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老太太心里都快要崩溃了,小儿子就要被问斩了,现在就连她唯一的老年依靠也躺在床上,张老太太心里真的很害怕。
这时,给张铁生诊病的张苞收回了她的医药箱,然后又把张铁生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了下来,收回了针套里。
“二妹,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张二柱见二女儿张苞给张铁生诊完病,马上走过来关心问道。
张苞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张铁生,先是摇了摇头,一脸的严肃。
张老太太一看张苞这个表情,立即大哭出声,整个人坐在地上,满脸泪水,“老头子,你可不要丢下我这个老婆子,要是你不在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张苞听到张老太太这个哭声,马上蹙起了眉,不悦的看着她,说,“别哭了,我爷爷还没有死,他现在没事了,只是因为受了刺激,可能我爷爷以后都要在床上渡过了。”
“怎么会这样,还有药医吗?”张二柱一听张苞这个回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张铁生,眼眶湿润,转头看向张苞问。
“爹,这病就算是我师傅回来了,恐怕也没办法医治好,现在爷爷能捡回一条命,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张苞看着张二柱回答。
张老太太现在整个人完全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位一般,一动不动的。
没过多久,莫帆把张大柱几兄弟找了过来,张大柱跑在最前面,而张三柱跟张四柱则是一脸不太情愿的走进来,他们一进来,除了张大柱去向张苞询问了下张铁生的情况外,张三柱跟张四柱只是个木头人一样站在一边,仿佛现在躺在床上的人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娘,爹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又跟爹吵架了吗?娘啊,你都年纪这么大了,难道你就不能好好的享下福,我不求你变好,我只求你可以收敛一下你的性格,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让人憎恶了。”张大柱得知张铁生以后要在床上渡过了,高大的他眼眶立即一红,拉着张铁生的手喊了句爹。过了一会儿,张大柱回过头望向坐在地上的张老太太,眼珠子发红瞪着张老太太一通骂。
张老太太被张大柱骂的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只能睁着一双惊讶的眼珠子看着张大柱这个大儿子。
过了一会儿,张老太太才她嘴里吐出一句,“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把你,你爹害成这个样子的,不是我。”
此时张老太太才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有多么令人厌恶,现在家里要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们都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张大柱心里早就认定了只要这个家里有什么情况,唯一的罪魁祸首一定是他这个娘亲。张大柱冷笑一声,看着地上的张老太太说,“娘,你不要再替自己解释了,我一直以为你变好了,我还跟二柱劝爹把你接到这里来住,看来是我们做错了,我跟二柱根本就不应该让爹把你接回来住。”
张老太太被气的满脸通红,眼眶里的泪水嗖嗖的往下掉,嘴里嘟嚷着,“你爹变成这个样子真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任何事,是你们五弟把你爹害成这个样子的啊。”
小宝看了一眼张老太太,眼中闪过不忍,替老太太解释,“这个,大伯,其实,你,你们误会张奶奶了,张爷爷变成这个样子,还真不是张奶奶害的,是张五叔害的。”
小宝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望了过来,张二柱跟张大柱同时开口问,“小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小宝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点了点头,然后把他从带两位官差来这里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看见张铁生晕倒在地上。
张大柱跟张二柱听完,两兄弟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张老太太更是哭个不停,整间房里,可能就只有张三柱跟张四柱的脸色还很正常。
“又是老五这个混蛋,他怎么就不死在外面,现在好不容易快要没命了,还要回来祸害家人,我真想拿把刀了给了他。”张大柱这一两年来在张家加工坊做事,以前懦弱的脾气已经改掉了。
“大哥啊,老五在外面犯了事,他的罪会不会怪到我们这些跟他当兄弟的人身上啊,要是县令大人把我们也关进牢里那可怎么办才好啊?”张三柱跟张四柱听完小宝的话,兄弟俩相视一眼,两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恐惧,张三柱一脸害怕的看着张大柱问。
房间里的众人自然是听出了张三柱跟张四柱想要撇开跟张五柱是兄弟的想法,害怕被张五柱给祸害,这个时候,就连平时老实巴交的张二柱也开始打从心里瞧不起他这两个兄弟。
而张老太太更是像看到鬼一样盯着张三柱跟张四柱,突然,张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目光透着失望,指着张三柱跟张四柱大声骂道,“你们这两个不孝子,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是你们的亲弟弟啊,就算他干了再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毕竟是跟你们有血缘关系的啊,亲兄弟,就算是打断了骨头那也还连着筋呢,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张三柱跟张四柱听完老太太这番话,两兄弟相视一眼,在只有对方看见的情况下,偷偷撇了撇嘴,显然很不赞同老太太这句话。
老太太是又哭又想要冲过去捶打这两个没有兄弟情分的儿子,后来还是张大柱上前把老太太拉住,这才让张三柱跟张四柱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不过他们二人眸中露出对老太太的不屑,两人看了一眼床上的张铁生,眼中一点关怀的目光都没有,表情冷淡的跟张老太太说,“娘,既然爹他老人家没事,那我跟四弟就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张三柱跟张四柱兄弟俩不管老太太怎么求他们,依旧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等张三柱跟张四柱离开之后,房间里除了老太太的哭声外,其它人都是一脸沉重的表情。
“别哭了,你就算是把嗓子哭哑,眼睛哭瞎,老三跟张四也不会再倒回来了,你跟爹以后就当是没有生过这两个儿子吧,还有,老五这事,你要是想去看他,我们可以陪你去,不过,你休息提出要我们去救他出来的想法,如果你不想把我跟老二搭进去的话,就打消这种要求。”张大柱面无表情的盯着蹲在地上哭泣的老太太。
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张大柱早就不奢望从老太太这边得到亲情了。
张大柱话刚一落,见老太太嘴巴张了张,马上接着开口,“如果你一定要我们去救老五的话,以后你就不再是我跟老二的娘,我们也不会再管你了,你老了是跟老三也好,跟老四也好,我们是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的。”
临死的怨言!
老太太等张大柱把狠话说完,这才有机会替自己解释,她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张大柱,声音不小不大,但足够传进房间所有人的耳朵里,嘀嘀咕咕说,“我又不是想要你们帮我想办法救老五,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去县里一趟,让我送送老五的最后一程。”
众人听到她这句话,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张铁生是在当天晚上醒来的,醒来后的他全身不能动弹,双手举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抖,就连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让人猜他话里面的意思,因为他的嘴角已经歪掉了。
张铁生第一句话就是要把张五柱这个小儿子从张家的家谱里剔出去,以后张家这边就没有张五柱这个人存在了。
大家见张铁生没有事情了,于是陆陆续续的回了各自的家,只留下老太太一个人照顾张铁生。
张家这边,灯火照亮了黑暗的院子,在张家等待的人看到张二柱他们回来,开口询问张家二老的情况。当然了,张二柱也没有隐瞒,把张家二老那边发生的事情一字漏的全说了出来。
当金秋花她们听到张三柱跟张四柱的行径,一个个在嘴里把这两兄弟骂了一遍。
这事情过了两三天之后,莫帆赶着马车,由张二柱带着张老太太一块坐着进了县里面。
县里比镇上要远很多,坐马车赶路的话,也要半天的时间才能到县里,所以一般镇上这边的人是不会轻易上县里的,除非有什么迫不得已。
赶了半天的路,马车终于在县里的衙门口停了下来,张二柱先下了车,然后把马车上的张老太太给扶下马车。
莫帆见他们两个下来后,于是放下马绳,走到县衙门口,拿出银子打点了门口几个衙役,没过多久,其中一个衙役就带着他们三个去了县衙隔壁的牢里头。
很快,他们三人进了阴暗潮湿的牢里头,当他们在里面每走一步,地上就会有一两只老鼠蟑螂从他们脚边爬过,吓的张老太太紧紧抓住张二柱的手臂,想叫又不敢叫的样子。
最让人恐怕是还是牢里面的人,一个个要死不活的样子,牢里面还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味,这些都是他们在自己牢里随地大小便的原因。
忍着这些,张二柱他们跟在前面带路的衙役身后,走到牢里的尽头,突然前面行走着的衙役突然停了下来,抓起随身携带的大刀往牢门口敲了敲,凶巴巴的大声喊道,“张五柱,有人看来了,快点起来。”
张老太太听到衙役喊张五柱这个名字,顿时放下张二柱的手臂,踩着踉跄的脚步走到牢门口,眼里的泪水嗖嗖的往下掉,嘴唇颤抖着,喊道,“五郎。”
正面对着墙壁的张五柱听到这个声音,后背一僵,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回过头,看向老太太,眼眶有点湿润,嘴角处牵起一抹难看的笑容,冲张老太太还有张二柱喊了句,“娘,二哥。”
张二柱面无表情,也没应他,只有张老太太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嘴里喊着,“五郎,娘的五郎,娘这是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你什么不好当,为什么样要去当土匪啊,你让娘以后怎么办啊?”
“娘,上次儿子为了逃命把你给伤了,你现在没事了吧。”张五柱站起身,走到张老太太面前,关心的问道。
张老太太摸了摸她一点事情都没有的额头,摇了摇头,哭着摇头说,“没事了,没事了,早就好了,五郎,你这个傻孩子,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现在好了,你秋后就要问斩了,你要娘以后怎么过才好啊。”
“娘,儿子也没办法,儿子就想着赚多点银子,以后可以回来村里好好的孝敬你,可是谁想到,儿子的运气这么背,才刚入就被抓了,娘,二哥,你们帮帮我吧,我不想死啊,我才二十二岁,我真的不想死,我才刚加入的,我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还没干。二哥,你家里不是有个小候爷吗,你叫他让县令把我给放了吧,二哥。”
莫帆听到张五柱这句话,嘴角撇了撇,心想,看来这个张五柱是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啊,他以为他做的事情家里人都不知道吗,想到这,莫帆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一直向张二柱求饶的张五柱。
张二柱哪里还是以前那个任张五柱花言巧语欺骗的憨厚汉子了,再加上张五柱是什么为人,张二柱心里更是清楚,所以当张二柱听张五柱叫他去向县令大人求情时,张二柱一脸冷寞的把自己手从张二柱手掌中,冷淡的说,“五弟,你做的事情县令大人派人进咱们村时,已经讲过了,他们说县上有几户被灭门的抢劫,都是你谋划的,你还有脸说你是刚加入,这话你骗鬼去吧。”
张五柱整个人怔住,睁大着眼珠子看向张二柱,脸色从青变白,过了一会儿,张五柱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