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临朕 作者:小醋(晋江vip2014-06-0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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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临朕 作者:小醋(晋江vip2014-06-04正文完结)-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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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嬷嬷的眼中流露出愤恨的神情:陛下你别瞒我了,是不是那个姓裴的花言巧语骗了你?
    沐奕言的眼角一凉,她慌忙抬手擦了擦,这才发现自己满脸的都湿漉漉的,她狼狈地往锦被里缩了缩:“嬷嬷,朕有点累。”
    田嬷嬷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帮她掖了掖被角,刚想出去,忽然,沐奕言惊跳了起来,四下翻找着,急出了一身汗:“……糟了……不见了……”
    在点墨阁的时候,她打开信看了两眼便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游魂似的出了点墨阁回了寝宫,一见到田麽麽便一头栽倒在地,那封信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田嬷嬷着急地叫了两声,从她的枕头下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沐奕言握着那张薄薄的纸,她明白她应该把这封信撕成碎片,可是,这手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提不起来。她已经忘了裴蔺写了什么,只记得纸上那些字意态风流、铁画银钩,的确出自裴蔺之手,那些裴蔺曾经亲手题在风筝上的笔迹,现如今却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地剐在她的心上。
    田嬷嬷哽咽了起来,双手激动地比划着:陛下,你别难过了,好好歇息吧,把身子养好最重要。
    沐奕言的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嬷嬷放心,朕心里明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高烧虽然退了,可沐奕言的身子却十分虚弱,咳嗽也接踵而至,一躺下来便好像有猫爪挠得喉咙,咳得惊天动地。
    曲太医开了几贴方子,整个寝宫都是浓浓的中药味,闻得她整个人都要吐了。第二天曲太医把脉问诊完毕,十分疑惑地看着她:“陛下可有按时用药?”
    沐奕言整个人都仄仄的,口中含了枇杷膏,按照曲太医的吩咐徐徐咽下,有气无力地答道:“有,洪宝盯着呢,朕想倒掉都不行。”
    “陛下可有郁结在心?照理说,这两贴药下去……”曲太医有些纳闷。
    沐奕言的心被重重捶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抽痛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曲太医叮嘱了几句,亲自去熬药去了。沐奕言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终于睡得有些倦了,便让田嬷嬷伺候她穿了便服,挣扎着下了床。
    正午已过,日头晒着还有些毒辣,而她披了一件大氅还有些发颤,幸好园子里空气清新,一溜儿的大丽菊含苞欲放,看起来还有些喜人。
    沐奕言拒绝了洪宝的搀扶,走两步,歇一步,等她挪出了寝宫,几乎已经汗湿内衫。
    天高云淡,偶有一群大雁鸣叫着从空中掠过,想必是开始往温暖的南方迁徙。沐奕言靠在树干上,痴痴地盯着看了片刻,忽然问道:“朕有些饿了。”
    这两天沐奕言几乎粒米未进,就在早晨喝了两口稀粥,洪宝一听,又惊又喜:“陛下这是有胃口了?想吃什么奴才这就去御膳房弄?”
    “来壶小酒,备几个小菜,朕想小酌一番。”沐奕言淡淡地道。
    洪宝僵着脖子不肯备酒,非说沐奕言大病未愈,不可碰酒。沐奕言二话不说,把他赶了出去,指派了另两个小太监,找了个树荫,支起了一张小桌,不到片刻,御膳房就把酒菜都送了上来。
    身旁伺候的人太啰嗦,沐奕言把他们都赶走了,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白酒清冽,几乎能映出她的脸来,她苦笑了一声,举起杯来,喃喃自语道:“情字伤人,我今日才算明白了这句话,裴蔺,你好手段。”
    她举杯一饮而尽,一股热意顺着喉咙直入心底,烫得她浑身上下都舒畅了起来,她一连喝了两杯,随即便拎起筷子,在碗碟上丁丁冬冬地敲了起来,口中哼着小曲,摇晃着脑袋,看起来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样。
    忽然,一双手从她身后伸了出来,按在她斟酒的手上,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陛下,别喝了,饮酒伤身。”
    沐奕言的手一抖,一杯酒顿时洒了一半,倒在了手上,那人立刻握住了她的手,一把拽过自己的衣衫下摆盖在她的手上,仔细地擦拭着……
    沐奕言只觉得浑身的血往上涌,狼狈地往后一缩,结结巴巴地道:“俞……俞爱卿你怎么来了……”
    俞镛之无奈地看着她:“臣已经在外面求见过了,刚才叫了陛下好几声,陛下怎么也不应一声。”
    “朕……一定是俞爱卿的声音太轻了。”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涌,沐奕言脸上烧得厉害。
    俞镛之的嘴角微微上抿,眼中的笑意一闪既逝:“陛下你先等等,臣去去就来。”
    沐奕言茫然看着他匆匆到了正厅,不到片刻,几名小太监鱼贯而出,在桌子旁架了一个小火炉,放了一根凳子,俞镛之则拎了一个精致的紫砂壶,放在沐奕言跟前:“陛下,天干气燥,臣特意带来了些花茶,可以润肺。”
    “朕想饮酒,不想喝茶。”沐奕言闷声道。
    俞镛之泡茶的手一僵,目光锐利地瞥了过来:“陛下这是要借酒浇愁吗?”
    心里的伤疤一下子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扒了出来,沐奕言有些恼了,冷冷地道:“俞爱卿你管得太多了吧?朕难道连喝酒的自由都没了吗?”
    俞镛之凝视着她,眼中酸涩一片:“陛下,难道为了区区一个裴蔺,你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吗?”
    沐奕言沉默了片刻道:“俞爱卿,人总有失意的时候,你万事顺遂,尽在掌握,自然体会不到朕的心情,让朕颓废两天就好,死不了。”
    俞镛之的脸色变了变,忽然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一连喝了三杯,他的皮肤白皙,不到片刻便染上了一层粉色。
    沐奕言愣住了,忍不住道:“你怎么了?”
    “陛下怎么知道臣没有失意的时候?”俞镛之的神情黯然。
    沐奕言瞥了一眼他脸上还没褪去的乌青,自以为是地道:“难道你和老太傅还没有和好?老人家嘛,哄一哄就过去了。”
    “你让我顺着父亲?”俞镛之的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你知道他要我做什么吗?”
    “做什么?”沐奕言傻傻地问。
    “他选了好几个女子,逼我挑好了马上去下聘,让我下月就成亲。”俞镛之淡淡地说。
    沐奕言愣住了,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响起:“成亲好……成亲是喜事啊啊。”
    俞镛之忽然逼近了她,那张俊雅的脸一下子放大在她面前,触手可及:“陛下,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父亲为何忽然逼我成亲吗?”
    沐奕言的心突突一跳,强笑道:“朕怎么会知道,朕觉着有些气促,不如……”
    俞镛之恍若未闻,只是忽然握住了沐奕言的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轻笑了一声道:“陛下这是想逃吗?这都不象是陛下了,难道此时此刻,陛下不应该伸手摸上一把调戏微臣吗?”
    沐奕言个人都僵住了,手下的肌肤温热,俞镛之身上特有的书墨清香萦绕在她鼻翼,她不禁一阵恍惚。
    “就连我父亲都听到了,陛下还要装作没听见吗?臣在金銮殿上所说,乃是肺腑之言,”俞镛之的声音缱绻,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臣很失意,不是一般的失意,陛下明明先喜欢的是臣,为什么让裴蔺捷足先登了呢?”
    沐奕言回过神来,猛地抽出了手来,结结巴巴地道:“俞……俞爱卿……你一定是醉了,朕是男的,你不是说断袖有违伦常,你万万不可能喜欢一个男子的,你糊涂了,快回去吧,朕就不怪你唐突了……”
    俞镛之凝视着她,眼神复杂:“是,臣的确喜欢女子,臣也觉得臣是不是疯了,若说断袖就是喜欢男子,可为什么臣看到别的男子都半点不会心动,凌兄把臣带去青山楼,可那里的男子美则美矣,臣见了却连碰都不想碰。”
    “臣每日看到陛下,心中都百般挣扎,陛下若是个女子……臣是疯了,居然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陛下,陛下,臣满脑子都是你,臣真后悔……”
    俞镛之的声音忽然停住了,四周静寂一片,沐奕言微仰起脸,睫毛微颤,双唇微翕,困惑地看着他,可能是在病中的缘故,她的呼吸轻浅急促,神情茫然,俞镛之的脑中“嗡”的一声,一股冲动袭来,俯下脸来,颤抖着将双唇印在了那片嫣红上。
    仿佛花瓣掠过指尖,柔软细腻,芳香扑鼻,俞镛之在上面贪恋地摩挲了片刻,骤然之间,沐奕言惊醒过来,伸手一推,却手脚发软,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哐啷一声,酒盅都翻了。
    “俞爱卿你真的醉了……”她哑声道,“朕就不计较你的无礼了,朕要休息了,你告退吧……”
    俞镛之沉默了片刻,嘴角渐渐浮起了一阵浅笑:“陛下,你心里有臣。”
    “胡说!”沐奕言气急败坏地道,“朕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算陛下心里没臣了也没关系。或者,就像你说的那样,老天爷自会有它的安排,陛下,这么多日子臣已经想明白了,臣喜欢你,不管你是男是女,只是因为是你,你现在放不下裴蔺,臣愿意等你,等你重新喜欢上臣的一天。”俞镛之的声音低柔,眼神缱绻,就好像那日在悦思书院中,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俞镛之的沐奕言。
    沐奕言无法招架,只是站起来,紧走了两步,恼怒地叫道:“人呢,都到哪里去了,快给朕把东西收拾一下,散了散了,朕不喝酒了!”
    洪宝在殿门外急促地应了一声,叫了起来:“陛下,兵部有紧急军情禀告!”
    沐奕言立刻停住了脚步,狐疑地朝着俞镛之看去,俞镛之也吃了一惊,什么军情,居然紧急到兵部直接到寝宫求见?
    “宣!”沐奕言沉声道。
    过了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兵部尚书于之成几乎是扑过来跪到了沐奕言的跟前:“陛下,邠国举四十万大军进犯齐国边境,邠国成明帝御驾亲政,北桓郡、梧州告急!”
    


  ☆、第42章

邠国位于齐国的北边;国土比齐国小了近三分之一,但是民风彪悍;擅长骑射,是一头雄踞于北方的饿狼。
    景太宗在位时,曾和邠国打了一仗;彼时邠国还未成气候,两国胶着了两年,各有损伤;最后是沐恒衍的曾祖在若阴山下大败邠国,一战成名。
    齐国虽然大胜;但也伤了元气;两国后来罢兵议和;以若阴山、罗谷江上游为界。
    后来几年;邠国一直陷于皇室纷争中,齐国沐天尧在位期间,邠国逐渐收回了几个藩王的权利,最后牢牢地把大权掌握在天子的手中,国力由积弱渐渐强盛。然而,齐国却重蹈了邠国的覆辙,几个皇子争位,把好好的一个富足的国家弄得七零八落,以至于沐天尧气死,国力渐微。
    此时正是齐国最弱的时候,新政推行了几个月,成效尚不明显;镇南王意向不明;吕家虽然逼宫未成,可沐奕言还未能立威……邠国就好像安插了眼线在这齐国的京城,挑选了这个最恰当的时机,进犯齐国,准确地朝着正在强国路上的齐国捅了致命的一刀。
    然而,若是避无可避,这也成了一个契机,应敬仁此次大伤元气,又加上年老力弱,正好趁此机会收归一部分兵权;如果此次大齐能够力拒邠国于国门之外,沐奕言毫无疑问将立威朝堂,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撼动分毫。
    沐奕言再也没有时间悲春伤秋,军情紧急,边关连送了三封急件到兵部,沐奕言亲封沐恒衍为定北大将军,拿走了应敬仁手中一半虎符,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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