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年放开了她的胳膊,心里似有不甘,可让他当众这么做,这是万万不能的,他小声说:“秀华,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一说到理上,你就不饶人。你就不能改改?”
“我不打算改。你也别来找我了。”秀华觉得和他说话没趣味,虽说她和张孝年第一次接触,但是听他这么说,原来的秀华也是挺认理的。这样也好,相差不大,才是天衣无缝。
张孝年拎住了她,想要到僻静的地方再谈谈,秀华不依,却挣脱不开,眼见着大街上拉拉扯扯,没他力气大,将要被她拉进一个小胡同巷子里,秀华心里也是很警惕的,她大声喊起来:“救命啊,有人非礼啦。”
喊着啪一声打了他一个巴掌,废了一番功夫,踹了他几脚,才侥幸挣脱。
秀华逃走了,张孝年却被群众围在中间指指点点,脸一阵红一阵白,好个丁秀华,死过一次就好像换了个人,以前她是万万不会如此的,从前秀华温柔乖顺,什么都听他的,除了那档子事闹了些别扭,还会刻意去讨好他,写了许多封情信,甚至愿意献身只要他回心转意,原本他想多晾她几天,没想到她那泼妇娘闹上了门,闹得他们张家都下不来台,他就狠狠回绝了她。
想来张孝年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先得了她的清白再弃了她,省得他一直心心念念,那秀华也是个才貌双全娇滴滴的美人儿,他一触摸她的手臂便会想入非非,身下有了反应。可惜了……
他感到肿胀得难受,汗涔涔,对于秀华他总是像禽兽那样,止不住像要把她拐上床,可他怎么看都觉得是丁露露风情万种,所以他觉得邪门了。
今天丁秀华让他下不来台,他也着实愤怒。赶着他也不是好惹的,张孝年觉得欲火焚烧,匆匆赶往竹林子。
丁露露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痛快,正想拒绝他,可是张孝年揉着她的双峰,不停摩挲着她,让她立刻瘫软,丁露露娇喘着:“你这个冤家,你还想和丁秀华和好。”
张孝年笑说:“你这个小*,居然偷听。”他迫不及待地扒拉下丁露露的裹裤挺入,丁露露开始*起来。边叫还抽着空道:“你这个没良心的。”
张孝年道:“丁秀华那个贱妇,我不过是想玩弄她,谁叫她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你必须知道我只是想报复她,我爱的是你,她怎么能比得上你。张孝年十指插入丁露露的发间按住了她的脑袋,使劲。”
丁露露双|峰外露颤动,双手抱着竹竿,双脸绯红,大声叫唤着,她信了张孝年的话。
男人嘛,总是下半身思考的,只要能喂饱他,何愁他不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守身如玉,怎么能套到这种猴急的有钱人呢!
☆、第七章 废柴
秀华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如她所想的那样,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娘鬼哭狼嚎的叫骂声,那声音大的真是左邻右舍都听见了。
秀华打了个冷战:狂风暴雨啊,你尽快来吧,我已经准备好接受你的洗礼了。。。。阿门,秀华在胸前划了十字,然后又念了声菩萨保佑,她真是东西方神仙都求了。可还是战战兢兢地眯眼扶额。
秀华她爹丁大牛扛着锄头正被李氏撵着出门,李氏拍着大腿呼叫着:“你这死老头子,荷塘沿那个懒汉,他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他也许是朝廷钦犯,咱家闺女要是落在他手里,这清白可就毁了,这一辈子就完了,你……你赶紧去把女儿带回来,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李氏说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丁大牛拿她没办法,他说:“哭什么哭,二丫头有分寸的。”
李氏瞪着眼睛:“二丫头再有分寸也是个姑娘家,打得过那彪悍的男人吗?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叫我怎么办呀……李氏脑海里滚滚冒出前两年隔壁翠花家的姑娘被骗最后连人都找不着的惨剧,还有隔壁村里的阿柳独自外出后被强|奸死了,尸体好几天才浮上小河的凄惨画面。”
她捶胸顿足就差没满地打滚了,她嚷嚷:“我真真是要被二丫给活活气死啊!”
丁大牛举着锄头,低下头哄着:“我去,我去还不行,你别大声嚷嚷了,你再嚷二丫头的名声就更坏了,荷塘沿的那个懒汉,你要是让人家知道了,二丫自己找过去的,指不定说得有多难听呢!”
听大牛一说,李氏的声音还真小了九分,她拉着大牛的裤腿管叮嘱着:“老头子,快去吧。快去!”
“诶!”大牛应着就出了门,刚一出门就遇上了二丫头,他慌忙拉着她来到了僻静处,责备道,“你这丫头,急死你娘了,你现在先别进去,不然指不定一顿好打。”
秀华缩着脖子点头,她道:“爹,这事怎么传得那么快。我去的时候太阳正大也没多少人。”
大牛拍了二丫一记脑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丁家村就弹丸一样的地方,发生个什么事,还不是人尽皆知。有村民看到你去了荷塘沿。”
秀华垂着脑袋哦了一声。
大牛忽然又说:“二丫,今天你有一件事办得好,那个张孝年可不是个好东西,今天你可是扳回一局,可长脸了。”
秀华挽着爹的胳膊,笑嘻嘻靠着:“老爹,你放心吧,二丫不会再被他的甜言蜜语迷惑啦。”
大牛心下欢喜,但也忧愁,他说:“二丫,这事爹还是有点担心,那张家也是有钱人家,你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人的周围就有一堆有钱人,有钱人如果真想弄死人,可是轻而易举的事,咱家没钱没势力,以后见着他就绕着走,千万别起冲突了,知道吗? ”
丁大牛是个老实人,可老实不代表他没脑筋,他现在只盼着那张孝年能够息事宁人,有点做男人的气度,他不敢想那档子事,从前村里有个姑娘也像秀华那样性子比较活络,很有想法,赶巧不巧也是那个张家公子看上了,要玩弄她,她不依找家人哭诉,于是张家提亲,那女子不愿意嫁,这事折腾了好些时候,原本以为张家就算了,又不是没漂亮姑娘,可没几个月,那女子就死了,浮在河面上,衣服也没穿,死之前还被毁了清白,县里派仵作来查验,说是自尽的,没确切的证据指向那张家,大家也只是猜测和他家有关,大牛心里惴惴。
他说:“秀华,不如这样,爹爹赶明儿抽个时间带你去给张家道歉。他们气消了,咱们的日子踏实些。”
秀华一听心里可不愿意,他抓着她的手不放,她不过轻轻打了他一下,一个大男人至于吗?
见秀华不高兴,大牛就说:“好了好了,这事就先这样。快进去吧,你娘可是为你操碎了心啊,待会扯个谎言,说脚伤了,走得慢了些才晚回来。大牛偷偷从怀里拿出十个铜钱塞进秀华的手心里,他说,“拿着,一会就说你去荷塘沿采野生莲蓬了,卖了些钱补贴家用,你娘是钱眼里掉出来的,你这么说不会错的。这里还有几颗莲蓬,你一块拿着进去。”
秀华拿着钱,眼眶一下子就热了,没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哽咽着说:“爹,你去荷塘沿了。”
大牛说:“是啊,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你想去的必定会去,爹不放心你,顺便采一些莲子给你们母女补补身子,顺道卖些钱,让你娘开心开心。”
秀华用额头顶着老爹的肩头,各种感动难以言表。“爹,你对娘真好。”
大牛说:“你娘跟我苦了一辈子,我对她好是应该的。说说你吧,那个三拳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可你毕竟不了解他,不会做活的男人,女人嫁给他是要吃苦的。”
秀华说:“爹,我又不是要嫁给他,他有田地不会种,不如和他谈合作,我们来种然后分他钱。现在良田那么吃紧,这是一个机会呐。咱们家至少可以提高很多收入。”
大牛想了想:“你虽然比一般女孩子有志向,可毕竟是个女孩,见识浅,那个男人和你不一样,爹一看就知道他比你复杂得多,他来历不明的,爹怕你吃亏,听爹的,别和他来往了。”
秀华叹了口气,心想爹说得也是有道理,要不这事暂且搁一搁吧,也许改天她能说服老爹和她一道去承包一下。
按着老爹的方法,娘的怒气果然平息得很快,她看着二丫头一瘸一拐的脚,赶紧端来热水伺候,开始数落起三丫头四丫头来,她说:“还是二丫懂事,知道爹娘的辛苦,你们几个要不嫁个有钱人家,以后可不知道怎么活呢!”
大牛忍不住说道:“还不是你给惯的,成天做白日梦,嫁入豪门哪里有这么容易,有得你气受的,几个丫头年纪都不小了,遇到老实的小伙子就赶紧嫁了吧,别成天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大牛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氏的脾气又上来了,她那悲惨的婚姻史一段段浮现在眼前,想起自己从前十指如葱,现在却洗着衣服做着菜,想起自己从前锦衣玉食,现在却粗茶淡饭,她歇斯底里地说:“我的女儿都那么美,才不能走我的老路,她们不比大家小姐差的。”
秀梅和秀珠一听爹娘又旧事重吵,纷纷不愿意听,都回去自己房间了。出身差改变不了的,只能靠美貌去改变自己的人生。这是姑娘们从小都心知肚明的。
秀华劝爹少说几句,这事也就罢了,她安慰着娘睡觉,李氏一直捉着秀华的手不肯放,她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二丫,以后采莲蓬这种事就让你爹去行了,那里都成荒郊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不要去那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大声喊都没人听见,那里住着的人都瞧着让人不放心。”
秀华知道娘说的是谁,就应着:“知道了,娘。”
直到李氏睡着,秀华疲惫地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大姐秀丽恬静安然地在看书,看到她,秀华也觉得心宁静了。
秀丽合上了书在她身边躺下来,悄悄地问:“如何?”
秀华翻过了身,和大姐面对面,悄悄地说:“说不清。爹让我不要去了。”
秀丽说:“听爹的,别去了。咱们家虽然说不上富贵,但至少不缺衣少食。”
秀华什么也没说,她怎么能说自己其实想离开这个村庄出去走走看看呢?她怎么能说其实她并不喜欢这样只为嫁人,而没有理想的生活,当然嫁入豪门也是一种理想,只是不是她的理想。
就像爹说的,有钱人家里规矩多,她可不喜欢被条条框框束缚得自由都没有。
再说了,那也是别人的钱,又不是她的钱。
秀华问:“大姐,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秀丽想了想,她说:“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不都一个样吗?”
秀华又问:“你说嫁了人自由,还是现在自由?”
秀丽说:“当然是现在自由,嫁了人就会更忙碌,如果是嫁给庄稼汉,就会辛苦劳作,如果是嫁给豪门大户,那么将会足不出户,即便是出去也是女眷同行,还得夫家同意夫君陪同才行。但不管是哪一种,女人嘛总归是在家相夫教子,外头是男人们的天下。”
秀华觉得大姐的思想很可悲,可她又不想反驳她,免得又被她的教育。
聊着聊着,秀丽均匀平和的呼吸声响起,她熟睡了。
秀华却暂时睡不着,想起她从前是个做市场招生的,网络媒体、平面媒体、电视媒体混得风生水起,来这里一年了,她就觉得自己是一废柴,废得不能再废。
☆、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