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是师兄的弟子,虽然府主已经下令将师兄逐出天机府,可是他所学乃是天机府所授,理应由天机府的人去处理。
玉蓉站在门外,听到没动静了,这才松了口气,离开。
“咦,人呢?”玉蓉看着空荡荡的正厅,只有玉蝶一个人捧着脸,呆呆的坐着,好奇的问。
玉蝶看了眼玉蓉,唉声叹气的说:“诗棋前辈有事情让他们帮忙。”
“哦。”玉蓉点点头。
“玉蓉姐姐,成皇真的没事?”玉蝶看着玉蓉,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没事。”玉蓉走到玉蝶的身边,摸摸她的头,笑着说。
“那就好。”玉蝶松了口气,歪着头说:“你不知道,主子知道成皇受伤的消息,立马就启程,开始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要不是玉琴姐说为了小主子,主子,能一路不合眼。”
“玉兰姐没有劝?”玉蓉有些惊讶的问。
以前都是玉兰姐出面的,怎么这回玉兰姐没有说话,倒是玉琴姐出面了?
“唉,别提了,主子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那天正好是玉兰姐陪着主子。”玉蝶唉声叹气的说。
玉蓉也不说话了,可以想象当时主子的怒火了,好在主子没有责罚玉兰姐。
“你来了,正好,去给成皇准备点补血的膳食,还有主子的。”玉蓉拍拍玉蝶的肩膀,柔和的说。
“哦,走吧。”玉蝶站起来,跟着玉蓉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在得知成君宸没事之后,松懈下来,楚靖瑶终于抵不住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时间可不短。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房中也燃起了蜡烛。
刚醒来的楚靖瑶,还有些迷瞪,看着不熟悉的房间,马上清醒过来,转头看着躺在身边的成君宸,嘴角不由自主的就翘了起来。想到他的伤,楚靖瑶轻轻的起身,掀开锦被,看着干净的纱布,这才放下心。
侧躺着,看着熟睡的成君宸,这一个月他瘦了,苍白的脸色,看着睡着了,还紧皱着眉,楚靖瑶的心里一阵疼痛,伸手去抚摸着他的眉间。
“醒了?”成君宸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睛,温柔的看着她。
楚靖瑶的脸上露出微笑,轻轻的恩了一声,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莫名的就静了下来。
成君宸抚摸着她的发丝,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小家伙有没有闹你?”
楚靖瑶轻笑出声,坐起来,看着小腹,摇头说:“没有,他很乖。”
快三个月了,自己竟然没有一丝不适,跟没怀孕以前一样。
“躺下,让我抱抱你。”成君宸握着楚靖瑶的手,柔声说。
楚靖瑶瞪了成君宸一眼,娇嗔道:“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受伤了,老实点,好好躺着。”
“主子,您醒了吗?晚膳都备好了,给您送进来?”门外传来玉蓉的声音。
“送进来吧。”楚靖瑶不去看成君宸委屈的眼神,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坐到桌前。
‘吱呀’门打开,玉蓉和玉蝶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主子,这可是我炖了一下午的汤,您得和成皇都喝了,左边这个是补血的,是给成皇的,右边这个是您的,那个我们就先出去了哈。”玉蝶边说,边放下托盘。
看着玉蝶拉着玉蓉逃似的走了,楚靖瑶莫名其妙,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成君宸问:“我有那么可怕吗?”
成君宸轻笑说:“你怎么会可怕呢?”
“那玉蝶干嘛一副怕怕的样子?”楚靖瑶摸着下巴,怀疑的问。
“好了,这么晚了,你就不饿?”成君宸看着楚靖瑶,转移话题。
楚靖瑶端起给成君宸补汤,坐到床边上,捧着汤盅,舀起一勺吹凉,一口一口的喂成君宸。成君宸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是怕她饿,毕竟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瑶儿,我还不饿,你先去用膳。”成君宸看着楚靖瑶柔声说。
“别啰嗦赶紧喝,看看你的脸色。”楚靖瑶脸色平静,眼中却露出浓浓的心疼,轻声说。
在楚靖瑶和成君宸浓情蜜意的时候,茂州城外,诗棋和诗画正带着人布阵。
“前辈你布的什么阵,真的能杀了那个天一?”三王爷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诗棋问。
诗画哼了一声说:“那小子不来则罢,来了就让他有来无回。”
对于自己的那个大师兄,诗画是一点都没有好印象,这个天一是他教授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放心吧,只要他进了这阵中,他就逃不出去。”诗棋笑着说。
诗棋脸上带笑,心里却叹气,师兄啊师兄,身为天机府的弟子,这么多年,都没能让你放弃对权势和荣华富贵的渴求,这是天机府的失败,还是你的失败呢?
诗棋看着即将完成的阵法,脸上一片惆怅,从今天开始,就是天机府清理门户的开始了。师兄教授的人,一个都不会留下来,这就是天机府严苛的府规。天机府弟子,未经允许,不得参与皇权争斗,违者,门下弟子全部处死。
诗画看着一脸惆怅的诗棋,拍拍他的肩膀说:“师兄,我们给过他太多的机会,是他自己执迷不悟,怨不得别人。”
诗棋苦笑一声说:“我们师兄弟四人,从小一起进入天机府,一起长大,从他知道自己有帝王命格之后,他就变了,不在是那个疼爱我们的大师兄,为了他的野心,他连三师弟都可以杀害。难道权势对他就那么重要?”
诗画沉默不语,在心里嘀咕着:就你拿人家当师兄,人家还不知道有没有拿你当师弟呢?要不是三师兄的死,谁能知道他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师兄,你不会是心软了吧?”诗画看着诗棋,皱着眉问。
“再对他心软,这天下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诗棋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逃避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面对了。
“前辈都布置完毕了。”吴鹏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
“将北营的人分成八个方位,三王爷你与玉兰几人,选择一个方向带一队人,剩下的吴将军,选出几位将军来带。”诗棋不紧不慢的下令。
就在诗棋等人,布好陷阱等着罗国统兵将军天一的时候。文子隐率领六十万大军,直奔楚国普州城。
“陛下,距离普州城不到二百里的路程了。”一位明国将军策马跑到文子隐的身边禀告。
文子隐骑在马上,看着前方,成君宸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楚靖瑶此时肯定是焦头烂额,顾不上了,自己选择的时间怎么就这么巧呢?
“传令下去,加紧赶路,拿下普州,朕准你们三日狂欢。”文子隐一脸兴奋的下旨。
三日狂欢,这就是准许将士们,在福州城有三天的时间,不受约束了。
这道命令一下,整个文子隐带领的明国大军,士气高涨。当兵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口饭吃,本来他们还以为,此次陛下御驾亲征,捞不到好处了,没想到陛下竟然给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足以让他们把腰包塞满。
普州城的驻守将军是镇国公手下出来的,从楚靖瑶决定对罗国出手的时候,镇国公就将以前跟随自己的将军,给调到了楚国的边境,除了北方和临近成国的边境,将军没换,临近罗国和明国的边境全都换了将领。
驻守普州的将军,名叫,顾千山,此人有勇有谋,是镇国公手下最得力的干将。看到顾千山的第一眼,你肯定不会想到,这个儒雅的人会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就如此刻,楚忠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着穿着一身盔甲的顾千山,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白面书生。
“楚兄弟,城外都布置好了?”顾千山忍着笑问。
楚忠面无表情的点头。
“唉,你说我弃文从武,这都二十多年了,不熟识的人都不相信我是一位带兵的将军。”顾千山不紧不慢的说。
楚忠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想着:就你那形象,说你是个书生,百分百有人相信,说你是将军,怎么看,怎么不像。哪有将军跟你似得那么白净。
“楚兄弟,来,来,咱兄弟俩先喝杯茶,等着那明国小儿。”顾千山拿起泡好的茶,就给楚忠倒了一杯。
那悠闲的神情,哪里像是要抵御敌国进犯的将军,楚忠不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反正主子是让自己来协助的,只要不丢了普州就行。
顾千山其实心里也郁闷啊,这位楚忠,从来了之后,话少的可怜,脸上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就是说话,那也是冷冰冰的。除了对普州城防守,这位能说几句,其他的时候,人家就是点头摇头。
“楚兄弟,咱兄弟俩认识的日子也不短了吧?你能别总是一副表情对着哥哥?”顾千山可怜兮兮的说。
楚忠看了眼顾千山,没有说话,低头喝茶。我跟你又不熟,干嘛要换表情。
顾千山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对着辅政公主也是这副表情?
“报,将军,明国大军距离普州城,还有一百里。”
“知道了。”顾千山对来报信的士兵,点点头。
“不用派人再探了,让所有斥候全部回城。”楚忠站起来,对顾千山说。
顾千山点头,还没说话呢,楚忠就不见了踪影。
这边文子隐信心高涨的率领大军直奔普州,这边楚忠率领集合起来的冥域暗部和隐部的人,在事先勘察好的地方,开始布置地雷。
顾千山率领普州城的将领,看着远处。当那鲜艳的旗帜,出现在眼帘时,顾千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是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不能怨他不厚道,早就听说辅政公主创立的冥域很厉害,今天他就是看看这文子隐率领的明国大军,会有什么下场。
“传令,骑兵准备,听我号令出击。”顾千山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说。
“是,将军。”
明国大军距离普州城越来越近,文子隐在大军中间,看着越来越近的普州城,激动的心砰砰乱跳,普州,用这六十万大军填也能将普州填满,只要拿下普州,就打开了楚国的南大门,自己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五十里,四十里,三十里,文子隐手持马鞭,大喊一声:“冲,拿下普州,人人升一级。”
六十万大军一窝蜂似得冲向普州城。
顾千山站在城墙上,看着一窝蜂似涌来的明国士兵,连连摇头,这步兵和骑兵都混在一起了,乱七八糟的,就这样的军队还想攻下普州?
“哎呀,这漫天的灰尘,哪能看到人啊。”
“将军你说他们这么乱糟糟的,会不会有人被马踩到啊?”
“这,这,这就是明国的军队?”
“太强大了,真的是太强大了,咱楚国军队甘拜下风啊。”
“行了,你们就别打趣人家了。”顾千山沉声呵斥。
额?说话的几位将军沉默了,果然还是将军厚道啊,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几位将军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说人家明国士兵容易吗?辛辛苦苦跑这么老远来给咱们表演,你们还挖苦人家。”顾千山摇头叹息着说。
跟在顾千山身边的将军和士兵们,嘴角齐齐抽搐了一下。表演?唉,果然不愧是将军啊,愣是把明国的进攻,看成演戏的。
“来了。”顾千山精神一震,趴到城墙的垛口上,双眼紧盯着城外。
明国大军距离普州城十几里的时候,路两边突然冒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