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现,倒是低头不紧不慢喝完最后一口清粥。红婆顿时有点心虚。
“我……”红婆刚要开口,筱雅淡定不容置疑地声音把她要出口的话盖过去了。
“端下去吧,该忙什么去忙什么吧。”还是对着清风说的。
“是王妃。”清风利索的收拾了桌面恭身下去了。
筱雅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从饭桌到梳妆台几步路,被筱雅走的弱柳扶苏,金枝娇贵。红婆赶紧挪开自己庞大的身躯,似乎碰到一片衣脚都罪该万死。
“红婆是吧。坐吧。”筱雅背靠梳妆台嘴里噙着一丝笑。
“我,我红婆站着就好。”
“多得红婆,本宫才成得这亲,进得这门,红婆又是长辈,应该坐着的,对吧。”筱雅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稍微用力,她便坐下了,嘴里说着王妃客气大度之类的话。
“红婆拿着吧,别客气呵。“
“啊呀,这多贵重啊,我,这要不得,哈哈,可也是王妃一番心意,我不收不好呀,王妃真是不仅人美心善,还很大度慷慨,哈哈。”
嘴上这么说,眼睛早已冒着金光,手上更是双手抓的死死的,欢喜的不得了。
筱雅看她接过那支金钗,乐的原形毕露,刚才就一边睁眼瞎说一边拿眼瞄着,呵,第一次亲眼目睹如此势力的人。还好摆两分架子她就开始心虚,要不筱雅真不知道如何应付。给点好处就开始奉承。正合她意。
但后来筱雅发现那是她唯一一只值点钱的金钗,就这样被她慷慨的给了个小人,不禁大呼后悔,当时年少刚来不经事啊。
“红婆喜欢就好。”筱雅噙着笑。
“喜欢喜欢。”
“红婆都这把年纪了,什么世面没看过,这小金钗算不了什么。”
“呃,是……”红婆听这话感觉有些不妥,不太敢笑。又闻前一句还和颜悦色的王妃下一句便呵斥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带着几分戾气,红婆顿时觉得恍惚心惊。
“楞着干嘛,去备茶水招呼客人。”
冬雨闻言一愣。对这个第一天相处的王妃的态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郁闷的出去。
房间剩下了两人,没有言语。筱雅身上莫名的强势让红婆开始手脚拘束。冬雨很快就送上了茶,在王妃的示意下又退下去。
“红婆请喝茶。”
“嗯,嗯,是……”
“茶怎么样?”
“啊?好喝好喝。”
“那就好。”王妃笑了。红婆瞧着刚松了一口气,嘴角还没咧开,王妃接下的一句话又让她迟疑痛苦。
“红婆知道本宫的爹是谁吧。”
第四章让人看不明白的王妃
“啊哈,这当然知道,大原朝谁人不知啊……”红婆心想,这演的是那出,自个爹是谁还用问,便抬眼瞧她的表情,见她抿着唇死死的盯着自己,刚想闭上嘴只好乖乖的接着说。
红婆从王妃的表情接收到,要是她停下来不说话的话,房间将有可能静的很恐怖。
“王妃的爹是大原朝第三大将军曾毅曾将军,先皇封号虎啸将军,用以表彰将军的勇猛和刚正。大原朝如今没剩几位得到先皇赐封的老臣了,将军是……”
“爹是一位伟大的将军。”
“是是。”红婆心里鼓点乱打对这个王妃的态度,没了谱。
“爹也是一位称职的父亲。”筱雅脸上带着一点温柔和幸福,看着红婆有点措鄂的表情,偷偷在心里思量,这身体本身不是一个让父亲有所期望的女儿,一位好父亲怎么会用这样的喜婆子,一位好父亲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在这无人问津。
“呃……是是。”
好父亲麽?真敢说。难不成传言哪里错了。红婆心想。
“红婆你说说我爹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筱雅尽量表现的很随意地问。
“三个女儿。”喜婆冲口就想说两个女儿还好经验老道,要不就闹蛾子了,赔上到手的金钗就不好了。
“你继续说。”
“将军虽然没有儿子,有那么点可惜,但三个女儿都嫁的好那才是本事。王妃的大姐是皇上宠爱的俪妃,二姐是梁国的太子妃以后指不定就是梁国的皇后啊,而王妃虽然晚嫁两年,却挑了大原国所有适龄女子芳心暗许非王爷不嫁的一等一好夫君,那身份高贵更是不用说的嘿嘿……”
“好吧,停下来不说了,本宫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吧。”
“嘿嘿,王妃请问,我婆子知无不答。”
一十八才出嫁,真好意思。还口口声声自称本宫,真是不害臊。红婆心里暗暗唾弃到。
“成吉思汉,忽必烈或者关汉卿,你认不认识其中的一个?”
这些名字婆子我一个也没听说过啊。
“是吗?”
“是,绝不敢欺瞒王妃。”
“那……罢了,你可以回去了。”
大元朝难道不是元朝?唉,头有点晕。也不是自己了解的朝代,但至少知道这个身体的身世的一些信息。以后自会了解更多的,不急。筱雅如斯宽慰自己。
红婆悻悻地走出来,回头想想对刚才王妃利威并施的态度表示不以为意,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丫头,有她姐姐们一半好命就阿尼陀佛咯。后面那些话也不知什么意思,嘿,一头雾水。
之后外头便开始传王妃不如丫鬟。更好笑的是王妃自己亲口说曾将军是个好父亲。
清风和冬雨站在檐下看着红婆摇着头走远,心里一样一头雾水。她们一直守在门口,王妃和红婆的对话全听在心里。
“你说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清风冷淡的回到。
“什么不知道啊,王妃还没开口那架势就吓到红婆了,我还以为王妃会耻笑她一番再狠狠地把她赶走,谁知道不但给了手信还和颜悦色的。你说王妃要问什么问我们还不是一样。”冬雨严辞厉色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末了才有点遗憾的嘀咕。
“清风,你说这王妃真是传闻的一样,无才无德麽?”
“传闻怎么样跟我们无关,我们的职责是侍奉好王妃。”
“怎么会没关系,她是王妃,我们的主子呀,她若真的没点手段,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北院,呜,这里又偏僻又简陋又冷……”
“这里挺好啊,至少很清静。”清风无视她的抱怨,自顾环视四周,眼里无欲无求。
“切,就你才会这么说,在这里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一切顺其自然吧,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呵呵,想操心也操不了,我看王爷根本不会过来这里,我真可怜,竟然被分配到这里来,何时才是翻身之日呀。”
清风看着这丫头自顾自怜早已习以为常。早从收到要住进一位新的主子的消息开始,她和冬雨就被安排到北院,等待主子的到来,冬雨就一天到晚念叨不停,真叫他找管事谈谈看能不能换人,这丫头又死活不去,说什么连我都受不了谁还受得了,当然除了你以外。
北院。是筱雅,我们的王妃住的地方。由地方推人可以看出身份地位的高低,受重视的程度。王府虽大,但可以笼统的为四块,上房,中庭,前厅和北院。上房是主人、身份贵重的人居住的地方,其中王爷就是住在上房那边的可晖园。中庭多为厨房仓库、下人住处和湖泊园林等。前厅有大厅堂、客房用于待客宴席为主。北院呢,它只是王府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可用来避难观察储存之类的,平时根本没有人经过,要去北院路途遥远,装潢简陋,规模寒碜,而且阴冷潮湿。
第五章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
筱雅坐在铜镜前细细的观察自己的新面目,眉目清冽,鼻梁端正,嘴唇自然弯起,整张脸看过去秀丽淑雅,可又因为新的灵魂的注入带上了隐隐的忧郁。
房间里一目了然,只是一个小房间,不要想象是什么三进三出的,更不要想象任何一个悬梁会垂下美观的布帘。摆设很简单,不富丽不奢华。看来自己的处境也像这房间的布置一样一目了然。贫穷、落魄。筱雅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心里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比起刚开始独自生活加班加点维持的惨淡的生活,这里说实话比较适合筱雅内心的追求。
只怕会更寂寞。但寂寞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知根知底、志同道合的一知半己。
筱雅打开房门,迎面一股冷风吹来,醒了神志,也不禁哆嗦起来。
“外面竟然这么冷吗?”筱雅紧了紧颈间的衣领,走了出去。眼里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
啊——虽然景色萧瑟,却是一广阔的空间。房间的外面就是一个院子,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挨着弧形地围墙生长,围墙外更是高大的树木,把这个小天地遮挡在幽深之处。房屋就弯曲整齐的排过去大约有七、八间之多。院子的大门开在最右侧,狭小的,仅容两人并肩而过的残旧的木门。
筱雅向着木门的方向刚迈开两步,清风透彻清润的声音传来。
“王妃,身体抱恙,还是不要在外面吹风为好。”
筱雅回过身来,慢慢的走近她,看她仅仅是带着善意提醒的神情。
“好吧。我不过是想随便走走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叫清风。”
“清风,很好听的名字啊。清惠之风,同於天德。筱雅有点莫名的欣喜,难道一个好听的名字会让人心身愉悦。”
“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现在是。”
哦?这回答真灵巧,筱雅心想。又继续问到。“这里是哪里?又有多少人和我们住在一起呢?”
“这里是王府的北院,院里除了王妃和奴婢,还有冬雨和贵子。冬雨您刚才有见过。”
“哦,我知道了。”筱雅盯着空旷的草地看了看,枯黄的草根堪堪覆盖着土地,偶有青色的草尖冒出来,添了一抹翠绿和生机。
“现在是几月了?”
“刚过正月十五。”
那今天就是正月十六的意思是吧。筱雅在心里揣摩。
“还会冷多久,会下雪吗?“
“过了正月十五天气就会慢慢地回暖,大原城气候宜人,立冬过后才开始寒冷,小雪过不久就会开始下雪了。“清风虽然觉得王妃的问话很奇怪,但还是一一的回答。
“回暖……回暖就好,我挺怕冷的。现在还是挺阴冷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太阳呢。也不知道这里树木这么高大密集会不会把阳光都遮掉了……”
清风静静地看着,任她自言自语。
“清风……”
“奴婢在。”
筱雅突然回过身抓起她的双手握住,笑容可亲。
“你们都应该去掉奴婢的自称,在我的面前就用我来说话,可好。”
清风愣怔了一瞬,不可思议的回了句,“遵命……”
“呵呵,那我回房去了,外面真的很冷。你们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毕竟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
清风轻轻地为她打开了房门又躬身退出关好房门,转身走开了两步,停下想了想,刚才王妃的态度,感觉很奇异,似乎太亲切做作了却丝毫都不惹人讨厌。
因为身体孱弱和外面比较阴冷的关系,连着几天筱雅都躲在被窝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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