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大喜,兴奋下跪:“妾身在此先谢谢周夫人了。”磕了三个响头,周夫人扶起她,心想,这么高兴做什么?到时候周汤若是不要你,你就算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用?
可是如花不这样想。
她恃着自己年轻貌美,不想像别的青楼女子一样,找个年老的财主给他作小妾,安定地过日子。她觉得自己这样年轻,理应嫁得更好。
如花于是从怀中拿出一包散发着清香的药草,递给周夫人:“周夫人请看,此药草乃是熏香上品,其味淡,几乎闻之无味,可是却可起到朦胧欲睡之效。”
周夫人一怔:“你的意思是?”
如花阴阴一笑:“妾身闻说赵姨娘生来喜好熏香,每日必闻香才能入睡。而她的香则味则浓,于是妾身便想到,如若寻得一淡而无味之香 料,与之中和,则赵姨娘也必分辨不出加了别的香。如此,
若这种香料果有毒性,可致流产,则岂非百密而无一疏了么?”
周夫人叹气道:“你这方法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赵姨娘平日养了一帮心腹,日常所用皆为那帮心腹所亲自弄来给她,只怕无法下手。”
如花自信一笑:“赵姨娘有一心腹,名叫小芳,这丫头有一妹,正好流落于青楼。乃是妾身救她于水火。小芳知道周府上规矩,若是家族中有人为娼ji,则必让主人蒙羞。所以小芳 百般阻止不让人
打听到其妹身世。但是,此事却被妾身偶然所知。小芳感念妾身救妹之恩,又多次诉说赵姨娘平时多有打骂,所以,只要妾身将此事交与小芳去办,小芳必然答应。”
周夫人迟疑道:“小芳果真会帮我们?她真的可信?”
如花确定地点点头:“妾身敢担保,小芳憎恨赵姨娘和木香两个人很久了,必然会帮我。”
周夫人大喜:“那我们可以叫小芳在赵姨娘熏香里加入这种有毒的药草,但是,我们如何嫁祸给木香呢?”
如花款款而谈:“到时候,想办法叫木香为赵姨娘煮碗汤什么的,木香不是精通厨艺么?趁机在汤里放入一些堕胎药,赵姨娘喝汤时必然会用针验过,她一验便知里面放了药。然后赵姨娘毒发,必
然会以为是木香害她的。”
周夫人大喜:“此方法真是一箭双雕哪那么,我们马上便采取行动。”
如花说:“是,夫人。”
周夫人看着如花,心想:“想不到这小娼ji还真毒辣,若是让她进了周府,日后若是和她产生不快,还不知她会怎么对付她呢?这个娼ji绝对比木香危险百倍”
如花和周夫人的毒计开始实施了,而木香却全然不知情。
这天,周汤回来便在院子里舞剑,舞了两个时辰还是没停下来,木香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一直站着看他舞。
他止了剑,看着木香,眉毛紧紧蹙着,说:“木香,真想不到,我的征战申请被王衍驳了下来。看来我是无法出战建功了。”
原来是为这事。理想不得实现,抱负不得伸展,所以苦闷,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木香帮他擦拭着汗水,笑道:“那你可以辞去这个少将军的空头衔,去投靠刘牢将军,我想刘将军会比王衍更能让你上战场,建功立业”
周汤抿 了下嘴,沉吟道:“木香,你说得对,那明日我便递交辞呈,只等交接完毕,我便带上你一同去投靠刘牢你怕么,木香?”
木香摇摇头:“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虽然也许会对瑾添香很不舍,但这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一定会放下瑾添香跟着你,支持你的”
周汤心头一热,紧紧将木香搂在怀里。
木香肚子有点痛,周汤问:“怎么了,这次月经怎么到现在还没停呢?”
木香摇摇头:“我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不过应该没事的,放心好了。”
这时,有人来报:“少夫人,老爷要少夫人过去一趟。”
周安竟然要木香过去?
周汤怕周安不安好心,便说:“木香,我同你一块儿去 见父亲。”
二人来到赵姨娘院子里,周安今晚呆在赵姨娘院子里,只见周安背着手在大厅上走来走去,见了木香,说:“木香,赵姨娘今日忽然体乏无力,头晕脑胀,赵姨娘说,只要喝碗琼花汤便能好。府上
就你的厨艺最好了,今日 你且为姨娘做碗琼花汤吧。”
木香听了,原来只是做碗琼花汤而已,有什么难的,便答应了。
正要走,却见床帐伸开一个口,赵姨娘叫了声:“老爷。”
周安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说:“怎么了?头冷,快些将手放回被窝暖着去,让腹中胎儿冻坏了可不好。”
赵姨娘说:“妾身想让小芳一同过去,妾身不习惯让别人单独做汤给妾身吃。”
周安点点头:“好,那小芳,你便同少夫人一同去厨房吧。”
这时,周夫人拐了进来,一来就笑:“我听说近来妹妹身体越发无力,便过来瞅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特送来南山鹌鹑蛋一盒,给妹妹滋补滋补着。”
周安厌烦地说:“放这儿吧明儿安排给煮了吃去。”
赵姨娘说:“妹妹不敢接受姐姐贵礼。”
周夫人笑容可灿烂了:“妹妹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什么敢不敢的?”
她边说边看了小芳一眼,小芳跟着木香走向厨房。
木香和小芳一同将琼花汤炖好,小芳给赵姨娘端过来,周夫人和周安坐在房间里看,周汤则隐隐有些不祥之感。
赵姨娘看着那碗琼花汤,对小芳说:“取试毒针来。”
周夫 人笑道:“妹妹可真是谨慎过头了,是你的贴身婢女小芳亲自为您炖的,如何会有毒呢?”
赵姨娘尴尬一笑:“姐姐有所不知,此乃妹妹多年养成的一种习惯,并非是怀疑此汤中有毒。”
于是小芳拿着试毒针放入汤内,忽然大叫:“奴婢该死这针显示汤内 有毒”
“什么?”众人皆大惊。
赵姨娘瞪着木香:“你竟敢毒我”
周安上前就要扇木香耳光,周汤连忙挡在木香面前,说:“父亲,同去的不只木香,还有小芳,为何要一口咬定是木香干的?”
赵姨娘冷笑道:“小芳是我心腹,如何会毒我?何况小芳知道我每食一物必先试毒,小芳如何会在明知会被试出毒的前提下,还有这么傻的计策?这分明就是那 个贱人想害我”
赵姨娘正说着,忽然肚子开始剧痛起来,众人还没有 反应过来,赵姨娘惨叫一声,从床上滚下来,口吐鲜血,晕厥而去。
周安大惊,连忙叫来郎中,一面令人将木香围住,不放木香离开半步,并一口咬定是木香害了赵姨娘。
木香百口莫辩,细细想着整个过程。不可能呀,刚刚明明就是她与小芳在场,这毒若不是她放的,那一定是小芳放的
可是小芳为什么要故意弄出点事,嫁祸给她呢?
难道小芳记恨上次被她扇巴掌之事,趁机报复 不成?
可是,这怎么像是蓄意已久的一场阴谋呢?
何况,凭小芳的智力,也断想不出这种办法来嫁祸于她。
这究竟是谁要陷害她呢?
郎中过来了,周安问:“郎中,请问,她到底怎么样了?”
郎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夫人体内有过多的滑石粉,此乃毒性极高的坠胎药,看来胎儿已不保了,而且日后也极难再生育。”
“什么?”周安大怒,转头望着木香,“你这个贱人,为何要害我的孩子?你真是太阴毒了”
“我没有”木香说,“我根本没有给夫人吃过什么滑石粉,你怎么可以无凭无据污蔑人呢?”
周安大怒,冲上去要打木香,周汤连忙护住。
这时,周夫人上前拉住周安,说:“老爷,且让郎中检验一下,这碗琼花汤里放了什么毒药,若就是滑石粉,则可证明就是木香害的,若不是滑石粉,则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周安气呼呼地说:“那你还不让郎中快些检验?”
郎中检验结果出来了:正是滑石粉。
而在朗中检验过程中,周汤检查了下熏香的香料,拿起来闻了闻,周夫人紧张地看着周汤检查着香料,脸色有些发白。
周安得知正是滑石粉,非要杀了木香报丧子之仇不可,周汤说:“父亲,且让孩儿再问郎中几个问题,父亲再处罚木香不迟。”
周安大怒:“到这个时候,你还帮着这个害人精”
周汤淡淡一揖:“父亲休恼,若问完 这些问题,父亲还是认为是木香害了 赵姨娘,孩儿绝不阻拦父亲抓走木香”
周安听了,便说:“那你快问吧我也要看看,你到底想问什么?”
周夫人在心里冷笑:到这个时候 ,看你怎么保得住你的木香
周汤于是问郎中:“先生检验过汤内滑石粉,可知含量多少?而赵姨娘体内滑石粉含量多少?”
郎中答:“少郎,据老夫检验,汤内滑石粉已放了很多了,但却不足体内的滑石粉的百分之一。”
周汤又问:“但请郎中告诉在下,如果体内滑石粉含量如此之多,是要喝多少碗汤才能摄入?”
郎中答:“滑石粉是一种极易产生坠胎的药,如果一次性吃入这么多,当场便可至人胎两亡,甚至于只需只吃一半便可至死。但是夫人体内含量如此之众的滑石粉,老夫倒觉得挺稀奇的,若是夫人
通过饮食点滴摄入,则至少要吃上十个月才会吃到进这么多,可是,若是夫人已服用滑石粉长达十个月之久,夫人必会有所察觉才对。而诊治夫人身体,则夫人也必不是一定性吃这么多。但若非饮食摄
入,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摄入的呢?”
周汤对周安说道:“父亲,孩儿问完了。”
周安冷哼一声:“就算这样,又怎么样?这也不能证明,不是木香放的毒。”
周汤答道:“父亲,请容孩儿多说几句。首先,十个月之前,木香与赵姨娘都 未曾相识,木香与姨娘也无冤仇,不可能会如此处心积虑要害姨娘,就算会,也没有本事接近处处设防的姨娘。而能长
达这么久投毒之人,必定是赵姨娘十分信任的人,这个人利用姨娘的信任,一次次设毒,最 终让赵姨娘体内滑石粉超标,最后导致姨娘流产。”
周汤说到这里,小芳已是双膝发抖,赵姨娘不敢置信地看着小芳:“小芳,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这样对我?”
小芳慌得跪了下来,哭着说:“姨娘,不是奴婢想要害姨娘的奴婢是受人指使,一时利益熏心,才——”
周安一怔,问:“你受人指使?你是受谁指使的?快说”
小芳抬头看了周夫人一眼,周夫人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小芳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时,周安踢了小芳一脚,问:“你说不说 ?不说,我便杀了你这个贱人,为我儿子偿命”
小芳一听要偿命,连忙磕头:“老爷饶了奴婢吧老爷开恩哪奴婢全部都招供真的不是奴婢要害姨娘的”
小芳正要说下去,忽然周夫人上前一步,用尽全力朝小芳脑门踢去,小芳顿时被踢倒在地。
周汤检查了下小芳的鼻息,说:“她已经死了。”
周安 气得不行:“陈玲,你为何要踢死了她这样,我们就不知道谁是幕后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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