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寒低着头,算了算,一年后,孩子也才半岁大,那个时候让他接替皇位,也不是不行,只是……
他看了看正值壮年,才五十岁的兆晋帝,讨价还价道,“两年吧,父皇您还年轻,儿臣答应,两年后,一定回来接替您的位子。”
兆晋帝叹口气,无奈的笑道,“你这孩子,唉,别人都争着抢着要这把椅子,你倒好,朕三番两次的要求你坐,你都不愿意。”
夏瑾寒笑了笑,“那是父皇信得过儿臣,看的起儿臣。”
“好了,咱们父子两,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最多两年,朕坐这个位子也够久了,是时候该让位了。”兆晋帝说着,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问,“你三弟他如何了?”
提到夏瑾煜,夏瑾寒的脸色立刻变得寒冷起来,他抿着嘴,半响后将关于在漠北那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跟兆晋帝都说了一遍,看到兆晋帝难看的脸色,夏瑾寒道,“他被白澜拉下悬崖之后,到底如何了儿臣也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就算活着,也是个废人了。”
其实夏瑾寒想说的是,就算夏瑾煜还活着,他也会亲自结束了他的性命,当然,他不会让他死的那么痛快,他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兆晋帝一拍桌子,生气的骂道,“孽畜,当真是死有余辜,朕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子!幸而你和朕的皇长孙都没事,要不然,朕可拿什么脸去见我大夏的列主列宗啊?”
夏瑾寒低头不语。
兆晋帝又将夏瑾煜骂了一遍,这才夏瑾寒回去,并且告诉夏瑾寒,让他回去休息两天,两天后会在宫里给他和上官轻儿举行宴会。
夏瑾寒应下了之后,就离开皇宫回到了太子府。
夏瑾寒回来的时候,上官轻儿已经睡下了。
天色尚早,夏瑾寒随意的吃了一点东西,又去浴池里净了身,这才来到床榻前,看着闭着眼睛安静沉睡的上官轻儿,嘴角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他小心的在她身边躺下,将缩成一团的小女人抱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小脸,笑容灿烂。
上官轻儿被他这一动,一股子寒气袭来,也醒了三分,声音含糊的呢喃,“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跟父皇聊了会天,所以回来的迟了,吵醒你了?”夏瑾寒的声音宛如佳酿一般香醇,让上官轻儿听着听着就醉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蹭了蹭,慵懒的像只猫儿,“嗯,好困,睡吧。”
夏瑾寒笑着点点头,宽大的首长轻轻的抚摸她的大肚子,笑道,“嗯,睡了。”
一夜无梦,奔波劳累了好几个月的两人,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夏瑾寒没有去早朝,跟上官轻儿一起睡到了天大亮。
起身后,吃过早膳,夏瑾寒就陪着上官轻儿在院子里散步,两人携手漫步的样子,就像神仙眷侣一般,让太子府上下的宫女和家丁们看着,无不羡慕不已。
当天下午,兆晋帝赏赐的东西就被一大群人抬进了太子府。
看得出来,兆晋帝是真的很高兴,赏赐的药材和金银财宝,几乎将太子府的库房都给堆满了。
傍晚,韩熙然和挺着大肚子的夏静曦来到太子府看望上官轻儿。
夏静曦已经是九个多月的身孕,再过十多天就是预产期了,听到上官轻儿怀孕了的消息,怎么也坐不住,一直吵着让韩熙然带她来太子府跟上官轻儿聊聊。韩熙然拗不过她,只得丢下了工作,亲自陪她过来了。
当两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到一起的时候,几乎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个准妈妈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那两个帅气逼人的男人则是在一边安静的陪着,两人的眼中都带着温柔的笑容,实在是羡煞旁人。
夏静曦和韩熙然在太子府用了晚餐之后,夏瑾寒就下了逐客令,说上官轻儿累了,需要休息。
夏静曦跟上官轻儿聊得起劲儿,干脆说不回去了,今晚留下来陪上官轻儿说话。
夏瑾寒和韩熙然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没有娇妻在身边,他们可睡不着。
于是,两个男人一个抱了一个,一个往房间去,一个往门外走,场面有些滑稽,却也十分的感人,让这寒冷的冬日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第二天的夜里,兆晋帝在皇宫里设了宴会,宴请了满朝文武及其家眷,当众宣布了夏瑾寒的功劳,并且公布上官轻儿怀孕的消息。
这一晚,夏瑾寒和上官轻儿依然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人们的祝贺声,不绝于耳,大臣们都纷纷端着酒杯前来对夏瑾寒道贺,一个个的都笑得跟朵花儿似得。
赵倾作为降服国的太子,也是如今附属国赵国的王爷,自然也在宴会之中。
看到上官轻儿和夏瑾寒脸上幸福的笑容,他突然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低着头,没有起身去敬酒,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
想起跟上官轻儿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他觉得老天真的是很会抓弄人。他们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个女人的自私,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从前不知道为何上官轻儿会这么讨厌他,为何夏瑾寒总是防着他,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上官轻儿的替身。当真是可笑……
说起来,他小时候跟上官轻儿真的长得有些像,尤其是那双眼睛。或许,这就是他会被瑶贵妃选中的原因吧。
他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她的可爱,她的调皮,她的古灵精怪,他一直以为,夏瑾寒跟上官轻儿的年纪相差这么多,只要他努力,她总会是自己的。但后来他发现,爱情是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不是谁付出的多了就能拥有的。
就算是,他的付出也远远比不上夏瑾寒。对于夏瑾寒,他是心服口服,但每次看到上官轻儿和夏瑾寒对视的时候那种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样子,他心中还是有些泛堵。
不知不觉,赵倾已经喝了一大壶酒,他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大殿,本是要去茅厕的,结果走着走着居然走错了地方,直到听到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声,他才回过神来。
“啊——你是什么人?居然闯进本公主的寝宫。”那女子尖声叫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赵倾。
赵倾有些恍惚的看着那个女子,迷蒙间,眼前这张脸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重合在了一起。他跌跌撞撞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那女子,叫道,“我就是来找你的,怎么,我难道要见你都不可以了么?”
“你你你你……”女子被吓得结巴了,费力的想要推开赵倾,结果却发现浑身酒味的赵倾抱着她,睡了过去,他重重的身子,压得她有些承受不住,慌忙叫傻掉了的侍女过来将他拉开。然后,一脸怒气的对着那张清秀俊美的脸,狠狠的揍了一顿,直将他打成了猪头,才解气的拍拍手,道,“叫你在本公主面前耍流氓,打死你。”
……
十天后,上官轻儿来到了韩熙然的左相府,跟夏静曦两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裹着狐裘,在房间里聊天。
聊着聊着,天空突然飘起看白花花的雪花。
上官轻儿和夏静曦都欣喜的笑着,来到门口,伸手接着那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叹道,“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好迟呢。”
“是啊,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呢。”夏静曦叹口气,一脸笑容的看着白花花的雪花。
突然,她捂着肚子,脸色有些难看的道,“好痛……”
上官轻儿心底一惊,慌忙扶住夏静曦,道,“曦儿,你怎么了?”
夏静曦有些痛苦的看着上官轻儿,抿着嘴道,“轻儿,我肚子痛,好痛。”
“啊,这是要生了吗?似乎这几天就是预产期了。”上官轻儿激动的说着,慌忙对周围夏静曦的侍女道,“来人,快,快扶公主回房去,梨花,你去清产婆和御医,快啊……”
“是太子妃。”周围的侍女们立刻紧张的扶着夏静曦回了房间,梨花则是施展轻功,几个来回到了附近的一个院子,将左相府上的产婆和御医都拉了过来。
上官轻儿焦急地守在夏静曦的床前,紧张的问,“曦儿,很疼吗?”
“轻儿,呜呜……好痛。”
上官轻儿在床前坐下,握住她的手,道,“没事没事,这是要生了,你忍一忍。”说完,忽而想起了什么,对门外叫道,“青云,快去宫里请左相回来,就说公主要生了。”
自从青云和梨花好了之后,青云就被夏瑾寒调来保护上官轻儿了,而青然则是留在了夏瑾寒的身边。这么做的目的再明显不过,自然是为了让青云和梨花培养感情。
但上官轻儿如今可是整个夏国最重要的孕妇,所以,为了避免青云和梨花两人整日顾着谈情说爱的忘了照顾上官轻儿的安危,夏瑾寒干脆让十二影卫也守在上官轻儿的身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轮换着守着。
青云立刻领命去了皇宫,梨花很快将产婆和御医找来,最终证明,夏静曦果然是要生了。
于是,产婆们立刻紧张的吩咐丫鬟们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料什么的。然后跟上官轻儿一起守在床前,给夏静曦打气。
夏静曦咬着牙,痛苦的在床上挣扎着,那样子,看得上官轻儿心中也有些害怕起来。
一刻钟后,韩熙然十万火急的赶回来了,他不顾周围人的反对直接进了产房,来到夏静曦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曦儿,曦儿,我回来了……”
“呜呜……熙然,好痛,好痛……”夏静曦痛苦的叫着,紧紧地抓住了韩熙然的手。
“不怕不怕,我在,我陪你。”韩熙然心疼的伸手拭去夏静曦额头上的汗水,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梨花上前在上官轻儿耳边道,“太子妃,殿下让您出去,他在外边着您。”
韩熙然闻言,也抬眸对上官轻儿笑道,“轻儿,你去外边陪着殿下吧,你也是孕妇,不能见血。”
上官轻儿也有些害怕,万一自己看过了夏静曦生孩子的过程之后,今后自己生的时候害怕了怎么办。点点头,道,“嗯,熙哥哥,你好好陪着曦儿,我先出去。”
“去吧。”韩熙然对上官轻儿笑着,那明媚的笑容,依然温润如玉。
上官轻儿出了房间后,果然就看到了一身狐裘站在风雪中的夏瑾寒,她快步走过去,抱着他道,“寒,你也出来了。”
“嗯。”夏瑾寒用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她整个的裹在怀里,揉着她白皙的小脸道,“我来陪着你,免得你被吓着了。”
上官轻儿好笑的看着他,“你还真是未卜先知了……”
“据说生孩子很痛,我怕你听到曦儿的叫声,会害怕嘛。”夏瑾寒说着,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道,“走吧,咱们先回府上等着,产婆说,最快也要晚上才能生出来,我们晚上再过来,嗯?”
上官轻儿这些日子也在恶补生孩子有关的知识,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为了避免自己听到那痛苦的叫声,真的害怕了,她点点头,跟着夏瑾寒一起回了太子府。
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很快就铺盖了薄薄的一层。雪白雪白的,整个世界都披上了银色的新衣,美不胜收。
上官轻儿坐在房间里,夏瑾寒也没有去忙公事,安静的陪在她身边,跟她聊着天,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不时感受到她肚子里轻微的胎动,他就会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低下头去听。
“轻儿,这个调皮的小家伙踢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