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就走了,南宫璟嘴角抽搐,比他还急。
……
是夜,这一方亭台楼阁在暮色中掩映,锦园中,一黑衣男子从窗而入,映着月光流泻,向床上瞥去,并无别他。
兀自诧异时,房内一簇簇烛火忽而亮起。黑衣男子心下大惊,旋身之间,手已扶上腰间佩剑。待看清来人时,心下一松,又立时拘谨起来。微一屈身,”公子。“
只见身后的屏风侧俨然是一幅卧榻美人图。金丝楠木的软榻上红衣华服的男子侧卧着,华服的前襟微敞,露出妖娆的锁骨。黑发轻垂,散了一榻流光,狭长的眸子半敛着,不是南宫璟又是谁?
此时,软榻上的南宫璟似笑非笑的看着黑衣男子。
“愈发没规矩了。”声如其人,慵懒入了骨。
“属下知错。”一个倾身便要跪下,却被一阵气流击得跪不下去。心下骇然,惊觉自家公子的武功竟已不用飞花拈叶,便已到这般境界,神色愈发恭谨。
“行了,说正事。”红衣华服的南宫璟撑起身子,神情已然正色。
“是。”丝毫不敢怠慢,黑衣男子迅速低语了什么。
“如此说来,那人还是不肯招?”
“属下无能。”黑衣男子面带愧色。
“无碍。”南宫璟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倾身上榻,才道,“锦园不是长久之地,将人严加看管,明日转移。”
“是。”黑衣男子深深一躬,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夜,一片寂静。
第四十六章 打牌会不?(一)
更新时间:2014…6…28 1:00:37 本章字数:2241
冷,就像腊月的风,寒的刺骨。 周身是一片片被撕裂的痛,汗珠顺着发际流下滑入淹没至男子颈部的水牢。男子周身被锁链束缚,微一垂首,便是窒息般的痛。已是身体承受的极限,却仍旧咬着下唇,鲜血自唇齿间溢出,刺激他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还是至死都不肯招呢。”突然一句话传来,明明距离遥远,却像是响在耳边。又是一场折磨么?他苦笑,恐怕自己已经撑不过这次受刑了。
恍惚间,却见一袭玄色向他走来,单手覆上他肩上的铁链,扯了扯。
他诧异,原来不是南宫璟的人,随即眸色暗了下来。这人恐怕也是别有目的。想透之后,眸中浮了一层讥笑,嘶哑着声音说,
“这是千年玄铁链,除了钥匙,天下无人能解。”
仿佛听进了这话,肩上再无动作,男子眼中的讥讽意味更强了几分。
忽然颈间传来一阵痛楚,水牢中的男子被迫对上面前‘男子’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清,也看不透。
窒息感愈发强烈,就当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揪着他颈上的铁链,应声而断。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面前玄衣墨发的‘男子’,下一刹,却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玄衣卷起风,顷刻间便消失在了锦园中。
……
“你叫百里?姓百名里?好生奇怪的名字。”
南宫璟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斜眉入鬓,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让人如纯酿侵染,迷醉不已。眸中泛着点点艳色,一如血色迷漫,明明是平平常常的语调,自他口中缓缓道来,宛如将浮华点点,收拢,凝聚,再慢慢疏放。丝毫不媚软,却一点点慵懒入了骨,沉浮与彼岸幽幽华光中。
百里倾墨侧头看向一袭红衣的南宫璟,暗金的纹路自袖口蔓延至前襟。
“去哪?”
南宫璟拿捏着手中的鹅毛扇,扇顶的绒毛扫过百里倾墨的下颔,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玄衣‘男子’
“爷带你去个好地方,不知你可消受得了?”
“这天下还没有在下消受不了的地方。”
“是么?”南宫璟唇角勾起一抹魅惑苍生的笑。
于是乎…
“啊哈,这里如何?”
两人七拐八拐,来到这“醉情楼”。
“知道么,爷带你来的这儿可是全京都最为辉煌的寻花问柳之地了。”
百里倾墨鄙视看了南宫璟一眼,只说是青楼不就得了。
门外迎着的姑娘少有看到这般好看的男子,重要的是还受到了神一般人的夸奖,心下几多欢喜。当下簇拥着南宫璟和百里倾墨进了楼。
点了个二楼的雅间,南宫璟笑意盈盈的告诉一个青衫女子,叫名满京都的花魁许素素来。
那女子满心不愿,却也不敢违背了客人的意愿。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指望红衣公子能叫住她,然而终是没有,佳人怼怨走了出去。
“没见过来这里还喝茶的。”
百里倾墨顿了顿,“酒太浊,喝不下。”
南宫璟笑了,“爷在这里有特权,上好的”清酿“,入口绵软,后劲不大,要不要取来一品?”
“你经常来?”
南宫璟面色变了三变,“你吃醋了?先声明,爷可不能陪你断了袖。我南宫家就指着我这个独苗呢。”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百里倾墨含笑看着南宫璟,清浅的声音一字一顿道,“除非我眼瞎了。”
“……”
第四十七章 打牌会不?(二)
更新时间:2014…6…28 1:00:38 本章字数:2800
与南宫璟对饮几杯后,百里倾墨看见纱帘之后显现一名女子曼妙的身姿,
手无他物,那双玉手圆润秀美,丝毫不若百里倾墨的骨节修长。
轻纱拂面,眉心一点朱砂醉,走动时,脚步亦是生姿的。青丝以绞丝银步摇簪住,芙蓉如面柳如眉。
佳人挪步至二人跟前,屈膝行礼,“素素见过南宫公子。”转而拜向百里倾墨,“素素拜见这位公子。”
南宫璟调笑道,“多日不见,爷可是相思得紧啊。”
许素素面上醛了些红霞,娇嗔的看他一眼,却是秋水横波,毫无责怪之意。百里倾墨看了好笑。
这方,许素素却是玉手执了酒盏向二人倒酒。
“二位公子对饮清酿,素素为二位吹一曲”酒中令“助兴如何?”
“甚好。”南宫璟似乎早等佳人这一提议,单手撑起下颔,倚靠在桌上,唇角滑过一抹弧度,凤眼却是扫向百里倾墨。
微微颔首,默认了这一提议。
二人眉目交涉之间,却未注意到许素素眉间的一丝恶意转瞬即逝。
竹萧缓缓吹起,悠扬婉转的曲子自佳人口中吹出,牵了几丝惆怅与思虑。
百里倾墨微蹙眉,曲子虽好,只是失了曲心。这般曲折的心思又怎么吹得出萧中的高风亮节,豪迈奢华。
她前世只听楼湮七的曲子,因为只有那个人,哪怕同自己生活在地狱的深渊,哪怕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也万万不会失了曲心。
南宫璟支起下颔的手,换了一次又一次,蓦地瞥见百里倾墨皱者的眉,舒畅的心情竟有了一丝不快。
“停了。”他不耐道。
许素素皱了皱眉,她还未吹完,却不敢违背南宫璟的意思,乖乖放下了竹萧。
百里倾墨一顺不顺地看了眼南宫璟,好好地又犯病了?
接到她的视线,南宫璟唇微勾,“换一个玩法,你来定。”
“乐器么?在下可不会奏。”笑话,她要是奏了,不是打断了佳人的表演。待会儿他亲爱的花魁姑娘一双美目不瞪死自己才怪。
“哦?爷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南宫璟笑了笑,“也好,玩个别的,也是你来定。”
百里倾墨满头黑线,这人今晚是跟自己杠上了吧。
瞥了眼委屈站在一旁的许素素,眉微挑,
“打牌会不?挖坑。”
“什么?”南宫璟一头雾水,斜挑的眉蹙起,他不能理解这人的语言逻辑。
本以为她会谦让,自己再向‘他’表演一个拿手绝活,谁知这人居然这般不解风情。
“就是这样…”眼前女扮男装的百里倾墨忆起前世与楼湮七还有组织中的人经常熬夜打牌挖坑。向二人介绍了这种新奇的玩法。
“原来如此。”南宫璟感了兴趣。
“要五十二张牌,可是这里没有材料。”
侍立在一旁的许素素轻声发言。
“好办”,未等百里倾墨发话,南宫璟便道。抬手一挥,房中的雕花屏风侧被掌风一层层削下来,又被气流分成同样的巴掌大小。
百里倾墨微讶,不想这人武功竟已这般出神入化了。而一旁的许素素却是一脸的神色复杂。
二人亲眼见了南宫璟见南宫璟徒手刻下了,1——k及各种花色,皆赞叹不已。南宫璟不出意料的一副享受的样子,满脸写着‘爷很聪慧,都来夸爷。’
这将是百里倾墨人生中关于玩牌最奇葩的一次。
南宫璟更是可怕,红衣卷起袖子,胳膊竟比她还有白皙几分,魅惑的脸立即又生起几分得意。
许素素倒还是一副清丽高雅的模样,但是凑上了一个人,倒也玩得不慎尽兴。
……
月黑风高
“你确定…你家在这边?”一手搀着南宫璟一手扶墙的百里倾墨问。
“嗯。”红衣男子含糊不清道。
百里倾墨无语。女人果然是可怕的,打牌打着突然提议输了喝酒,许素素极快掌握了技巧,百里倾墨因了前世的缘由很是娴熟,于是南宫璟成了最卖力也最吃亏的。
于是,天告诉她这个红衣妖孽烂泥一般倒在她身上,说了三次住址,全都是错的。
压得她骨头都麻了,南宫璟却是睡得极香。
第四十八章 不容染指
更新时间:2014…6…28 1:00:38 本章字数:3212
将南宫璟安顿好在一家客栈的百里倾墨叹了口气,差点就被他骗到了,若不是方才差点撞到墙时,南宫璟身形微转,她可能就入了他的套,带他去‘锦园’,不就暴露了自己对那里的驾轻就熟。 南宫璟是何等聪明,微一动脑,便知他府上那人是她劫走的。
加之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武功,连百里倾墨自己都要赞一声,与他人一般妖孽。若是硬对上,恐怕自己只能是吃力不讨好。
如果一切想表面看起来那么肤浅,若南宫璟只是财阀公子,没必要练这般高深的武功,甚至将闻名天下的‘杀手阀’顶级杀手———九术囚于他‘锦园’府中。
理不清的头绪,百里倾墨拢起疏斜墨发,轻盈地跳开夜间巡逻的官兵。
迎着萧瑟的夜风,玄衣穿梭在寂静的夜中。
饶是武功尚且高强的她,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追随她身影的眸子。
……
堂堂长公主,又要上演一场爬墙的戏码,越过高高的公主府围墙,揉揉鼻子,她或许感冒了。
走过曲折的回廊,聆听花间的细语,此行,还不赖。
不只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路过‘暮园’,百里倾墨的心还是激起了涟漪。换做是她,被别人这样对待,恐怕早已搅得玉石俱碎了。
诚然,楚寂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然而她无法想象,一个正常人,遭受这样的经历,至少会动怒,会对她这个肇事者持有恨不得杀之后快的态度。
可凡此种种,她都无法在楚寂身上体会出来。是他将恨意隐藏的太深,还是虚与委蛇于他已是习以为常。
百里倾墨甚至不敢细想,怕琢磨透了,内心仅存的一丝美好也生生毁掉。
理智冷冰冰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可情感却睥睨出另一个世界,漆黑浓腻,令人深陷泥足。
月色下,百里倾墨的容颜头一次显得清决果断。玄色的衣衫随风而动。或许,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