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股呢。”老板十分伤心,“我好不容易学会了一招逢低杀入,结果没捂到最后。”
苏夙忍无可忍,拍了一下玻璃柜:“这点损失,你多卖两块蛋糕就挽回了!”
老板呆了一下,忽然叫了起来:“哎呀我都忘记了,我那时候还买了苏宁地产,这个还没抛!快去瞧瞧,这个涨了没有?”
苏夙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心里突突一跳,和老板凑在一起看电脑上的股票走势图。
“还没有动,难道不会涨了?不可能啊,这个现在是属于宁氏集团的,没可能主业大涨,这个不动啊……”老板盯着那两个实施价格自言自语。
“下跌行情中出现大阳线,即将剧烈反弹;还有,你看这大阳线上穿三条均线,改变均线为多头排列,后势一定看涨。”苏夙在K线图上指点着,语气淡然,“它的反转当然没有主业那么快,放心吧。”
“老板愣了一下,认真地打量起苏夙来:“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还是那个烤焦饼干的实习生吗?”
“如果我说,我曾拿到国M国H大的国际金融硕士学位,你信不信?”苏夙微微一笑。
“你就扯吧!”老板不屑一顾地说,“赶紧擦桌子去,海龟硕士生!”
只是苏夙今天干活却不用心,老板的一句话顿时让她想起了苏暮宁,想起了苏宁地产。她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借口帮老板查看苏宁地产的走势,霸占了老板的电脑,随手打开了股票的分析界面,刚出来的财务报表和财务数据、股东公告、董事会决议……
忽然,她的眼神凝住了:苏宁地产上的董事会最新成员上赫然写着苏暮宁的名字!
从西点屋下班以后,苏夙便跑到了苏宁地产,这里一如既往的忙碌,仿佛外面的动荡一点儿都没影响到这里。
她拨通了苏暮宁留给她的手机号码,听着他电话里略带暴躁的声音:“这个也要我签字?我的手腕都酸了,行行行,都拿来,明天我就没空折腾这些,我要去工地了……喂,谁啊,吱声呢,不吱声我就挂了……”
“是我。”苏夙百感交集,低低地说。
“看到我得势了又来拍马屁是不是?告诉你,我苏暮宁不需要了……你到底是谁?”苏暮宁困惑地问。
“苏夙,就是以前……”苏夙想要解释。
“是你!”苏暮宁又惊又喜,“我换了个手机,电话号码一瞬间全被格式化了,你怎么才来找我?我现在有钱了,请你吃大餐!”
在苏暮宁的一力坚持下,两个人去了一家小有名气的泰越菜馆,里面的服务生都穿着泰式服装,餐厅里飘散着一股酸甜的味道,各种手鼓、歌声、劝酒声夹杂在一起,欢腾一片。
苏夙被吵得头痛,关起了包厢们,苏暮宁却有些遗憾:“你不觉得这样很热闹吗?”
“我喜欢清净。”苏夙微蹙着眉头。
“你多大啦?怎么和我那个死去的老姐一模一样。”苏暮宁念叨着。
这家泰越菜的味道已经经过了改良,接近当地的口味,菜的品种很新颖,苏暮宁叫了个招牌咖喱蟹,还有三巴酱四季豆、芒果牛柳,要了一小罐泰式水果酒,小酌起来。
“你怎么不来我们公司了?我都去总公司看过了,没看到你的人,他们都说你走了。”苏暮宁笑嘻嘻地问。
“我没在宁氏做了。”苏夙轻描淡写地说。
“是不是被宁谷甩了?被我说中了吧,算了算了,要么我可怜可怜你,接收你做女朋友算了。”苏暮宁一脸的痞样。
“他没甩我。”苏夙想了想说,“算是我甩他吧。”
苏暮宁顿时疑惑地看着她:“不会是因为这次他倒霉了,你就甩了他吧?这可让我看不起你了。”
“你不是恨死他了吗?怎么不落井下石一把?”苏夙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我当然恨死他了,我等着呢,等他宁氏破产以后,再趾高气扬地到他面前去,让他也从小工干起,每天起早摸黑,一做错事情就扣奖金,一日三餐都在工地上吃……”苏暮宁咬牙切齿地说。
苏夙想了想宁谷落魄当小工的模样,终于笑出声来。
“你还出国吗?”苏夙忽然想起来他以前说的话,如果他出国了,可能就很少会有机会碰到了。
苏暮宁怔了一下,面带得色地说:“这个,可能出不了了,全公司上下现在都指着我这个主心骨呢,宁谷说他把苏宁地产还给我了,哪天我有本事,把他手里的股票都收购了,就可以把牌子又换成苏氏地产了,我等着让我爸和我姐看看,我苏暮宁也不会一辈子当个纨绔子弟的。”
苏夙眼眶一热,努力睁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你一定可以的。”她喃喃地说。
“再说了,宁谷现在这个样子,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等他没事了,我再和他一决高下!”苏暮宁颇有些英雄气概。
苏夙吸了吸鼻子,微笑着说:“还一决高下啊,他对你那么好,把你引上正途,你也不好好感谢感谢他。”
“哼,我为啥要感谢他?”苏暮宁很不服气,“他那点心思瞒得过别人还瞒得过我?他就是喜欢我那短命的姐姐,喜欢到骨子里啦,他不帮我,帮谁?”
作者有话要说:宁少,你别傲娇啊,某醋一直是亲妈来着,过来,看偶真诚的小眼睛~~
☆、46
苏夙盯着苏暮宁看了一会儿;有些困惑地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喜欢到骨子里的爱情吗?不是他别有用心?”
“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呗,一辈子都被刻在记忆里,再也没有柴米油盐这些琐事把这份感情冲淡了。”苏暮宁撇了撇嘴,“如果苏暮安活到现在,宁谷终于如愿以偿得到她,说不定会嫌弃她的无趣;嫌弃她的冷漠,嫌弃她的聪明;现在他得不到;所以整个人像魔障了一样;满脑子都是苏暮安。”
“你的意思是;平平淡淡的才是真的?死去活来的总有一天会燃烧殆尽?”苏夙喃喃地问;一个手托着下巴,双眸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神情眷淡,仿佛整个人即将化作青烟飞走一般。
苏暮宁看得怔了怔,脱口而出:“喂,你这模样,真像我姐!怪不得宁谷会把你带在身边这么长时间。”
苏夙回过神来,冲着他笑了笑:“现在还像吗?”
苏暮宁仔细地盯着她瞧了瞧:“不像了,所以宁谷把你甩了。”
苏夙啼笑皆非:“我就这么没有魅力?”
苏暮宁忽然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你别逞强了,我看你是喜欢上那个宁谷了,赶紧收收心,谈个脚踏实地的恋爱吧,宁谷把你当成苏暮安的替身了,和你说吧,就算你再想变成苏暮安也没有用,他只爱我死去的姐姐一个,不会爱上你的,就算你把自己的灵魂变成苏暮安的也没有用。”
这话一直让苏夙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这难道就是宁谷放任她离开,不和她解释那个小黑本的真相?她到底不是原来的苏暮安,没有这个魅力让宁谷抛开所有的顾虑坚定地无所顾忌地和她在一起。
她的脑子里不时地闪过那些曾经的片段:初见时宁谷狼狈憔悴的脸,再见时宁谷疑惑犀利的双眸,得知她重生时那狂喜战栗的表情,同居时对她小心翼翼的珍视……
可是,那时他的眼里看到的,到底是那曾经的苏暮安,还是现在把两个人糅合在一起的苏夙?
爱情实在是个难解的谜团,她辗转反侧,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大清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终于微笑释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或者,真的像苏暮宁说的那样,平平淡淡的才是真爱,那样激烈的、忘我的爱,真的不适合她。
日子过得平静如水,这几日各大媒体上已经鲜少看到宁氏的新闻了,电视上也再没有苏夙关注的那个高官的身影,仿佛宁氏和那个人忽然消失了一般,有种令人压抑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氏集团的危机已经过去,股票缓慢上扬,为苏夙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可她期盼的那个解释和表白却一直没到,钱再多,也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
她每天晚上都会出去跑步,心里也隐隐期盼着宁谷会突然出现在某个转角,可是,尽管她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可等她蓦然回首,却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期望中的人出现。
有一天,她跑着跑着便走了神,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忽然发现眼前的小路很熟悉,幽静的小道两旁爬满了蔷薇,花已经都谢了,绿叶却依然葱茏,原来,她不知不觉跑到了去苏宅的小径。
她停住了脚步,刚想往回走,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苏宅的灯亮着,整栋屋子沐浴在昏黄的灯光下,静谧而温暖。
苏夙情不自禁地走了两步,站在栅栏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有些留恋地摸了摸古旧的铁栅栏。
“苏小姐!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进来?”一个声音惊喜地说。
苏夙回头一看,顿时浑身不自在了起来,只见吴叔拎着一袋东西刚刚从外面回来。
“我……没有……我住在外面……”她支支吾吾地说。
吴叔不赞同地看着她:“住外面哪有家里舒服?酒店再好,也是冷冰冰的。”
“这……宁谷没和你们说嘛?”苏夙瞪大了眼睛。
“说什么?”吴叔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宁少说你出远门了,要在外面呆一段时间,你云姨还每天在念叨你呢,说不知道外面的人照不照顾得好。”
“我……”苏夙没敢声明说两个人其实已经分手,只好笑着说,“是啊,有些事情要办,来回太不方便。”
“那就快点把事情办好回家来吧,你现在可是这里的主人,没了主人,我们住在这里,总是浑身不对劲啊。”吴叔有些感慨。
“主人?吴叔你弄错了,我,我说不定不会回来住了,因为宁谷他……”苏夙只觉得万分尴尬。
“我怎么会弄错,宁少把过户手续都办好了,这个房子的户主是苏小姐你呢。我们每天都把你们俩的卧室打扫一遍,盼着你们俩能早点结婚,早生贵子,这样,这房子里才会热闹起来。”吴叔笑眯眯地说,“走,到屋子里去吧。”
苏夙怔了一下,慌忙摇了摇头,佯作匆忙地看了看时间说:“哎呀,我还有点事情,吴叔你自己忙吧,我先走了。”
说着,她急忙往回走,走到一半,吴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苏小姐,办好事情赶紧回家啊!”
苏夙几乎是落荒而逃,老人家总是有着一些固执的想法,比如说落叶归根,比如说成家立业,比如说儿孙满堂。
离开了幽静的小路,苏夙重新跑回了热闹的大街,马路上灯火通明,车辆川流不息,这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心境而有任何改变。
忽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旋即,一双有力的手把她一拽,她整个人都被拉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倒在了地上滚了两下,手臂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她摔得眼冒金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看,自己倒在马路边上,宁谷正搂着她,手臂微微发颤。
刹住的汽车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来一个人,脸色惨白,哭丧着脸一叠声地说:“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在马路上站着啊,我转弯过来没看见你,这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苏夙活动了一下手脚,没什么大碍,就是胳膊这里衣服破了,想必里面的皮蹭开了。她看着宁谷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