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元一满脸犹豫的看着沈灿,才小声解释道:“相公莫生气,这原是我不对,以前在家时便吃惯了芳菲做的饭菜,因此才特意让她给我做了端上来。可那日相公也骂了安宁几个,想是看不上她们笨拙的样子,更遑论这些饭菜了,必然也是看不上眼的。我才吩咐了府里的厨子给相公准备饭菜。”
沈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他没有觉得安宁她们笨拙,却架不住元一动作快,她直接吩咐安然将她那边的饭菜全部撤下去,换上和沈灿一样的饭菜来。只是,明显她更不待见这种食物,象征性的吃了两口便搁了筷子。
沈灿见状又是一阵气闷。前几日元一不理会他,他心中不舒服,如今元一理会他了,他心中却是更不舒服。尤其是现在元一这个样子,对着他便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做的那些事却完全相反,只恨不得气死他才算。他竟不知,娘子的气性如此之大,偏还表现的云淡风轻,一点都让人挑不出来什么。
只是这种时候,他便是心中有火也发不出来,不然看在别人眼中还不全是他的错误。“罢了罢了,我知道你是心中有气,看我不顺眼。只是,咱们一码归一码,咱们吃饭的时候就不能好好地一起坐下吃个饭吗?”这话说得有些语重心长,只是元一却是轻笑起来。
“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来,倒不如吃饭前先给相公讲讲,权当是下酒菜吧!”
沈灿不知元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那里。一边的丫头们却是竖起耳朵来,主子一向是个严肃的,虽然也说过笑话,但是毕竟是少数时候。如今能赶上,可不能错过。而元一却是不在意沈灿的反应,说了那句话只不过是个提醒罢了。
“相公想必是知道屎壳郎这种东西的吧?”元一特意将“屎壳郎”三字加重,不说沈灿,便是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一副恶心的模样来,这才进入正题:“这天呢,屎壳郎母子在家中吃饭,小屎壳郎很不解的看着母亲,问了目前这样一句话‘母亲,为什么别人都是吃饭而我们□呢?’”
一边说着故事,元一一边观察沈灿的反应,他倒是听进去了,只是表情上显得有些不舒服,这个时代的人段数还是有些低的。她没有接着说下面的,只问了沈灿:“相公可知那母亲是如何回答的?”
沈灿不明白元一这话意思,他又不是那屎壳郎,如何能知道它们的想法!再说,他可没听说过哪里的屎壳郎能这样聊天的!不屑的摇摇头,他提都不愿意提这样的名字。几个丫头也觉得不好,她们主子这般神仙似的人物,如何能说出这样的东西来,虽然她们很想知道那母亲说了什么。
见沈灿摇头,元一也不卖关子,直接就把答案说了出来:“那母亲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噗……”安然第一个没忍住首先笑了出来。其他人也都是捂住嘴巴,生怕一放开手便会大笑起来。唯一没笑的便是沈灿,元一这个笑话可不就是用来讽刺他的么!他刚说了吃饭的时候好好相处的话,元一便说了这样一个笑话,他若是还能笑得出来才叫做奇迹呢。
而在元一眼中,此刻沈灿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倒是变化莫测。她说这笑话的目的也的确是想讽刺他,犯了错误就该有受惩罚的觉悟,还什么吃饭的时候要好好相处,难道吃饭的时候他便不是他,而换成别人了不成!他说的那话,也的确是够叫她恶心的。
看到元一沈灿的态度各不相同,几个丫头才有些回过味来,又是忍不住想要笑。她们主子不行动便是不行动,若是动起来才是叫人吃一壶呢!就这么一个笑话,横竖也没牵扯上三少,偏偏就有种骂了三少的感觉!这滋味却是妙不可言!
总之,那日的早饭沈灿吃的很是不顺,当然也不仅限于那顿早饭,至少他明白了一点,元一身边几个丫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做饭给他吃这件事是真的。也是从那日之后,沈灿便过着明明和好了却更加不舒畅的日子。他一开始还心中气愤,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和元一唱了几天的对台戏,后来却是被消磨的没有一点脾气,家中有娇妻却只能看着的日子实在太折磨人。
后来,他便转换战略,除去当值,剩下的时间便都陪在元一身边晃悠,哪怕是被元一不待见,哪怕被气得直跳脚。俗话说的好,好女怕缠郎,他在元一身边呆的时间长些,多说些软和话,总会有一天打动她的吧!至于那三个妾,他也只能养着,最多就是以后不要过去。唉,这世上,就没有喜欢相公纳妾的娘子,他家的自然也不例外。
、47衣服
时间就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在我们还未注意的时候,便从我们身边偷偷溜走了。。。。。。就在沈灿猴皮糖一样死缠烂打的时候;一个月的时间又是悄然划过。这一个月时间内;沈灿的努力倒是有了不少的效果;至少元一看他的时候,目光已经不是那样疏离了;只是她的双唇还是禁忌,丫头们做的吃食依然不会给他吃。
他虽有些失落,如今却也是知道珍惜的;再不敢随意便舍了元一的情意;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他甚至还在讨好元一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乐趣;全部都是针对自家娘子去的,多少算是元一的弱点!有了这些弱点,他倒是更好突破的。
而元一的目光却没有在沈灿身上,毕竟她手中还有手工坊和其他五个店铺呢!上次的合作如今算是定了下来,她花了三天时间写了章程出来交给郑掌柜,剩下的便没有再去理会。若真的说到做生意,她不一定比郑掌柜做的好,手工坊能有那般规模,也只不过是因为她找了个好掌柜罢了。
如今她却是将注意力放在另外五个铺子上。因一开始不了解这时代的行情,手工坊做的东西便比较的杂,所以她才总说手工坊是个杂货铺,有首饰头面,有玩具器械,还兼着卖些衣服,可不就是个杂货铺么!如今她与人合了伙,又把手工坊的事全权交给郑掌柜,整个人便有些闲的发慌,干脆就打起了陪嫁铺子的主意。
“要我说就开个专门的衣裳铺子,样式团都是现成的,也省得主子费心!”安然最是懒散,也不愿意多动脑子,听着元一说想开个新铺子,直接怎么简单怎么来。
“那可不成!”元一敲了敲她的脑袋,想看看里面是不是长满了杂草。“如今手工坊已和那康信合伙做生意了,若是别的铺子里也有这样的东西,不是明摆着有问题么!再顺藤摸瓜找到我们这边来,岂不是就暴露了!”
“那不如开个粮店?”安宁提出自己的意见。“粮食可是什么时候都要的,多存点保准错不了的。”
“要我说呢,开个药店也不错,谁还能一辈子不看大夫不吃药的!”说此话的是芳草,她对药草最是感兴趣,开药店很能满足她这个爱好。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出自己心目中的理想铺子,却是听得元一有些头大,这几个丫头想一出是一出的,也不考虑一下实际情况便在这边乱说。只怕一会皮草店都要开出来了,也不想想她们可有这些货源!
“成了成了,被你们吵得脑仁疼!”元一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她们停下来,再说下去越发的没边了。“先不说这个,今儿大嫂约了我过去看衣服样子,安乐安心跟我过去,其他人便在家里看家吧!”
几个丫头点头称是,安心又拿了披风给元一,她们三人才出了院子。如今天气转冷,沈府也开始缝制冬天的衣服,元一此趟去大嫂那边便是为了这个,当然,同去的还少不了一个二嫂许洛。可能是上次送给许洛东西的缘故,这一段时间来许洛竟然没有再挑衅,看来果然是要破财才能消灾的。
“大少奶奶倒是好意,只怕衣服的样式不好呢!”安心有些担忧,沈府不可能全部去买手工坊的衣服,不然非破产不行,可寻常的衣服实在不漂亮,便是做了出来只怕主子也是不会穿的,没得浪费布料呢!
元一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在她心中手工坊已经是神迹一般的存在,等闲人是没有资格比较的。 '' ) ''便是沈府里专门请了做衣服的娘子,她也是不服气的很。“仔细这话叫大嫂听到,万一到时候生了气不给你做,便是样式不好也没你的份,看你到时候还埋怨不埋怨。”
“瞧主子这话说的,跟着主子啊,最不怕的就是没衣服穿,单是那些主子赏下来的如今我已是穿不过来,谁还稀罕那些呢!”安心偶尔也傲娇一回,说得却也都是实话,她家主子每次出了新款式的东西,还不是先要自家人做出来瞧过模样之后才送去店里的,不单说她,她们八个都是一样的。
“罢罢罢,你跟着安然一起嘴巴也厉害了。总归是沈府一件大事,不好不给大嫂面子,便是去看看也不费什么功夫。”元一想着衣柜中那些衣服,也有些头疼,虽说是好女不穿嫁时衣吧,可她陪嫁的衣服着实不少,再新做一些只怕都没地方摆放。
“费什么功夫?”元一主仆几人正聊着天,二嫂许洛再次从后面赶了上来,只听到元一说什么不费功夫,便随口问了句。她最近见到元一不再像之前那样没事找事,只是语气上多少还是有些欠缺。
“原来是二嫂。”元一再不肯落下一丝话柄的,每次见到许洛都要好好地大声招呼,之后才笑着说到:“几个丫头正讨论今年衣服的款式呢,我说倒不如直接去看看,横竖是不费功夫的。”
许洛听了这话也高兴起来。她是家中庶女,不怎么得宠,嫁妆也少,便是陪嫁的那些衣服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少有的几件皮子更是拿不出手,只能靠着夫家每个季度做些新衣服来撑场面。此刻她也是正是要去大嫂那边选些花色样式。不过看着元一此刻的穿着,她心中还是有些酸酸的。
“正是这话呢!”压住心中的不痛快,许洛硬是笑着看向元一:“听说今年的款式很是不错,模仿那手工坊的样式,倒是比往日更漂亮了些。”说完才注意到不对,元一此刻穿的正是手工坊的衣服,不是模仿而是正品。
跟着元一的几个丫头有心嘲笑许洛,却又想起元一的告诫忍了下来,不过眼神中却是多少透露出异样,那许洛又是个敏感的,当下便拉下脸来,想发作却是没有借口。元一如何不知她此时的想法,只是对付这种人,无视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干脆就做了个“先请”的动作,请许洛先行。
许洛恨恨的扭过头,当下便不再理会元一,径直向大嫂院子的方向走去。跟在她身边的几个丫头也都紧紧的跟了上去,看的元一平白一声叹息。
“娘子因何在此叹息?”沈灿这时候正好无事,听说到了做新衣服的时候,干脆就过来想看看热闹。谁知在路上就看见了自家娘子,还莫名其妙的听了一声叹息。
元一却是早已收回情绪,看沈灿的目光也有些淡淡的。许洛虽然出身不好,沈二哥却是真心喜欢她的,甚至为她顶了不少压力。从这一点来看,许洛无疑是幸福的,再加上她那样的性格,这种越没有心机的人只怕活的才越是自在吧!
反观她自己,出身不算差,后期也算是受宠,陪嫁的东西更是不用说,只怕是谁都会羡慕的。可惜偏偏嫁了沈灿这样的人,未娶妻便已有三个妾,脾气更是不对她的胃口,若真是个花花公子,便是每日里和她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