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要你们行礼?”
周汤也说:“太子为人一向不拘俗礼,哥哥不必介意,只管随意就是。”
云深便也不客气了,拿出上好的酒招待他们。
阿丑说:“这里倒真是清静,若一生能安居此处,倒也是颇好的。”
木香看到阿丑眼中流露些许伤感,猜到他的心思,说:“师父,你可是记挂双亲了?”
阿丑喝了口酒,说:“如今正是家中稻谷成熟时节,记得每当此时,双亲便将收来的稻谷煮酿作酒,好。久没有喝双亲做的酒了,倒是怪想念的”
司马风搭在阿丑的肩膀上,说:“阿丑,既然你想念双亲,不如,我与你一道儿去将他们给接到这儿来,如何?”
云深也说:“只要你们不嫌弃此地简陋,我们随时欢迎。”
阿丑沉吟片刻,摇摇头,说:“只怕会连累你们。不瞒你们,在下多年杀人无数,得罪过不少人,结下仇家无数。万一行踪暴露,此地必不能久居了。何苦打扰这个清静的世外桃源?”
这时,周汤分析道:“我的建议是,如果待时局好转,将阿丑的双亲接来,是可以的。只是如今,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不如大家先不要急,且让我与木香回去,打听清楚了再行计议
。”
司马风说:“还能有什么?司马曦想做这个皇帝,设计害我罢了。可惜我却还要躲在这里,如此窝囊”
周汤说:“太子,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太子应该沉得住气,权且在这里休养生息。”
司马风说:“如今还能怎么样?司马曦,本王总有一日,会将你碎尸成断”
阿丑说:“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倒是周都督与周夫人的安全。”
周汤问:“你是怕司马曦会加害于我?”
阿丑说:“万一他知道,是你救了太子,指不定,司马曦就会加害于你。”
周汤自信一笑,说:“不会。他既然意在这个皇位,就一定还用得上我。他一定不敢马上将我怎么样。”
木香想了想,说:“我想,现在皇宫里,可能正在发生点什么事。夫君,我们得马上赶回去。”
周汤点点头:“此次司马曦忽然发兵,也许并没有经过皇上的旨意,也许,只是他的主意。”
司马风气得拍了下桌子:“你的意思是,司马曦想要弑父杀兄,谋取皇位?”
周汤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司马风大怒:“如若如此,这个天下,不就是司马风的了么?”
周汤沉默了,这会儿,他委实也无法给司马风一个定论。
于是周汤与木香离开这个世外桃源,回到周府,令人去打听,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去打听的人回来说,原来司马曦联合陈自美(陈自美靠着王贵妃的关系已是禁军统领),私下发动事变,一举剿灭了东宫太子司马风,然后,又说服王衍弃司马风投靠他,动用王衍,逼淑妃在皇帝
的饭里下毒,将皇帝毒死了。
现在举国正进行国丧,只道是皇帝是被太子的人刺死的。那么,司马曦顺理成章继承皇位了。
木香很奇。怪:“夫君,司马曦这样做,为什么吴王不出面阻止呢?要知道,吴王手上握着大量兵权呀。”
周汤说:“吴王已将女儿嫁给了楚云,现在他女儿长平郡主在王衍府上,王衍要挟他,吴王怎么可能会贸然行动呢?再加上,吴王本来就是帮着司马曦的,所以没有什么行动也是自然的。”
木香还是不解:“就算是这样,可是王衍不是司马风的人么?怎么反而帮起了司马曦来了?”
周汤说:“王衍虽是司马风的人,可是王衍此人阴险自私,只怕一早已被 司马曦给收买,也未可知。”
木香叹了口气:“司马曦真的厉害,行动如此迅速老辣,太子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周汤说:“这是他蓄谋已久的。他也许早就料到,阿丑有可能杀不了司马风,于是,才利用阿丑搅得东宫很乱的情况下,一举发兵,平定东宫。然后,又让淑妃将皇上给解决了,将弑君这个罪名,
嫁祸给淑妃,从此一举两得。他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只是,他如果能将这些才华用在以后国家大事上,对百姓好,成为一代贤明之君,我会劝服司马风从此隐居,不再过问世事的。”
木香说:“可是夫君,如果司马曦称帝后,不是一代贤君呢?难道我们就有能力,帮助司马风重新夺回皇位么?司马风大势已去,怕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周汤凝眉忧思,说:“我现在要去皇宫一趟,见见司马曦,再说。”
木香担心地说:“我与你一块儿去。”
周汤摇摇头:“我不会有事的,放心。你在家里,好好照顾阿俊,不要随便外出,记得了?”
木香只好同意了。
皇宫正在举行国丧,司马曦一身孝袍,伏在先帝灵位前痛哭流涕。
这时,淑妃被绑着带到,司马曦看了淑妃一眼,义愤填膺地说:“父皇待你不薄,你竟对父皇下此毒手”
淑妃朝司马曦脸上啐了一口,冷笑道:“呸你这个弑父杀兄的无耻小人明明是你逼我下的毒酒,竟将此事推妻我身上司马曦,你杀了我不要紧,可是,往后,你每当午夜梦回时,你可会梦到被你杀
害的亲人们?一个是你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你的亲哥哥哪而我,则是你的亲姨娘”
司马曦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抽搐了起来,他咬了咬嘴唇,怒道:“来人,杀了她,将她的人头斩下,献到先帝灵位前”
两边的侍卫于是将淑妃拉上刑场,这时,吴王说道:“王爷,淑妃乃是先帝妃子,按大晋律例,皇妃有罪,应保全尸首完整,可处之以毒酒或是三尺白绫,这斩首,怕是有过了点。”
司马曦哼了一声,眼中射出犀利来,“此人杀了先帝,已触犯极刑,本王就算是斩了她,又有何人敢有怨言?”
不听吴王的。
吴王略有些惊奇,司马曦过去一向是温顺通达之人,一向对吴王敬重有加,如今这皇位还没完全坐上呢,怎么就有些翻脸不认人的感觉了?
吴王久经世事,看人很准,当下就感觉到,司马曦这个人有勾践之智,但也有勾践之窄。就是,可以像勾践那样忍辱负重,但只能与他共患难,却不能与他同享福。
因为,他会过河拆桥,成功了后,就会开始大杀功臣。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
正想着,左右将淑妃的人头斩下,放在先帝灵位前。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二零五 试探
二零五 试探
司马曦复又跪下,哭道:“父皇,儿臣已为您报了仇,父皇 您可以瞑目了。”
群臣都跪了下来。
有人来报,周都督来了。
司马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神情。
周汤穿着一身孝服,来到灵位前,沉沉跪下,说:“皇上,臣来迟了”
司马曦转过头来,那张贵气白晰的脸上淌满了泪水,哽咽道:“周都督近日去了何处?父皇临终前本有要事要嘱托于都督你,可惜 都督不在府上,无处可寻。所以,本王只好暂时将父皇遗旨收于囊
中,待都督来了,再由都督亲自发布先帝遗旨。”
周汤一怔,说:“王爷,只因臣与夫人前去郊外游玩,不想误了大事。未知皇上遗旨是什么?”
司马曦从衣袖中掏出一道黄巾圣旨,说:“只怕父皇遗旨被小人误得,故一直由本王保管,还请都督过目。”
周汤恭敬接过,众人齐齐跪下,由周汤宣读先皇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兆日:朕崩之后,六皇子曦贤明有为,由曦继任皇位。封王衍为左丞相,陈自美为左丞相,周汤为左都督,吴王为右都督。钦此。”
周汤念完了这道圣旨,细看这上面字迹,有些模糊,好像是有人模仿先帝的笔迹写的。而圣旨上的内容,却直接说由司马曦继承皇位,丝毫不提司马风。并且竟升陈自美为丞相的地位,这分明就是
想扶植新的亲信,来压制王衍。而封自己的亲信吴王为右都督,则分明 是为了封他周汤的兵权。
如此圣旨,一看便知是假的,可是如今满朝都是司马曦的人,纵然是假的,又如何呢?
晋朝一向就有篡位的历史,司马曦的老爸当年也是靠着吴王,将皇位从他哥哥夺来的。如今这作儿子的学他父亲,司马曦准备得又是如此周详,怕不是周汤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的。
正想着,王衍就上来对司马曦拍马屁了:“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先帝已崩,这圣旨上又写得好好的,说是要由王爷您继承皇位,臣斗胆请王爷即日继承皇位,以正国威。”
司马曦哭道:“父皇刚刚离开,本王还想再尽些孝道。”
王衍说:“王爷称帝了之后,还是可以为先皇守孝。可是如今北有胡人,南有蛮夷,若是不及早即位,只怕军心不稳,国家大乱哪。”
司马曦还在犹豫,周汤知道大局已定,此时若不向司马曦表态他的立场,只怕司马曦会加害于他,连忙说:“臣也是这样认为的。六王爷贤明天下人皆知,况且有圣旨为依,还请六王爷及早即位,
以定人心。”
司马曦叹了口气,心内却得意极了。他巴不得周汤也这样说。
他之前一直怀疑,周汤为何不在周府上,难不成是去救司马风了?可是如今见周汤也劝他早点即位,说明周汤也许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他说:“既然诸位都这样说,本王也不好再推辞了。”
这时,阶下的人群中走出一个臣子,白衣素服,指着司马曦骂道:“司马曦,先帝分明就是你杀害的你这个弑父杀兄的奸贼竟敢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事”
司马曦一看,原来是司马风过去在朝中的朋友凌枫。也就是司马风的人。
司马曦正想除掉他呢,没想到他自己急着要来送死,便冷笑道:“凌枫,你污蔑本王,该当何罪?”
凌枫也冷笑道:“司马曦,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天下人么?宫里的太监宫女,哪个不知道是你叫淑妃下毒毒死了皇上的?司马曦,你以为杀了太子,再杀了太子的朋友们,你真的就能坐得稳天下么?
我凌枫纵然是死,也决不会让你得逞的”
司马曦在心里冷笑,是么?你有这个机会不让我得逞么?可是表面上却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对左右说:“本王自认没有愧对任何人,为何凌大人您忽然要如此污蔑本王呢?各位大人们,你们觉得,
本王应该如何处置凌枫呢?”
王衍说:“这等小人竟敢污蔑王爷,当然要杀一儆百了”
司马曦盯着周汤看,问:“周都督认为怎么办呢?”
周汤知道司马曦是在试探他,心想,凌枫呀凌枫,你真是蠢,你以为这样公然与司马曦叫喧就能赢么?
可是他也委实佩服凌枫的胆量。
可是,如今却保不住凌枫的性命了。
从司马曦的眼中射出来的光来看,司马曦此次是非要让凌枫死不可了,司马曦之所以先问下他的意见,并不是真的听取他的意见,而是想试探他是否对自己忠心。
哪怕他说不应该杀,尽力保全凌枫,也是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