“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妈已经跟你爸离婚了?今日你便将你妈的私人物件全部搬出来交给我!”
什么?什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苏君逸终于收了拉满弦的架势,嘲笑的斜着苏怀琥,眉心不自觉的拱起一座山峰。
“大伯,血口喷人也要有点技术含量。我妈跟我爸在世的时候好着呢,谁家夫妻不吵架,谁家夫妻不又是转身蜜里调油的好着。你当自己是什么?判官?千里眼?孙猴子?我是小辈,可是你也别欺我年少,就这般戏弄人!”
“你个小妖精!没规没距的,我打不死你!”一个躲在堂屋里避风雪、穿着明艳的妇人忽然冲了出来,扬起手就要去掌掴苏君逸。
掌声未落,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却平地惊雷一般乍起还生。
离得近的可瞧真切了,苏君逸的怀里忽然蹿出一直黑黢黢的大猫,一掌撩准了那妇人白净净的胖手,蜿蜒而下几道触目的血痕。
一直站着看戏的人群终于起了骚动。
黑猫乖觉,一招得手,不再蛰伏,耀武扬威的攀在小主人肩上守着小主人的身后方向,它的眼珠子滴溜溜飞转,小脑袋时而左右来回侧转,嗓中发出呜呜的恫吓声。
妇人的手登时火烧火燎的疼,她一个劲的吸溜着空气,好像那样就会减轻些苦楚似的。
人群中越众而出几个妇人,立马招呼这位族长夫人去外面就医,院中一时乱糟糟的好不热闹。
漩涡中心却又恢复了两军对峙一般的静谧,苏怀琥那气急攻心的喘息声,节奏明确的叨扰着苏君逸面前的空气,雾气一团又一团的喷薄而出。
苏君逍早就傻了,急得他只想挡到他二姐面前与那大伯说道说道。方才他们这些大人叫他和可可去喊人的时候,理由可是说的头头是道的,不然他也不可能轻信,领了命就去喊他二姐来。
可眼下这形势,却叫他羞愧得恨不得做那土行孙,拽上他二姐,一同遁土而逃。
难道大人说的话都是假的?难道他的感情就可以这样被利用?
少年的脸上布满愤恨的怨色,像个气吼吼的小牛犊就要往前冲。然而他的冲动却被苏怀珀死死的扣在了壮实的臂弯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二姐独面这诡谲的变局,苏君逍眼眶里鼓着泪,终于相信了小妹可可的忧虑。
苏君逸却动也不动的扬声叹道:“我亲爱的族长大伯,不是听说你正忙着和外面的小老婆热乎呢嘛?你老人家什么时候这么有空,竟然关心起堂弟媳妇的婚姻了?”
一语既出,群情哗然。刚走到门口的族长夫人,闻声活见鬼一般看向身后的良人。
第26章 一锅乱粥
更新时间2014…5…12 23:10:55 字数:2060
苏怀琥当下就急红了眼,脏话像倒豆子一般往外泼,“小贼皮”、“小贱人”的骂个不停。
小辈里面,苏君迈欺身上前就要替他老子“问候”苏君逸,却被咬破了苏怀珀虎口而挣脱出来的苏君逍忽的挡住了,兄弟俩一个护老子,一个护老姐,互相吹鼻子瞪眼,倒也势均力敌。
再看大爷爷家的三房,封姿蔷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着,谁叫昨天苏怀琥敢那样对她!昨天她失势,不过是因为家里的那口子没回来,可是今晚老三就要到家了,她还要再看苏怀琥的脸色?大哥您请先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吧。
四房一向低调,一家四口不声不响的在一边装聋作哑。
倒是五房的苏可可,正呜呜的捂着肚子大声哭泣着,吓得老五和老五媳妇忙搀着她往屋里走去。
苏怀琥见小侄女不像是装的,却还是摆出身后洋楼主人的嘴脸,拦下了老五一家。
这下好了,人老五平日里忍你的受你的,可是不代表会不顾女儿的康健,陪着你在这里吹风淋雪。
老五便与老大脸红脖子粗的嚷嚷了起来,急得村长大人哄了这头还要顾那头。
不一会,几个出了嫁的苏家姑娘也加入了战局,将两个打得满身雪水的侄子架开,两厢教训,却又不知触了苏君逍的哪片逆鳞,这厮像只斗鸡一样挣开束缚一头撞向了苏君迈。
最后,还在举棋观望的,就只剩苏君逸的亲叔叔一家和小姑姑一家。
苏君逸冷冷打量他们一眼,趁乱抽身离去,却被丁志竞拽住了胳膊,老同学俩就这么玩起了心理战。
风声渐紧,场面有点难看,苏怀琥恨不能直接一刀砍死这个嘴上没长锁的侄女,可是他又不敢。
且不说张楚等人昨日的警示,便是族中其他人也不见得就会让他独吞了好处。
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变质的呢?大概是从三天前的新闻上提到赔偿事宜的时候吧,大概就是身侧的男人联系到他这个族长的时候吧。
说不清,但是这时候不能示弱,一个孤女说出来的话,能有多少准头?只要推说是别人乱嚼舌头,族人多少会卖他这个族长一些脸面的。
昨夜未到散席,他便被架了回去,苏君迈兄弟俩刚走,家中的电话却没命的响起来。
要不是他挣扎中滚下了床,登时清醒了过来,说不定就要错过了那样的电话。
打进电话的是谁?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有数的很,只是不能宣之于口罢了。
被那人言之凿凿的怂恿一番,怂包族长便乐呵呵的倒戈,当起了今日变化的联络员。
前夜散席而去的族人,大多被他拦在了村道的交叉口。
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众人即便是一头雾水,但也答应了苏怀琥的要求,反正闲来无事。
此时听到这惊天秘闻,场面极速失控,却是苏怀琥万万没有料到的。
再看族长的老婆大人,先是惊讶,后是饮泣,再后来,尖叫一声就要来与苏君逸厮打。
苏君逸一早防备着呢,她别的不会,就擅长爆蛋之术,见她大婶恶形恶状、涕泪俱下的扑来,她便扔出黑猫佯攻丁志竞,在黑猫扑向他脸面的一刻出腿瞄准靶心踹去。
丁志竞能叫人过目不忘的特征只有一个,那便是个头高大,年仅十八岁的他已经呼呼的奔一米九去了。
苏君逸的一招踢空,没有得手,黑猫却是物尽其用了,一爪狠狠的拍在了丁志竞的脑壳上。
丁志竞惨叫一声,丢下手中的奇怪东西,松开拽着苏君逸的手,双手逮住那该死的黑猫,一人一猫扭打在了一起,这无疑给了苏君逸唯一的逃生间隙。
这时候,因苏君逸一言而绿云压顶的她大婶却已经扑了上来。
女人打架,什么最壮观:揪头发啊。
苏君逸堪堪逃开了丁志竞的毒手,转身却被她大婶揪住了长长的黑发。
奶奶个腿的,早知道把这头发剪了去!
这蠢妇,不是要面子吗?好,那就将她面子给挠破了,看她还怎么装!苏君逸当即红了眼,长长指甲抠向对方的老脸。
这群人面兽心的伪善之人,不就是欺负她没有爹妈了吗?不就是欺负她的后台远在市区,胳膊不够长伸不过来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使得他们过了一夜就敢这么对她?
既然不敢杀她,那便是要利用她,居然拿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绿本本,还出口说她老妈离了婚?
这帮人的脑子都是茅坑里泡大吧?
苏君逸本来就够郁闷的了,这下还不是把怒火可劲的朝着对手烧去?
很快,苏君逸折了三根指甲,却挠得她三婶一脸的血花花,那死命拽着她头发的手,也叫她抠得三沟六壑的不成样子了。
苏君逸无形无状的泼了架,赢了一场,自然不会再乖乖的留在贼窝挨打。她一咕噜从地上爬起,眼角余光落在那地上的长条物件上,毫不犹豫的将那物件捞起,招呼黑猫一声,没命似的向外跑去。
要返回自家,最快的莫过于朝着苏怀琥家前排人家的堂屋穿过,之后再直接打开她家后院的大门。
此时此刻,前排苏老三家的门却是关着的,苏君逸只得绕向村道,呼哧呼哧的跑向她家后院。
取出钥匙的她,紧张得几次对不准锁眼,正要再次尝试开锁,一个今早才认识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
苏君逸手一抖,钥匙便落向地面,倒叫这个莫名其妙来找事的男人接住了,还大模大样的开了门锁,做出一番迎宾的姿态来。
苏君逸傻吗?不傻。这时候,到底是弃了屋子保自个儿,还是拼着鱼死网破也要护住自己的老巢,她想都没想,口哨一吹,二德子猛地蹿出,在那人来不及反应之前,一把抄过他手心的钥匙,神鬼莫挡的向来路折去。
那人会不知道她家有两只大狗?那人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跌出苏家后院?
苏君逸没空细想,粗鲁的排开挡了道的抬着鱼的村民,跌跌撞撞的赶回了前院。
惊魂甫定的开了门锁,关上院门,正拍着胸口的苏君逸却傻眼了。
第27章 难以置信
更新时间2014…5…13 23:45:59 字数:2079
苏君逸也曾天真过,豆蔻年华时,她曾与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幻想过这样一个场景:家中忽然从天而降一个白马王子,整个世界的背景瞬间变成粉红色的少女系风格,而她则与白马王子谱写一段浪漫的佳话。
可是,当她过了那样纯白到有点二百五的年纪,当她死后重生,对于这样的桥段,早已是嗤之以鼻的态度了。
此时的她,看着忽然出现在院子里的那个男人,忽觉天雷滚滚,似乎这几天的霉运在这一刻才得到了真正的爆发。
这个一大早坐在苏怀琥家太师椅上故作深沉的男人,这个在苏君逸费尽周折后自以为甩脱了的男人,怎么就这么不显山露水的登堂入室了呢?
她没有看到,当时她从后院逃脱时,二德子不但没有威吓那男人,反而与之亲热非常。
她没有看到,那男人赢了第一局后上扬的嘴角。
这人是谁?她很想知道,但她就是不问。
既然连大德子都没有狂吠起来,那么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是有问题的,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她搞不清楚。
人不能慌,一慌,已经陷入被动局面的人,只会跌进更加难看的囚牢中。
苏君逸觉得她没有慌,她甚至忘了夺门而出,而是故作镇定的在分析着眼前的局面。
所幸的是,这个男人没有将其他人也放进来,他只是鸠占鹊巢的自斟自饮着,在漫天的飞雪里,做出一副潇洒不羁的派头来。
在看到苏君逸进来的一瞬间,他居然还笑眯眯的举起茶盏邀请苏君逸共饮。
这是什么混账的世界?苏君逸迅速考虑着可能的退路。
立即离开院子,向外部寻求救助?不行,一旦这人将苏家族人都放了进来,那她就真的连家都没有了。何况她所有的身家都在屋里,身份证、户口本、现金,等等等等。
打电话求助?可以,但是这人不像是没有留后手的样子,昨晚的宴席很有点值得众人口耳相传的价值,她不信这个人不知道她和张楚有联系。这样一来,也许打电话反而会落入更加可怕的圈套。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自保?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了,这个人如果不趁着院中没有其他人时吃她的豆腐就算不错了。
苏君逸忽然觉得很挫败。
她不是一门心思的防备着族人的惦记吗?她不是很赞成昨晚那一番扬威立势的做派吗?
可惜啊,可叹啊,她现在是一只连飞都还没学完全的雏鸟,以至于即便有了较为硬气的后台,还是被人逼进了如此狼狈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