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总是单独找我谈话……”
噫,莫习出手明显比她的想象要快嘛。
“我躲都躲不开,经常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跟个幽魂似的……”
莫习,你追男孩子的方法能不能不这么恐怖?或许对你而言是一种浪漫,可是小白吃不消啊。
“别怕,他这人就是这样子,慢慢你就了解了……”
嗯,她在干什么?为莫习讲好话?她当真想看到男男相对?
不过,沉睡了许久的腐女精神已然开始苏醒。
然后便见白濂脸红脖子粗,好像被什么噎到了一般,半晌方跺跺脚:“掌柜的,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实际是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只是不知道是否该赞成,其实我想告诉你,莫习是个很花心的人……
“掌柜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那个莫公子找到我,是为了,为了……”
洛雯儿拳头都要攥出水了。
“是为了说掌柜的坏话!”
什么?
洛雯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却见白濂义愤填膺。
“他说你就是在我们面前才充大方,实际欠了一屁股的债,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谁要是将来跟您在一起,就等着一辈子当牛做马给您还债吧!”
莫习,你当真这么说?你要干什么?
“他还说,他就没看出您有什么好,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乍看去还有几分姿色,越看越难看。若是睡在您身边,半夜起床,估计得吓一跳!”
莫、习!
“还有啊,他说您性子坏,动不动就发脾气。不过特会掩饰,所以在我们看,您是宽仁大度,实际您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墙上的土都恨不能放锅里炸出三分油来!”
洛雯儿眯起了眼,深呼吸……
“然而最最重要的是……”白濂偷偷瞧了她一眼,忽然噤声。
“说,我不会怪你……”
莫习,告诉你,不管你拿什么打击老娘,老娘都坚挺依旧!
“他说……”白濂再次瞧了瞧她的脸色,终于狠下心来:“他说关键您是个男人!”
什么?
洛雯儿又糊涂了。
“他说自盘古开天辟地,历来是阴阳相合,男欢女爱。夫妇之道,在于参配阴阳,通达神明,行的是天地之大义,守的是人伦之大节,万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便会子孙难继,是有失孝义,有失伦理,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洛雯儿几乎要被绕晕了。
莫习,你在搞什么,既是要追人家,怎么还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再有,既是你和他的事,把我搅进去干什么?
“掌柜的,我怀疑,莫公子当是有了外心……”
“外心?”
白濂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咱们都知道,您和莫公子……关系很好,虽是有那么一点……但是我们背地里什么也没说。真的,掌柜的,我们都很支持的,而且您和莫公子看起来也很相配。可是他忽然这样说,分明是想抛弃掌柜的,另觅新欢!而且……”
再搓搓手,更加不好意思:“他可能觉得我对掌柜的有点那个,那个……然后他想放弃掌柜的,又不想掌柜的跟别人,所以才……”
洛雯儿已经渐渐明白了,怕是莫习听到那天白濂留在手机里的话,在替她担心吧,所以两面折腾。可他是不是太多余了些?那天白濂明明声明自己喜欢的是女人……
却见白濂忽然攥起拳头,正义凛然道:“不过掌柜的,若是他当真敢变心,我第一个不饶他!我也要告诉这些个兄弟,只要看见他,见一次,打一次,把他腿打折,看他还怎么往外跑?看他还怎么勾三搭四?掌柜的,你这样不行,你总放他在外面,他那样子一看就是个风流种子,你得把他……”
“好了,你先出去……”
“掌柜的……”白濂还要继续。
“先出去吧。对了,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什么都没听过……”
白濂见她一手支额,挡住了神色,只以为她是太过伤心,于是抿紧了嘴,尽量悄无声息的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洛雯儿几乎连叹气都没有力气了。
天香楼虽然重新开张,然而生意明显不如从前,现在即便从早开到晚,也迎不进十个客人。
后厨闲得要命,心却开始慌了。
有人提议她降价。
可是她为什么要降价?仅仅因为酒水出过问题?可是事情不已解决了吗?
而且她一旦降价,便会有人觉得有利可图,因为人多是贪心的,会等她一降再降,说不准,还希望她倒找几文钱呢。
降价,便等于降低身份,降低了在市场的竞争力。当然,这也的确是个法子,可是她不愿意!
可她要怎么办呢?看着那零星的几个客人,她当真有些茫然了,可是莫习还偏偏给她找麻烦,他怎么这么没有正经?
翌日,洛雯儿伏在栏杆上,看着她的七个跑堂围着楼下仅有的一个客人,嘘寒问暖,简直无微不至。
可是他们围得那样紧,都快把客人憋没气了吧?
她早就告诉过他们……对待客人,可以谦恭,但不能谦卑,而现在,他们也不肯听她的了。
她也知道,他们是在为她着急,可是这样,就能留住客人的心吗?就能拉来更多的客人吗?
她叹了口气,她昨天想了个办法,趁着过年,她打算……
“噫,真是物以稀为贵啊……”
千羽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洛雯儿想起他最近干的好事,顿时回眸瞪了他一眼。
千羽墨不以为意的笑笑:“我觉得你有必要学学,媚眼到底该怎么抛?”
见她不说话,亦是望向楼下,笑道:“你不是要弄个什么什么八卦的册子吗?不若现在就开始。只是普通的文字怕是吸引不了他们,穿插几幅春|宫吧,一定供不应求……”
“莫习,你还有没有正经?”
“我怎么没有正经了?我说的难道不是生财之道?到时你不用开酒楼,直接改作书楼,还不用担心被人投毒陷害,不过倒是要小心防火了……”
“你……”洛雯儿气急:“我看我出了这档子事你倒挺开心的,不仅没有出手相助……我也没指望你出手相助,可你不该落井下石!”
“我?落井下石?”千羽墨满脸的不可置信。
洛雯儿索性把他近日的鬼祟说了个遍。
千羽墨思考良久,拿玉笛瞄准楼下的白濂,眯起眼睛,邪恶的点了点:“我怎么说来着?我就是想试试他。你瞧,根本就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为了以绝后患,赶紧换人吧!”
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众人却都坚守岗位,也不顾洛雯儿的劝阻,竟跑到大街上去拉客人,弄得跟要打劫似的。
虽是替她着想,可是洛雯儿实在忍不住,终于发怒了。
“咱们的东西货真价实,犯不着巴结别人,降低自己的身份!”
“可是掌柜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在替我着急,可是急也不是法子。盛京不止是咱们一家酒楼生意清淡,临近过年,大家都在忙着除尘扫舍筹备年货,还哪有心情去酒楼闲逛?我看你们也都回家准备过年吧,月钱一文不少,待过了十五再来上工……”
☆、204枯木逢春
更新时间:2013…03…28
“掌柜的,酒楼都半个月没生意了,给那些客人请大夫买药送补品的又花了不少,还要打点官府,邵磊的事您也……哪还有余钱?掌柜的自己也要过年,咱们就……”
“不行,当初既是说好的,就不能违背。况且,过年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我只一个人,总比你们拖家带口的强。大家别看最近银钱出入较大,其实前段时间我也攒下一些。再有,雅客居不是也分咱们一成收入吗?所以不必担心。只不过,原定的年末双薪还有红包……”
“掌柜的,您别说了……”
“那好,进来领月钱吧……”
“掌柜的……”
一边要发月钱,一边不让发,两方就在门口折腾起来,于是谁也没有看到三骑装束严整的骏马,载着赭衣的宦官,飞速驰来。
他们横冲直撞,而时值正午,街上要办年货的人川流不息,于是惊叫连连,躲闪连连,繁华的街市顿时一片混乱。
三名宦官一律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皆面色严肃,一路挥鞭,直至天香楼方勒缰驻足。
“天香楼的掌柜,出来领旨!”为首太监正色道。
双方正在拉扯,根本就没有听到这句话。
为首的太监只得拉长了调门:“天香楼的掌柜,出来领旨——”
这一声方惊醒众人。
大家纷纷转头,但见来者赭衣黑帽,骏马头顶的铃铛下缀的是明黄的布条,皆软了脚……是宫里的人。他们要干什么?莫非邵磊翻了口供,将脏水泼到了掌柜的身上?还是他那个老不死的爹又弄出了什么事,非要害死掌柜的不成?
既是大惊,又都是平民百姓,从没见过这等大阵势,结果竟忘了跪地叩首,皆直直的立在原地,就连手都保持着方才争执的姿态。
因为骏马一路狂奔,惊吓了不少路人,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只拿刀子样的目光盯着那三人,看是最后谁倒霉,结果竟发现他们驻马在天香楼门前,又点名要天香楼的掌柜接旨……莫非那场刚刚平息的投毒案再次事发?莫非其中另有隐情?莫非真的是天香楼的掌柜陷害了跑堂之人……
于是纷纷敛了声气,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的动静。
“谁是天香楼的掌柜?”
宦官也没见过齐齐呆若木鸡的状况,只得再次开口。
虽是如此发问,目光却只盯着洛雯儿。
洛雯儿也有些懵,挣脱众人的阻拦,上前一步:“我是……”
但见宦官“唰”的扯开一条尺宽的金色卷轴……
众人这才想到跪倒,唯洛雯儿皱了皱眉……她或许也该跪,可是……
宦官也没有管她是立是跪,只提高了嗓门念道:“天香楼,美名远扬,不仅盛京人皆知,无涯人皆知,乃至各诸侯国皆有人慕名前来,如今元玦天朝也有所耳闻,孤深感欣慰。只是此等美味,孤尚且不得一见,实乃憾事。今命天香楼,于除夕之夜进献美味于宫中,为当今王上,后宫佳丽,乃至满朝文武恭贺新岁,不得有误,若孤满意,届时重重有赏!”
宦官收了旨意,众人心情澎湃,正待谢恩,怎奈宦官睇向洛雯儿,又说了一句:“王上尚有口谕……”
其实是千羽墨歪在荷花榻上,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了那么一句……
“王上平日偏爱茴香……”
洛雯儿如置梦中,有些模糊的想……竟是同莫习的口味相似……
赵益小声提醒她:“掌柜的,掌柜的,接旨啊……”
洛雯儿急忙上前接过宦官举了半天的卷轴,也来不及道谢,宦官便拨转马头,再次飞奔而去。
“掌柜的……”
“掌柜的……”
众人急忙围上前来,激动不已,张妈一个劲拿袖口擦眼泪,赵益的眼圈也红红的。
“掌柜的,这下好了,王上点名要吃咱们的饺子,咱们天香楼有救了!”
的确,有无涯国主这个饺子代言人,何愁天香楼不重新崛起,再展辉煌?只是……
“可是王上怎么知道咱们天香楼呢?”白濂不解。
的确,天香楼开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宾客虽是来往不断,然而根本就不见一个世家贵族踏入酒楼。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