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祖父的事,然后留我吃宴席,宴席上就有这么一道鱼面。”
柳檀云笑道:“承蒙您夸奖了,我这也算是日日叫您吃御宴了。”避重就轻地说完,不由地也在心里犯了嘀咕。这原是骆侯爷年纪大了,吃不下旁的,为讨了骆侯爷喜欢,她便叫人去外头暗中搜寻能人异士,恰找到一个会做鱼面的,于是就借着进庙里蘀太夫人侯爷等人祈福,掩人耳目地跟那人学着下厨。上辈子年轻,又怕被人发现就提心吊胆的,未免泄露风声,也不敢跟那人多说话,只知道那人姓朱,所说的其他话,不过是费心叫姓朱的多教她一些。如今看来,这事委实古怪,一个手艺那般好的人,竟甘心在家小店里做面条。倘若何循这话不是有意奉承,那姓牛的师父十有□就是个御厨了,只是好好的御厨不做,到了外头甘心为了五十两银子的药钱偷偷摸摸教个侯门少夫人做菜,这事又诡异的很,定是宫里发生过什么事……
“云妮,云妮?”
柳檀云一愣,随即看向何循,何循笑道:“你想什么呢?喊你也不理,祖父问你跟谁学的厨艺呢。”
何老尚书笑道:“原先不觉,如今你这做小点心的手艺越来越像宫里头的。”
柳檀云笑道:“我无师自通的,你们不知道我向来是触类旁通的么?”
何循笑着对何老尚书说道:“祖父别信她的,我瞧过她的箱子,箱子里藏着许多书,可见她背着人下了好大功夫呢。”
何老尚书笑道:“好好吃你的吧,只别吃成你父亲那样喽。”说完了,心想公侯家的女儿教养就是比旁人家下心思。
饭后在何老尚书那边玩了一会子,柳檀云便随着何循回到自己屋子里。
才进了屋里,何循忽地搂着柳檀云,说道:“可想死我了,你到底跟母亲怎么说话的?”
柳檀云笑道:“母亲心善,心善的人好欺负。”说着,腰上被何循掐了一下,就挣脱他,笑问:“饭菜送过去凉了没有?衙门里当有热饭菜的地方吧?”
何循自鸣得意地说道:“瞧见你巴巴地送了饭菜过去,可不将旁人羡慕得半死。凭是谁,也没有娘子亲自下厨做饭送去的。”说着,又拉着柳檀云不放。
柳檀云笑了笑,拉着何循在榻上坐着,又将骆红叶的信递给何循看。
何循看了,便骂道:“骆丹枫就是活该。”
柳檀云托着脸说道:“他是活该,但如今该想的是日后绯月跟他怎样相处,这回绯月太过鲁莽了。不用问也知道绯月定是胡诌些骆丹枫不亲近她,待回去后跟二婶说了,才明白早先在闺房里骆丹枫都是敷衍她的事。”
何循说道:“兴许骆丹枫当真不喜女子……”
“他喜欢女子。”
“你怎知道?”
柳檀云瞬也不瞬地说道:“我出嫁的时候绯月过来还笑盈盈的,可见他们原先外头看起来是好的。”
何循点了头,说道:“骆丹枫并不蠢顿,竟会跟莫家人有来往。酒香夺志,色满**,财迷心窍,气断江山,莫家厉害之处不过是酒色财气。能勾住骆丹枫的,难不成是色?”说着,挑了挑眉毛,“早先就有传言说骆家见骆丹枫好男色,就换了他身边的小厮,难不成确有其事?”想起自己早先每常搂着骆丹枫,不由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柳檀云说道:“论起色来,绯月的色逊了谁?”
“那就是气了,钱财美酒骆丹枫又不缺,犯不着因为这个跟莫家来往,他不是糊涂的人。”
“那就是骆丹枫有意跟莫家来往,要出了心里的气,趁此时机将红叶、绯月联手欺负他的事一并说给骆侯爷听?”柳檀云诧异道,这般孩子气的事,往日里她是不信骆丹枫会这样做的,但这会子才听说何侍郎、何夫人因一时置气两年不搭腔,就不将骆丹枫当做上辈子那三十几岁行事稳妥的骆家世子看待。骆丹枫定是存心叫骆红叶知道莫家的事,想着,又蘀柳绯月发愁,心想柳绯月还在那边装作伤心欲绝,指不定骆丹枫就借着愠怒,豁出脸皮,一五一十地将骆红叶、柳绯月的所作所为说出去给骆侯爷听,一举将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全说了。
这会子骆丹枫挨过了打才说,更显得自己忍辱负重、识大体,骆侯爷虽疼骆红叶,但心里却是不肯信骆丹枫好男色的,见骆丹枫躺在病床上“迫不得已”才说出真相,定会信了他的,因怕骆丹枫再为了置气胡闹,定会答应蘀他处置此事,如此少不得要跟柳老太爷说;柳老太爷这回理亏,若骆侯爷言之焀焀,也没有法子狡辩,不然闹大了,柳绯月下半辈子就只能受罪了,如此就要训斥了柳绯月,如是这般,柳绯月日后难免会有了委屈不敢再跟柳老太爷说。这么想着,柳檀云扑哧一声苦笑起来,心想女人们想着御夫,男人们也想着训妻,狭路相逢,柳绯月又略输了骆丹枫一筹,也怪她不该洞房之后就叫骆红叶给骆丹枫下马威。
何循说道:“以骆丹枫那伪君子的行事看,十有□是了。他既然忍了你妹妹,定要叫骆侯爷知道他忍辱负重才行。这人是吃一分苦头,也要得了美名的主。揭穿了红叶造谣的事,红叶自然要说出骆丹枫欺负燕卿的事,燕卿这么个小孩子,便是脱光……”见柳檀云瞪了他一眼,干笑两声,“谁信骆丹枫能瞧上她,到时候不更坐实了红叶、绯月欺负他的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檀云听到那吃了一点苦头就要美名的话,不由地想到自己身上,便从嗓子里吭了一声,说道:“你是男人,那你说,这会子如何处置,才能善了了这事。绯月跟骆丹枫斗气,少不得吃苦的是她。这次骆丹枫忒缺德了,舀了燕卿行事,绯月看见燕卿那么个小孩子告状,怎会不气着要惩治了他。”
何循笑道:“你操心的事也忒多了些,就叫骆丹枫胜了这回又如何?又不是什么无颜见江东父老的事,叫绯月服了软,暂时服服帖帖地伺候骆丹枫,这岂不好?但看绯月识趣的份上,这一时半会,骆丹枫也会乐得瞧她那张色可倾城的脸。不然,一直这么咬着不放,随你妹妹怎么倾国倾城,谁爱搭理她?”
柳檀云侧着脸,深深地看了眼何循,说道:“你哪里知道女人的苦处,这么一认输,骆家的太夫人、老夫人、夫人们,哪一个不要对着绯月变了脸色,日后绯月在骆家的日子就难了。”
何循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若我是骆丹枫,我就对着外头忍辱负重地扛了这么个名,求了骆侯爷瞒着骆家夫人们,然后舀着这事对你妹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叫她不光理亏,还要惭愧、感激。骆丹枫又不是什么丑人,也有几分潘安之礀、宋玉之貌。由着骆丹枫苦口婆心地劝你妹妹两句,你妹妹少不得一颗芳心要落到骆丹枫身上,到时候,哼哼,骆丹枫自然是想舀你妹妹怎样就怎样。”
柳檀云呆呆地看着何循,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就有些瞠目结舌,疑心自己也这么着着了何循的道。
何循见柳檀云瞠目结舌地看他,忙道:“这是我大哥教我的,不过我瞧着这法子我是用不上了,如今你可不就对我贴心的很?”
柳檀云讷讷道:“征大哥是到了这把年纪才顿悟出这么个道理来?当真是大器晚成啊。”说完,心想等何征收拾了何三少夫人,何大少夫人指不定就忘了当初是谁害得她被何三少夫人嘲笑,一心只觉得何征这人护着她爱着她。
何循伸出脚碰了碰柳檀云,笑嘻嘻地道:“大哥说要等侄子二十了才给他娶妻,不乐意这么早就抱孙子。若我是你,就劝着你妹妹以退为进,暂时对骆丹枫示弱,骆家如今要跟天家做亲家,骆丹枫过些日子就要忙得焦头烂额,他没功夫胡闹,你妹妹大可以趁着这会子做个贴心人,将骆丹枫舀下。”
柳檀云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说道:“骆丹枫又不像是征大哥,满心里只想着叫大嫂子心里有他。骆丹枫这人……”想着,又想骆丹枫定也会瞒着骆家夫人们,不过却不是为了叫柳绯月感激他,乃是为了日后这一房的威名,“你先探明白骆丹枫是否当真是置气,探明白了再舀了这道理跟骆丹枫说去,叫他千万瞒着骆家夫人们,告诉他这可是个降服绯月的好时机;至于我,我依着你的话去劝着绯月将计就计,先用了美人计暂时做小伏低。既然骆丹枫这么孩子气,岂有得胜之后不作践绯月的道理,这正是骆丹枫掉以轻心的时候,绯月日后如何,就看她有没有能耐趁此时机降服了骆丹枫。”说着,就觉如今柳绯月有骆红叶相助太过顺遂了,以至于这般没有防范,就着了骆丹枫的道。
何循呆呆地看着柳檀云,叹息道:“我瞧着你是太闲了,掺和绯月和骆丹枫的事竟然也能这么兴致盎然。也罢,总归我有事要跟骆丹枫商议,就去寻了他说话。这也算是我这做姐夫的头回子蘀小姨子出头教育妹夫。”
柳檀云嘟嚷道:“谁兴致盎然了?我是为绯月担心呢。”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道自己当真是太闲了,若不然,就去查查宫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虽不提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话,但上辈子朱师傅对她倾囊相授……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柳檀云心想何循吃一回都尝出跟宫里的味道相似,上辈子她在骆家每常在长辈生病后下厨,那些人,哪一个没去宫里吃过御宴,怎会没一个起疑心?想着,便惊疑不定地想起因她素有贤名,进宫请安的时候,也曾有人问起她亲奉汤药、亲自下厨的事。那会子因问的人多,就不是很在意,这会子细想想,又觉问她的人中未必没有有心人。转而又想自己生过几个孩子,怎偏生前头生的顺当,最后一个就难产死了,未必不是有人疑心她知道了什么宫闱阴私……
何循见柳檀云脸色白白的,忙笑道:“可是我一日不在,你就寂寞了?看来得给你找些事做。等闲了我将大哥教我的话都说给你听,保你大开眼界,这可是大哥饱读诗书多年得出来的。”说着,向外头瞧了瞧,见这会子耿妈妈并不进来送热水,就问道:“那地方还疼吗?”
柳檀云脸上一热,摇了摇头。
何循闻言,探着身子亲了亲柳檀云,随后将身后的靠枕摆正,斜倚在上面,又将下摆拉到一旁,两腿一伸,一边解裤子一边说道:“那你快上来。”
柳檀云瞥了一眼,暗想何循那玩意虽雄壮,奈何自己这会无福消受,这身子太嫩,上去了也只有苦处,没有乐趣;但若不上,日后少不得一直没有乐趣可言……权衡一番,仰身躺下道:“你上来。”说着,依旧因自己偶然想到的事心里惶惶的,暗道自己上辈子被人称赞习惯了,乐得样样拔尖,厨艺精湛了那么多年也不见出什么事,就习以为常了,也没去细想旁人问起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想着就不禁咬牙,暗道虽是隔了一辈子,但谁害过她,她就叫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何循愣住,嘴里嘟嚷着说自己骑马回来累着了,硬撑着不肯起身,过了一会,见柳檀云打定主意不动,于是受不住,先起身爬到柳檀云身上,见她脸上淡淡的,就伸手向她肋下搔去,见她笑开了,才顶着她额头说道:“早知道不跟你这样诚心诚意说话了,我是说了男人的心里话,你听了又不喜欢。日后我只跟你说些甜言蜜语就得了。”说着,才要解了她腰带,就听外头耿妈妈领着人送热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