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功夫,夫君就往那个不三不四的地方跑!这件事娘都抬不起头来!
秀华心烦意乱地道:娘,都说了,他不是去怡红院干那事的。
李氏激愤道:他不去那里找姑娘,他去干什么?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去那能有什么好事!
秀华死扛着道:都说了他是去收钱的。
李氏啪得放下了筷子:难道妓院老鸨还会说谎不成,他去找烟花女子干那下作的事!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总是觉得他好,包庇他!他有什么好的?见着我跟老鼠见着猫似的,进门只会一声娘,出门只会一声,娘,走了!没钱也算了,还没骨气,更不会说话,嘴也不甜,不亲近,跟个外人似的!这样的男人,我看没一样好。
秀华见李氏把三拳说的一无是处,忍不住替他说几句道:娘,他是娶我又不是娶你,他对我好我都看在心里,你别总是说他不好,你看他不顺眼,自然什么好的都变成不好的了。
丁大牛见李氏又要发火了,忙道:二丫头,这点你娘没说错,刚成婚就往那种地方跑,现在你不管,以后你就管不住,这件事我支持你娘的。
丁大牛又对李氏道:老婆子,你就消消气,三拳他是个汉子,不会说好听的话,再加上你又凶巴巴的,他也是少说少错,再说了一个男人哪能对丈母娘事无巨细关怀的,又不是闺女,那么贴心做什么!
李氏道:我看他就是存心的,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以为有了二丫头包庇就万事大吉了,想当年你年轻的时候,我娘虽然也觉得你穷,可你也没他那个样子,穷归穷,你总会千方百计去讨好她老人家,总会关心她累不累,身体好不好,还会陪她说会话。
丁大牛道:老婆子,你别瞎想了,每个人性格不同,我看你呀,就是对三拳印象不好,导致看他什么都不顺眼,前些日子他不是还留了牛肉和一只白斩鸡吗?他又没忘了咱,把二丫头照顾好,就够了,毕竟咱们两人年纪大了,又不能看着他们一辈子的。
李氏闷声吃饭,秀丽吃了没几口就说吃不下了,回房去休息。
李氏道:大丫头,别总是想着那个郭子期,有钱要是不讲信用,看不上你,嫌弃咱们,那咱们也没必要死皮赖脸,又不是没有人喜欢,宁可选主动上门求亲的,做人要有骨气!
秀丽显然不爱听母亲这话,她唯唯诺诺敷衍了几句就回房去了。她拿出子期给她的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坐在床沿,将画放在手边反复看着,想起他们初见时候,他扶住她的刹那,那笑容,那双眸,仿佛将她整颗心都照亮了,她告诉自己,就是他了!她明明知道前路阻碍重重,可依然义无反顾与他相爱,子期……秀丽的泪水落在了画上,将一处笔墨氤氲了开去。
秀丽这头想着心事,秀华却在家门口转着圈,心急如焚秀华,她左顾右盼,来来回回走着,心恨不得飞到董地主的家里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都掌灯了。
见到建忠赶着牛车拉着一车草从家门口经过,秀华急忙喊住了他道:建忠,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
建忠停下了车,露出憨厚的笑容道:是秀华啊。我要去镇上,给乔家大院拉一些马吃的夜草,他们家的马最彪壮了,镇上很多大户人家的马车用马都是问他们家买的。
秀华听了连忙道:建忠,那你能送我去镇上董地主家里吗?我夫君这么晚了还没下工,我很担心他。
建忠道:那赶紧上来吧。
秀华道:你等等,我和爹说声。
说着秀华撒开腿跑进家,道:爹,我坐建忠的车子去镇上看看,三拳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事。
丁大牛道:三拳能出什么事啊,那么能打,打他主意的人别出事就好咯。
秀华道:哎,爹,你是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失败叫寡不敌众!我先走了,回头再说。
丁大牛道:喂,丫头,晚上小心点啊。你让建忠再送你回来!别落单!
秀华的声音远远飘来:知道了。
丁大牛咬着烟斗摇了摇头:二丫头呀,就算寡不敌众,你去了又能干什么呢?哎,丫头成亲了似乎也不让他省心,还是得事事担心着。
李氏心急火燎地冲出来,见到二丫头乘着牛车走了,她对丁大牛道:老头子,赵三拳又把她带走了吗?你怎么不拦着!
丁大牛道:不是,是建忠,三拳还没回来,二丫头担心出事,就去看看!
李氏哼了一声:最好出事!这样二丫头就可以名正言顺回到家里了,我看他就是不顺眼。
丁大牛无奈啊无奈,赵三拳到底哪里惹到她了呀,真是左右都瞧不惯。
他想劝说老婆子,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闷头抽了几口烟。丈母娘的心思就是难猜,他自己也是过来人,夹着尾巴好多年,也是为了娘子别左右为难啊!
秀华来到董地主家,向一名长工打听了赵三拳的事,长工说赵三拳早就回家了呀,他干活生猛,每天太阳下山的时候必定回去的,那长工还开玩笑地说,三拳刚娶了小娘子心里火热着呢,回家特别积极。
秀华心里就越发着急了,既然早就回家了,为什么现在还没人影呢?
建忠道:秀华,你别急,呆会我下完草之后,再载你回去,说不定他已经在家里等你了。
秀华心里一直想着张孝年会不会买凶在路上等着他,要把他赶尽杀绝啊!她害怕极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要是见到夫君横尸荒野,她想死的心都有了,都是因为她啊!
等建忠去乔家下完草,又送她回了娘家,秀华询问了爹,确认三拳没有来过之后,整个人的心都往下沉了,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现在她还剩下最后一个希望,那就是荷塘沿的家里,她怕竹林里有杀手埋伏,将这个担忧告诉了建忠,建忠很热心地叫来了几个壮实的庄稼汉,打着火把,浩浩荡荡往竹林里找去,火把照亮了整条小路。
他们沿途过去,果然发现了几具尸首,秀华差点眼前一黑就晕过去,建忠慌忙扶着她,连连说:秀华,你别怕,我们看了下,当中没你夫君。你赶紧回家去看看!
秀华手足冰凉,泪痕挂在脸上就像两条光带那样,在火吧的照耀下泛着光,她觉得有些腿软,可是依然迈开了步子,往家里跑去。
建忠对其他人道:走走,明天去报官,赶紧跟上秀华!快点!
一伙人紧紧追在秀华的脚步后面,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手里拿着家伙,倒也人多势众。
秀华跑到了荷塘沿家的门口,她喘着气,推开了院子的门,院子里的鸡鸭正发出咕咕的声音,她看到了屋里的烛火,就好像一盏生命之灯那样,她的心猛抽了几下,放慢放轻了脚步,走向三拳的房间。
她犹豫了一会,猛得推开了房门。
一枚锃亮的飞镖如电光般扑面而来,她只觉得那股尖锐的感觉要划破她的咽喉,一个青瓷杯撞上了飞镖,在空中绽开,碎屑和金属镖落在她的脚尖上。
秀华屏气,然后慢慢地从鼻孔里呼出气,她先看到了站立的三拳,一脸她陌生的表情,就好像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一般,虽然一身粗布短偈,但神情肃杀冷峻,他负手威严而立,目光锐利地能刺破她那颗柔软的心,她感觉心跳在刹那停顿了几秒。
接着,她又看到了那个坐着的陌生人,一身华服与这间糙屋子格格不入,闪瞎了她的近视眼。(原本秀华是近视眼,穿了之后就不近视了。)在农村里呆久了,见到那金碧辉煌的华服就像看到了满屋子金银珠宝的颜色,这么高调骚包的颜色。
☆、第54章
屋里那两人被秀华撞见了之后,并不慌乱;那名陌生男子大方地打量了秀华片刻;眼中颇有意味,他并不出声;只是耐心地等着叔卿处理这事;飞镖是他出的,杯子是叔卿扔的。
他皮肤白皙;面目清爽,如仙谪凡;不沾尘土,广袖华服;金丝银线盘纹;修长的手指上套着贵气的宝石镶金戒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竖着一顶金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土豪,他要是往阳光地下一站,还真是金光闪闪。
秀华嫌弃地瞪了一眼土豪金,她生气地转身就往外跑,她跑到门外,对建忠说:谢谢你,建忠哥,我家夫君没事,他在家呢!劳烦各位乡亲了,秀华在此谢过各位!
乡亲们都说应该的,人没事就好,说着,建忠就带着人回去了,秀华道:建忠哥,回头和我爹捎个信,说没事了。让他别担心。
建忠道:好,一定带到,那我们先走了。
秀华目送他们离开,一群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走了,就像一条火龙。
三拳站在秀华身后不远处,心里琢磨着怎么解释。
秀华气鼓鼓地转身,她走到他的跟前,戳了戳他的胸膛道:赵三拳!家里有客人,你也不知会我一声,你当我是你娘子吗?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到地主家找你,长工说你早就走了,你走了就不能到我娘家和我说声吗?我喊了乡亲们到处找你,竹林子里找到很多尸体,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你倒好,在这里和土豪叙旧!
土豪金站在门口处吃惊地望着这一幕,好大胆的女子,竟然敢戳叔卿,剁手!
三拳心里一阵阵揪心,秀华不依不饶地继续戳他:你还说要陪我战斗,攻克碉堡,你让我在家里独自和娘这个战斗机斗,娘说不让你接我回去,就因为你去过妓|院,你要是出事了,她就胜利了,我每天替你说话,扛着压力,你说不来就不来了……
三拳盯着秀华的脸,不知所措,见她眼泪一窜窜掉,掉得他心肝都乱颤,魂不附体了,他走上前紧紧抱住了秀华,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她抽泣着,拍打着他,想要推开,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不行,必须使出绝招了,三拳捧住了她的脑袋,MUA~就亲亲上去了,结果被咬了,三拳嘴唇直飙血,他惊得松开了她!
土豪金也不淡定地松开了双手,呵!居然咬嘴!太狠了!
三拳捂着唇,顾不得飙血,又圈住了秀华连连哄道:秀华!娘子!这次是我不对。你别气了好不好!
三拳抓着秀华的双手,不让她逃,不让她动,直到她实在拧不过了,他又将她圈住,手忙脚乱,浑身冒汗,该怎么办呢!亲亲不行,抱抱也不行,哄哄似乎更生气了,难不成要直接扔上床吗?可有外人在,多不好啊!
三拳急得抓耳挠腮。
土豪金看得下巴也快掉下来了,他慌忙扶住,天呐,叔卿几年不见,娶了一个美娇娘,一身粗布衣服,满身泥点草屑,妥妥的一个农夫,看他小心翼翼哄着媳妇的模样,看得他直掉鸡皮疙瘩。
早年见安阳郡主那狂霸之气早已灭绝,见着叼炸天皇帝陛下也能拍板SAY NO的英勇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律啊!
等等,土豪金发现了两个关键词——碉堡、战斗机,他没听错吧?这种现代的词汇怎么可能在这个农女身上说出来,那个女的是不是穿来的?!老乡啊!土豪看着秀华的双眼绽放出如金子般炫目的光芒。
土豪金没能掩饰住内心的激动,他胎穿整整二十七年了撒!他大声说:HELLO,美女!
秀华浑身一个帕金森颤抖,她的内心被震撼了,卧槽!这里居然能听到这么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