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宫玉韬轻笑道:“也许只是因为生的太丑。”
孟七七笑道:“难道在你眼中,这世上除你之外还有人不丑吗?”
南宫玉韬认真想了一想。
孟七七笑道:“没有吧。”她对变态表哥的自恋程度很有信心。
谁知道南宫玉韬却慢慢吐出一个字来,“有。”
孟七七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谁?”竟然还有人能入了变态表哥的眼?她好奇着,不禁想起前些时候他说过要给她找个“表嫂”,难道是那个表嫂?
南宫玉韬冲着孟七七弯了嘴角,他轻轻笑道:“你的战神大人便不丑。”
孟七七没想到被他这样见缝插针地调戏过来,没防备好,脸有点红,口中倒是强硬道:“你也知道那是我的战神大人!”战神大人当然不丑……他非但不丑,简直应该说是很好看才对。只是战神大人好像对她生气了呢。,孟七七叹了口气,要怎么哄才好?
在她的沉默中,南宫玉韬轻飘飘来了一句,“哦,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我来是为了通知你,你姐姐上午生了,母子均安。”
孟七七:……卧槽!这也能忘了!
她拔腿就走,直往她大姐夫家姜府而去。
孟俊娣现在生子,乃是早产,好在母子均安。孟七七到了姜府,先去看她姐姐。她大姐生子之后,又累又痛,用了一碗参汤,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孟七七轻手轻脚走进卧房,瞧瞧看了两眼,只见她大姐面色苍白、鬓角还是濡湿的汗痕,不禁感到心疼。她在一旁坐着看了片刻,见她大姐安睡正香,便又轻手轻脚退了出来。由嬷嬷引着到一旁的耳房,瞧了一眼刚出生的小侄子。
小婴儿粉粉嫩嫩的,刚下生还没长开来,又是早产,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好像一枚小核桃。兴许是血脉相连,孟七七瞧着这小婴儿,只觉胸中涌起一股柔和的情感。她含笑凝视着这小小的婴儿,忽然看到他手上的指甲盖还有几个没长全,面色一冷,出了房门小声问那嬷嬷,“怎么好端端的会早产了?”
那嬷嬷惶恐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夫人这虽然早了些,倒也在正常状况之中。那*个月,瓜熟蒂落的,也不是没有。如今母子平安,并无妨碍的。”
孟七七皱着眉头听了,她虽然跟着胡太妃学了许多朝政上的事情,又跟着变态表哥学了许多“没用的”知识,但是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所知还真是有限。
她大姐夫送走了前头来道喜的男宾,折返回来,见到她便道:“你来的正好。阿娣前些日子正念着要将铺子里的账目拿去给你看,既然你来了,便顺便查看一遍吧。”
孟七七笑道:“姐姐便是细致。”其实这些铺子虽然已经转到她名下,但是实际上还是她大姐在帮忙打理的时候比较多。用她大姐的话来说,“你一个未出阁小姑娘,操持这些也不像样子,我且替你管几年吧。”却是全然不提当初她一手建起这些铺子来时,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只不过虽然多是她大姐在打理,但是每年的账目,她大姐还是坚持要送到她那里去的。
孟七七便去了姜府书房,见了几位掌柜,像往年一样清点了一番账目,看到专营皮毛那家店的进账单,她忽然愣了。只见自今年五月开始一直到现在九月份,进账单上各项皮毛的价格几乎都没怎么变过。这本来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放在现在来看,就显得很不正常。
她姐姐转给她的这几家铺子里,有专营皮毛货物这一项的。此刻孟七七僵在原地,将这大半年来的账目都一一翻看完毕,好半天,才又问那展柜的,“这皮毛的价格,果然没有变动吗?”
那掌柜恭敬道:“是的,公主殿下。您可以查看并州进货的账单,这半年来,皮毛的价格虽然偶有波动,但都是跟往年一样的,无非是年头贵一点,天气热了则便宜些。并没有别的变化。”
孟七七缓缓合上账本,闭了闭眼睛,递还给那掌柜。皮毛货物向来是从吐蕃贸易过来的。她姐姐当初能做下这样成体系的皮毛铺子来,也是因为那些年与父母在并州,并州过去云州便是吐蕃,有地利之便。现在朝廷收到了八百里急报,有高将军与云州刺史共同用印的奏折,说是吐蕃又来进犯,云州半壁失守。若是当真两国起了战事,这互通贸易之物怎么可能价格不起变化?
她姐姐做下来的这些铺子,与市面上不同的地方在于,走的不是需要缴税的官道。而是在并州时,选了当地土著才知道的小路来运送。所以,如果云州有意封锁消息与物资,那么锁得住旁人,锁不住她姐姐名下这些商铺——这些商铺,已经在她大姐嫁人之前转到了孟七七名下。
孟七七扶住一旁的柜子,好半天没有说话。那高将军与云州刺史在说谎,云州根本没有像他们奏报上说的那样的战争发生。那么,问题来了。
如今正要带兵去云州的战神大人,他究竟是入局之人,还是做局之人呢?
如果是前者,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后者……却令她不敢细想下去。
孟七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姜家。她心里浑浑噩噩闪着许多念头。她想要不顾一切去问一问战神大人,问他究竟知道不知道云州战事乃是假象;然而若他明知……若他明知……
她实在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希望战神大人知情还是不知情。
孟七七捂住脸,重重透了一口气,她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去冒险。她想起上午在军务处,不管她怎样耍赖撒娇,战神大人都不肯同意带她一起去云州——他究竟是真的担心战乱凶险,还是,他也有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这点疑心,实在对不住俩人之间的情谊。她沿着长街失魂落魄地走着,不许自己再想下去。
九月二十日清晨,祥云宫。
胡太妃才起床,她坐在梳妆台前,两边宫女伺候着为她护理双手,身后却是一个太监在为她梳头。
“娘娘,您瞧瞧,这个发髻还成吗?”那太监音柔嗓甜,又会说话,原本只是祥云宫一个倒夜香的小子,不知怎么钻营的,先是认了宁嬷嬷做娘,后来又入了太妃的眼,调他到身边伺候。
也是这太监命好,梳头的手艺真是一绝。那天给专门太妃梳头的大宫女病了,这太监临时顶上来,手艺竟然很看得过去。他人又会说话,也会看眼色,不过十数天——竟隐隐已经成了胡太妃身边的一名小红人。
胡太妃打量了一眼镜中的人,满意道:“不错。媚儿啊,你这手是越来越巧了。”
秦媚儿低头谦虚一一笑,“还不都是靠娘娘抬爱。”
胡太妃闭目道:“今儿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啊?”
秦媚儿便娓娓道来,“今日是上官大将军带兵出城,听说一早皇上便亲自去送行了,连安阳公主也一道去送的……”他低着头,说到“安阳公主”时,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阴毒。
☆、第72章 七七她从不会乖乖等
孟七七是和蠢萌爹一起去送上官千杀出城的。她那天好一番软磨硬泡之后还是没能打动战神大人的“铁石心肠”;看起来好像就此认清了现实。
今天就见她乖巧地挽着蠢萌爹的胳膊;站在城门下;对着远处的战神大人挥手作别。与上官千杀同行的还有变态表哥。
上官千杀勒马停在路边,遥遥望着女孩;直到两边的军士都走过了,他又打马回到了女孩面前。
孟七七松开了蠢萌爹的胳膊;知趣地跳上来两步,听到了战神大人的马头旁;仰脸望着他;眉眼弯弯。
自那日孟七七跑出军务处之后,两人已经有十余日没有好好见面说话了。原本今日;上官千杀甚至以为她不会来送行了。只是没想到;她不但出现了;脸上还漾着乖巧灿烂的笑容;好像心中丝毫不存芥蒂一般。
见她真的走到自己面前来;上官千杀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垂眸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等我回来吧。”
孟七七笑着抓住他的马缰;莹白的手指轻轻挨着他古铜色的大掌,“战神大人,你不生气啦?”她歪着脑袋瞅他。
上官千杀被她逗得笑了一下,想到临别在即,终是忍不住放浪形骸一回,伸手将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掌心,缓缓又道:“等我回来。”这一句却比上一句坚定了许多。
孟七七却是垂下脑袋,眼珠四处乱转。战神大人为什么要强调这个?难道是发现了她的计划?唔……
“回去吧。”上官千杀旋即放开了她微凉的指尖,目视着她走回到归元帝身边去,这才追着前面的军士而去。黑龙马跃出两三下,他感到身后投来的视线,不由得又回头望去。
只见女孩挽着父亲的手臂,笑得欢快依恋;想到来日复仇之时,不可避免要找上她的父亲。若是没了父亲,她定然会伤心欲绝吧。
上官千杀握紧了马缰,挺括的缰绳在他手心勒出一道白痕,他却浑若无所知觉。他又怎么舍得令她伤心呢?
上官军出了京城,当天夜里便抵达京城西边的陇州,便在陇州之西的近郊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这一万大军的伙食可是个大问题,所以军中有专门负责伙食的炊事队。不过这炊事队里也分了三个阶层,刚来的就负责做大锅饭,熬大桶粥,给士兵放饭;有点资历的,可以掌勺做俩像样菜,给校尉们用了;最厉害的自然是上官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老张头,这人厨艺倒不如何厉害,但是跟随了上官军一辈子,非常忠心可靠。
老张头是专门负责给上官将军做饭的,偶尔军师一起出行时,也兼顾着军师的。不过南宫玉韬比较挑剔,多半情况下都会随身自带用惯了的厨子,用到老张头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急行军或者条件比较恶劣的情况下。
正是日落做饭之时,这会儿有一老一少背着行军背囊,一前一后往炊事队走来。
当先的那少年身量似还未长足,然而因为瘦,也显出几分高挑来;身后的老者身板笔直,紧跟着少年,虽然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然而鬓发皆是乌黑,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比寻常青年还要康健些。
那炊事队的领队是老张头的儿子,人称小张队,他是个眯眯眼。见了那一老一少过来,小张队把原本就弥缝着的双眼眯地更小了,“是刚子退队回乡之前推荐的那俩老乡吧?”
那一老一少已经走到他面前来。
小张队问道:“你是小七哥?你是亚伯?”
这一老一少不是别人,正是哑公与孟七七。
上官千杀临行前连续两次叮嘱孟七七,要她“等他回来”。但是孟七七又岂是会乖乖呆在家里等男人回来的那种女孩?十几日前,她得知云州之事有异,便更加坚定了要跟着一起来的念头。
战神大人不肯带她一起去,难道她没长脚,一定要别人带着才能去么?
她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在战神大人的眼皮底下一路同去。
孟七七明白,一旦出了京都,对她而言,只有在上官军才是最安全,也最容易获得云州最新动向的地方。
但是这上官军却并不是那么好进的。
正规的军士都按着严丝合缝的编制来,而上官军中的编制严谨到令人发指,最小的团体单位称为“伍”,乃是只有五个人的小分队,队长称为伍长;两个伍合在一起称为一个队,只有十个人。这样少人数的最小团体单位,如果□□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