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也不知道避嫌,还不转过去!”司马舞萦当即挡在容轻羽面前,凶巴巴的瞪着尾随而来的魏岚霖与凤凝修。
魏岚霖无辜的眨巴了下潋滟的眸子,转过身去。继而似乎很随遇而安的望向枝头被风拂的轻轻摆荡的梨花枝,很用心的欣赏起来。
等容欢帮容轻羽穿上鞋子,司马舞萦才让开一些距离,期间却没有再看魏岚霖一眼。所以没有注意,魏岚霖在转过身来时,眸光若有似无的在她的脸上耽过。
“容太傅,贵体安好?”凤凝修这时问道,声音里透着几分关切。
“不知凤总管与魏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只是偶感风寒,方才有些不适,不过如今已无大碍,有劳凤总管挂心了!”容轻羽微转了身子对着凤凝修的方向道,一言一行间,感觉自己身体确实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这样,对于南宫袭襄此时的担忧便愈甚。究竟他输给了她多少真气?如果他有个万一……北辰会不会从此怪上她?
而对于南宫袭襄这样的明显的示好,她还能否定他的感情吗?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其实也不差的男子,她真的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回应。她的身心,早就永远的属于了另一个人,而且此挚难渝!
“皇上听说了昨日北湘湖的事情,所以让杂家送些滋补品过来,顺便让杂家传个口谕——容太傅可以继续在府上修养,早朝能免则免,还是身体要紧!还有钦天监那边也快出结果了,容太傅有些东西也该准备了!”
凤凝修道,继而让出身边的魏岚霖道:“皇上怕容太傅不太懂这方面的繁琐礼节,家中又无长辈,所以特命魏大人过来,代礼部负责将来需要的礼聘之事!”
容轻羽闻言心房猛颤,老皇帝让凤凝修过来,恐怕探病是假,让她预备婚事待嫁才是根本目的。
她就要嫁给南宫袭襄了,就要嫁给“他”以外的别人了!
一想到这里,心底怎么也不能平静,面上却还要力持镇定。听完凤凝修的话,便又客套的寒暄了几句。
“那就有劳魏大人了!”容轻羽最终道,其实心底已经有些心不在焉。
“这是下官的分内之事,容太傅不必太客气。”魏岚霖应道,继而转向一旁的司马舞萦道:“还请神巫早日核算出良辰吉日,下官也才好进入日程安排,然后早日促成这桩天赐良缘!”
被点到名的司马舞萦一愣,继而望向魏岚霖,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说了什么。却难得的没有立即与他抬杠,而是微皱了秀眉,望了眼容轻羽道:
“八字都还没有核对出来,魏大人急什么?而且,终身大事岂能草率?尤其还是容太傅与贤王爷的,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魏大人与本巫谁也担待不起!”
然后不理魏岚霖突然幽深了几分的眸光转向容轻羽道:“轻羽,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声,你给我的银票,我已经都转交到我大姐手上了,你可以放心灾区的事情了!然后,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说完,拍了拍洒落在衣摆上的梨花瓣,就施施然的转身经过魏岚霖身边往梨落苑外走去。
独留一众人在原地,诧异的望望走掉的司马舞萦,又望望脸色平静的容轻羽。
容轻羽是不知道此时听见司马舞萦这话的凤凝修与魏岚霖怎么想,不过她却明白司马舞萦突然来这么一句的用意。
“没道理,都吃着人家的血汗银子,却厚脸皮的假装不知道的!”远远的传来司马舞萦大声咕哝的声音。其实说是咕哝,还不如说是喧哗了。
在司马舞萦看来,不管容轻羽是为了谁护卫东楚,她只看见她做的事实,她知道,容轻羽从来就是现世的活雷锋,做的事情,没有几件是为自己考虑的,结果却还被很多人排挤。身为穿越同人,她真的为她觉得不值。
既然她自己不说,就由她来为她昭告所有人好了!
她不仅要让老百姓看见容轻羽的好,也让这群位高权重的上位者看见。
没的什么都来算计她,还不知感恩。就是婚姻之事,也不能让她自主。
这也是她们老乡加好姐妹一场,她唯一能为她做的了……她照顾了她这些年,她也不能老吊儿郎当的了。
而她之所以与魏岚霖杠上,便是为了容轻羽的婚事已经私下与他起过冲突。此时心里不禁暗暗嘀咕诅咒魏岚霖:你丫的要是给咱拖后腿,当心老娘将来把东楚最丑最跋扈刁钻的女人配给你。
而方才回应他的话,便也算是警告了。八字之事,终究还是拿捏在她司马舞萦的手上,她说不合的婚事,还真没有人敢成的!
“等等!”眼见着司马舞萦要走出视线,容轻羽即时出声唤道。
司马舞萦闻言疑惑的回转过身来,望向容轻羽,期间还不忘不善的睃了魏岚霖一眼。
“我想去贤王府探望一下贤王的病,正好与你府上同路,一起吧!”
——
“轻羽,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八字的事情,要我怎么做吗?”马车内,司马舞萦担忧的望着对面静坐着的容轻羽。
容轻羽闻言,微微回神。刚才,她也在想这个问题,想了各种——
比如说,让司马舞萦直接说二人八字不合。
比如说,她现在不去贤王府,任南宫袭襄去冒生命危险。
可是每一条一浮现脑海就被她自己给否定,第一点,如果司马舞萦帮了自己,指不定皇帝会对司马舞萦不利。为了偌大的容家,为了东楚百年平衡,杀一个小小的神巫对帝王之家来说是连眼皮都不用掀一下的事情。再者,又给她指婚给其他人也是她最不想的。
第二点,如果南宫袭襄这次出了差错,别说凭北辰流亭的性子,肯定不可能再接受自己!就是她的良心上也过不去,她多么想狠心一点,可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为了救自己而死,她做不到。
最初的行医道德,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在了她的心底,生成了根本的品质,难以更改。
“你已经核对出来了吗?”容轻羽梳理了下心情反问。
司马舞萦闻言一讶,然后笑道:“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的眼啊!”顿了下,却是叹了口气又道:“虽然说我精通这个,但是我说我其实从来不信命理之说,你信吗?”
“你有话就直说吧!”容轻羽道,哪里听不出司马舞萦这是在提前给她安慰。
司马舞萦一听容轻羽的话,知道被看穿,却也只能讪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作之合!而且命格里为你们分析的结果是,一开始或许有些误会矛盾,还会有些劫难阻隔。不过只要你们同心协力闯过去,越往后就越是蜜里调油,到最后的发展结果就是非卿不嫁娶!简直是让人人艳羡的宿世好姻缘啊!”
司马舞萦说,期间注意着容轻羽的表情。
难得的,看见容轻羽的眉心因为一件事大幅度的蹙紧。
“轻羽?你没事吧?”
容轻羽兀自沉郁着,这老天爷这次的玩笑是不是给她开的太大了一点!
她突然想笑问:命运安排她来到东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本来遇见北辰,以为这里本应该是她的归属地。
可是这几番波折下来,让她不禁怀疑,她当真是上辈子造孽太盛,所以过来受爱恨不能的情苦惩罚的。若真的如此,她便不奢求自己会如何,只要——别再一并折磨他就好!
可是,情根已种,谁还能撤足离开呢?如今这局面,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舞萦,麻烦你帮我将婚期拖到七月聚贤会之后吧!”容轻羽静下心神,最终决定道。现在,她也只能以拖延的方式,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搞定那个太过正经的北辰流亭了!
马车行驶不多时,便到了贤王府。
门房一听说是容轻羽来了,根本就未及去通报,便将大门闭合拒容轻羽与大门之外。
“我们王爷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还请容太傅改日再来吧!”门房努力表现的淡漠的道,而心里则是直打鼓。
心想今天这差事真是让他给摊上了,拦未来主母啊!他的前景堪忧啊!可是,王爷有令,他也不能不从啊!
马车内的容轻羽听见马车外的话,不禁皱眉,这南宫袭襄又怎么了?据她估计,他此时应该正在受病痛折磨,如果说是担心她看见他病发的样子的话。她的医术,他本就没有理由怀疑啊!
然后脑海里不禁浮现之前在容府花园里,南宫袭襄说过的话,心头的隐忧越来越重。有没有可能,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其实……
她都感觉那一刻他是想告诉她什么,但是此时却似乎又是反悔了!
“那门房犟的不得了,轻羽,怎么办?”一起跟过来的司马舞萦折回马车,一掀帘对着车内道。
可是待定睛,却发现车内已经空无一人。
稍微诧异了一下,司马舞萦回望了眼经紧着脸尽职尽责站在贤王府门口的门房,大声叹息道:“哎,容太傅啊,咱们也别为难人家一个小小的门房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吧!”说着,便颓丧着脸上了马车,“欢欢走吧!”
其实本就不想自己小姐拖着病弱的身体过来的容欢闻言微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依言一踢马腹。哼,要不是小姐刚才走的时候有交代,她早上前去拆贤王府的门板了。
贤王府的门房眼看着容府的马车架走,这才松了口气。
殊不知,他千防万防的人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远处的一栋楼阁里,窗户后的一双眼睛正看见容轻羽翻身进墙的动作。
“王爷,你还真了解容太傅啊,她果然翻墙进王府了!”
常宿佩服的叹道,然后,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
常星赶忙走回屋内人的身边,看着脸色煞白的南宫袭襄不无担忧:“王爷,容太傅的医术那般高明,你为何不让她帮你看看,兴许她真能帮你根除此病。”
南宫袭襄闻言妖冶的眸色却是黯淡了几分,只道:“走吧!”他怎么会忘记,上次她说的解毒方法……
常星闻言赶忙走至这间布置的还算清雅的房间里唯一的床铺边,微一拍床头的镂空花纹,三声响之后,正对床铺的书架跟着抖动,片刻便向两边自行移开,露出了一个出口。
常星不敢耽误,赶忙推着南宫袭襄走近密道。
密道的门也在主仆二人的身影没入之后,悠然阖闭。
而几乎是在书架阖闭的同一时间,房间的门边被从外推开。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扭着腰身,端着搁置着绣品的簸箕走了进来。
妇人走至窗边,倾身爬上矮榻,将原本只露出缝隙的窗户完全推开,就着窗外大好的光线,着手做起手上的活儿来。嘴里也跟着哼唱起民间的小调,曲音不甚婉转,却是甚有情调。
背在贤王府的墙头内,容轻羽站在梨花下,一阵风过,吹拂她浅蓝色的衣袂,飘逸而脱俗。听着一墙之隔的民舍阁楼里传来的妇人的歌声,容轻羽秀眉微蹙,犹豫了一下,最终信步离去。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南宫袭襄这是故意想让她欠他的情啊!
她知道南宫袭襄就在身后,不禁惊叹他的心思慎密,还有在自家王府对面藏楼的秘密。但是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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