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能随便的用尸体?
“那当然,那些尸首都是有主的。”刘普成低声解释,“只有遇到无主死尸,才有可能有机会被我们借来用用,而且还要偷偷的,要是被告到官府。那是盗尸的大罪。”
齐悦恍然哦了声,又叹口气。
“我找小棺让他帮帮忙尽快给咱们再安排一个的。”刘普成低声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齐悦点点头。
“那就只有再等等了。”她说道,打起精神,“不过。也好,我们先解决别的问题吧,通过昨晚的实验,我们还有很多问题要讨论一下。”
刘普成点点头,拿起纸笔。
“没有美蓝和碘酒,我做不好定点设计…”
“美蓝和碘酒是什么?”
“就是一种定点上色划线,这样我能准确的做好缝合…还有缝线。。昨晚用的线太粗糙了…”
和刘普成商量完。因为一时半时做不了实体实验,齐悦只好接着讲课。
“胡三呢?”阿如一眼看到没有胡三,忙问道。
阿好和鹊枝这才四下乱看。
对啊,这个人好像没在啊,要是别的时候她们一进门他就第一个接过来了。
“师兄去取。。模型了。。”一个弟子说道。
上次要做的人体模型,用来做急救练习的,齐悦哦了声很高兴。
“这么快就做好了?”她问道。
“是啊,师兄说那木匠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今日拿来让师父你看看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再多做两个。”弟子答道。
万能的古代工匠,齐悦握了握拳头。
“那我们就先上课吧,一边讲一边等他。”她说道。
一堂课很快讲完了,但胡三还是没回来。
“怎么这么晚啊,那木匠家离这里很远吗?”阿如坐不住了,问道。
“不远啊。”几个弟子说道,“是不是师兄玩去了?”
“不会。”阿如斩钉截铁的说道。
“或许觉得做的不好。在修改吧。”齐悦说道,“你别急。”
阿如的愣了下,旋即脸腾地红了。
我才没急呢,我急什么,我才不管他来不来呢…。。
这边齐悦终于报了前几天被她调侃的一箭之仇。嘿嘿笑起来。
阿如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见大家都不解的看向她们,也不敢再说话。
“我去前边帮忙。”她跺脚出去了。
如今除了讲课听课,她们也会参与千金堂的工作,做一些最基础的护理工作。
“走,走我们也去。”齐悦笑着招呼道。
刚走出门,就见阿如迎头跑回来。
“少夫人,不好了,胡三被人抓走了!”
齐悦等人跑到街上时,围观的人还没散去,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
“难道师兄又见钱眼开逞能治病了?”
弟子们抓着围观的人乱乱的询问。
“我们也不知道。。”
接二连三的围观人被问到时都慌忙的躲开了。
难道惹到的人很厉害?齐悦一把褪下手上戴着银镯子,举起来。
“谁告诉我,怎么回事,这个就归谁了。”她喊道。
正要四散开的围观众人一愣,看着那个被女子举起来的银镯子,日光下很是耀眼。
“我知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老妇跳出来喊道。
“你们要找的那个小哥,当街非礼一个贵人公子,被人家抓起来,说要带回去打死。。”她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齐悦等人都愣住了。
什。。么什么?
非礼贵公子?
齐悦惊愕的张大嘴,手里的镯子掉了下来,那老妇眼明手快一把捡起,喊了声谢娘子赏撒腿跑了。
胡三竟然是。。断袖?还是个如此豪放的断袖?
范艺林觉得今天是黄道吉日,跟着媳妇回娘家的第三天,终于得到自由了,不用再陪着岳母等一群老妇人摸牌看戏,也不用陪着岳父大舅子等老男人喝茶聊书,没办法,谁让他娶的媳妇是家里的老小,岳父岳母老来得女,结果大舅子都赶上他爹的年纪了,年纪小的又是差着辈分,跟他也说不到一起,这对于风流倜傥斗鸡遛狗精通的他来说,真是寂寞如雪啊,多亏媳妇明智,知道他的惆怅,今日开金口许他在永庆府随意游玩,只要晚上回家睡觉就可以。
范公子风流,手下随从亦是倜傥,趁着他在酒楼吃个痛快的时候就打听了这永庆府第一等的脂粉地,并且定下了头牌的姑娘。
距离天黑还有很多时间,这些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了。
范艺林骑在马上,想着小厮描述的红姑娘如何的诱人,如何风骚,只恨不得插翅膀飞过去,越发觉得这马儿走得慢,不由狠狠的抽了两鞭子。
马儿受了惊,扬蹄向前冲去,范艺林只顾着想一会儿如何销魂,结果骨头都酥了,没抓好缰绳,人便叫了一声从马上仰了下去,身子还没着地,又被撅蹄子的马正对着胸口来了那么一下。
随从们只听到一声惊叫,叫声短促,好似还没喊出来就没了,然后就见自家公子趴在地上不动了。
公子骑术一向不好,偏又爱招摇,说什么男人骑马才像男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得,这下又从马上摔下来。。
随从们乱乱的叫着下马围过去,却没见自己家少爷如同往日那样鲤鱼打挺的抄一抄尘土站起来,而是依旧面向下趴着不动。
几个随从慌了神,将人翻过来一看,得,这次还吓晕了。
“少爷,少爷。”随从们忙忙喊着,又是拍脸。
终于有个随从看出不对劲了。
“少爷的脸!”他猛地喊了声,指着地上躺着的范艺林的脸。
发绀!
胡三从人群外看过来,第一眼就闪过个念头。
“让开!”他大喊一声,同时举起手,“我是大夫!”
这一声喊盖过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大夫二字也震慑了众人,胡三很容易的就站到了范艺林的身前,推开小厮,半跪下去。
检查生命体征。
“喂,你怎么了?你听到我说话没?”胡三贴近范艺林的耳边大声喊道。
没有反应,摆正体位,压头抬颌开放气道,贴近口鼻查看呼吸,眼看耳听面感,没有呼吸。
胡三深吸一口气,张开嘴贴上范艺林的嘴,缓缓的吐出气。
四周的人愣住了,他们看到了什么?
就在这一愣神间,胡三已经连续俯身口对口了好几次,然后他重重的伸手压住范艺林的胸口。
“两次有效呼吸,五次按压,除颤一次,轮回。。”胡三口中念念,动作逐一而坐。
四周的人终于回过神了,轰然大声。
“小子!你干什么?”范艺林的随从们也终于醒了,大喊着就冲胡三挥起了拳头。
“他没呼吸了,我在帮助他呼吸。。”胡三大声说道,矮头躲过一击,开始下一个人工呼吸轮回。
范艺林咳咳两声,就在此时缓缓的睁开眼,然后看到一张男人的脸贴了过来,臭烘烘的血盆大口吻上了自己的嘴。
死了…
范艺林眼一翻,真的晕了过去。
“少爷!”
就近的随从看到了,天啊,自己少爷生生被这人非礼吓晕了,他们再也毫不迟疑,三两下按住这个大胆的登徒子。
“打死他这个兔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气愤
不知道是哪里的贵公子,街上的人都不认识,但从穿着打扮以及奴仆的嚣张行事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齐悦急的团团转。
“没见过啊,真没见过。”四周被问道的店铺都给出这样回答。
看着齐悦又要悬赏,几个店铺老板忙阻拦。
“真没见过,听口音不是咱们永庆府的。”一个年长的说道。
齐悦冷静下来。
“现在是正月里,走亲访友的多,那就是谁家来的亲戚了。”她说道。
这要是查的话,可就大海捞针了。
“阿如你回家叫人。”她摆手说道,又吩咐弟子们,“我们一路问,人往哪里走了,总能问的到。”
黄子乔从酒楼上冲下来,这要一群还在举杯豪饮的公子哥们很惊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群人呼啦啦的全跟下来,却见黄子乔站在酒楼门口望天。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
一群人跟着看去。
那个女人已经走近了,自己是主动过去打招呼啊还是装作没看到?
黄子乔纠结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主动打招呼,太掉份了…
当然如果她主动叫住自己打招呼的话,小爷我也勉为其难应付她两句。
下定决心,黄子乔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迈出门,到门口又停下了。
那是和她迎面走,还是顺着走?
“小爷。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有人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还有人小声去问黄子乔的随从,他家小爷除了肚子被割开过,脑子没事吧。
“滚。”黄子乔没声好气的瞪他们一眼,“我要买点东西去。”
他说罢不理会他们,迈步出去了。
他晃晃悠悠的走着。除了身后那些叽叽喳喳的胡言乱语的狗友们,并没有女声叫住他。
“去去,你们站开点,挡住了。”黄子乔回头挥手。
狗友们低头看看自己。
“挡住什么了?”他们不解的问道,一面扭头四下乱看。
“挡着路了!”黄子乔瞪眼说道。目光看到那女人停下来,拉着几个路人在说什么,神情有些焦急。。
问了几句又忙忙的向这边过来。
黄子乔猛地转过头,接着抬脚迈步。
那女人一阵风似得从身边过去了…。。
喂…。
黄子乔瞪眼看着,却见那女人在几步外停下,招呼一个店铺伙计。
“你有没有见几个人绑着一个人,千金堂的胡三。过去了?”齐悦问道,一面和他比划着胡三的个头长相。
千金堂如今很有名了,店铺伙计摇头,又忙忙的招呼其他人问。
“街上人多,真没注意。”最终结果很遗憾。
齐悦有些忧急的吐口气,追到这里之后,或许是街上人太多了,又或许那些人已经将胡三捆绑结实没有挣扎吵闹了,竟然没人注意到这一群人过去。
是走错路了?还是这群人的住处就在附近了?
她转过头,忽的眼睛一亮。
“小乔。”她喊道。
伴着这一声喊。狗友们发现他们正准备要扛着去找大夫的黄子乔终于动了。
黄子乔浑身僵硬,看着这几步站到面前的女人,只觉得耳根子发热。
他嗯嗯啊啊几声,带着几分这女人谁啊我可不认识你的神态。
齐悦没理会这小屁孩的别扭神情。
“你知不知道最近谁家来了外地的亲戚,是个年轻公子。”她忙问道,一面和他比划围观群众描述中的贵公子的个头形象。
黄子乔收起了别扭,认真听她说完。
“过年来的人多了。”他皱眉说道。
“刚刚把胡三抓走了。”齐悦说道。“因为在街上发了急诊,胡三给他人工呼吸心脏复苏,结果可能被误会了。”
胡三?黄子乔还有印象,那个贱兮兮的男人,就他那贼样。早晚有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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