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容貌清雅,如同不出世的隐世谪仙,一袭玄色纹金玉兰锦袍,一双白底黑靴,腰间一条紫色墨莲腰带,旁边挂着一块莹白流连的玉佩。他不似薛离尘那般让人只一眼,就觉得美,这个男人出色的是气质,是已经让人觉得看一眼都是亵渎的那种气质。
墨色的凤眸缓缓扫过前方拥挤的人流,宁月谨对旁边的青衫男子道:“苗若,换条路。”
苗若低声应道:“是,主子。”
随后,苗若调转马头,想着旁边一条小巷而去,一行五人很快消失了踪迹。
牌坊下,听着的数量牛车以及数位蹲在一起抽着旱烟的老者,看到那消失的五人,有人不禁低叹:“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有谁比那位公子更出色的。”
其他的老者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福运酒楼,此时一斤刚开始陆续的进来客人,虽然并不到午饭的点,但是那些赶集的人也许就是趁着这个时候能出来吃一顿好的,等中午的时候人太多,万一碰到熟人的话,告诉家里的媳妇老子,那可了不得。
二楼,薛离尘还在悠闲的过着狐裘,吹着微凉的暖风,间或抬眸看一眼窗外。
自己坐马车,宁二爷是骑马,没道理比自己到的晚,还是路上除了什么事耽误了?
他已经在这里枯坐了一个多时辰了,说实话早就想闭上眼睡觉了,无奈那个男人就是不出现,万一他这一闭眼错过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哒哒哒……”
正想着,一阵缓慢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让薛离尘瞬间慵懒的眸子,变得格外的精神,探头出去,就看到一行五人已经出现在酒楼下面,正是那位爷和他的四个随从,苗若,竹影,千龙,冰晨,曾经是天启国第一黑道杀手组织鬼殿的顶尖刺客,四年前鬼殿被灭,除了这四个人无一幸免,别人不知道,薛离尘却晓得,那四位顶尖的刺客已经归顺那位爷,否则他们的下场估计也是死无全尸。
“哟,二爷,你来的可真真是有点晚,我可是等你一个半时辰了。”他趴在窗户上,看着下面已经下马的宁月谨。
宁月谨眉毛微挑,抬头看着探出一颗脑袋的薛离尘,之后缓缓勾唇,“阿离不是要去卧龙寺?”
“本来是要去的,临行之前却从华忠口中听说了一件事,然后我就绕个路了。”他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个小奶娃,心里就不禁打滚长啸,真好啊,这个家伙,终于是没有掌控了一把。
宁月谨负手,冲着二楼缓慢而来,丝毫不在乎他的气度是否会引起众人的围观。
来到二楼的房间,宁月谨侧身坐在了旁边另一张软榻上,站在薛离尘旁边容貌秀丽的侍女,已经取出一只骨瓷玉杯,给宁月谨倒了一杯茶。
“阿离这个路,绕的够远。”八天,也就是他愿意绕路,寻常人会为了一天的路程去绕这个三天吗?
薛离尘抬手捻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笑的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为了宁二爷,我就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一闯了。”
“既然如此,正好。”宁月谨点头,“我准备在这里建一座庄子,人手方面就交给阿离了。”
薛离尘一听,顿时感觉万物复苏了,“二爷,你要金屋藏娇?”
宁月谨黑了脸,他活到这么大,性事只在四年前发生过一次,对于那方便,他有洁癖,而且严重到让人发指,否则皇帝也不会三天两头的给他府里塞女人。
“自然不是,至少碰巧的在青山镇发现了一座煤山而已,宫里那个让我过来了。不过,看阿离的意思对于七夫人看来是真的着急了,这次我就代为做主了,我会让宫里那位给你指婚,绝对会让阿离满意的。”宁月谨不慌不忙,慢悠悠的喝着面前的雪山毛尖。
其实,在最开始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薛离尘就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耳光,完全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时不时的去戳宁月谨几下,但每次的结果都是自打嘴巴。
“我说二爷,你能不能别拿宫里那位来威胁我,真的很无力啊。”他闷声抗议。
“因为很好用。”这就表示,以后不听话,再来招惹他,还是会乐此不疲的。
京城里,提起丞相府七公子薛离尘,那个少女不是双眸含春,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可让人吐血的是,他不进朝堂就已经让很多大家闺秀伤心了,还到了二十二岁,至今身边只有两个通放,别说是正妻了,连妾侍都没有,如此好的男人,居然常年不在京城,就算是在府里,七公子的院子也是禁地,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丞相大人也绝对是进去就将你送出来,怎能不碎了一地名流闺女的芳心。
也正因为如此,让相爷夫人是抽的吃不下睡不好,恨不得把全京城的大家闺秀给他娶回来,奈何无能为力,如果真的有皇帝赐婚,她可就是阿弥陀佛了,却也明白自小薛离尘和宁二爷关系不同,也正因为和宁二爷关系不同,皇帝对他给格外的厚待,不会在未经他同意的时候,对他的婚事随意干预。
“这样的事情你也接?他收下无人可用了?”薛离尘说道,“这不是户部的事情?王尚书就不行?”
皇帝可就这么一个弟弟啊,不过就是出现了一个煤矿,居然就把自己唯一的弟弟拿来使唤,他还真舍得。
宁月谨却丝毫都不在乎,声音依旧清雅如玉,如滴落玉盘一般清朗:“王大人年纪大了,不宜车马劳顿,其他人他也不放心,毕竟这可是天启国第三座煤矿。”
能发现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是开采,那可是需要绝对多的劳动力,而青山镇虽然算不上是大镇,却人口众多,到时候工人倒是可以凑到为数不少。
至于他么,在京里和外面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对于住的地方他却不得不讲究,不求奢华干净即可。
“那你要在这里呆多久?总不会等着煤矿全部开采完毕吧?这没个三五年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会,看情况而定吧。”他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现在国泰民安,并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连他都闲的无所事事了。
突然,薛离尘遣走几个下人,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皇帝的时间可是快不多了,你离京时间久了,不是好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月谨却抬手把玩着手里的玉质茶杯,笑的神秘莫测:“急什么,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是,不管他如何,你专心做你的商人就是。”
“你这人……”薛离尘气急,“我这不是担心你,万一宫里那位一没了,被几个侄子群起而攻之,我可是绝对会找个最好的位置看戏的。”
“你觉得他们就算其中真的坐到那个位置了,会真的敢和我作对?”他的眸子很恣意,黑的如同两眼深潭,冷静而沉着。
看到如此状态的宁月谨,薛离尘默默的叹口气,“我是不担心你,只是我总觉得那五个王爷,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自己兄弟不争取,却盘算到你的头上,你说的在怎么,也是他的兄弟啊,居然看着自己儿子和自己亲弟弟暗地里折腾,他不管不顾,我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宁月谨唇畔始终带着一丝笑意,但是当薛离尘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神闪过一抹赞叹。
不错嘛,居然能看得出来。
在自己亲弟弟和儿子中间选择,是个人都知道要选哪一个,何况是那个久居高位的人,亲情早就越来越薄弱。
临近中午的时候,君媱单独一个人来到了福运酒楼,没有看到曹掌柜,却见到了在一楼柜台后忙碌着收钱的青云。
“君娘子,你来了,我已经帮你问过了,泥瓦工总共有十二个人,每人每天是六十文,中午包一顿吃的,手艺君娘子绝对放心,好的很,我们后面的那个院子就是他们帮着盖的,冬暖夏凉。”
这君媱进来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青云就已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个痛快,说完之后,边守着银子,边等着君媱的答复。
君媱也只是在脑子里简单的想了想,最后冲着青云点点头,道:“那行,就这样吧,青云啊,等你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后天早上就去我家那里开工。”
“哎,我晓得了,君娘子放心吧,保证耽误不了。”
“那行,青云你忙着,我家里还有事,也就先走了。”还有砖瓦木料之类的需要买,今天回去就让君正民去村里的砖厂那里问问。
“君娘子慢走,有空常来。”青云招呼着一个店伙计将君媱送出来,目送着她离开。
楼上,薛离尘自然是看到了君媱的身影,他眼神落到宁月谨身上,看他正捧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想着告诉他有个女人生了一个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臭小子,可是又一想他总是威胁自己,自己凭什么还要告诉他,万一自己不小心弄错了呢,想到这里他又决定,还是日后查清楚再说。
于是,父子相认的日子,被一拖再拖,全拜这个狐狸男所赐。
君媱回到杨槐安那里,父子两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牛车上摆放了不少的东西,都是君媱买的,除了鸡蛋,还有黑面玉米面,十几颗大白菜,又买了半扇猪,两副猪下水,她准备回去精心烹制一番,今晚就让小舅和爹娘尝一尝。
另外,碗筷盘子又买了不少,省的这几天不够用,糖茶点心也买了不少,还有给杨兴业买的笔墨纸砚,给他的女儿梦姐儿买了一匹花布,总之是装了足足有半牛车,看的杨槐安是目瞪口呆。
“媱儿,这可是花了不少钱吧?”他有点心疼。
“没多少,有兴哥儿在旁边跟着,人家都给算便宜了不少,后天如果小舅不忙,就带着外公外婆,舅妈和梦姐儿一起去我家,后天上午有个开工饭,我娘身子不好,正好让舅妈帮我个忙,省的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有什么,晚上回去我就和她说一声,无忧和巧儿坐好了,舅老爷开车咯。”鞭子一扬,在空中清脆的炸开,然后拍打在牛背上,老牛叫唤两声,甩开蹄子就冲着泉水村的方向去了。
回到家里,就看见杨氏和君正民正在给君媱收拾院子,而一进院子里,就听见鸡叫声和猪叫唤的声音。
“娘,你们把鸡和猪赶过来了?”君媱下车问道。
“是啊,你爹说你要盖房子,正好鸡肉猪肉啥的就不用买了,直接用这个就行,虽然猪还不到时候,可也挺沉了,杀了也可以。”杨氏笑着说道,然后就看见了走在君媱身后的杨槐安,忙扔下手里的扫把,快步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他就,你来啦。”
“大姐,你不是身子不好,不在屋里坐着,还在外面干嘛,这天多冷啊。”杨槐安拉下脸说道,眼神还射向了君正民。
好似是察觉到兄弟眼神的不善,杨氏忙扯扯他的衣袖,对身后的杨兴业道:“兴哥儿,跟你姐进屋吧,我和你爹说会话。”
“哎,大姨,我知道了。”杨兴业也没多说,把车上的东西全部都搬下来,然后帮着君媱往屋里拿,两个小子也想帮忙,动动这个太重,那个太沉,最后只得一人一手,拎了几封点心回了屋。
君正民没有凑过来,只是笑着冲杨槐安点点头,上前搬起那半扇猪就向厨房去了,走路间虎虎生风。
杨槐安拉着杨氏道一边,低声问道:“姐,你身子是咋回事?”
杨氏表情一暗,哑然道:“没什么,没了个孩子罢了。”
杨槐安一听,差点没发飙了,掉了个孩子?整个老君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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