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落羽尘的情绪变化,白墨衣无端地感觉到一点心虚,轻轻推开宫绝殇,扔给他一双筷子,道:“算了,我不问了,自己吃!”男人果然是死要面子的动物,只怕上回在皇宫的那次交流,玉无痕和落羽尘也可能受了点伤吧!
宫绝殇看似无赖轻浮,实则很多时候都有所保留,真正的实力应该不差于他们。
“不行,妹妹,你要喂我,我手疼,心疼,浑身疼!”宫绝殇充分发挥他无赖的精神,不依不饶地缠着白墨衣,存了心要气某些人,更开心地享受着她的服务。
白墨衣对自己人心很软的,加上又吃不消宫绝殇的粘功,皱着好看的眉,冷着脸,把饭菜堆进他嘴里。
有人吃得爽,有人看得冒火,却又不好发作,谁让人家占着她哥哥的名份呢!
“妹妹,我偷偷告诉你,有人屁股上挨了我两脚,有人胸口被我打了一拳!”吃饱了喝足了,宫绝殇不客地揭人老底了,细长的眼睛闪着精光,在丢人一起丢,虽然他丢的比较大,谁让那两人宁愿别处受伤,都拼命地护着脸呢,他一对二,好难打的说!
摸着自己肿得变形的脸,他考虑着下次再打架前,也学玉无痕弄个面罩戴上,把他这张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脸给保护起来!
想到玉无痕,宫绝殇回头看了一眼白墨衣,眼光深深沉沉,道:“妹妹,我们上路吧!”那黑面神也在柳洲城呢,他可不想妹妹和他碰面。
如果所料不差,那家伙早就知道他们在何处落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现身罢了!
“好,走吧!”白墨衣也急着离开,这里去离都还需要十多天路程,那人给的时间很紧。
一行人随即上路,不过这次,是四个人挤在一辆车里,白墨衣安静地看着书,落羽尘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柔光点点,冰雪玉融的样子看得宫绝殇肚里直冒酸水, 随身养个狐狸精 。
子夜依然是面无表情,抱着剑靠着车壁,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妹妹,你这些天一直在崖底吗?”宫绝殇很是心疼,若是知道她一直都在那里,他肯定下去找人了,可是千算万算,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呢?
“嗯!”白墨衣淡淡应道,觉察到他愧疚的目光,抬头对他释然地笑笑,她还要感谢那人将她逼落山崖,不然,这一辈子她恐怕都见不楚君离了。只是唯一不明白是,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安排?至少现在,她想不明白!
“妹妹,你遇到什么人了?”宫绝殇已在同样的问题上缠问了很久,大有问不出誓不罢休的样子,这点让白墨衣很无奈。
看着落羽尘和子夜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她知道这件事不说明白,她以后绝对没有自由了,这三人能像看犯人一样地看着她。妥协地放下书道:“我是不小心掉崖的,在崖底碰到了楚君离和楚君莫。”想了想,关于那变态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
“什么?楚君莫没有死?”宫绝殇很是吃惊,那家伙命可真够硬的,那样都没死!
子夜也微微皱了下眉,他同样也有些惊讶,当时那一剑可是他亲眼所见,没想到楚君莫还是被楚君离给救活了。
“他们为什么会在哪里?”落羽尘抓住其中的疑点,慢慢开口,这女人想糊弄过去,没那么简单。
白墨衣有些郁闷地瞪了他一眼,却落进他含着宠溺和执著的目光里,心里涌出一丝甜意,脸色如粉,不自在地转过头,道:“这个问题楚君离没说,不过楚君莫出了些问题,武功尽失,人……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他活得很单纯很快乐!”
“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宫绝殇重复着她的话,本来他还想着下次遇到他再赏他一剑呢,看样子妹妹都释然了,那他也不计较了,其他书友正在看:同生兄弟最新章节。
白墨衣平淡无波地将她在崖底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关于她水中出糗一事,绝口不提,只说自己的玄女功已突破了第九层。说这话时,眼光直直盯着宫绝殇,意思是有机会要过过手,还不能让她,因为她要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宫绝殇惊喜之余拍着胸脯保证,随后想到白墨衣提到自己受了重伤,马上又紧张兮兮地问,“妹妹,你伤都好了吗?”
落羽尘比他更快,早在白墨衣话音未落时,就悄悄地探上了她的手腕,知道她确实没事,这才放心,眼里的那抹浅浅自责却始终无法消去。
白墨衣藏在袖中的手反握着他,抹起一丝笑意,无声地安慰着他,告诉他,自己很好!心里的那股甜意越来越浓,眸光愈发地柔和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光,光彩耀人,整个车内都流转着暖暖的温馨柔意。
子夜闭着眼,似是入眠,只不过身上的冷意更重了些。
宫绝殇吃味地看着那两个目中无他的人,撅着裂开的嘴软软地歪在子夜身上,无聊地数着手指,还不时地用眼神去凌迟着那个白衣如仙的身影。
他好恨,妹妹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了,呜,他又成了没人爱的孩子了!
“离我远点!”子夜睁开眼,嫌恶地盯着宫绝殇,他不喜欢有人靠近他!
“哼,上次不知道是谁偏要给本太子上药来着,现在又说离你远点,你脑子有问题啊?”宫绝殇一个不稳,被他推倒在地,不客气指出上次的事,就因为那件事,还让妹妹误会他跟这呆子有什么暧昧关系,他冤死了!
自地上爬起来,根本不在意地又重重坐回子夜身边,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多没面子, 谁咬了朕的皇后最新章节!
子夜手里的剑清脆地鸣了一声,冷冷的眼光盯着宫绝殇,他若再敢靠着他,后果自负!
宫绝殇本就被那两个甜甜蜜蜜的人剌激的不轻,加上昨天晚上的账,此时也火了,邪声道:“怎么?本太子就坐这里了,不服气?不服气再来打!”
“等一下!”白墨衣急忙出声,打断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清冷的声音道;“要打出去打,不许把马车弄坏!”这辆车可是落羽尘的,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够宽够舒适,她喜欢!
落羽尘开心地弯了弯唇,很满意地收到两抹不善的目光,墨玉的眼里只有一人存在。
宫绝殇很气愤地瞪着车壁,恨不得一把辟碎了这碍眼的马车,他咋那么糊涂,上次打架怎么不知道到车外,把自己的马车毁了,他那辆车比这破马车好几十倍呢!
子夜眼光暗了下,冷冷地看了一眼白墨衣,掠身出了车外,走时还不忘拎着挑起祸端的宫绝殇,有气当然要对着他发!
“天哪!怎么又来了?”马车外的紫络望着两个缠斗的人,抚额哀叹,以这样的速度下去,几时能走到离都啊!
云知撇了撇嘴,只要有离太子在的地方,就没一天平静的,看了一眼紫络,沉着脸不说话。
跟随的那些侍卫也很无奈,因为每次打架,挂彩最重的都是自家主子,照这样的频率发展下去,只怕进离都城时,他们是抬着主子回宫的,皇上的怒气啊,也很可怕的,毕竟皇室的子嗣可是只有一个!
“云知,加快速度赶路!”落羽尘淡然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根本不管另外两人的死活。
“是!”云知来了精神,策马扬鞭,马车如离弦的箭飞快地向前驶去,远远地将一干众人抛在后面, 镯弄京华:爱妃别乱来最新章节。
宫绝殇当场傻眼了,顾不上再和子夜打了,跳脚道;“这该死的落羽尘,竟然偷空子,不打了,给本太子追!”
飞快上马,一行人远远地朝马车追去,扬起漫天的灰尘。
白墨衣坐在车内,听着远远传来的马蹄声,抿着嘴斜看着身边的男人,淡淡地笑着,眉眼如画。
紫络瞪大眼,自言自语道:“唉,到底是谁赢了呢?”小姐把打架的赶了出去,落公子又把人甩在了后面,如此看来那两个闹事的都比不过车内的人!
“笨蛋,当然是我家主子赢!”云知轻声道,言语里很是得意,手里的动作一点不含糊,把马车驾得如飞一般,这上等宝马跑起来,可是一点不比离太子的马差。
想追来,没那么容易!
落羽尘握着她的手,轻轻道:“衣衣,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和她共同面对,他不想她在接受他的同时,又因为某些事将他拒之门外。
她不可能是失足落崖,至少那红衣人,还有那些精密的机关都说明了那天在日峰山不止他们三人,她一定是遇到了更厉害的对手,若不然,那处崖上,他寻了几次,怎会连一丝痕迹都无?除非是有人抹了去!
她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
“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应付不来,一定会麻烦落大公子您的!”白墨衣语带调皮地说道,把那一抹感动留在了心底,因为她同样明白,他不喜欢听她说谢谢。
“这么说,我倒是希望那一天赶快到来!”落羽尘略显无奈地道,对她莫可奈何。
“我怎么觉得落大庄主这是在瞧不起人呢, 八荒龙脉最新章节!”白墨衣故作生气地瞪着他,表情很是轻松可爱,因为他,所以她安心!一些潜藏的性子也不由地冒了出来,原来有一个人没有界限地宠着,真的很幸福!
突然觉得,前世时,她与秦枫的相处,大多都是她在付出,小心翼翼地守着那份爱,守着那个家,到头来却没得到同等的爱!
“不敢,瞧不起你,那我不是瞧不起自己?”怜爱地看着她眼底的那抹落漠,落羽尘顺着她的话开起了玩笑,她是他看上的人,在他眼中,两人一体。
“落大庄主好像对自己很有自信?”被他话里的暧昧说得脸上一红,白墨衣有些嗔怨地看着他。
“不,是对你有信心!”落羽尘淡淡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借机又把自己给夸了一遍,她怎么不知道这人脸皮也挺厚的呢?伸手在他脸上揪了下,仔细看看道;“还好,没有城墙厚!”
落羽尘头上滑下几条黑线,瞪着她道:“原来衣衣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语气里只有宠溺,对着她那双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笑着纵容。
……
尘埃飞扬,一抹黑影静静地出现在官道上,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暗沉冷冽,深邃如海的目光含着一抹痛意和不舍,背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落霞余辉下,孤影离天,透着千年孤寂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心伤遍地,脚下的路沾满了难言的痛和寂。
原来,他又剩自己一人了!
习惯了孤独和寂寞,所以并不觉得可怕,可是现在,他却想拥有那一张暖人心绯的笑脸,那抹清凉的身影,就如这天上的一缕光照进了他黑暗的内心,却又被自已生生地扼杀。
她是在怪他吧!她那样的人,她那样的性子,有着和他一样的骄傲,一定无法接受他利用她的事实。
他不会说对不起,因为这三个字他从没讲过,更不会后悔所做的一切,只是觉得为什么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呢!
沉沉地转过身,脚下的土感染了他身上的寒气,落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寒,他的心永远冰沉着,在那一抹阳光消失后,似乎更冷了。
“主子……”流风迟疑地叫道。
玉无痕收回飘落天际的目光,看着流风,墨玉面罩泛着幽幽的冷光,乌黑的发丝垂在两侧,挺拔的身影孤傲冷冽,黑衣扬动着无情的暗波,只是背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