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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流宸随手拿了抱枕给他,一旁的宛清瞅的那个无语,更无语的是悠儿抱着枕头就自己玩起来了,谁都不搭理了,然儿也对软软的枕头有兴趣,小手过来扯,最后两兄弟谁都不理了,只是胳膊毕竟小力气,拿不住一会儿,就掉下去,好在莫流宸速度够快,不然又得砸到了。
宛清把两个小屁孩抱到床上去,摆了四五个小抱枕搁那里,让他们自己耍去,北儿和竹云就在一旁看着,那个羡慕啊!
宛清揉着胳膊和颈脖子,那边莫流宸一双大手过来帮着宛清捏着,揉的宛清脖子一阵阵发麻,瞥头就看见那边南儿手里拿着金色的帖子,头低低的,不说话也不动,宛清蹙眉,“变木头桩子了?”
南儿走过来,头还是低,她这不是逼不得已变木头桩子么,少爷都憋了半年多了,这两日一眼就能瞧出欲求不满的样子,她怕闹出点小动静来会挨瞪,这不一直闷不吭声么,想溜不能溜,想吭声没胆子,就等宛清发现她呢,南儿忙将请帖递上,“这是方才公公送来的,让少爷少奶奶明儿去参加皇宫为东冽使者举行的接风洗尘宴。”^…^無彈窗閱讀^_^
☆、第一百八十八章 珊瑚树
宛清接过金贴,那边南儿忙转身进了宛清的卧室,加入看小主子的行列,外面宛清翻看着请帖,抬眸扫莫流宸,扬了扬手里的帖子,“相公,金贴呢,皇上这么诚心相邀,你不去怕是不成了。”
莫流宸听了忍不住轻揪了下宛清的鼻子,妖冶的凤眸深处是一抹难掩的宠溺,“现在都是世子妃了,也该多瞧点书了,皇上对臣子下金贴,不去是要入狱的,御史台盯着呢。”
宛清听得哑然,扯吧了两下嘴角,诚心之外还有威逼呢,果然朝廷做事总有些既定的章法向着他,宛清耸了下鼻子,“请帖就是请帖,不管是纸的还是镶金嵌玉的,都改变不了它是请贴的事实,哪是人家请就非去不可的,不去最多也就不礼貌了些,目中无人了些,犯不着入狱这么严重吧?皇上不是知道咱和他相顾无言么?”
听着宛清这么说,莫流宸不得不说宛清有时候脑子里的想法就是跟旁人不一样,似乎没有皇权意识,将皇上看的跟旁人一样,莫流宸轻笑道,“为夫现在还是东征大将军,皇上是君,皇上允许我拿着帅印不上朝那是有求于人,正因为皇上有求与我,所以没有下圣旨而是用的金帖,一半诚心一半威逼,但是臣就是臣,皇上对臣子下令,不去就是不敬,御史台会弹劾为夫的,为夫现在也算战功显赫,又有特权不上朝,朝中不少人眼红,当初咱拿皇上立威,皇上也会拿为夫立威的,就算不敢将我下狱,但是训斥是少不了。”
宛清听了嘴巴微撅,还不知道一张请帖里有这么多学问,跟她知道的请帖大不相同,不过这皇宫她也会去的,若是处处避着皇宫,那跟温贵妃就没有正式打照面的机会,指望宛容一个人就想绊倒她,宛清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还是得自己动手才成。
宛清还在思岑着,那边噔噔噔上楼梯的声音传来,梳云手里拎着两盒子糕点就上了楼,瞧见宛清和莫流宸坐在那里喝茶,梳云忙把糕点拿出来摆上,然后才对宛清道,“少奶奶,奴婢方才听说流雪姑娘又被毁容了。”
宛清听得一鄂,那边莫流宸眉头也紧蹙了起来,宛清当是莫流雪一个女子带了个孩子,虽然住的小院,可毕竟没人护着,就算有王凌风,不是说前些日子他回了趟潼北么,莫不是莫流雪遇上什么无赖了不成?
宛清对于莫流雪还是心存愧疚的,其余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但是莫流雪另当别论,当日虽说是竹云在潼北救了她和悦儿一命,可救人是不图回报的,当初若非看她与沈侧妃长的酷似,竹云也不会插手过问人家郑府架势,就算心生怜悯,也有暗卫阻止她节外生枝,可正是因为那张酷似沈侧妃脸,让竹云对她的事格外的上心,对于莫流雪来说是雪中送炭,其实对于宛清他们说又何尝不是呢,没有莫流雪这关键的人物,彻底干净利落的绊倒两位老夫人谈何容易?
是宛清利用了她,才致使她有今日,六太太恨她厌恶她,三老爷不认她。
宛清从怔愣神游中回过神来,听梳云细说,她知道梳云刨根问底的本事,打听的应该不少,果然,梳云打听清楚了,这一回毁莫流雪容貌的还是北府,前一回是六老爷,这一回是六太太!
今儿是六老爷入土为安的日子,就算六太太惧怕出门,她也不得不去,一路送六老爷去锦亲王府的祖坟,莫流雪尾后跟随,六老爷自尽的消息京都人尽皆知,她不会没有听闻的,不管六老爷六太太有多恨她,她依然当他们是她敬爱的爹娘,虽然毁了她的脸,可是已经好了,如今六老爷过世,她也送上一程,当是报答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当年除了不许她出门,也带给她许多美好的回忆。
莫流雪是好意,也没有正大光明的去磕头,不过就是在后面跟着,暗暗的送上一程,可六太太不理解,她认为六老爷今日之所以会死,全是拜她和宛清所赐,要不是宛清的丫鬟发现了莫流雪,他们辛苦布局了二十年的计划也不会失败,更不是害的她家破人亡,头发尽落,带着仇恨看莫流雪那张酷似沈侧妃的脸,六太太是一千一万个悔恨,当初怎么没有掐死她,心里一旦有这个念头,六太太真的发狂了,直接去掐莫流雪的脖子,当时的下人离的稍远,又被那一幕吓住,半天才回过神来拉人。
莫流雪看着六太太,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这真是那个对她笑宽慰她的娘,如今要亲手掐死自己了,莫流雪原是想就此死了,可万念俱灰之际想起家里还有个孩子,与她相依为命的悦儿,莫流雪这才奋力反抗起来,六太太掐不死她,长着长长指甲的手狠狠的朝莫流雪的脸划去,当即四根血印子就出来了,六太太连划了两下才被人拉开。
因为那时候六老爷还没入土,耽误不得,下人同情莫流雪,将六太太劝走了,莫流雪是哭着回到的小院,下人安葬完六老爷回来时一路窃窃私语,都说六太太疯了,这几日将北府所有的镜子全毁了,莫流夏藏了一面也被六太太找出来,当着她的面狠狠的扔了,莫流夏嘀咕了一句不满,六太太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再就是谈论莫流雪的事,梳云这丫鬟别的本事不大,这耳根子是最尖的,这不就听到了,当即拽了问,那些小厮瞅见梳云,面上都带了笑,可是一想到他们要敢与世子妃的贴身丫鬟说话,万一被六太太知道了,回去不挨板子才怪,梳云也知道,把荷包里的银子全拿了出来,舔着张可怜兮兮的脸苦求,那几个小厮互相发誓不告密,然后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与梳云听,这才到宛清耳朵里来。
宛清听得直叹息,不知道说莫流雪什么好,说她迂腐自作自受,可人家才是有真感情的人,人家六老爷六太太当她是女儿那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嫡长子在人家沈侧妃手里,他们不得不疼她,要是真疼,会禁足她在屋子里不许出门吗,可就是这么一点温暖的虚假亲情,却让她以诚相待,宛清真是郁闷不已,六老爷六太太怎么教育的她,莫流夏不同是吃一家饭长大的,怎么差别那么的大,疑惑。
宛清不知道,莫流雪虽然和莫流夏同在一家,但是受到的待遇全然不同,以前在王府有沈侧妃震着,受到的待遇比莫流夏好不知道多少,莫流雪难得出门,沈侧妃也不想看见六太太的女儿四处溜达,可到了潼北之后,六太太对她的态度就全变了,有好的想着莫流夏,就是莫流雪的东西,六太太也会理所应当的拿给莫流夏用,而且理由很足,当初在王府宝贝疼惜她多一些,那是因为她身子不适的原因,现在在潼北了,她身子渐好,做姐姐的就该多疼爱妹妹才是,长姐如母,好东西自然仅着妹妹。
再就是教莫流雪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事事以他们为先,等于给莫流雪洗脑了,目的还不是怕那一日沈侧妃称霸王府,她膝下又只有莫流雪这么一个女儿,只要莫流雪的心向着他们,沈侧妃不足为惧,所以真正受到大家闺秀教育的是莫流雪而非莫流夏,莫流夏充其量也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六太太只教会她去争去抢,争权夺势,爱慕虚荣,而莫流雪学会的是谦让恭谨孝顺知礼。
这也是莫流雪不幸之中的大幸了,若是跟着沈侧妃长大,她也不会是今日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哪怕无权无势,她也可以过活。
宛清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让梳云拿一盒舒痕膏给莫流雪送去,梳云应下了,连赶着就出了王府去了莫流雪住的小院,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回来了,梳云撅着嘴站在宛清跟前,将那盒舒痕膏原样放在了宛清跟前,“少奶奶,流雪姑娘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容貌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那张脸给她带来太多的痛苦,毁了也算是断了她的念头,好好和悦儿安稳过一辈子。”
宛清拿着舒痕膏,就这一瓶子舒痕膏没有两千两银子根本买不下来,她就这么拒绝了,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她也能放弃,宛清有些钦佩她,可宛清不会让自己心愧难安,王凌风不是倾心于她吗,当初竹云不是渐渐说服的她有些动心,怎么又改变了,或许是因为曲折的身世吧,宛清决定帮她一把,也算弥补心中的那份歉意和感谢。
此时天色已晚,宛清让梳云把舒痕膏拿下去收好,下了楼推着悠儿然儿欣赏起了落日。
第二天一早,宛清就起床了,梳云帮着梳妆,今儿可是个大日子,东冽有意将公主和给她们少爷的事她们也有耳闻,不管是不是真的,可听着心里就是不舒坦,少爷岂是那些女子可以肖想的,还敢无视她们少奶奶,跟少奶奶比,她们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不过就是空有一张俏丽的容颜而已,少奶奶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少奶奶心肠好,岂是那些包藏祸心之人可以比拟的,为了显示宛清的与众不同,梳云又把宛清珍藏的四叶草首饰拿出来了,四叶草可以带来好运,希望可以永远护着少奶奶和少爷,别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宛清也许久没见过四叶草的头饰了,这一回戴在头上感觉不同许多,宛清翻着镜子,瞥头看着梳云,“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变漂亮了些,是我自恋了?”
梳云连连点头,“奴婢也有这种感觉,少奶奶自生了小少爷们后,好像漂亮许多了。”
宛清扭了下眉头,随即把手里的铜镜放下,起身弹了梳云一个指,“不老实了吧,以前那是怀孩子浮肿,瞧惯了,现在瘦了些所以觉得漂亮了。”
梳云揉着额头,她就是觉得漂亮了些,不,是许多,那边宛清已经转身去悠儿然儿的床榻上坐着了,然后捏鼻子,摸摸人家堪比鸡蛋的皮肤,爱不释手啊,瞥头看着那边大号的,那皮肤似乎同样很好,不知道哪个更好,宛清爬过去,伸手摸摸,捏捏。
捏的正高兴,某人眼角倏然睁开,宛清手还在人家鼻子上,收都收不回来,莫流宸眸底半点惺忪睡意也无,眸底的笑意逐渐炙热,“一大清早就对我上下其手,有何企图?”
上下其手?宛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诬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