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年轻,我什么也不懂。不知不觉,我就发现,我和如花就——睡在一张床上了。后来,我的确与如花过了一些同居的日子。”
木香心里一沉,虽然她并不介意,可是猛然听到这事,她还是有些不开心。
他说:“后来,我伤好了,我就离开了她。可是,她一直跟着我。如花虽然是ji女,可是,她是卖艺不卖身,她便打心里,认为自己是我的女人。我不知如何才好。只好告诉她,我并不喜欢她。她被我气跑之后,还是死心塌地地为我做这做那。可是,我真的很对不起她。我不想再让她为我做任何事。”
木香问:“那如花,还要跟着你么?”
他叹了口气:“我与她已说得很清楚了,可是,她却是个死心眼的女孩子,她心甘情愿为我做了很多事。可是,我从未爱过她。这次我们成亲,我估计她也知道了,也许,她会找上门来,为难你。
所以,我必须先和你讲清楚这事。”
木香温柔地说:“你能对我坦白,我很高兴。瑾玉,既然你已与如花讲得很清楚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周汤说:“那好。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哦。”木香应了一句,却没看到他站起来。
她想,也许他的意思是,让她先上床去。
她便起身,将被褥给铺整齐,坐在床上,说:“铺好了。瑾玉 。”
周汤站了起来,向她走来。
烛火晃了一下。
她脸上烫得厉害,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周汤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一下,解开她的腰带,然后将她抱上床,将床帐放了下来。
烛光照在她羞涩得通红的脸上,他说:“你躺下休息吧。”
他的一只膝盖原先是放在床上的,被他收去了,他从床下找来一张草席和一床被褥,在地上铺开。
透过四散垂落的床帐,可看到他脱下了红色外衣,挂在架子上,然后,躺在那张草席上,吹熄了烛火。
他没有上床来。
微弱的月光照在地上那堆被褥上,被褥里包着他的身体。
他没有上床来,与她洞房,却睡在了地上。
为什么?
“瑾玉。”她叫道,声音里透着深深地不解。
“嗯?”他应道,语气里却是睡意明显。
“你不上来睡么?”她问。
“我不上来了。”他答得很冷淡。
“今日,是洞房之夜。”她提示着。
他说:“我知道。可是,我今日身体不适。木香,你不要想太多,我要睡了。不要再说了。”
他霸道地命令着,好像她是他的兵。
空气安静下来,她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知道他已经睡下了。
她盖好被子,却睡不着。
从没有一个女人,是这样过洞房花烛的吧?
她不能理解了。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走下床,摸黑来到他身边,跪在草席上。
微弱的月光照出他熟睡的脸。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在他身边躺下来,用手支住头,凝视着他。
月光给他铺上一层魅惑的阴影,她伸手摸了下他的鼻子。
忽然,他的那细长好看的手,抓住了她的手,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上。
“原来你没有睡着。”她仰望着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温暖的唇负上了她的嘴,深深吮吸着,手隔着衣服抚摸着她娇小的身体。
“你哭了。”他吻到了她脸上的泪。
她推开他,坐了起来,掉过头去,问:“为何不愿意上床休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装出轻松一笑,扳过她的肩膀,凝视着她,扬眉笑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什么意思?”她问,“为何你可以碰如花,却不愿意碰我?我现在可是你的妻”
他双手抱膝而坐,说:“你与如花不一样。我没有爱过如花。可是我爱你。”
“既然爱我,为何又……”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凝视着她,笑得很诡异:“你是不是想这样?”
只见他的手已撩开她的衣服,她的胸部展露在他面前。
忽然这一展露,让她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住胸部。
他轻轻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背后去,强有力地箍住,另一只手伸到她胸前,对着她那两座山峰揉捏着。
“你是不是想这样?”他说得这样轻佻,好像不像平日那个她所熟悉的瑾玉。
她打开他的手,他却按住她的手,将她抱了起来,抱到床上。
她听到他踢去了鞋子的声音。
鞋子坠落在地,在沉静的夜里发出响声,格外刺耳。
他爬到她身上,抚摸着她的胸部,亲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一动不动躺着,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坐了起来,喘了口气,笑道:“差点把控不住了。”
又下了床,躺在那张草席上,说:“别闹了,木香。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又安静了下来。
木香躺在床上,擦干泪水,让自己不再想,睡着了。
醒来时,阳光照进床内,隐隐听到柳青的声音:“少郎,要不要叫醒少夫人?”
周汤说:“不必了,让少夫人多睡一会儿。”
木香坐起来,只见周汤坐在案前,在吃一些糖果。
阳光很明艳,透过棱窗照进屋内,在地上投射着碎影。
屋内的红色纱帐还是没有收走,门上、窗上的大红喜字还是整整齐齐地贴着。
是的,她成亲了。
她真的成亲了,和自己心爱的人,这并不是梦。
“你醒了?”周汤看到她坐起来,叫柳青过来扶侍木香起床。
“其实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的。”他一拢冰蓝绸衣,墨色缎袍外披,玄纹云袖,席地而坐。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与绣口的竹叶纹滚边交相辉映,气定神闲又高贵富华。
柳青柳红上前叫了声:“少夫人。”
这一句少夫人叫得她很幸福。
她梳洗完毕,正要去膳房吃东西。周汤递给她一袋子红包,说:“等下拿去分给婢女,好让大家拥戴这位新来的少夫人。”
木香接过,藏好,便走了。
遇到奴婢,都改口叫了“少夫人”。木香给她们一人一个红包。
奴婢们大喜,议论道:“这新进门的少夫人人可真好,真大方。”
木香知道,这是周汤帮她在树立威信。
吃完了饭,回房,周汤在看一捧竹简,边看边说:“好了,换上一件衣服,我带你去拜访亲戚。”
“拜访亲戚?”木香一怔,“为何要拜访亲戚?”
周汤笑道,目光从竹简上抬了起来,“当然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我新娶了一位美丽可爱的少夫人了。”
木香知道,昨天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的人,并不多。
木香穿上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袍,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脖子上还挂了枚翡翠玉。
既然是去拜访亲戚,可不能打扮得太简朴,让周汤失了面子。
周汤对她这一身打扮很是满意,便抓了她的手,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先去我叔父府上。到那边,正好赶得上用午膳了。”
对于周汤忽然娶妻的事,想必那些亲戚们都是很感意外的。
就连城中的百姓,也不免要议论一番。
在车上,木香就听到路两边的行人纷纷议论:“听说,周府上出了件大事了。周太守的儿媳妇这可是突然便进了周府,一个奴婢出身的女人,忽然就摇身一变,成了士族人家的少夫人。这真是太稀
奇了”
“是呀。我活了这么长,听都没听说过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事呢”
“你可别小看这个叫木香的少夫人,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哪。她厨艺了得,会做生意,还是瑾添香酒楼的大老板呢”
“是呀,若是一般的女人,这样的出身,哪就会有这等福气呢?”
“就算她再有本事,她也是奴婢出身,身子不干不净的,我看这周家二少郎是趁着周太守夫人都不在府上,才来了先斩后奏的。等太守回来,还有好戏看呢”
……
木香听到这些议论,心里不悦。尤其是听到什么“身子不干不净”这话,更是气愤不已。抬头看看周汤,却发现周汤的脸阴沉极了。
他分明是在强压怒火,眉毛僵硬地锁着。
木香想到他为了娶她,要承受这么多的压力,便觉得自己应该更多的理解和体谅他。
这样,昨夜他不与她同床的事,便成为可以原谅的事了。
既然已成了他的妻,就应该凡事包容。这是她的原则。
为了让他转移开注意力,不再听那些闲言闲语,影响了他的心情,她让车子停下来,掀开窗帘,就近摘了片梧桐叶子。
车又往前开了。
周汤问:“你摘梧桐叶作什么?”
木香笑而不答,手腕却在迅速转动,不一会儿,便用这梧桐叶作成了一只树叶飞机。
她轻轻一投,树叶飞机飞到了周汤的身上。
周汤接过,问:“这是大鸟?什么鸟呢?”
木香笑道:“这只鸟的名字叫飞机。”
“飞鸡?鸡也能飞?”周汤不解。
木香说:“折出来的鸡就能飞。”
周汤把玩着这树叶飞机,很好奇这飞机是怎么做的,木香便教他。教着教着,他们便有说有笑的了。
“木香,你真好。总会给我无穷乐趣。”他将她搂在怀里。
“你是我夫君嘛。”她说。
“嗯,夫人。”他吻了吻她,眼神里是赞赏和热情。
到了叔父那里,叔父叔母迎了出来,看到木香。
周汤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新娶的夫人,叔父叔母可以唤她木香。”
叔父母看了木香一眼,尴尬地笑笑:“侄媳妇好。”
木香也作了揖,说:“叔父母好。”
进了屋,倒上茶,叔母问周汤:“汤儿,为何成亲这样大事,不见你父母亲来通知我?却只收到你的一封急信?”
周汤答:“双亲有要事,前去京城了。这成亲之事便托给孩儿去办了。临行匆匆,只能办个朴素的,以后等双亲回来,再办个隆重的。”
叔父问:“莫非这成亲也可办两次不成?”
周汤说:“非也。一次便作数了。只是若要办两次,也无不可。”
叔父问:“可是,为何这般匆匆办婚礼呢?为何不等你父母亲回来了,再办不迟呢?”
周汤听了,笑道:“我也不小了,想趁早办掉,也好早些有个孩子。城里像我这样大的,孩子都不小了。”
叔父母还是奇。怪得很。
叔母细细打量着木香,看得木香很不好意思。
叔母笑道:“这生得还真标志。怪不得我们汤儿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都看不上,就看中木香姑娘。”
周汤见木香有些尴尬,便笑道:“怎么不见娴妹妹?”故意引开了话题。
叔母说:“已经去叫了。娴儿不知你要来,若是知道,必然早早迎接出来了。”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扎着双角发髻走了进来,一看到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