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敢推我弟弟,明天我拿砖头拍死他。”白学武话没落音,头顶就被白爷爷的烟斗敲了一记:“你个混小子,你想拍死谁啊,动不动喊打喊杀,我看你再这么混几年,准得给家里招祸,没得说,明天,让你爸带你去找你二叔,真没事干,就跟着他跑,学学怎么销售,就算没钱,也比这么瞎混好。”
“别啊,二叔那活儿我知道,为了卖点树苗,水果什么的,尽给人说好话陪小心,我不干。”白学武撇着嘴。
“你还能了你……”白爷爷气的把筷子一撂。
“学武,别惹你爷爷生气。”一边的大伯母连忙劝着。
“好吧好吧。”白学武只得妥协,又道:“不过,临时工我不干,叫人看不起,对了,今天我在镇上听人说了,现在有一个转户口的政策,只要花七千块钱,就能把农业户口转成城镇户口,要不,你们把我买成城镇户口,这样,下一回,园艺厂招工,或者别的厂招工,到时,咱也能弄个正式工。”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大伯问,九十年代初,虽然经济开放已到了一定程度,但这时,城镇户口对农村人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自然是真的,我有消息来路,要不,你找二叔问问,二叔不是跟镇派出所的李叔关系不错。”白学武道。
“那好,我正好明天要带蔡蔡和毛毛回镇上,就去问问你二叔。”大伯道,显然有些心动了。
白蔡蔡在一边默默的吃着,心里还在回忆着以前记得事情。
这个转户口的政策前世是有的,当时五峰村好多人买,不过白家似乎没有买,只因为当初,毛毛死,白奶奶中风,为了给白奶奶冶病,蔡蔡家和大伯家不但花光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还欠了许多外债。
其实,当时,家里情况最好的应该是三叔家,只是三叔三婶当时只是象征似的付了一点就不管了,用三婶的话来说,白家的家是传给老大的,而白爷爷园艺场的工作是白老二顶的,他老三家什么也没得,再说了,白奶奶突然中风,也是跟为跟蔡蔡妈吵架才发的,所以,他老三一家不掺和,当时,把白爷爷气的差点吐血。
白蔡蔡三叔在城里开了一家办公用品店,而这开店的本钱却是白爷爷一生的积蓄,白爷爷做为石匠,为场里做事不说,早年,这十里八乡的,谁家的白事都要请白爷爷雕墓碑,存下的积蓄不算少。
当时分家的时候,白老大得了祖屋,家业,蔡蔡爸爸因为顶了白爷爷的工,就什么也没分,而白家三叔,因为人灵活,白爷爷就资助了他在城里开店,说到下本钱,白爷爷在这三叔的身上下的最重,当时开店时还说好的,这个店大伯和蔡蔡爸爸两家要各占两成股份的。
可年年到了年底,算账的时候,店里都是亏损,大伯和蔡蔡爸爸两家不但分不到红,反而得贴钱补窟窿,其实三叔三婶那点事情,谁心里不明镜似的,最后大伯和蔡蔡爸爸干脆的就不要股分了。
而白奶奶去世后,三叔一家跟白家就基本没什么往来了。随之白爸下岗,白爸和大伯一家为了还清欠债,一起南下打工,直到五峰山风景区开发,才回到五峰村,说起五峰山风景区,五峰村的地理位置是极佳的,正好在五峰山风景区的入口,只是当时白家一家人回来,五峰村的资源早叫人占尽,白家也就摆点石雕卖卖,赚点小钱,不过生活总算安定了。
“这户口没弄头,现在城里哪还有招工啊,我听爸妈说了,城里的工厂现在许多都维护不下去了,听说以后连厂子都要卖了呢,到时工人都要自谋出路。”白蔡蔡咬着筷子道,她觉得,于其帮二党哥花钱转户口,倒不如先让大伯把靠近水牛岭的那块沙地批成宅基地,虽然五峰山风景区开发还要好几年,可省道明年会改道,正好从水牛岭过,也正是因为这次改省道,五峰山的优势才凸显出来。
“你小丫头知道啥。”白学武没好气的道。
“什么小丫头啊,你也就比我大五岁,再说了,这事情你问我爸就知道了,让他帮你算算现在园艺场有多少拿基本生活费的啊,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白蔡蔡斜着白学武道。
“嗯,蔡蔡这话对,这事要好考虑考虑。”白爷爷点头。
“我看,大伯不如把靠水牛岭那一块的沙地批成宅基地,到时,弄个农家小饭馆,给过往的司机留个停车吃饭的地儿,先让二堂哥看着店,等赚了钱了,再让二堂哥去学个开车,也算有一技傍身了。”白蔡蔡又道。
“扑哧”一声,白学武抱着肚子:“笑死我了,水牛岭那里有个鬼的司机路过啊,还停车吃饭呢。”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白蔡蔡瞪着他。
“那蔡蔡说说,你调查了什么?”大伯也凑热闹道。
“我听我们老师说过,省道要改道,要从咱们这边的水牛岭前面过。”白蔡蔡道,这时候趁消息没出来,随便花点小钱就能办成,等消息一出来,到时,再想把那地批成宅基地,不花大钱,不找人,那是想也不要想。
正文 第五章 鸡倌是个大问题
蔡蔡的话引起了白爷爷的重视。
“老大,我记得去年底的时候,不是有个测绘队在水牛岭那里呆了好一段时间吗?当时村长怎么说来着,好象是说要修路吧?”白爷爷道。
“不错,村长是说过,当时还在镇让请他们吃了一桌呢,当时,还跟咱家买了几个石雕,做为礼物送给人家。”白大伯一拍脑门子。
“不过,这事后来又没消息了,难道说,还真是要修路?还是省道?”白爷爷习惯的敲着烟筒。
这还真说不准。
“蔡蔡,你听哪个老师说的,隔日让你妈打听打听?”白大伯冲着白蔡蔡道。
“这可打听不出来,我没见到是哪个老师,我只是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再打电话说起这事的,电话上还说,基本已经定了,但修路要到明年,现在消息暂时不透露。”白蔡蔡眨巴着眼睛,用各种办法打消白爷爷和大伯追查她消息的来源。
白蔡蔡这样一说,白爷爷倒是信了几分,若是之前,镇里教师都在说这事了,怎么可能镇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大,你看这事……”白爷爷听取白大伯的意见。
“要不,爸,我抽个空提点东西去找村长看看。”白大伯也有些动心了:“只是,这批宅基地得找个合理的理由,说起栋房子住,显然不行的,谁家没事住那旮旯啊”
“说办个小型的养鸡场,养户家鸡的,正好那后面是一片灌木林子。”白蔡蔡又出着点子。
“嗯,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可以试试。”白大伯有些兴奋的道,一边大伯母嘀咕着:“这万一不修省道呢,那不是白瞎了一笔钱。”
“真不修省道那就养鸡,反正那地儿平日也就只能种点红薯。”大伯有些不耐烦,这女人的,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
“先说好,养鸡的事我不管的。”白学武立马咋咋唬唬的叫,生怕叫他去养鸡,那他不成了鸡倌了吗。
想到这里,白学武就恨恨的瞪了白蔡蔡:“都是你这个小人精。”
“养鸡可赚钱了,户家鸡蛋,一块一个,户家鸡二三十块一斤呢,大城市还更贵。”白蔡蔡撇撇嘴道,当然她说的价格不是现在的价格,这是十几年后的价格。
“不是吧,你当我不识数啊,我镇上听说过的,鸡蛋一毛七八一个,鸡两块多钱一斤。”白学武叫道。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啊,鸡倌这个工作,大有可为。”白蔡蔡拿捏着腔调,得晃着脑袋道,气在白学武在那里磨牙。才乐呵呵的端了碗下桌,吃饱了,捧着一杯白开水坐在屋里的竹椅上,听着大人们说话。
毛毛也挤到她身说,说着今天的圆子有多好吃,那样子恨不得天天吃。
“这是奶奶给你压惊的,哪能天天有的吃,你后要想吃好吃的,自己赚钱。”白蔡蔡拍着他的肚皮,圆鼓鼓的,跟大伯家种的西瓜一样。
“嗯。”毛毛重重点头。又看着厅一角堆着的几个西瓜,又馋了:“姐姐,我要吃西瓜。”
“不准,晚上吃西瓜,你要尿床。”白蔡蔡瞪眼。
“哦。”毛毛尽管有些不情愿,还是拉长着音应着,这时当当的几声,厅上的钟已敲过八点。
“天晚了,快洗洗睡觉,蔡蔡到厨房的隔间洗,水箱的水我已经帮你兑好了,毛毛跟你二哥去井边。”白奶奶挥着手。
“我要看电视。”毛毛叫着。
“切,那破电视有什么看头,你去镇上看看,人家都大彩电了。”白学武吱声,拿了条毛巾往肩上一搭,扯了毛毛往院子里去。
白家的电视还是黑白的。用了好几年了,是不是想个法子,赚点钱,给爷爷奶奶换一台彩电。
想着,白蔡蔡回屋,拿了睡衣睡裤,是老妈缝的,宽宽大大没什么美感,但却十分适用,穿着舒服,进了厨房的隔间,白家不错的,已经用上淋浴了,不过,这淋浴是自制的,十分简易,一个青铁皮水箱,一个篷头,水箱的水要事先装好。
冲好澡,白蔡蔡回到屋里,毛毛已经洗好了,穿了条裤叉,坐在他那张小床上,正翻着本子,一看到白蔡蔡进来,便幸灾乐祸的笑道:“阿姐,你完了,明天大伯带我们回镇上,阿妈定要检查作业的,你这都没写,阿妈要打的。”
这小子下半年才要开始读书,自然没有暑假作业的压力。
白蔡蔡接过一看,正是自己的暑假作业本,果然上面干干净净的,没一点字迹,自己以前读书是很不用心的,反倒是毛毛出事后,她才懂事些,用心读书。
“没事,这点算啥,我现在就写。”
白蔡蔡接过本书,开了桌上的台灯,就发奋苦写,一开始因为一些公式什么的都忘了,要查,写的比较慢,后来写顺了,便笔走龙蛇。
“蔡蔡,怎么还没睡。”白奶奶在外面探个头进来。
“我在写作业。”蔡蔡头也不回的道,毛毛支着身子,从毯子里伸出脑袋:“奶奶,姐姐偷懒,一直不做作业,明天见了阿妈,阿妈要骂的。”
白奶奶笑了:“你这丫头,临时抱佛脚,快睡吧,你这几天摔的昏乎乎,少做些你阿妈不会怪你的。”
“没事,奶奶,我就要写好了。”白蔡蔡应着,不一会儿,都完成了,又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后,装在书包里,这才睡下,睡在边上小床的毛毛已经打着小呼噜了。
关了灯,黑暗里,蔡蔡却怎么都睡不着,这时候还不到十点,对于她这个不过十二点不睡的夜猫子来说,时间实在还早。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会儿想着,是真的重生还是以前的都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又或者她重生了,以后白家又会是个什么样子,至少毛毛和白奶奶的命运都已经改变了,如此这般思绪纷繁杂乱。
正迷糊间,却被一阵狗吠惊醒,还有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平健大哥睡了吗?”院子外面有人在喊着。平健就是白蔡蔡的大伯白平健。
“没,谁啊,哦,是国庆啊,有事啊?车找着了吗?”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没事,我路过,看你屋里灯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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