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马曦的眼中射出来的光来看,司马曦此次是非要让凌枫死不可了,司马曦之所以先问下他的意见,并不是真的听取他的意见,而是想试探他是否对自己忠心。
哪怕他说不应该杀,尽力保全凌枫,也是保不住的。
反而自己也招来司马曦的杀机。司马曦如今即将是皇上了,惹不起呀。
于是,周汤只好说:“凌枫如此大胆,万万不可放过”
司马曦很满意地看了周汤一眼,说:“将凌枫拉下去,斩”
这时,有人站出来说:“禀王爷,凌大人为国鞠躬尽瘁,功过相抵,也不至于死呀”
司马曦揽衣拂袖,冷冷地说:“皇子与庶民同罪,功不可以抵过。给我拉入天牢,午时处斩”
凌枫边被拖出去,边拖边骂。
于是,司马曦便同意明日旭日东升时,登基继位。再无人敢反对了。
周汤离开后,一路上心绪不宁,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凌枫,便来到天牢里,最后看望凌枫。
凌枫一脸正气,见周汤来了,并不怪他,反而拉着他的手,与他把酒言欢。
周汤越加愧疚,说:“你对我如此,可是我却不能为你做任何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
凌枫大笑:“这怪不得都督您,司马曦杀我之心早定,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不过,就是不知太子殿下现在还好么?”
周汤说:“请凌大人放心,太子现在很好。”
凌枫叹了口气,说:“平生我最敬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子殿下,另一个就是周都督你。临死之前还能与周都督您把酒言欢,死而无憾。只是,我放心不下的,却是我那小女,凌若兰。”
周汤听了,说:“在下一定会将贵千金接到府上,与内人同住,并在合适的时候,将贵千金妥善嫁出,决不让她吃亏”
凌枫这才放心地舒口气:“有周都督之承诺,我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于是,周汤晚上回去,便谈起此事,叹气道:“我如今才知道求取功名还不如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快活,倒颇为羡慕云深夫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木香说:“夫君,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离开这里,也到那里去,天天与云深他们种地采花,不亦乐乎?”
周汤说:“等等吧,木香,我已受了凌枫前辈的嘱托,要将他的女儿凌若兰接过来住,等凌若兰顺利出嫁后,我们再谋后路吧。也算对得起凌枫的信任。”
木香沉默不语,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可是她知道周汤答应别人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他是不可能丢下一切离开的。
周汤与木香坐车一同到了凌府,凌府上孝白一片,正在办孝事。
他们见到了年仅十三岁的凌若兰,长得娇俏可人,又天性文静温柔,真是大家闺秀之风,貌如春花。
周汤澄明了来意,凌若兰倒很听话,说:“如今妾身已是一个人孤伶伶的了,承蒙都督相留,感激不尽。”
于是将府上奴婢奴仆全部遣散,只带了贴身婢女,来到周府上住下了。
司马曦继位之后,整顿国事,兢兢业业,倒也颇有明君之举,之前周汤料想的司马曦会杀害功臣的事,并没有发生。
不过周汤知道司马曦这个人一向深藏不露,向来很沉得住气,他为了夺皇位,步步计划,在众卿客面前装孙子,如此忍辱负重之人,哪知他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所以周汤并没有放松警惕。
只是,他总得回去云深那里一趟,也好给司马风一个交代。
司马风是个急性子,也许他得不及了自己跑出来打听消息,被司马曦的人抓住了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周汤又不能去。因为司马曦派了很多人来盯梢他,他若是去了,只怕会将世外桃源的位置给外露了。
他思来想去,无计可施,木香见他如此忧心,便说:“夫君,不如由我去见见司马风吧。司马曦一直盯梢的人是你,并没有人相梢我。因为他们作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冒险去。”
周汤说:“我岂得让你去冒险呢?你别去。我们可以在此地静观其变。不急。”
木香说:“夫君,你不急我还急着。这司马风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急起来,哪怕去了会死他也会去十条牛都拉不住他如今各城都在通缉他,万一他这一出去就被抓了,岂不白白牺牲了?”
周汤还是不同意,说:“我是男人,怎么能让我的夫人去冒险呢?别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二零六 又当上了御厨
二零六 又当上了御厨
周汤生怕木香偷偷地跑去了,于是瞒着木香,穿上草民的衣服,潜出周府,只身来到云深的世外桃源处,找到司马风,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司马风自然是气不过的,周汤劝了又劝,总算将他劝安静了下来。他嘱托阿丑好好照顾司马风,便离开了。
他就要回到周府上时,看到,吴王带着部队也正回朝。
周汤很奇。怪,到了府上,就看到木香焦急地说:“夫君,刚刚听说,吴王带兵抓住了司马风与云深云夫人,只有阿丑逃了出去。夫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周汤大惊,说:“真想不到,还是让司马曦的人给跟踪了。”
木香问:“夫君,难道你背着我,去过云深住处?”
周汤点点头:“我乔装打扮出发,本以为一定不会被发现。想不到司马曦的手下这么厉害,还是被他们跟了过去。”
木香说:“这可怎么办呢?司马风与云深夫妻,可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呀”
周汤抚摸着手上的兵权玉杖,说:“真没办法,只有带兵反了我不能让云深出半点事”
木香摆摆手,说:“夫君,如今兵权都被吴王给分掉了,我们能用的兵还敌不过吴王呢,如何能反?我看,就让我去会会司马曦,看他到底想怎么样,如何?”
周汤看着她,说:“木香,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呢?”
木香笑道:“不必担心我,夫君。司马曦暂时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因为,他还要用到你的军事才能,为他保家卫国呢。”
周汤听了,只好说:“那你要小心点。”
于是周汤护送木香到了皇宫门外,木香得了圣旨进入皇宫。
又一次进入皇宫,路过御厨房时,她看到若寒的厨房里切菜的侧影,不禁很是感慨。
什么时候,她还能再次进入御厨房,展示她的厨艺呢?
难道她的梦想,于这个勾心斗角的乱世,当真不能实现么?
来到主殿里,远远看到司马曦龙袍加身,看起来威风凛凛,端坐龙座上。
她垂了头,走上前去,跪了下来。
“妾身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拜道。
“平身。”司马曦的声音在宽大的宫殿里回响着,听来比过去多了一些滞重。
她站了起来。
司马曦看定了她,说:“木香,好。久不见。”
她见司马曦直呼她的昵称,便也大方回道:“皇上,听闻前太子司马风与一个叫云深的男子被皇上抓获,妾身敢问,皇上如何处置他们?”
司马曦哼了一声,说:“朕就知道,你是过来向他们求情的”
她说:“皇上,司马风再无还击之力,对皇上您不具备任何威胁了,而云深,则是我家夫君之挚交,还望皇上开恩,放过他们一命。”
司马曦冷笑道:“你们就将朕想得这样坏?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们?”
她一怔,抬头看了司马曦一眼。
只见皇冠上的玉流苏坠下,遮住了他的额头,使得他一向温雅的眼睛看得不那么分明了。
他站了起来,向她走来。
她有些不安的感觉。
他走到她面前三尺之距离,她生怕他再走近,连忙跪下,说:“妾身敢问皇上,如何处置他们?”
他停住了脚步,冷笑道:“朕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她抬头说:“皇上,司马风可是皇上的亲哥哥呀,而且,云深与皇上无怨无仇,还请皇上开恩哪”
他嘴角一弯,说:“你要朕放过他们,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她一怔。
他说:“只要你答应,重新回到御膳房,为朕作佳肴,朕一定放他们一条生路。”
她听了,略想了想,便说:“皇上的话当真?”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君无戏言。”
她便说:“妾身答应皇上,再做御厨。只要皇上不嫌弃妾身的手艺,妾身一定为皇上做好吃的美食”
他这才放下心来,传令道:“将司马风与云深押往禁宫里去,给他们吃好穿好,扶侍得好好的,不准亏待他们”
木香离开后,将此事告诉了周汤。
周汤沉默不语,一个人静静坐在桃园吹笛子。
木香默默站在他身后。
她知道他现在很难过,因为,他曾经以为自己能给她一片自由飞翔的天空,现在才发现,他只是皇帝身边的一只狗,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于,连他的妻、他的朋友,都没办法保护
她立于他身边,站了很久。他的笛声停了。
“木香,”他说,看着苍茫的夜色,“你安心去做御厨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抚摸 着他的脸,轻松一笑:“夫君,不要这样,又不是生离死别,只不过是去御厨而已。还是像过去一样,晚上便回来。不必担心。”
他没有说什么,兀自走开了。
次日,他送她入宫去,然后,马上掉转马头,去求见李太妃。
李太妃就是先帝的李贵妃李丑颜。因为在帮助司马曦称帝一事上有功,所以便封为太妃,安静居住在宫里。
听说周汤要见她,过去木香对她有恩,她马上让周汤进来。
“周都督大驾光临,还不快摆上酒宴,招待周都督?”李太妃说。
周汤说:“太妃客气了,在下今日来,倒没带什么好的礼物,听闻太妃喜。欢西川扇子,特捎了几把,供太妃一乐。”
“西川扇子?”太妃大喜。
周汤便将一盒扇子献上。
太妃抚摸着这些画屏一般的玉扇,高兴极了,转念一想,无功不受禄,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哪能不帮周汤做事呢?
便笑着将扇子一放,说:“周都督有话不妨明言。这扇子太贵重,本宫还不知道,收得起收不起。”
周汤笑道:“太妃言重了。不过是几把扇子而已,太妃喜。欢就拿去好了,哪还敢让太妃收不起呢?”
太妃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周都督向来说话爽快,如何今日反倒这样含蓄了呢?”
周汤便跪下,说:“还请太妃救救我家夫人”
太妃急忙令人扶起周汤,说:“周都督不要这样,有话只管说,你与周夫人对本宫有恩,若有什么用得上本宫的,只管开口提便是,哪用得上如此客气?”
周汤便说:“实不相瞒,当今皇上以在下挚友去要挟,让我家夫人入宫做了御厨。这宫里阴险重重,还请太妃多多担待”
太妃听明白了周汤的意思,说:“周都督,这能当上御厨,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美事,如今这样的好事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