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此事和我们无关,这些都是稍芬所为,勾结大食也是他所为,都不是我们的本意,求大将饶命!”
其他九人也知大势已去,心中都充满了绝望,但他们却没有一人求饶,都垂头不语。
李庆安冷冷地望着他们,一言不发,不多时,白孝德大喊道:“大将军,抓住了!”
只见十几名士兵揪着脸色惨白的康国国王稍芬和大食特使赛义夫从外面而来,他们躲在地道中,被唐军放烟熏出,刚出地面便被守候在地道出口的唐军抓住了。
其他人见他们二人私逃,皆对他俩怒目而视,‘扑通!’一声,稍芬跪倒在李庆安面前,磕头求饶道:“大将军,我不知道你已到河中,我一时糊涂,求将军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李庆安不睬他,他马鞭一指赛义夫,问道:“你就是阿布.穆斯林的特使?”
赛义夫昂头一言不发,李庆安冷笑一声,马鞭一指,“把他人头砍下!”
立刻冲上来几名唐军,将赛义夫摁倒在地,一刀将他人头剁下,血从脖腔中喷出,喷了稍芬一头一脸,他吓得‘嗷!’地一声大叫,昏死过去,李庆安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下令道:“将这些人全部斩首,一个不留!”
士兵们如狼似虎,将他们拖了下去,三个国王连声哀求:“饶命啊!大将军饶命!”
这时,罗启明上前低声劝道:“不如把那九人留下,让他们投诚大唐。”
李庆安却坚决摇了摇头道:“当初我就是太软,对他们妥协,以致形成今日之祸,现在我绝不能再手软,对这些死硬份子,要用最强硬的手段,断绝后患。”
他一回头,厉声喝道:“行刑!”
天下 第三百四十章 再立规矩
九名领袖被杀的消息在第二天传开了,一部分穆斯林强硬派信徒们在上午发生了骚乱,但没有领导人的组织,他们的骚乱便显得杂乱无章,各自为阵,参加骚乱的人数也少得多,他们或聚集在康国王宫前,或零零散散冲到官府门前砸打官衙,也有近百人不要命冲出城准备冲击军营。
而此时唐军已经准备就绪,李庆安下令再次戒严,两万全副武装的唐军开始在撒马尔罕城内残酷镇压部分强硬派的骚乱,李庆安下达了不投降者杀无赦的指令,唐军骑兵在大街小巷追击那些拿着木棍和长刀奔逃的骚乱者,追上则乱刀砍死,绝不再有半点容情。
仅一个时辰,城内的骚乱便被镇压,二千多人投降,四百余名负隅顽抗者被杀,最后骚乱的中心便集中在康国王宫,这里也是骚乱者聚集人数最多的地方。
唐军的六千骑兵将王宫团团包围起来,一千余名骚乱者躲进王宫和唐军对峙,用石块还击,唐军反复通告他们投降无效,中午时分,李庆安下达了烧毁王宫的指令,河中地区盛产火油,一只只满盛火油的陶罐被投石机抛进了王宫,整个王宫弥漫着刺鼻的火油味,躲藏在王宫中的一千多人终于感受到了死神的迫近,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投降了,火油依然不断地被抛入王宫,整个王宫几乎被火油浸泡,这时已经投降出来了七百余人,还有近六百人依旧不肯投降。
“点火!”
随着白孝德的一声命令,数百支火箭腾空而起,射进了王宫之中,刹那间,王宫内火光冲天,燃起了熊熊大火,烈火卷起着火舌,吞没了整个王宫,滚滚浓烟直冲天空,哀嚎声、惨叫声从王宫内传来,近百名浑身是火的人从王宫内哭喊着冲出,只跑出几十步便倒地而死,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将占地近数十亩的王宫烧成了白地,随着五百八十名最死硬的反唐者被烧死,这场王宫大火也成为了河中历史的一条著名的分界线。
百年后,有史学家这样评价:这场王宫大火烧掉了阿拔斯王朝收复河中的最后希望。
.........
随着撒马尔罕穆斯林强硬派的覆灭,温和派占据了上风,温和派领袖搏罗多写下了《致河中穆斯林的一封公开信》,信中呼吁穆斯林放弃仇恨、重建家园,与此呼应,李庆安也下达了命令,准许祆教教徒新建神庙,但不准再拆清真寺。
二月底,第一批五万石粮食抵达撒马尔罕,粮价跌回了最初的水平,撒马尔罕的危机彻底得到缓解,撒马尔罕是河中的第一大城市,也是整个河中的中心,它所起到的示范效应迅速向其他各国传播,一些准备起义闹事的城市也跟随着平静下来,三月初,唐军取消了所有城市的戒严,河中的秩序开始逐渐得到恢复。
三天后,李庆安抵达了河中第二大城市布哈拉,这座城市在二十天前的严重动乱中成为了一座鬼城,原本二十几万人口,在几天的血腥冲突后仅剩下不到一万人,绝大部分人都逃离了这座城市,或逃去山野,或到撒马尔罕和那色波等其他国家。
随着局势的渐渐平静,布哈拉的居民们开始陆陆续续返家了,对于布哈拉,由于祆教徒和穆斯林教徒之间的仇恨太深,李庆安便在这个城市内采用了崔乾佑的方案,分而治之,以流经城区的一条密水支流为界,根据两派人主要的居住地,将他们分别安置在城东和城西,穆斯林教徒主要集中在城东和城北,因此城东便划给了穆斯林,城北则一分为二,双方以河为界,城西自然就给了祆教徒。
在唐军的主导下,经双方各自派代表商量,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双方各自派人去对方的辖区内拆除各自的寺庙,将材料运回自己辖区内重建寺庙。
当李庆安抵达这座城市时,临时镇守这座的城市的唐军指挥官田珍赶来向李庆安汇报情况。
布哈拉原本有一万驻军,都是由河中地区的祆教徒组成,当驻守石国的李嗣业和田珍率两万新军赶到布哈拉后,原来的一万驻军便调到阿姆河东岸进行防御,布哈拉的治安维护便转给了新军。
“大将军,目前安国一共有三万唐军,嗣业率两万军队在阿姆河东岸防御,而由我率一万唐军负责安排布哈拉的分治。”
李庆安点点头又问道:“那分治的情况如何?困难是什么?”
田珍是唐军中著名的陌刀手,身高足有一丈,身材雄伟之极,俨如半截黑塔一般,虽然长得粗犷,但他却心细无比,做事也非常能干,他想了想便笑道:“或许是双方都被杀怕了,大家都一直赞成分治,目前进展顺利,他们各自组织了长老团,都是由德高望重的老人组成,各自辖区的房屋分配、人口登记及寺庙拆建都是由长老团完成,唐军并不干涉,目前进展非常顺利,没有发生任何争执,不过.....困难也有。”
“什么困难?”
田珍叹了口气道:“主要就是布哈拉大清真寺的归属,双方都不肯让,在我的调解下,这个争执暂时搁置了,但问题迟早要爆发出来,如果处理不好,我很担心将来又是动乱的源头。”
布哈拉大清真寺一事,李庆安也反反复复考虑过,他很清楚若解决不好,早晚还会引发暴*。
“走吧!我们去清真寺看一看。”
数百骑兵调转马头,护卫着李庆安向清真寺而去。
布哈拉的街头一片杂乱,现在正是居民们搬家最忙碌的时刻,到处可见驴车马车拉着满车的物品,男人在前面赶车,车顶上坐着几个小孩,女人则跟在车旁,小心翼翼地看护着自己微薄的财产,一辆辆驴车便汇集成了壮观的车潮,浩浩荡荡在密水河两岸来回穿梭。
田珍考虑得非常周到,他命士兵在密水上架了两座大桥,相隔十里,让祆教徒和穆斯林教徒各用一桥,这样一来,双方基本上不会混杂在一起,从而避免了冲突的风险。
骑兵队在人群中行走,到处是狭窄蜿蜒的街道,房屋皆是由砖瓦房和土坯平顶房构成,和撒马尔罕相似,层层叠叠,在城市中蔓延开去,李庆安要去的清真寺位于城北,紧靠横穿布哈拉的河流,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大食人建立的布哈拉图书馆、伊斯兰学院、著名的布哈拉大清真寺都分布在这片广场周围,这里是河中地区著名的文学艺术中心,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学生和学者来这里学习传播知识,在整个伊斯兰世界都享有极高的声誉。
祆教徒们对图书馆和学院都不感兴趣,他们在意的是那座清真寺,那里曾是河中地区第二大的阿胡拉马兹主神庙,仅次于撒马尔罕神庙,在五十年前大食军占领了布哈拉后,将神庙拆毁,在原址上修建了布哈拉大清真寺,因为这座清真寺里埋葬着什叶派的前精神领袖,因此这座清真寺又成了什叶派的圣地。
但这座清真寺也成了祆教徒们心中最深的痛,几十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忘记这段仇恨,当唐军重新占领布哈拉后,祆教又重新抬头,恢复五十年前的阿胡拉马兹主神庙,便成了布哈拉祆教徒们最大的梦想,但这个梦想却成为了布哈拉暴*之源。
李庆安骑马进入了宽阔的广场,广场位于河流东岸,属于穆斯林的地域,但祆教徒并不承认,几乎所有的划界双方都确定了,唯独这一块区域双方存在着争议。
李庆安绕了一圈,仔细察看这一带的地形,广场远处是宽约十余丈的布哈拉河,它是密水的一条重要支流,将整个城市一分为二,如此它也成为两派教徒的分界线,原本有一座大桥直通广场,但现在已经被唐军拆毁了,在广场两边分布着几幢巨大的建筑,分别是伊斯兰的图书馆和学院,而一条大路正前方到底,便是这次暴*之源,布哈拉大清真寺,但清真寺已坍塌,在暴*中被祆教徒们拆毁,此时清真寺附近已经戒严,近千唐军骑兵在清真寺附近巡逻,不准任何人靠近。
但在戒严区外围却可以看见一群群的穆斯林和祆教徒的身影,他们都不放心对方,特地赶来附近监视。
“大将军看见没有!”
田珍一指远处的两群人,笑道:“那两群人就是他们各自的长老团,昨天还坐在一起谈判,今天就互不相识了。”
李庆安打手帘眺望了半响,点点头道:“带他们去图书馆,找一个房间,我要和他们开会商讨清真寺的归属。”
几十名骑兵驰马去领人,李庆安则进了图书馆,图书馆是一座完全封闭的长方形建筑,中间是操场和空地,四周一圈都是密密麻麻的房间,活像一座大监狱,不同是这里住的是学者,许多学者的长年住在这里,布哈拉历史久远,几千年来一直便是河中地区的文化艺术中心,而撒马尔罕则是商业中心,这里文化底蕴深厚,每年都有大量来自大马士革和君士坦丁堡的学者在这里研究宗教、历史、数学和历法,建筑中间的操场便是他们散步以寻找灵感之地,大食军占领布哈拉后,这里自然也就成了伊斯兰的文化中心。
尽管布哈拉发生严重的动乱,而身旁的清真寺就是暴*中心,但住在图书馆的数百名学者却没有逃走,他们将大门紧锁,将数以十万计的羊皮卷装箱,藏进地下室中,他们拿起武器,准备以死来保卫这些珍贵的文化典籍。
但他们也是幸运的,当清真寺坍塌后,暴徒们便离开了广场,去居民抢劫杀人,没有人对这些羊皮卷感兴趣。
李庆安在图书馆馆长易卜拉欣的带领下,饶有兴趣地参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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