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月和他们那么熟,自然是知道北辰流亭没有什么未婚妻的。所以北辰流亭的那个“未婚妻”只在自己的认知里存在!然后,司空寅月便理所当然的以为那药被南宫袭襄转交给自己吃了!
聚贤会后司空寅月该是知道她的医术了!通过那天北辰流亭问她的情况,她猜到司空寅月必是未对北辰流亭说实情的!不然北辰流亭听见自己说那是毒药的时候,反应就不会那么大。
按照司空寅月预料的后面的发展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北辰流亭帮南宫袭襄寻来的药,中毒了!事后以医者的敏锐直觉,感觉到身体有异样才发现蹊跷。接着,司空寅月的药便来了。
好一句情非得已!
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救了她,也出卖了南宫袭襄这个“帮凶”!
如果她以为南宫袭襄是知道药效反而给自己吃了的话,如今收到这药,就该和南宫袭襄闹翻了!
还有南宫穹宇,今天那么惊讶的提到她的眼睛,那么他必然就是主刀手了。而司空寅月这个送解药的,最后只不过是个无辜被牵连进来的侩子手罢了!
最后,在她容轻羽的认知里,南宫穹宇和南宫袭襄这对父子就是要害她性命,谋夺容氏家产的罪人了!
而今天得知了司空寅月和南宫袭峥的关系,司空寅月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起来。司空寅月以为她赠免死金牌给南宫袭峥是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已经察觉出了这帝王安排的一切,所以向她这医圣暗示求救了。于是,才有了今天这出赠药的举动!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这时马车却是一个颠簸。
南宫袭襄身子一晃,然后赶忙扶住身边的容轻羽,借机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护着。
皱眉对着外面道:“怎么回事?”
常星忙在外面应道:“回王爷,是个姑娘突然晕倒在咱们马车前!”
而这时容欢已经跳下马车去查看那女子的伤势,虽然说这女子是突然从旁边倒过来的,不过也不好不管。待翻过那昏迷的女子,一看那女子的脸,顿时惊讶。
然后赶忙跑回马车,对着里面的容轻羽道:“王妃,是上次凤总管的姐姐!好像病的不轻!”
容欢这话一出,容轻羽与南宫袭襄都是不同程度的惊讶了一下。
“凤总管的姐姐?”南宫袭襄疑惑,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凤凝修还有姐姐,这事恐怕蹊跷!
可这事还真不好办,这凤凝修身在皇宫深院,总不能让他过来将人领去宫里。
而既然是认识的熟人家的亲戚,如果随便丢在客栈里似乎又说不过去!
“暂且将人带回容府吧!”这时容轻羽开口道。
南宫袭襄听得皱眉,“虽说是凤总管的亲人,不过这女子正好倒在咱们马车前,似乎事有蹊跷,羽儿还是小心为妙!”这意思是不同意她将人带回去。
“再巧,怕是也没有能够许得王爷这般宠妻的夫婿来得巧!”容轻羽淡笑着说,语气里几分羞怯,显然是明白南宫袭襄对她的关心在乎。
南宫袭襄见她的样子,琉璃色的眸光一亮,心顿时比吃了蜜糖还甜。他这个小妻子,还是蛮解风情的吗,看来离真正抱得美人入怀已然不远。他自己给她暗许的弥补也不日可以兑现了吧!
于是便不再反对,反正他还有其他方法防范,既然如此,不如如了小妻子的意,以免惹她不开心才好!
虽然他知道,容轻羽其实并没有那么小心眼。
“是我杞人忧天了!”南宫袭襄莞尔一笑,对着车外道:“常星,去雇辆马车,带这位姑娘一同回府吧!”
——
远处的一座阁楼内,眼见这一幕,一双修手轻放下手里的杯子,然后对着身边立了半晌的人道:“现在拆开信笺看看,南疆那边给了什么指示!”
身边的随从默然领命,伸手从捏在手里半晌的白鸽腿上取下信笺,恭谨递上。
凤凝修不待接过,一旁的另一人顺手抢过快速展开,当看清上面的字时,无不惊讶:“终止任务?!”
转而看向凤凝修,却见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
粗布衣衫的男子一双深浓的剑眉不禁蹙紧,然后又继续往下念去:
“引医圣往南疆!”
“这是什么意思?”粗布衣衫的男子眉峰皱的几乎能够夹死一只苍蝇,“又让咱们终止任务,又让咱们引人去南疆!”
“意思是他已经找到他要找的人了,让咱们不必再继续找了,而那个人就是医圣司空寅月!接下来的新任务,是让咱们直接将他要找的人想办法弄去南疆交差就可以了!”
“是司空寅月?!不是容轻羽的吗?”粗布衣衫的男子激动的站了起来,“娘的,费了老子那么多功夫,居然找错了人!”粗布衣衫的男子一脸的郁卒。
然后猛然指向对面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的凤凝修骂道:“老子就说了,让你一开始将容轻羽杀了告诉他人死了得了。天高皇帝远的,他也不知道真假,不然哪里来这么多事!说什么找眼睛最特别的女子,反正那女人是瞎子,死了还验证个P!”
“你有本事,你去杀好了!”凤凝修看也不看粗布衣衫的男子一眼,垂眸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粗布衣衫的男子被堵的一噎,刚想倔强的骂回去,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般,又惊疑的指着凤凝修道:“你刚刚不让看信,是早猜到了对不对?既然这样,你还让鸩姬混进容府做什么?”
“她是我的人,无须你操心!你管好你的那部分人就对了,没事别给我添乱!”凤凝修淡扫了男子一眼,分明不买他的帐。
“凤太监你——”粗布衣衫的男子顿时气结,继而又怒骂道:“别忘了,老子是一国之将!”
“嗯,你可以将这句话写成牌子,挂在身上去大街上溜一圈来!”凤凝修赞同的道,还很好心的提宝贵意见。
男子一听,顿时气了给仰倒,刚毅的脸一时间涨的通红,但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声量,不敢再喊。
“这里是东楚,收起你的将军架子!”凤凝修这时正色了几分淡撇了男子一眼,“你只管拿人去南疆换解药回去给绮兰郡主复命就好!”说完便站了起来,一副不愿多与男子继续较劲的样子。
男子眼看凤凝修要走,忙站了起来,挣扎了一下,不禁又硬着头皮道:“你……你不与我们一道去南疆拿药,就此回——”后面话却在凤凝修抬起手时,自动噤声。
凤凝修微侧过身看了粗布男子一眼道:“尹将军,麻烦你说话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场合,当心隔墙有耳!而至于我——上面并没有令我回去,我自然还继续待在东楚!给你一句忠告:早日回去管好你那一门忠烈,别再给郡里添乱,什么南疆毒物的能避多远则避多远!”
粗布衣衫的男子被凤凝修训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是想起他之所以来东楚原因,便又有几分无地自容。
想起当年如果不是自己的老父亲义气用事,说什么要为民除害,怂恿绮兰郡主一起跑去挑隔壁疆域的蛊尊,也不会招来祸事,使得郡县的主子深受其害,最后被要挟到东楚来帮忙找人。
而且,想起后面的事情,又不得不硬了头皮去问凤凝修:“那一个大活人,我要怎么引她去南疆?”
“既然目标明确了,杀了送去就是,还免了一路上看守的麻烦!司空寅月的武功可比容轻羽低多了,想来尹将军一个人,便可以手到擒来了!”
这明显揶揄的话,让某位尹将军顿时又是一阵呕血。
找不到人想杀人滥竽充数,那是狗急跳墙后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知道人是谁了,不拿活的去换,那么解药也别想要了,那样他们一门的怂恿罪一辈子都无法洗清了!可怜了他们那位德高望重,爱民如子的郡主……
“自己看另只竹筒!”凤凝修淡撇了那尹将军最后一眼,便转身离开。
某姓尹的将军闻言忙看向还在那随从手里的鸽子,随从忙递上另一只小竹筒。尹将军连忙打开,却是倒出了两粒小药丸。
“这是什么意思?药晕了带回去?”尹将军不解的问,再看凤凝修。凤凝修已经走到门边,想到自己后面留下来的最终目的,便还是忍住郁恼,转身对着尹将军道:
“找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给他吃了这药,然后这人必然会请到司空寅月去医治。而这药的解药,必然只有南疆才有,也必须司空寅月才能去取!”
“那找镇国公下毒!”尹将军顿时眸光一亮,因为自己的聪明而惊喜。
凤凝修闻言先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尹将军一眼,然后决定转身走人:“你为什么就不想给司空寅月下?那样她怎么也得去了!”
“对呀,就镇国公那老身子骨如果经不住,等找到解药回来,人都拖死了!司空寅月说不定走到半路就得回转东楚奔丧了!”
尹将军经这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但一想,又觉得不对,刚才——分明是他凤凝修说要身份特殊的人中毒,他这分明是故意给他绕弯子,看他神经直线,捉弄他啊!
而且,他一开始不就是说的要药倒司空寅月吗?!
“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才看的信吗?”又发现哪里不对劲的尹将军后知后觉的嘀咕,已经忘记压迫气,却已不见凤凝修的影子。
“咚——咚——咚——”凤凝修刚刚走出特别聚点的客栈暗道,就听见一阵悠远而长的鼓声。
猛然抬起头来望向帝都皇宫的方向,这声音——是东楚有大事发生时,朝廷用于警示天下的天鼓。这鼓置放于祭神殿的观星台,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又不太平了!”凤凝修轻喃,然后赶忙凝聚全身内力,快速朝皇城的方向掠去。
——
容府这边,南宫袭襄刚刚看见一摞摞的账本被堆放到自己面前,就听见外面的异动。
“天鼓响了,父皇在召集群臣!”容轻羽听得外面的鼓声道。
这是东楚惯例,一旦国内有大事发生,天鼓必想。听得召集,帝都内所有正品官员皆要上殿待命。
话音方落,却又听见另一阵类似于鸟鸣的声音接续而来。
这回容轻羽和南宫袭襄皆脸露惊讶之色,这是玄门凤鸟的叫声,也是玄门紧急召回玄门弟子的暗令,一般只有玄门的人才辨认得出来!而知道玄门凤鸟的容轻羽,自然也在知情之列。
一时间两边有事,倒叫南宫袭襄为难了!
“襄,你的身体刚刚康复不久,想必不去也无碍。我想,东楚人才济济,皇上也不会计较你去还是不去的!”容轻羽这时开口。
南宫袭襄听得眸光一亮,不是觉得容轻羽看不起他的能力,而是容轻羽提醒他。他身体刚刚好,所以即使不去一方,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今朝中却有皇兄他们在,自是无须他如何。可是他毕竟还是玄门影踪的长老,这就不可忽视了。
“羽儿,玄门好像有事,我大约要回玄门一趟!玄门弟子常年在外任务,想也不能及时赶回……”南宫袭襄犹豫了一下,跟着开口。
容轻羽听了不疑有他,体贴的点了点头道:“你注意安全!”
“嗯,你放心好了!”
007章 北辰吃飞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