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已将四儿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不想再受苦,即便此时一刀了结余生也好,都不愿再这么活着了。
“太妃,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了!”四儿飞快的说,生怕慢一步太妃又让人塞住她嘴巴,一顿毒打。
叶桑憬悲天悯人的走到四儿边上,柔声道:“好孩子,只要你说的是实情,我和太妃总会舍得让你吃这种苦,快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话语轻轻柔柔,像极了一个良善的王妃,也只有四儿知道,这个王妃背后的阴狠。
为了她无辜的家人,四儿咬了咬牙,将桑梓谋害王妃腹中之子的经过、以及事后怎样掩人耳目,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桑梓听的直想笑,这些人不去写戏文真是白瞎了。
每一丝每一节,心思缜密,手脚干净利落。编的无一丝错漏,甚至于连水墨,这个太后亲赐的丫鬟也被牵扯在内,毫无顾忌。
太妃越听眉峰锁的越紧,桑梓歪头看她,这个做戏的也很到位,将一位痛失孙儿的老妇完整的展现出来。
“好毒的心肠!”太妃听得差不多了,拍案而起,指着桑梓道:“你竟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能下的去手!”
桑梓自然是不认的,跪下哭道:“太妃,这奴才污蔑妾身!”
四儿忿忿不平的望着桑梓,“侧妃,事情已经暴露,您再挣扎也是无用的,若不然请求原谅,说不定能得太妃的善心。”
“我不认!都是你这个贱婢!”桑梓卯足了劲当泼妇,扑向遍体鳞伤的四儿。
“好了!”太妃怒道:“快拉下她!这成何体统?!”
“太妃,您可不要听那丫头胡说啊!”桑梓苍白无力的解释令叶桑憬嗤之以鼻。
太妃没理桑梓,而是又问了四儿一遍。四儿许是被打怕了,半分犹豫也无,将所知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说的个干干净净。
太妃的脸色终于不再好看了,“叶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太妃,妾无辜!”桑梓来来回回就是无辜,不关我的事。别说太妃了,就连有些年头的奴才都觉得侧妃这次必定大势已去,面对人证,枯燥无力的解释,根本没有丝毫作用。更何况,太妃和叶桑憬本就想借这次机会把她赶出府。
果然太妃不再听桑梓无力的哭诉,而是冷冰冰道:“来人,禀明王爷,下休书!”
按理说一个妾不要就不要了,不至于下休书。可桑梓到底是太后钦赐的,又是郡君,有着高贵身份。如今穷途末路,这几分薄面太妃不介意给她。
去禀报的人没走两步就被懿亲王给堵了回来。太妃一见正好,刚想上前同儿子分说。只见懿亲王冷脸扫视过院中所有人,“本王瞧瞧是谁敢动本王的阿萝!”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你……你说什么?”太妃话都说不利索了。
懿亲王朝他母亲作了个揖,扶跪地的桑梓起身,太妃尖叫道:“儿啊!你糊涂了吗?!这个女人害死了你的嫡子!”
懿亲王软语安慰了桑梓几句,桑梓摆出自责愧疚模样,看的叶桑憬牙根痒痒。
“妾身求王爷给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做主。”叶桑憬哀切跪下。
懿亲王突然面向叶桑憬,厉声道:“叶氏,本王念你悲痛失子不与你计较,你倒冤枉侧妃!小肚鸡肠,奸险狡诈!不配做本王的妻!”
叶桑憬如同被雷劈一般,一切都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天呢?!
正文 第78章 破败
怎么就变了天呢?
叶桑憬呆呆的看向太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太妃气急败坏;“你说什么?!”
懿亲王铁了心一般;当做没看见太妃的怒火;淡淡道:“取本王纸笔来。”
小厮应了;很快取了来。
懿亲王边写边说:“余少年意气;受父母之命;又兼慕汝灵秀,遂成尔家东床。慈母悯汝年幼;倍加疼爱、情同己出;其中历历;汝仍存记忆否?未曾料得;汝毫无感恩之心;反生诡戾!
其中千般万端;汝自知之,吾亦念夫妻之份俱一一容谅,每每说教,汝非但不闻,且戾随日增、刁伴时长。于今,汝物欲熏心,听人唆使比之不孝,恶欲膨胀恣睢癫狂,竟断吾血脉,冤妾!吾痛,吾恨,吾怒不可当!
汝巧言令色,高安福,深造祸,小肚鸡肠,纵虎狼不及尔贪!吾悔与虎狼为伴,吾愧与蛇蝎共眠,竟优柔寡断隐忍多年!
今吾与尔恩断义绝,既相驱断无姑息劝勉之意,请汝自知,家中财物尽可席卷,惟愿汝速速离去!”
写毕,懿亲王一挥手,几张纸落在桑憬脚边,她痴痴呆呆的捡起纸,为什么设计了那么久的圈套,又有人证,王爷不问青红皂白,就休妻,这让她这个叶家大小姐的面子往哪儿搁。
“王爷……”桑憬低着头,闷声道:“妾身不服!”
“甚么服不服?当你设计陷害本王侧妃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懿亲王语气生硬,连正眼也不愿看她。
桑憬悲戚道:“王爷,妾身自嫁进府,不说有什么功劳,但也为王府上下劳心劳力。如今没能保住子嗣,是妾身的罪过,可那罪魁您不惩戒,偏偏将所有罪责推到妾身身上,妾身大胆犯上,只道一句:红颜祸水!”
桑梓适时插话,“王爷,妾真的没有害过王妃的孩子。”说话间,眸光闪闪,似要哭泣。
“贱妇给哀家住口!”太妃上前一步,准备打桑梓,懿亲王很自然的拦下,“母妃,儿一向孝顺您,您千万不要为了个废妻,惹得儿冲撞了您。”
“你!”太妃后退几步,震惊道:“好好好!你当真是迷了心窍!”
懿亲王道:“不是儿子迷了心窍,是侧妃根本无罪。儿子已经查明真相,这四儿从未在侧妃跟前侍奉过,更不要说侧妃会信任一个陌生婢女,把毒害子嗣的事交给她。叶桑憬将四儿全家软禁一处四合院中,以此来威胁她,如果不诬赖侧妃,便要了她全家人的性命!四儿,你且说是与不是?!”
四儿脸色苍白,在她没确定自己家人是否安全之前,她不能开口,否则王爷若是诈她,她就是害死全家人的罪魁祸首!
懿亲王见她不说话,便示意身后的小厮。
那小厮手持一物,对四儿道:“你可放心吧,王爷已将你的家人救出来了,你大胆说出真相吧。”
小厮手中的丝绢,是四儿母亲最宝贵之物,定不会轻易离身的,想来懿亲王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给了自己父母自由。
四儿心防一卸,道:“回王爷,回太妃,侧妃从未做过谋害王妃腹中之子的事,王妃腹中孩子怀的时候契机不对,本就保不住的。”
叶桑憬晃了几晃,苦笑道:“当真是要变了天了。”
懿亲王闻言看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叶桑憬仔仔细细将懿亲王从头至尾看了许久,缓缓道:“妾身会尽快离开王府,回娘家。”
太妃面对这一切,半分话也说不出口。王府里以王爷为尊,太妃之所以能横行府中,皆因王爷对太妃的那份孝心,没了孝心,太妃也只能忍气吞声。
叶桑憬走了,懿亲王坐在桑梓的房里,久久不言。
桑梓给他倒了杯茶,“王爷,您真的查出了真相?”
懿亲王道:“无论是王府还是宫中,最不重要的就是真相二字。”
桑梓望着他木然的脸上显露出不明显的伤痛,“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她笑了笑。“我真的很羡慕王妃。”
懿亲王看她,“本王怎样都可以,绝不会允许憬儿受伤。”
裴清突然插话道:“想让王妃平安,绝不能让她回叶府。”
懿亲王起身相迎,“贤弟。”
裴清福福身,“王爷用情至深,贤弟岂可不助王爷一臂之力?”
懿亲王很意外,“憬儿是叶家大小姐,不会叶家还有何处可去呢?”
“贤弟在昆朝有亲信,那里有个山头,可保王妃安全。”
懿亲王感激道:“本王很庆幸有你这个贤弟。”
裴清看了桑梓一眼,桑梓碍于王爷不好说什么,懿亲王道:“需不需要本王回避?”
裴清转身离去。“不必了。”
桑梓怔怔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无言。
……
立秋之时,天高气爽的丰收季节。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大街上热闹非凡,一派祥和之相。
突然城外有士兵快马加鞭,紧急入宫。
“报……”
太后端坐上首,皇帝铁青着脸坐在龙椅上。
“禀报皇上、太后,苏镇国公和其二子带领十万禁军兵临城下!”
“真是反了!”皇上醉心吃喝玩乐,从没关心过这些事,此刻一听,顿时慌了神。
太后心里不是不对这个儿子失望,只是她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太妃扶植懿亲王抢了自己儿子的皇位。
“母后,现在该如何是好?”皇上半分主意也无,一心只求太后能有好主意。
太后心中是有底的,她并不惊慌,只淡淡道:“哀家且瞧瞧这个苏镇国公到底有何能耐。”
等着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又有士兵来报:“斯将军率领五万禁军与其对峙。”
太后微微一笑,皇上见其淡定模样,非常焦急,“母后,苏镇国公那里可是十万士兵,斯将军只有五万,根本不成气候。”
“你着什么急!”太后恼了,厉声道。
皇上不忿之色尽显,却什么也没说。
仅仅两天时间,这场谋逆闹剧草草结束。太后没费一兵一卒,便将所有士兵拿下,将罪魁等人押解上堂。
苏昱珩以忠臣之态站立朝堂上,苏镇国公同苏大公子瞪圆了眼睛,恨不得将这个不孝子一刀斩杀。
“大胆苏廷!朝廷待你恩重如山,你胆敢谋逆?!”皇上喝道。
苏镇国公哈哈大笑。“恩重如山?这话说来不觉得可笑吗?当年我随先帝左右,颇受器重。孰想皇上即位,竟将我抛诸脑后,劝诫不听,扰起边境纷争。
“皇上,你在后宫醉生梦死的时候,可曾想过边境百姓疾苦?因你的荒唐无知,致使边境集市荒废,坏了百姓们唯一生计。边境因此纷扰不断,你在宫里看不见听不着。老臣上疏屡屡被奸人所截,即便勉强到达皇上那里,你听信谗言,治老臣无稽之罪。”
“老臣不服!你不是明君,老臣为何还要为你效力?!”他顿了顿,指着苏昱珩叫道:“不孝子!你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太后冷笑道:“你可真是老糊涂了。你的儿子为了你们苏家,愿为哀家奔走。你们苏家不至于一败涂地,全是你小儿子的功劳。你听信太妃的话,犯上作乱,此时还敢大言不惭?!”
苏镇国公狂笑一通,“老臣活了这么大岁数,不稀罕逆子软骨头换来的荣华!”
太后瞥了眼苏昱珩,苏昱珩走到苏镇国公身边,低声恳求。“父亲,此一时彼一时,只要我们苏家好,一切都会好的。”
苏镇国公被缚双手,起身飞起一脚将苏昱珩踢跪下。
“逆子!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不必再说什么为了苏家的话!你不配!”
“父亲!”
“好了。”太后止住两人谈话,“既然苏镇国公一心求死,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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