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兜里。
今日又正好遇见这样一个高手,便起了另一番心思。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人也许和容轻羽比较亲近。
可她谅容轻羽也不敢在这样的盛会上给自己使绊子,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倒好了,她就让她原本的霉女臭名更臭。
如果这个乐师规规矩矩的给她办事,对她来说可是不小的助力。因为她确实本有一场舞赛,一直找不到合心的乐师,眼前这位的技艺正合她意。
如果她赢了的话,那么,这一百万两银子也算划值当了。等她拿了第一名,求得那一个心愿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这区区一百两银子又算什么呢?
“好,本官便想聘请先生,先生意下如何?”司马云泷最终一咬牙,决定拼了。
“夏某从来不会和银子作对!”夏侯逸道。
司马云泷听得眸光一亮,这是答应了。
正想继续洽谈后面的事宜,这时,从前方的珠帘后,一双大掌推了一张纸出来。立在两边的婢女见了,赶忙上前端起置放在托盘上的纸递到了司马云泷的面前。
“既然司马太傅诚心相请,口说无凭,咱们便契约为证吧!为了保护双方的利益,还请司马太傅签了这合约书!”
司马云泷看见那合约书,微微一诧,倒没有想到这么多。待仔细一看那合约书的内容,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尤其是最后一项:无论输赢,赛后付款!便更安心了几分,于是不疑有他的拿出印章,落章生效。
这时,却听见身后有人掀开帘幔走进来的声音。
司马云泷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当看见门口进来的少女时,微微一诧。
只见走进来的少女正掀开纱帽的一角也向她看来,虽然整个人还被长到曳地的纱帽裹住身形,不过只一张脸,便已经让人挪不开视线。
那少女年约十五、六岁,生的明眸皓齿,一双秋水翦瞳波光清澈,上挑的眼梢勾起一抹天成的妖冶,像极了某人,却又青涩柔媚了很多。眼前的少女分明是一张明艳倾城的脸,却生了一双单纯仿佛不谙世事的眼。
这样的矛盾糅合,居然更是让人惊艳的移不开眼,让见者忍不住就想去将她细心呵护在手心中怜惜,深藏在温室里不被风吹日晒雨淋。
“长公主?”司马云泷惊诧的轻唤来人——天下第一美女。
“司马太傅!”长公主显然也很意外在这里遇见司马云泷,说话间已经在丫鬟的扶助下步进了船舱。
“臣下参加长公主!”司马云泷回过神来,微微向长公主南宫灵悦弯身行礼。
“司马太傅,这里不是皇宫,不必多礼!”南宫灵悦淡淡一笑,笑意让见者只觉心口甘甜。
司马云泷忍不住也跟着漾起亲和的笑意,不禁询问:“长公主为何来了这里?”莫不是听说她在附近?
“本宫方才在附近看比赛,容太傅派人来说,二哥在这船上,所以便唤本宫一同过来喝杯冰饮!”
像是应和南宫灵悦的话,珠帘晃动间,司马云泷最不想看见的那个纤影便这么款步大方的走了出来。
“你——”司马云泷不可置信的望着身后出现的人,才一个你字出口,却在撞见随后被北辰流亭推出的南宫袭襄的眸光时噤声。好一会儿,红唇微张的无法闭合。
只因为,这出现的几人分明是在向她宣告一个事实——她很有可能被容轻羽耍了,而她的心上人还在一旁看着,甚至……有可能是同谋!
这让她一向自持清高的她,情何以堪?
“司马太傅放心好了,答应你的事情,本官一定做到。那么现下司马太傅是愿意留下来喝杯冰饮,还是回去准备赛会上需要的舞曲给本官送来?”容轻羽这时开口,并没有继续刺激司马云泷。
司马云泷眸光微动,却是看了容轻羽身后的南宫袭襄一眼,微垂了眸子道:
“本官身体不适,先向王爷、公主告退了!”说完,也不等人挽留,便以手掩面快步掀帘小跑步奔了出去。
南宫灵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知道自己的老师司马云泷与自己的未来亲皇嫂容轻羽是不对盘的,就是单纯如她,也知道司马云泷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跑出去哭了。
这可不是她记忆里坚强到不可一世的司马云泷……
不禁心生恻隐,看了一眼飘动的纱幔,小心翼翼的望了眼容轻羽,又望向南宫袭襄开口:
“司马太傅她……”
“兴许是太高兴容太傅要为她在聚贤会上伴奏,所以高兴的哭去了,长公主无须挂心!”北辰流亭这时凉凉的打断南宫灵悦的话,期间指尖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轻戳了一下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回过神来,刚想应声。
“自古多情空余恨!”却听一声优柔的声音幽幽轻叹。
北辰流亭听得这声轻叹,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去看容轻羽的表情。
却见她面色平静,哪里有句子里的半分哀怨。不禁揣度,她这是在说南宫袭襄对司马云泷,还是在含沙射影的指他对她?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心里此时是一片幽暗。如果刚才的应答是出自其他人的口,她还可以理解,就当嘲笑听了。
可这话出自北辰流亭的口,不禁就想,在她以前说爱他,而他出口拒绝的时候,背过身,是否也被这样奚落过?而这个奚落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最爱的人……
曾经很多个夜晚,她也有想过。他的那个未婚妻,在她的身上如果嗅到别的女人的香气,看见别的女人带给他的痕迹。
在他们的话题里,她又算什么?
可是她又分明知道,或许这样的绝情,才是不能回应对方感情后最好的作为。
只有完全斩断了对方那些不可能的绮想,或许对方才有可能转身去寻找新的未来。
可是,她的未来呢……她现在做的一切,不知道能不能给她自己的明天带来光明?
哪怕她知道,他或许只是不想让南宫灵悦多想那些复杂的东西,所以才这么打圆场。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不去想。
这刻,突然很是同情司马云泷。
容轻羽说完这句话后,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一时间,众人一阵沉默。
“下一句是不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哈?容姐姐你做什么如此感慨啊,听得咱的小心肝儿都酸疼酸疼的呢!”这时容秋回却突然蹦出来,抹着心口一脸哀伤的样子。
容欢见此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拳就忍不住捶了过去:“恶心死了,别装了!”
容秋回立时就往后一个大跳跃,差点被桌椅绊倒。于是赶忙借着兄长顾清宁的肩膀稳住身子,顺势往他身后一躲,开玩笑啊,给容欢捶上一拳,他不去掉半条命,也得得内伤。
“噗,哈哈——”刚刚在顾清宁身后站稳的容秋回,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喷笑出声,看得容欢一阵莫名。
“臭菊花,你笑什么笑?”
容欢不问还好,这一问,容秋回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接收到周遭怪异的眼神后,赶忙努力止住笑,期间还是忍不住喷笑连连的开口:
“我突然想到,以后欢欢你要是嫁了人,和你家夫君撒娇的话,这么一拳头过去——是不是就成寡妇了,所以啊,欢欢你一定要找个身强体壮的,千万别从于风那边倒戈向迷信我哥,不然出了状况的话,回头找我哥拼命……我很爱我哥,还不想我哥变成传说!”说着还故意做出娇羞的样子,一拳作势要往顾清宁胸口捶,当然力道是不如容欢的虚招。说完,自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容秋回!”容欢一听,清丽的小脸涨的通红,哪里肯依,当即气呼呼的扑了上去。
容秋回后怕的赶忙跃起,飞快的从窗户跳出了船舱。容欢哪里有这么容易放过他,当即就跟着窜了出去。
而剩余的人,则是忍笑忍的一脸怪异。
南宫灵悦看样子是定力最差的一个,望着一跑一追远去的两人,忍不住掩嘴轻笑。美人娇笑如花,引得船舱内的几人忍不住侧面看来。
南宫灵悦接收到数道视线,脸颊不禁一红,眸光微闪,却是快速的抬眸看了一眼容轻羽的方向,轻耽了一眼她右手边站着的于风与顾清宁。
之后,一众人便又落座,一起吃着冰饮,喝着冰茶,听着船舱外的乐声,气氛一直融洽到日落。
等容秋回回来,却是顶着一只熊猫眼,恹恹的随在翘着尾巴笑眯眯的容欢身后。
在南宫袭襄身边一直沉默的常星抬眸看了一眼两人,又收回眸光,继续吃也有自己一份的碎冰。
容轻羽一直很安静,期间很少再说话。静静的含笑坐在主人席位上,可是北辰流亭却是感觉得到。她虽然依旧带笑,但是身上却已经找不到吹笛之前的愉悦气息。
心便跟着一起黯淡了几分,修手不经意的摩挲着袖口边上的梨花绣纹,若有所思。
——
转眼,便到了聚贤会正赛的第七天。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两人默契,司马云泷与容轻羽同在这一天参加选拔。
南宫穹宇掀开明黄的幔子,望向外面的庭苑,外面的庭院是皇宫后花园,宫人们在花园里最宽敞的空地上摆放了布伞和桌椅,供参赛的千金小姐们修辞侯赛。
南宫穹宇的眸光在庭院里搜寻了一圈,当在边角的一座亭子里看见容轻羽时,眸光闪了闪。
“皇上,容丫头也在,这题目……”身边的魏皇后看见容轻羽的时候,也是微微一诧。虽然之前就有听说过容轻羽会来参加,不过六天不见动静,还以为她不来了。
南宫穹宇闻言收回眸光,望了一眼面前的黄绢,稍微想了下,便大笔麾下。
魏皇后便好奇的跟着望过来,当看见黄绢上的题目时,不禁惊讶的抬眸看了一眼帝王。
“凝修!”书写好后,南宫穹宇满意的望了一眼自己给的题目,唤来凤凝修。
凤凝修得令接过题目,下意识的就扫了一眼,待看见上面的题目时,也是微微一诧。只一瞬便恢复平静,然后便合上黄绢转身出了帝后所在的殿阁。
皇宫后花园里,两个在表面意义上属于情敌的女子,面对面坐到了一起。细数起来,似乎是旷古第一次。
“你还真的来参赛了!”司马云泷望了眼石桌对面的容轻羽,笑意未明。
“司马太傅想好要选哪一首舞曲了吗?”容轻羽反问,很惬意的喝着自己钟爱的茶。这些天,司马云泷虽然派人送了两分乐谱去容府,却没有一天和她对练过。容轻羽也没有多问,不管她有什么花花肠子,也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时问她,也只是顺口闲聊般。
司马云泷可是憋了很多口闷气在心里的,所以并没有气馁,而是遵照了上次被容轻羽坑骗的合约,决定就让容轻羽帮她伴奏。
闻言望着对面的容轻羽,弯唇勾起一抹倨傲的笑道:“本官都不急,容太傅急什么?容太傅现在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自己,就是容太傅有资格选拔参赛,但这正赛的第一题,本官真的很好奇,你要怎么通过?”
话刚到这里,司马云泷的眸光一闪,便忙转向余光刚刚瞥见的一抹墨绿色的身影。
果然,看见凤凝修拿了圣旨过来。
顿时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