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和小娥互相看看,小娥问:“娘。立财叔有收到竹子、月珍姨、竹子奶奶都没了的口信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哪知道这些。昨个傍晚立财才回来的,我是听说他回来后就跪在竹子奶奶的空床前哭,胡山福在那劝了一夜。到了今个,他大概是想问问出事时的情况。就到我们家来了,却不想撞见这臊死人的一幕。”霞婶说到这,气得真想去扇根叔两大嘴巴子,但站起来后又坐下,终是没对根叔动手。
小娥、小锦又安慰了霞婶几句,问道:“娘,那,立财叔撞见这事就走了?没问啥?”
霞婶叹气道:“我今个去寿昌买些米面,回来的路上正碰上立财和几人要去我们家,我便一起回了,谁想进屋就撞见这事,立财他们哪还好意思呆着,支吾了两句就跑了。那女人可真不要脸,看见我们几个,还没羞没臊地穿上衣服,在堂里坐着。我,我,我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云霞,你就少说两句吧,桃花是个好女人哩。”根叔又为香寡妇打抱不平了。
他这话显然又激怒了家里的三个女人,只见她们异口同声说道:“好啥好?也就你觉得好。”
凤盘苦笑,这根叔真是不知道审时度势呢,就现在这种局面,他还给为香寡妇说话,显然是想找骂呢。
“叔,现在我们就别说这女人是好是坏的事了。我们还是先把立财叔的事搞清楚吧。”凤盘说道。
“立财啥事啊?竹子的事当年已经判下了,老村长也被流放了,还有啥说头?”根叔不满地瘪瘪嘴,要不是今个立财和几个人一起来到家里,他和桃花的事也不至于弄得人尽皆知,虽然他是有心要娶桃花过门的,但是之前就被人撞见并传得到处都是,那也不好看不是?
若是今个只被云霞一人撞见,那说不定他已经说通了云霞同意桃花过门了,却不想这么多人云霞面子上也下不来呀。
“叔,你真得立财叔一家枉死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凤盘无奈地瞅瞅根叔,看来,根叔现在是被香寡妇迷得七荤八素的,其他事情都引不起他的警觉了。
“怎么?立财还觉得有什么问题不成?”根叔不以为意,他现在满脑子就是桃花。
“叔,你咋忘了,当年的罪魁祸首是胡山福啊?”凤盘简直要无语了。
“那又咋样?胡山福现在都当了村长了,又有吴知县做靠山,我们还能拿他咋的?”根叔说道。
小娥、小锦转头看了看根叔,感觉似乎有些不认识根叔似得。他对胡山福的恨咋似乎都没了,当年他可是很恨胡山福的。
“我说云霞,你也静一静,好好想想这事。桃花是个好女人,她进门后还能帮着你干些家里的活,等孩子生出来不也叫你做娘吗?我出去走走,你和孩子们好好商议商议吧。”根叔说着起身就走了。
小锦看着根叔的背影,终于明白了古代女子的悲哀。这男人出轨了,还和没错人似的,倒要女人想清楚,接受另一个女人和她的野种。
小锦冷笑两声,对霞婶说道:“娘,不听他的,我们走。”
霞婶抹了抹泪道:“我知道你们两个贴心,可是,我咋走啊?我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我走哪去啊?”
小锦劝道:“娘,您别这么想,没爹,你照样能过得好好的。你跟着我们过,日子铁定比现在过得好。爹既然当那朵烂桃花为香馍馍,我们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就香寡妇那样的,知道家里没钱,没几天就和我爹翻脸了,到时候让爹后悔去吧。”
霞婶叹道:“我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让给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了?”
小锦道:“娘,这不是让,这是另觅出路。我们有赚钱的本事,怕啥?”
霞婶知道跟着小锦、小娥走确实不会过苦日子,可是她放不下和根叔这么些年的感情以及这个她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家啊。
“小锦,其实我们刚刚劝娘走,是想吓唬吓唬爹,娘毕竟和爹过了那么多年了,也不是说走就走的,我看要不这样,让哥去找爹好好说说,让他打消了娶香寡妇的念头。”小娥的思想自然和小锦不一样,她更贴近这个时代女性的思维,也更容易让霞婶接受。
“对,对,盘儿,你去找你叔说说去。”霞婶对凤盘寄予厚望。
凤盘看看小娥,觉得有些为难。劝人不是他的强项,而且他打心眼里不想管这事。虽然他也十分地厌恶那个香寡妇,可是这毕竟是根叔自己的事,他们做小辈的插手也没啥意思。但看着小娥和霞婶满怀以往的目光,凤盘最终还是点头出门去寻根叔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女人。
“姐,为啥还要给机会,爹这么做真叫人恶心。”小锦实在是不想原谅根叔。
小娥看了看满脸苦楚的霞婶,拉了拉小锦的衣角,说道:“你呀,有些事哪是能逞一时之快,说断就断的?”
小锦气呼呼说道:“可是他既然有了外心,就算不是香寡妇,将来也会有甜寡妇、美寡妇的,我们劝得了一个,还能拦得了第二个、第三个?要是不让他吃点苦头,认清香寡妇的真面目,他是不会知道自己错了。你们还记得板子吧?要是不断那条腿,板子怕也这辈子都不知道赌博有多大的害处。”
听了小锦的话,霞婶忽然觉得一丝绝望涌上心头,捂着胸口道:“都是我没本事,没能给他生个孩子,没个娃一直是他的心病呀。”
“娘,这事不怪你,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就算你给爹生了十个八个孩子,他今天要上香寡妇的床,那还是要上的,这是他的秉性,和你一点关系都没。”小锦的话让小娥皱了眉,这丫头一着急说话就没个遮拦。
霞婶又是叹气又是掉眼泪。
“小锦,你也别说了,万事还是等哥回来再说吧。”小娥知道现在大伙儿都在气头上,说啥都是枉然,还是看看凤盘和根叔谈话的结果再做打算吧。
小锦看着眼睛已经红肿了的霞婶,气慢慢平复了,叹气道:“其实要想让爹死心,不娶那烂桃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这女人有多骚,那孩子说不定只是别人的野种。”
霞婶抬起,看着小锦,似乎心里头有了希望。
看着霞婶的这个样子,小锦就知道,霞婶是离不开根叔的,心里头便觉苦涩。
第164章 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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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正当三个女人在家愁容满面时,依土带来了一些饭菜。
“我娘说你们是无心做饭了,便让我从家里拿些做好的过来。”依土边说边将饭菜都摆上桌子。
“我娘正在家给我爹缝衣裳,等会我娘就过来了。”依土摆好饭菜后,抬头看了小锦一眼,不知为何觉得小锦是不信自己便又加了一句,加完后又见小锦更加奇怪地看了自己一眼,脸儿一热,便红了。
小锦刚开始看依土是因为觉得这拿饭菜过来完全是依土的意思,也许是身为一个未来医者的本能,依土比一般同龄人要心细很多。但她看了依土一眼后,依土立马又说了句似乎不找边际的话让她觉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又看了他一眼,结果依土竟脸红了。依土脸一红,小锦不知为何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微侧过脑袋,避开了依土的视线。
霞婶哪有心情吃饭,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是典型的弃妇表情,小锦无奈地为霞婶舀了碗鱼汤,端到霞婶嘴边道:“娘,您吃不下也喝点汤,不然哪来的力气和那女人斗啊?”
小娥也劝道:“娘,身子最重要,您喝点。”
霞婶皱了皱眉,推开碗说道:“我吃不下,先放着吧。”
小锦不依,说道:“娘,喝点,这汤肯定熬了有些时候了,看着浓,闻着香。”
依土听小锦这么说,接口道:“婶,小锦说得对,这是鲫鱼汤,我娘熬了半个时辰呢,这鱼骨头都熬化了,您瞧。这汤多白。”
霞婶见依土都开口劝了,自己再不喝就显得有些故意嫌弃的意思了,便接过碗。张口喝了一口,谁知一口没咽下。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霞婶捂着肚子,全吐了。
小娥、小锦吓了一跳,拍着霞婶的背说道:“娘,您慢点喝,这是咋了?”
小锦问:“您是不是太难过了?心情不好,也影响肠胃。”
“小锦说得是。婶,您还得放宽心才是。”依土想去给霞婶倒杯水,但想着是在陆家,不好自己做主。便对小锦说道:“小锦,去倒杯水吧。”
小锦赶紧去倒了。只是折腾了一上午,家里头没有热水,只有冷水。
霞婶喝了一小口,小娥拿笤帚将秽物扫了。
“你们先吃饭吧。我进屋躺会。”霞婶有气无力地说道,今个这样一闹,她真觉得身心俱疲。
小娥扶着霞婶进了屋,再出来吃了饭,待吃好后。小娥又将碗筷洗净,让依土带回去。
“小锦,小娥,你们也别太担心了,根叔只是一时糊涂。”依土临走时说道。
“一时糊涂?糊涂啥?男人都这样,抵不住诱惑。”小锦没好气地说道。
依土低声说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啊。”
小锦没听清问道:“你说啥?”
“我说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啊?”依土道。
小锦哼了一声,说道:“你懂啥?”
依土不服气道:“我不懂,你就懂了?”
小锦本就生气,刚刚只是见霞婶的可怜样,一时间气愤被同情代替了,现在被依土一激,顿时火又上来了,说道:“姐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呢。”
“你又来了,啥姐?你是我妹。”依土瞪了小锦一眼,说道,“我看你现在是光长个不长脑,就知道逞能。”
小锦气得跳了起来,说道:“你能耐好,你当好你的沈郎中去,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小娥见小锦说得过分了,拉了拉小锦,说道:“小锦,你咋朝着依土发脾气了,他不是一片好心吗?”
依土也不高兴了,说道:“小娥,你别拉她,从小到大,她不都这样,自以为是。”说着,依土气呼呼地走了。
小锦被依土说得目瞪口呆,但看着依土提着篮子走了,心里头忽然又有些后悔,只是她犟得很,自然不会认错。
气呼呼地回了房间,小锦坐在床头生闷气。
小娥推门进去,看着小锦的样子,打趣道:“昨个说我和板子的事你就来劲了,今个自己碰上这事倒是像斗败的公鸡一样。”
小锦白了小娥一眼,说道:“老祖宗,你就笑话我吧,哼,我们现在烦心的事还不够多呀?”
小娥淡笑道:“你这是劝别人有模有样,到了自己身上就啥也不行了。你和依土之间的那点事你不早晚也得去面对?”
小锦嗔怪道:“你说啥呢?我和依土之间有啥事?”
“你呀,唉。依土对你那点心思,现在是越来越明显了。”小娥点拨道。
“依土就个小屁孩,能有啥心思,你也想太多了。”小锦在自己的事上明显采取了逃避的态度。
小娥捂嘴偷笑:“你呀,事情落自己身上就想不明白了。我觉得依土挺好,心细心善,将来会对你好。”
小锦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咋没觉得板子不错呢?知错能改,又有毅力,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