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珠见他面色恳切,也就暂时放下了心里的一点小小的介意,说道:“我会尽力的,先帮我把老先生扶着躺平。”
年轻人见叶珠这样说,马上往老人那边走去,和叶珠一起把老人放好,而后,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医生,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只要帮忙把老爷子的情况稳定下来就好。”说完,年轻人有些担心地看着叶珠。在他看来,这个自称是医生的人也太年轻了,但现在情况紧急,叶珠又和他一样是黄种人,所以心里就有了一种偏向,鬼使神差地就叫住了叶珠。
但现在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女人,他发现,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真的靠谱吗?不过,无论如何,既然老爷子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那还是先让她试试看吧。
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好奇的人往这边看来,专家团的有些专家甚至都站了过来,而慕玉则是直接询问池连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叶珠都没有管,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先治病。
叶珠搬了一个椅子坐到老人的身边,然后,解开她有些厚的外套,将精神力缓缓渗透进去,探明情况之后,她才不禁叹息一声,原来这位老人的伤势真的是和池老极为相似,同是旧伤,但他无疑伤得更重,而且似乎是早些年没有得到过好的治疗,所以,即使到现在他有了昂贵的药物支撑,还是时刻都有着生命危险。
一旁的年轻人听到了叶珠的叹息不禁神经一紧,开口问道:“是不知道怎么治吗?”在他眼中,也就这个答案才最符合现实,但他心里隐隐还有些期待,毕竟叶珠脸上淡定的表情让他有了些底气。现在叶珠忍不住叹息出声,让他有些紧张。
叶珠摇了摇头,说道:“要想根治很难,但要暂时稳定病情还是可以的。”叶珠说完,对一直站在身后的池连说道:“去我房间把行医箱舀来,尽快。”
叶珠见池连快步往电梯走去,才站起来,开始为老人做着身体按摩,以求让老人的机体不要太过僵硬。
没一会儿,池连就把行医箱舀来下来,叶珠从里面取出了几根银针,刚准备消毒,就见身旁的年轻人一脸难色,欲言又止。于是,她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妥的吗?”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中医吗?”在他眼中,只有那些白发苍苍的才会用一根根恐怖的银针往人体里面扎,就像窦医师一样。
叶珠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对他说道:“我要使用银针来治病,自然是中医,难道你没有见过中医?”
年轻人摇了摇手,说道:“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觉得……好像没有这么年轻的中医。”
叶珠这才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于是从行医箱中取出了一个证件,递给他,说道:“这是我的中医行医资格证,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的行医资格。而且,在我看来,要治疗这种情况,并不是很难。”
或许是叶珠这一瞬间散发出来的自信影响了他,又或者是那个资格证让他信服了,年轻人没有再打断叶珠,一直在旁边看着叶珠专注地下针。而餐厅里的其他人也停止了一切动作,一起关注着这种神奇的东方医术。
一旁的池连也是认真地观察着叶珠为老人治疗,他从没有见过如此认真专注的叶珠,这样的叶珠让他忍不住想要珍藏,一辈子放在心里。
在叶珠下完最后一针的时候,餐厅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众西装革履的壮汉拥着疑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正巧叶珠也抬起了头,看到他的第一眼,叶珠就认定了他一定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一个中医,就因为他身上和师父极为相似的气息。
而进来的老人见到躺在长椅上的老人身上扎的银针,也是瞳孔一缩,看了眼还坐在老人身边的叶珠,走到老人身前,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才长出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叶珠……
☆、78晋江独家首发
Chapter77
透过朦胧的热气;窦祈普一边微眯着眼观察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在中医界算得上是最为年轻的女医生,一边在心里细细回味着刚刚看到的那些严谨有序的银针,他知道,在那一刻,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窦祈普自小跟着爷爷为了躲避战乱到M国躲避战乱。因为父母均在战乱之中死亡;这些年来;他跟着在前朝皇宫中做过御医的爷爷一起在M国学习中医;在唐人街开了一间医馆。但在他终于能够独立给人看病了之后;爷爷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执念;也含笑撒手人寰。之后;他就开始了一个人在医道上的摸索之路。
起初,因为是华人,又没有势力;他在异国他乡很难立足,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打拼,他还是渐渐得到了认可,也打出了“窦氏中医”的名声,现在,除了唐人街的华人,还有很多名门望族慕名而来,希望能用神奇的东方医术解决他们的病痛。所以,窦氏医馆的名气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一诊难求的地步了。
这些在窦祈普看来,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最想要的就是能回到祖国,学习那些失传的医术。而这次,他接到电话,匆忙赶来的路上,已经对这个以华人身份纵横M国黑道的老人,其实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在他看来,能以那么严重的伤势拖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完全是靠着心中的一股执念撑到今天的。所以,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一种遗憾,或许这个一直陪着自己的老朋友,也要离开自己了。
但到了餐厅,当他看到了在老朋友的身上的银针的时候,他知道,老朋友或许有救了!而当他看到了坐在他身后的那个淡定自若的女孩子时,他知道,自己的愿望或许可以实现了!
……
叶珠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旁边时不时飘过来的观察的目光,心里闪过一丝无奈。她没有想到,仅仅是救了一个病人,竟然就结识了这样一派力量,当然,还有这个看起来对她,不,是对她的针灸之术极为感兴趣的华人老中医。
在救人之前,叶珠也猜到了这个老人的身份不一般,但在知道了老人的真实身份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位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老人实则是M国唐人街最为有号召力的人,于石。于石早年混过黑道,现在虽说已经把手里的事交给了子孙去处理,但谁都知道,他还是说话最为管用的人。而且,因为对早年受欺辱的华人多加照顾,即使是现在M国的华人财务部部长也曾受过他的恩惠。所以,这位老人在M国的华人圈里无疑有了至高的声望,人们都会尊称他为“老爷子”,用“一呼百应”一词来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一个老人,就在刚刚,差一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叶珠想来就有些心惊,今天若不是自己在这里,那这位老爷子又会怎么样呢?叶珠没有再想下去,这位老爷子的名号她也是听过的,父亲在M国拓展业务的时候,也得到过他的指点,少走了许多弯路。如今,能挽回他的生命,叶珠也感到了一种满足。
想到这里,叶珠就没有再继续喝着这传说中M国最好的中国茶,而是直接开口问道:“窦医师,你为什么不去帮于老爷子,反而在这里陪着我这个后辈喝茶呢?”
窦祈普笑了笑,捻了捻胡子,说道:“叶小姐这就错了,无论在哪里,都是‘达者为先’,要但论你刚刚那手妙手回春的针灸术,我可就赶不上咯!哪里有什么先辈后辈之称呢?”说完,他还毫不吝啬地对叶珠竖起了大拇指。
叶珠见这位在M国医学界炙手可热的中医对自己表示了夸奖,眼中没有半分的得意,她可不认为这位窦医师特意留下来,还提出单独和自己谈谈,就是为了夸奖自己的。于是,她索性沉默下来。
窦祈普见叶珠没有说话,不禁暗叹此女心智沉稳,确实是做中医的料。当下也就不再试探叶珠,而是说道:“叶小姐,我想单独和你谈谈,是希望你能传授我刚刚所用的针灸之术。”
叶珠听到窦祈普这样说,也陷入了两难。她能看出来,这个老中医确实是有一颗潜心学习中医的心,但她用的施针手法都是师父所授,肯定是不可能轻易外传的,而且师父的收徒之严那是没得说的,要是自己贸贸然地把这个教给了他,师父知道了一定会说她自作主张。
窦祈普见叶珠露出沉吟之色,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又开口说道:“叶小姐,我这么大岁数了,在M国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回到祖国,见识真正高深的中医,所以,见到你今天的手法,很是受用,如果是有什么为难的,那我老窦愿意拜你为师,跟着你学习医术。”
叶珠被窦祈普这坚决的语气震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享誉M国医学界的中医圣手为了一个施针手法竟然会如此激动,竟说出了拜她这个小姑娘为师的话。这一点,叶珠倒是没有想到现如今国内外中医的现状。现在,国外几乎全部都是西医的天下,偶尔有一两个天资卓越的中医,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根本不可能在西医昌盛的世界,占据有利地位。
而在Z国本国,虽然是中医的发源地,但长时间的战乱,加上十年的动荡,很多珍稀的中医珍藏都这样丢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现在仅存的那些中医大家也都是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而这种中医传承无疑是不可能让外人有任何窥探的机会的,特别是窦祈普这样的外籍华裔。
对于一个医痴来说,不能学到更为高深的医术,无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叶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针灸手法,让他忍不住想要了解,想要学习,想要研究……
但无论窦祈普内心的渴望是如何热切,叶珠都是不可能让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做自己的弟子的。不仅是因为师门有训,还因为若窦医师拜师的消息一经传出,她一定会被宣扬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无论是窦祈普,还是叶珠自己的名声都会因此受到诋毁。
所以,对于窦祈普的请求,叶珠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见这个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失望,叶珠心生不忍,说道:“其实,我倒是可以为您引见我的师父,相信你们一起探讨中医之道,一定能相互促进的。”
窦祈普一听,眼神一亮,兴奋地说道:“那好那好,有劳叶小姐了。”
“窦医师,您就不要叫我‘叶小姐’了,叫我叶珠就好,至于向我师父引见的事情,可能要再推迟一下,我在M国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等过了这几天,我把事情做完了,我们可以一起去Z国。”
窦祈普知道自己的心事有了着落,自然就不会再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对于叶珠的话,也是点头称好。和叶珠谈了一会儿,两人都深感获益良多。
就在窦祈普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他对叶珠笑着说道:“叶珠呀,我那位老朋友已经清醒了,他醒来知道了是你救的他,立马给我打电话说要好好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只是不知道你赏不赏脸了。”
叶珠一向不把治病救人当做是什么施恩的事,当下就准备拒绝,但想到这个老人的身份,又想到池连此行的任务,或许这也是一个契机,一个打破这个僵局,获得先机的契机,于是要出口的推辞又变成了点头应是。
窦祈普见叶珠答应了下来,也是笑着对叶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