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没有怨言,锦阳王仍旧是兆晋帝的巨大威胁,所以,后来兆晋帝也曾三番两次的想要除去锦阳王,只是锦阳王这人及其聪明,一直没有被兆晋帝抓住把柄。
如今北疆突然爆发动乱,很极有可能跟锦阳王有关,兆晋帝肯定是不会放弃这一次除去锦阳王的机会的。
但锦阳王是个狠角色,就算要对付他,也不可轻举妄动。所以,兆晋帝是很认同夏瑾寒的想法的,只是……夏瑾煜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叫所有人都意外了。
此刻的龙腾殿上一片寂静,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三殿下和太子殿下不合,这是谁都知道的。因为年龄相仿,他们两个将来是最可能继承皇位的,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所以,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经是见怪不怪。
这个时候,三殿下突然推举太子殿下去北疆,处理这么小一件事情,这是何故?
北疆暴乱虽然很严重,甚至已经威胁到了夏国的安宁。但如今北疆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恶化,这样的事情,只需要派出一位钦差大臣前去处理就已经绰绰有余了。让大夏国最为年轻的战神出马,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而且,不管北疆的事情严重与否,一旦太子殿下真的去了,只要处理好这件事,太子殿下就是立功,立功对于任何一位大臣来说都是一件巨大的好事,可以提高在朝廷以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这么好的机会,三殿下自己不去,却让太子殿下出马,这是何意?
夏瑾寒被点名了,也依然一脸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懒懒的回答,“三弟此言差矣,既然如你所言,本宫战功显赫,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此等小事,何须由本宫出面调解?这岂不是让别人都以为我们夏国无人了么?”
夏瑾寒淡然的一句话,虽然有些狂妄,却将局势大大的回转了过来。
支持太子一方的大臣立刻附和,“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北疆暴乱固然严重,但此事还没有严重要需要太子殿下前去的地步。”
“臣也认为,太子殿下日前方才迎战赵国,此事还是由欧阳将军前去较妥。”
但,支持夏瑾煜的一方却不认同了,“王大人这话就不对,国家之事事无大小之分,正是由于太子殿下目前的威望正高,太子前去,必定能更好的处理此事,如三殿下所言一般,事半功倍。”
大臣们当场就吵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热闹。
兆晋帝怎么会不明白他们双方的意思呢?三皇子与太子不合,希望趁着太子离开拉拢势力,而太子方才从前线回来,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去理这些事情。再者,太子既然是夏国未来的储君,怎么能什么事都要他去亲力亲为呢?
就在众大臣僵持不下的时候,夏瑾寒挑眉,看着对面一身玄色长袍,邪气逼人的夏瑾煜,道,“父皇,儿臣以为,三弟如今已经年满十五,却不曾立过大功,此事若是由三弟前去,也不失为一次历练的好机会。”
夏瑾寒不仅提到夏瑾煜不曾立过大功,现实夏瑾煜的碌碌无为,还将这件事说成是一次历练,让夏瑾煜甚至是他身后的人都闭上了嘴巴,哑口无言。
夏瑾煜眯起眼睛,阴狠的双眼瞪着夏瑾寒,本想趁着这件事让夏瑾寒离开,他就可以趁机对上官轻儿下手,毁了夏瑾寒的挚爱。同时,夏瑾寒前几天居然将他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灵音阁给踹窝了,他辛苦建立的人脉和消息渠道、经济来源,就这么被毁于一旦。他心里别提有多恨夏瑾寒了。
上一次夏瑾寒出征,他没能将夏瑾寒杀死在路上,这一次,就算夏瑾寒没有被北疆的暴乱弄死,他也一定要夏瑾寒有去无回。可,如今夏瑾寒一句话,却将矛头转向了自己……
夏瑾煜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慌忙对兆晋帝道,“父皇明鉴,正如太子殿下所言,儿臣并不曾立过大功,若是由儿臣前去,便不能起到威慑敌人,安抚百姓的效果……”
夏瑾煜的话没说完,夏瑾寒便道,“本宫以为,北疆的人不知三弟的功底,以三弟的聪明才智,此番前去,必定能叫敌人轻敌,届时让百姓眼前一亮,扭转大局,并立下大功,保卫我大夏的安宁。”
此言一出,兆晋帝深以为然,点头,不再给三皇子反驳的机会,大声道,“太子说的不错,三皇子如今已经十五,也是该出去历练一番,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三皇子可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这两个儿子,兆晋帝都很看好,但相对来说,他对夏瑾寒的栽培要多一些,也确实是该让夏瑾煜出去见见世面了。
于是,不管夏瑾煜答不答应,这件事就这么被定下了。
下朝后,夏瑾寒依稀蟒袍,随众大臣一起离开龙腾殿,夏瑾煜紧随其后,看到夏瑾寒神清气爽,一副打了胜仗的样子,夏瑾煜的脸又黑了几分。
但不等夏瑾煜开口,夏瑾寒就冷冷的看着夏瑾煜,道,“三弟此去当多加保重才是,这一路上,危险重重,可不比宫里安逸。”
夏瑾煜闻言,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夏瑾寒这话分明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自己,他一定不会放弃这一路上的刺杀机会,就算不能杀了自己,也定要让自己吃一番苦头。
夏瑾煜咬牙,冷冷的回答,“太子殿下放心,臣弟定是会多加小心,不会让有心人得逞的。”说罢,一拂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
早上,上官轻儿起来后习惯性的叫了一句,“梨花姐姐,轻儿醒了……”
但回答她的却不是梨花,也不是流花,而是……
青然一身青衫,端着水盆,大步走进上官轻儿的房间,笑道,“郡主醒了,来,属下帮你洗脸。”
看着青然那张俊逸而含笑的脸,上官轻儿果断说不出话来了,就算梨花不在了,也不能叫个男人来伺候自己吧?上官轻儿彻底对夏瑾寒无语了。
但,既然青然都已经进来了,她也没什么好拒绝的,点点头,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胡乱的穿了起来。
青然见状,慌忙上前帮忙,但他显然不太熟悉这些工作,这一帮忙,反而叫上官轻儿有些手忙脚乱了。
而青然,面对着这些非常之不熟悉的工作,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难得看到青然露出尴尬的样子,上官轻儿燃起了恶作剧的心理,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青然,“然哥哥是不是第一次伺候女孩啊?”
青然的脸一红,道,“自然是。”没事他干嘛跑去伺候小孩子啊?
上官轻儿点点头,笑道,“嗯,其实多学学也是有好处的,将来然哥哥做爹了,不也能帮着你娘子照顾孩子么?”
做爹?孩子?
青然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他可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啊,这小郡主说这样的话,不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么?
于是,青然选择了无视上官轻儿的问题,有些笨拙的帮她洗脸,又将早膳端上来给她吃。
吃饱喝足,上官轻儿晃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边依然有些不自在的青然,突然好奇的问,“话说,然哥哥,你不会还是处吧?说一下你将来当爹了的事情,你就脸红……”
闻言,青然的脸色更红了,他也不过十六岁,是个处有什么奇怪的?
不满的撇撇嘴,对上官轻儿道,“郡主你问这个作甚?”
“嘻嘻,了解一下你嘛。”其实她是真的无聊透了,所以想耍耍青然。
可青然这一次没有上她的当,他似乎明白了上官轻儿的心思似得,笑道,“多谢郡主关心。”然后就不再出声了。
上官轻儿还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轻儿,轻儿,你果然在这里,嘿嘿,好几天没来了,有没有想我?”
上官轻儿看到那人一身蓝色的襦裙,一蹦一跳的跑过来,顿时脸色大变,起身一边跑一边叫道,“九姐姐,你怎么来了?哎哟,轻儿想起来还有事没做完,要先回房去了。”
尼玛,这个夏静曦,每次见面就要捏自己的脸,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轻儿,你别走啊,等等我……”夏静曦立刻追了上去。
青然嘴角抽了抽,看着这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飞快的跟了上去。昨日郡主差点出事,已经让殿下大怒,今儿夏瑾寒把暂时照看上官轻儿的任何交给了自己,他自然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否则,他就是下一个梨花。
因为夏静曦一直跟着自己,上官轻儿不敢回房间,就一直往外面跑,不知不觉就跑出了东宫。而夏静曦也不死心,继续在后面追着,嘴里还叫着,“轻儿,你跑什么啊,等等我,大不了我不捏你脸了……”
“少来,我信你才怪……”上官轻儿跑的气喘吁吁的,不满的大声回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上官轻儿突然撞上了一个人,身体因为惯性,控制不住的就要往后倒下。
“小心……”一道熟悉的惊呼声想起,上官轻儿很快就被那人抱住了。
眨了眨水汪汪的双眼,上官轻儿惊魂甫定的看着眼前一袭暗红色官服,高大帅气,温润如玉的男子——韩熙然。
“熙哥哥……”看到韩熙然,上官轻儿咧嘴一笑,张手抱住他,笑道,“嘻嘻,你下朝啦?”
甜甜的声音,宛如一道悦耳的音符传进韩熙然的耳朵里,让他原本有些烦躁的心顿时变得安宁,他有些犹豫的拍着她的背,笑了笑,道,“见过郡主……”
“熙哥哥,你怎么这么见外啊?”上官轻儿嘟起小嘴,奶声奶气的抗议。
韩熙然笑了笑,松开她,礼貌的笑着,“礼不可废,郡主此番是要去等太子下朝吗?”
上官轻儿被这么一问才想起什么,慌忙躲到韩熙然身后,一双肥嘟嘟的小手抓住他的衣服,紧张的道,“熙哥哥,你帮我拦着九姐姐好不好,被她抓到的话,轻儿的脸又的遭殃了。”
韩熙然愣了愣抬眸就看到了夏静曦一身水蓝色的裙子,正大步的跑来,嘴里还叫着,“轻儿,你个死丫头,姐姐说了不捏你的脸,你还跑什么啊……”
韩熙然顿时明白了上官轻儿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温柔的道,“那,轻儿可算是欠我一个人情了?”
啊?人情?上官轻儿嘟嘴,没想到韩熙然会这么说,心想,拜托,你不知道你说这句话会叫人对你的印象大打折扣么?
但韩熙然下一句话却是成功的挽救了他给人的印象,他说,“方才撞了你的事,可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哦,不然我怕是要被太子殿下责骂了。”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他帮了她的事情,或者说是他们的关系不错这件事,不要告诉太子。
虽然不明白韩熙然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上官轻儿还是点点头,“好。”
没办法,夏静曦那丫的太强悍了,她打不过,只能躲了。
韩熙然笑了笑,将上官轻儿藏在身后,对夏静曦行礼,“见过九公主。”
“哎,左相大人,你看到轻儿了吗?”
韩熙然摇摇头,笑道,“不曾。”
夏静曦撇撇嘴,道,“那个死丫头,跑哪去了?真是的,八哥让我找她的来着,她跑了,我怎么跟八哥交代嘛……”
看着夏静曦走开,上官轻儿才松了一口气,想起夏静曦刚刚的话,犹豫了一下,莫不是小八找她有事?
想了想,也好些天没见到小八了,昨日听说小八还来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