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那么自然而然的像主人一样的随意,举止之间仿佛所作所言多么理所当然。
等到餐厅里只剩下三个当事人之后,斯佩多眯起眼,看了自家首领一眼,意味深长地坐在了一边。
“情报局的阿诺德先生,之前我们见过,不知道上次说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Giotto开门见山没有过多的客套,因为他知道阿诺德并不注重这些形式。
“当然是答应了啊,加入彭格列有吃有住,最关键的是对于你现在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斯佩多抬手挡住了阿诺德再次袭来的手铐,晃了晃手上已经存在很久的的手铐,一本正经的貌似在建议。
阿诺德冷睨着斯佩多,方才对方抢先的一番话十分巧妙地阻止了他任何的拒绝意向,这种被人先下手为强的不爽感令他收紧了正在端咖啡的手指力道。
对面这个金发的年轻首领有着怎样的实力,阿诺德是清楚的,两人若是对上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偏偏还多了一个斯佩多,想到这里,阿诺德周身的寒气愈发冷凝,二对一抢另一半的文件,他没有胜算。
况且,为了这个案子他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实在没有耐心再在这个地方徘徊。怎样省时省事的完成这个案子才是他所关心的,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无意义的战斗,阿诺德天生冷淡,他对于持久纠缠没兴趣。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Giotto所带领的彭格列家族,有那么一点关注。撇去这点不说,Giotto这个人也是值得深交的,面前这个男人有这个实力与价值。
“无所谓。”静默半晌,阿诺德给出了这样一个模糊不明的答案,他从来不会屈服于任何一方,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个势力之间才是他最擅长的。
当然,这和他那淡然无谓的性子有着极大的关联。
常常听到情报局的一些人说,他比浮云还浮云,客观评价,的确如此。
“那么……”Giotto眯着眼拉长了调子,与斯佩多对视了一眼后,爽快地伸出手:“欢迎加入彭格列,阿诺德先生。”
“嗯。”随意应了一声,这已经是阿诺德这个浮云能给予的最大回应,他放下端着咖啡的手,与Giotto友好的相握了一下。
“哦呀哦呀,不公平啊,阿诺德你都没有和我握手。”一旁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切的斯佩多突然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无奈地模样,不可否认这位演技高超的幻术师能完美的做出哀怨这种表情。
“哦,是这样么?”Giotto意味不明的扫了眼晃悠着脑袋的斯佩多,湛蓝色的眸子里波光闪烁。
“咔嚓——”第二只手铐铐住了意图凑到阿诺德身边的斯佩多,手腕上挂着两个手铐更是进一步的限制了斯佩多的活动范围。
“Giotto你看吧,这是个多么无情的人。”斯佩多甩甩脑袋,靛蓝色的头发划出一道弧线。
“阿诺德啊,你这里的咖啡真好喝。”适时接过丽塔递来的咖啡,Giotto歪过头无视了斯佩多的兴味眼神。
“咔嚓——”第三只手铐铐住了斯佩多,阿诺德连眼皮都没掀,异常强大的无视了某人的滑腻强调。
“哦呀哦呀,阿诺德你轻一点,我的手要废掉了。”某人似乎更加厚颜无耻了。
“……”站在一边不知该做些什么的丽塔很想捂脸,为什么她觉得斯佩多先生更加荡漾了?再看看自家长官,眼底有一丝不耐烦却没有直接殴人,看来这次是棋逢对手了。
之后Giotto和阿诺德又说了一些关于家族的事情,期间‘咔嚓咔嚓’声一直未曾断绝。
已经躲到厨房里洗涮杯具的丽塔小姐无力地捂脸,不可置信啊,那位先生怎么可以如此‘毫无羞耻心’!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04 彼此的生活
时间还停留在佛罗伦萨,春夏交接时分。
自从情报局的长官阿诺德先生一句无所谓加入了黑手党彭格列之后,他的生活与以往几乎没什么差别,唯一一个不在预料之内的变化就是他的视线里多了一个很碍眼的人。
斯佩多顶着一张完美的面皮无论多无耻的事情他都能做出来,每天调|戏|玩|弄着阿诺德那个年轻的女手下,看着她一脸害怕地洗刷着杯具与餐具。每天无聊的时候就出去晃悠晃悠,然后好巧不巧的被敌对家族碰见,悠闲地带着对方在城里兜个几十圈后心情颇好的回到阿诺德的住处。
除去中间夹着的那个比较正常的被当成保姆的丽塔,阿诺德先生与斯佩多先生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安定。
或许是安定,这其中丽塔太多的心酸无奈是注定要被掩埋的了。
在彭格列首领Giotto先生走后,斯佩多就很轻易地将自己掌握的那一半文件交给了阿诺德,并且饶有兴致地看着阿诺德为此展开的一系列工作。向来懒散随性的斯佩多乐见其成,反正那些枯燥的没有实战意义的走私军火生意对他没多大诱|惑。
比起查阅资料处理走私生意,斯佩多更看好真刀真枪的厮杀,那时候鲜血四溢的触感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想起稠密的血液缠绕在指尖的触感,有些粘滑还有些腥腻,触目惊心的颜色更能引起战栗的刺激。斯佩多勾起唇角邪恶又张扬的笑着,靛蓝色的眸子里闪过飘忽的红光,那种刀口饮血的经历着实能激发潜在的动力。想到这里,斯佩多抬起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尽量克制自己不要笑得那么不怀好意,不要让表情那么邪恶嗜血,黑暗的气息会惊吓到某些还很稚嫩的人。
注意到纠结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斯佩多敛去张狂的神色,转而换上无懈可击的假笑攻势,对着正看向自己的丽塔自以为很友好地笑了笑。丽塔整个人打了个冷战,努力无视掉了他的变化,抽了抽嘴角继续低下头洗刷杯具。
哦呀哦呀,真是一个敏感的女人。
门扉响动的声音引起了斯佩多的注意,他斜坐在略大的沙发中,歪着头看向那个满面寒霜的男子。
“哦呀哦呀,阿诺德长官回来了。”微微上扬的尾音,在收到冷峻男子一记扫视之后,尾音之后的兴味便显得突出。
阿诺德没有理会某个闲得无聊只会在沙发上墨迹的人,拍去肩头的浮灰气势凛然地坐在椅子上,接过丽塔递来的咖啡。白色的水汽中,阿诺德清淡的面容被模糊了,那双天蓝色的眸子似乎也被柔和的水汽化去了一丝冷凝。
“别不理我啊,有烦恼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提供帮助,都是同伴了。”斯佩多躲过对方的手铐,很亲切自然地坐在阿诺德身边,一手拄着下颚,眸光闪烁着精明的计算。
“让你去杀人吗。”阿诺德冷冷的回了一句,紧接着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
“原来你知道啊……”意味深长地看向桌子上那份文件,斯佩多毫不在意对方凛然的冷气,拨动着自己的刘海显得十分无辜。
“我只负责走私军火的交易。”停顿了片刻,阿诺德淡然的语气缓解了一触即发的气氛。
“哦。”斯佩多无意义的嗯了一声,他已经明白了阿诺德的意思,如果他不是只负责走私军火交易的话,也会将杀了人的自己就地正法了吧。
这种警告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徇私枉法了,不过这也使他看清了阿诺德的冷漠,甚至到了冷血的地步。只仅仅是与自己的工作内容无关,即使是发生在身边的案件也可以熟视无睹,这个男人看得犀利,也漠然的可怕。
随手拿过桌子上的文件,随意的翻了翻,不外乎几月几号几时几分某某地方死了什么人。斯佩多讶然地挑起眉,竟然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掌握的如此详细,做这份报告的人看来是熟人呢。
目光游移到身边的男子身上,依旧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浅薄的唇喝着咖啡,淡薄的如那清透的眼神。该说不愧是情报局的首席长官吗,就连身边人的行动也掌握的一丝不苟,严谨的令人发指。
“哦呀哦呀,阿诺德长官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淡淡的讥讽,几乎是话音刚落,斯佩多的双手就被手铐紧紧铐住了。
“送你去蹲监狱。”话是这么说,但是斯佩多一点也不紧张,除去他和阿诺德之间的利益不说,这个男子眼里并没有认真的意味,他可不相信这片面之词。
“阿诺德长官太夸张了。”斯佩多脑袋一歪,被铐住的双手不停摇摆,企图微弱的证明自己是个无辜的人。
既然人家没有追究的意思,他还是见好就收吧,要不然会毁掉这所住得很舒适的房子的。
这时候的丽塔正好收拾好了厨房,对一切不知晓的她看见了某位已经被她定义为‘毫无羞耻心’的先生,忍不住再次捂脸抽嘴角。受不了,斯佩多先生您可以再无耻一点的,您简直是她见过的最无耻的人了!
“哎呀,小丽塔来了啊。”眼角余光早就注意到了丽塔的出现,斯佩多扬起滑腻的音调,假笑着看向那个不停揪着衣摆的女人。
“……先生。”小心研究了一下措辞,丽塔纠结地摆摆手证明自己的存在。
“小丽塔要说什么吗?”无视了自己被铐住的手腕,斯佩多毫不在意的手腕一扭,轻松挣脱了金属手铐。
“……我……先生,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她弱弱地说着,继而拿起扫把开始工作。
言下之意就是斯佩多先生,她不小了,最起码不至于还被您叫成小丽塔啊,注意下年龄吧无耻的先生!
“哦,二十岁了啊。”斯佩多自动过滤了对方的怨念,转过头看向阿诺德,再次扬起笑容。
“阿诺德长官,咱们吃饭吧,我饿了啊。”抑扬顿挫的感叹调配合着滑腻的语音,这样的组合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咔嚓——”连眼皮都不掀一下的阿诺德自动无视掉斯佩多的假笑,重新掏出一副闪着寒光的手铐铐住某个很碍眼的存在。
“……”所以说,长官您究竟有多少手铐啊,话说您已经在斯佩多先生身上浪费了数十把手铐了!一旁毫无自觉的已经进化为保姆的丽塔小姐再一次哀叹,她依然想捂脸去刷洗餐具啊。
当季节交替带来的短暂不适过去之后,阿诺德拿着一份报纸端着咖啡难得一个人待在房子里休息,身边没有了某个聒噪碍眼的人,他冷淡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昨夜在外面奔波了一晚,即使有良好的恢复力也难免感到疲惫,阿诺德喝着咖啡,紧锁的眉宇渐渐舒展了开来。
所有的资料都收集完毕,走私交易的地点和货物也探得一清二楚,除开某人制造的恐怖血腥之外,他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这个时候,阿诺德想起了告别了一个月有余的Giotto,那个家伙说不久之后让他去西西里岛的总部一趟,不出意外的会领到一份额外工作。
一句三个字的无所谓就加入了彭格列,这到底是出自怎样的考量,阿诺德并没有思考太多。关于彭格列的传闻他听说了不少,关于彭格列的首领Giotto更是亲自见识过,这样一个年龄相仿的人所作出的成就掩饰不了其身上的光辉,光是冲这一点传奇,就足以引起阿诺德关注。他本是冷淡的人,但也有自己的追求,平时只是过于冷漠了而已,再说他的确很浮云这也是个千真万确的事实。
非要说出个理由的话,大概是被那个拥有大空火焰包容气质的男子所吸引了吧,难以拒绝的人格魅力。
但这些并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