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安的话使张镐俨如掉进冰窟一般,他忽然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枢密处不就是另一个政事堂吗?或者说,李庆安用它来架空了政事堂。
半晌,张镐没有说一句话,他无话可说,枢密处一旦成立,政事堂的权力就要分走一半了,李庆安见他目瞪口呆,便又笑道:“其实枢密处只是战时机构,等安禄山的反叛平息,等大唐重新统一后,它就会解散,重新回到政事堂上来,张尚书不用这么担心。”
或许是‘临时’二字让张镐又看到了一线希望,他连忙问道:“不知殿下心目中枢密处的人选有哪些?”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颜真卿我准备提议升他为吏部侍郎,虽然他没有中书门下平章事的相位,但他掌握了吏部之权,已经跻身于重臣之一,可以进枢密处,这是一;户部侍郎判度支郎中刘晏,能力卓著,执掌财权,他也可以进枢密处,这是二;岐州太守崔宁我准备提议他为刑部侍郎,他在地方政绩斐然,民望极高,他也可以进枢密处,这是三;太子少卿裴旻曾为相国,执掌中书多年,经验丰富,我准备提议他为中书侍郎,进枢密处,这是四;最后还有一个尚书右丞王维,他诗名虽盛,但我看中是他的清誉,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所以我准备提议他为礼部侍郎,他是第五个进枢密处,就此五人,张尚书以为如何?”
李庆安提名一个,张镐心赞一个,颜真卿、裴旻、刘晏、崔宁、王维个个都是清正刚直之大臣,如果李庆安能重用他们,那大唐中兴有望,中兴有望口阿!
张镐心神激荡,他忽然对李庆安合掌恳求道:“殿下,我也愿辞去中书门下之职,进入枢密处,与他们五人为伍,是我所向往。”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政事堂中还少不了张尚书这种忠直之臣,不过张尚书请放心,你永远是大唐的栋梁之臣。”
.......张镐乘车回去,李庆安的马车继续在空旷的大街上缓缓而行,今晚他的心情很好,他深思熟虑很久,终于找到了解决政事堂之乱的办法,成立枢密处,这实际上就是架空政事堂。
目前的政事堂依然是世家和传统势力者的平衡,他考虑到了崔、裴、卢、韦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也考虑到了张筠这种旧势力者的利益,可以说,这一届政事堂是一种妥协的产物,这些人都不是他李庆安想要的宰相,他想要的是,颜真卿、裴旻、刘晏、崔宁、王维、张镐这样的清廉正直者,这些能将大唐带进强盛之世的中兴名相。
他需要这些人尽快进入权力中枢,而安禄山的造反,便是最好的契机。
安禄山还是按照历史的必然发生了叛乱,历史上是天宝十四年造反,现在虽然已经晚了两年,但他还是起兵造反了。
只是历史因为他李庆安的到来而发生了偏岔,现在的大唐虽然南北分裂,但绝不是李隆基时代的昏庸羸弱,有他这样的强势者执掌军政大权,还可能出现‘渔阳颦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舞’的情形吗?
李庆安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惊破霓裳羽衣舞’,他忽然想到了杨玉环,不知她此时听到安禄山造反的消息,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李庆安的心热了起来,立刻下令道:“马车调头,去宣阳坊!”
马车调转了方向,向宣阳坊方向疾驶而去.....自从上次明月发现了杨玉环之事,虽然她最后答应李庆安可以外养杨玉环,但李庆安始终担心明月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从古至今,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别宅妇,李庆安很了解妻子,她嘴上宽容,可她的心机却很深,她未必会真的放过杨玉环,所以李庆安便将杨玉环又藏到了宣阳坊,但他还是不放心,他准备把杨玉环带在自己身边,安置到洛阳去。
马车在一座深宅前停下,五百亲兵和往常一样将宅子包围起来,这里依然有女护卫在暗中保护。
“卑职参见大将军!”
一名身着紧身黑衣的女护卫头领从墙头跳下,半跪给李庆安行了一礼。
“可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杨夫人一切很好。”
“你把护卫都撤了吧!今晚不需你们防备。”
“是!”
女护卫一招手,几名黑影纷纷从屋顶树上撤离了,李庆安平静一下心情,今晚无论如何,他要得到这个美人的身心了,他上前敲了敲门,院子里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门开了,李庆安不由一愣
卷十四 渔阳鼓动 第五百八十九章杨氏姐妹
第五百八十九章杨氏姐妹
李庆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开门的人竟然是杨huāhuā,他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yīn魂不散’。
“怎么会是你?”李庆安脱口而出。
“怎么不是我呢?”
杨huāhuā也先是一愣,但她反应极快,两颊笑涡立刻如霞光dàng漾,两道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李庆安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的李大将军?”
“嗯”
李庆安掩饰住了瞬间的窘态,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以为你还在太原。”
“三姐,是雪娘回来了吗?”
“不是,是那人来了。”
“啊”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呼,杨玉环一阵风似地从屋里冲出,一双美目中闪动着异彩,但当着杨huāhuā的面,她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jī动,眼中异彩消失,清清淡淡道:“原来是李将军来了。”
“哦原来不是那个人。”
杨huāhuā暧昧地笑了,“我说呢三妹怎么会为一个将军放弃了修道,原来是我想错了,是另有他人。”
“三姐”
杨玉环脸sè一寒,杨huāhuā这种刻意地挑拨令她心中十分不满,她低声斥责道:“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她走上前,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李庆安,道:“七郎,你进来吧”
杨玉环换了称呼,无疑就是承认了她和李庆安的关系,瞬间,杨huāhuā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难以察觉的嫉妒之sè,李庆安半夜来找四妹,还会有什么事?
不用说,也能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便笑道:“是我无礼了,大将军快请进。”
李庆安笑了笑,背着手走进了院子,他连走几步,正好走到杨玉环和杨huāhuā中间,面对杨玉环,背对杨huāhuā,他目光向后一扫,给杨玉环使了个眼sè,意思是问她,杨huāhuā怎么会在这里?
杨玉环眼中lù出一丝苦笑,低声道:“七郎,到屋里坐吧”
李庆安知道她当着杨huāhuā不好解释什么,便不再多问,走进了屋子,屋子里灯光柔和,布置简洁,一席一桌,墙上挂着一幅将军百战的绣锦,那是杨玉环亲手所绣。
桌上已经有一杯茶,袅袅冒着热气,茶还剩下大半杯,看得出杨huāhuā也是刚来没多久,这时,杨huāhuā也跟了进来。
“大将军,快请坐,别站在那里。”
杨huāhuā喧宾夺主,抢了杨玉环的主人之位,她又回头吩咐道:“玉环,还不给大将军倒茶去?”
今天杨玉环的shì女雪娘正好不在,需要杨玉环亲自去煮茶,李庆安便叫住了要去倒茶的杨玉环,“杨夫人,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杨玉环却摇摇头道:“七郎,你先坐下吧煮茶很快,我马上就来。”
她快步到厨房去了,李庆安见叫不住她,只得坐了下来,杨huāhuā坐在他对面,其实她就是想把杨玉环支开,她有话要说。
她见杨玉环走开,便似笑非笑地低声问道:“你这家伙,居然和我四妹勾搭上了,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庆安很反感她用‘勾搭’两个字,他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你是怎其实这是李庆安最想知道的事情,他将杨玉环隐藏得极深,无一人知道杨玉环藏身这里,而杨玉环又绝不会去找杨huāhuā,那她是怎么么找到玉环的?”
知道这里?
“哼哼叫玉环了,刚才还叫杨夫人呢”
杨huāhuā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她忽然发现李庆安的脸sèyīn沉下来,不敢再发牢sāo,连忙解释道:“是她织出的轻容暴lù了她,要知道轻容只有翼州的两家人会织造,但今年这两家织出的轻容都被我买断了,不料长安也出现了新货,我知道轻容还有一个人会织,那就是我的四妹,我压根就不相信她死在华清宫,我便赶回长安查这件事,正好今天下午雪娘在老东纺绸缎铺卖轻容,要知道那家绸缎店也是我所开,这样就轻易查出了玉环的落脚处。”
“原来是这样。”
李庆安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很大的漏洞,竟被他忽视了,既然杨huāhuā能根据这条线索找到杨玉环,那别人一样可以,还好,是杨huāhuā先找到,若被安禄山的人先找到,那他可悔之晚矣。
心念一转,刚才对杨huāhuā的厌恶之心便淡去了几分,便笑道:“听三姐的口气,好像生意做得很大?”
“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做什么事,能逃得过你情报堂的眼睛吗?”
“那倒不一定,只要你不是安禄山或者南唐的探子,我的人一般都不会关注,我只知道你开了几家大柜坊,至于你做绸缎生意,我确实不知。”
“三姐现在生意做得大着呢”
杨玉环用茶盘端了两杯刚刚煮好的茶,像蝴蝶一样,轻快地走了进来,她跪坐在李庆安身边,将茶放在他面前,也不走开,直接就坐在李庆安身旁了,刚才她借煮茶的机会也想通了,如果李庆安不来,她或许还能隐瞒住,但李庆安既然来了,那他们的关系肯定就瞒不住了,索xìng承认了也好,省得三姐不停地旁敲侧击。
杨玉环笑道:“刚才听三姐说,她不仅做很大的钱庄生意,还在长安、洛阳、太原和扬州开四家杨记酒肆,还从江南贩卖茶叶到长安,最近三姐又想和拜占庭做生意,据说三姐有几百万的资产。”
杨玉环坐在李庆安身边,杨huāhuā的心中立刻有些不舒服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让李庆安做她的入幕之宾,但从来没有成功过,而四妹却成功地得到了李庆安,难道就因为她曾是贵妃吗?
心中虽然很不舒服,不过杨huāhuā在商场中打拼多年,她的掩饰已臻上乘,脸上笑容mí人,她娇笑一声道:“四妹,你是在损我呢在赵王面前说我有钱,这不是在如来面前比佛法吗?”
杨huāhuā这一笑,她眼角忽然出现了几丝细细的鱼尾纹,李庆安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她居然化妆了,要知道杨huāhuā从来都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现在她居然涂了薄薄一层粉,李庆安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脖颈处,肤sè有些黯淡,没有从前的光泽,而且似乎还有点松弛了。
李庆安目光一转,又看了身边的杨玉环,他心中不由一阵赞叹,杨玉环才是不施粉黛,三十余岁的女人了,但肌肤白腻光滑,弹xìng十足,很有一种粉腻酥融娇yù滴的感觉,尤其她一举手、一投足那种芳菲妩媚、那种风情万种,简直让人难以抗拒,不愧是号称羞huā之貌。
杨玉环心细如发,她忽然敏感地意识到李庆安在观察自己,她心中一阵欢喜,可又有点窘迫,她也发现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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