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杂家吕不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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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杂家吕不韦- 第3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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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成河,阳光一照,在白雪的辉映下,更显火红得刺眼。

司马错见到无数的赵军士兵掉下墙头,见到无数的秦军士兵送命,但他却没有半丝的怜悯之情!

城头城下舍生忘死,有的西秦悍兵已经坚持不住,开始向后退却。

见到士气稍落,司马错心中微恼,大喝道:“监军刑使何在?”

早有一秦军军官上前答道:“属下在!”

司马错伸手一指前方,冷声道:“你带一百行刑军士兵压阵,若有人向后退却,斩立决!”

那军官凛然遵命,大喝了一声,已经点齐百来名手下上前,个个都是脱了上衣,落出赤裸的胸膛,手持厚背薄刃的大斧,压住了秦军的阵脚。

斧光翻飞下,转瞬已有几个西秦悍兵,死在了自己人之手。

本想退却的士兵见到后方无路,只得口中吼吼大喊着,如同野兽一般,转瞬又向着城池的方向攻了过去。

司马错亲自擂鼓,只听到“咚咚咚”的鼓声大响,惊天动地般,西秦悍兵见到主帅亲自击鼓,不由士气大振,更加卖命的抢攻!

只是盏茶的功夫,城头好像有了乱相,司马错大喜之下,却是有些难以置信。

守军自乱阵脚,倒让他有些意料不到,他当然不知道,赵国右将军赵平不见的消息,突然在庆阳城中传开,而且传播的速度迅猛非常。他当然也不知道,消息传播得如此之快,也是有人刻意为之,这才让城中赵军守兵大乱!

可他知道的是,攻入庆阳城的机会,终于就在眼前了!

有的秦军士兵已经攀上了墙头,转瞬就与城头上的赵兵展开肉搏之战,见到同伙翻过墙头之时,所有的西秦悍兵都是欢声雷动,蜂拥着向庆阳城涌去!

这时候的他们,只是盯着庆阳城,只想着入城后抢钱、抢粮、抢女人,却没有一个人回头望上一眼!

司马错也是如此,可他冲到城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地面开始微颤,身后有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宛如千军万马一般!

司马错脸色大变,扭头望过去,只见到后军已是开始大乱!

司马错心中微凛,急声喝道:“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些西秦悍兵已经听不到号令,只知道攀爬城墙,不停向城中涌入,司马错手握长戈,却知道大事不好,身后定是有人来攻!

可敌人到底是谁,自己怎么会一无所知?司马错马上有了片刻的犹豫,不知道应该分兵作战,还是先抵抗来军再说。

只是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知道来敌是谁!

一队骑兵斩风劈浪般冲了过来,人马俱着银色铠甲,如同银色巨龙一般,刀刃寒光闪烁,盾牌森然泛冷,阳光照耀之下,如同天兵突降。

掌旗之兵高举三足金乌的紫色大旗,上面赫然写个大大的吕字!

吕不韦来了?司马错心中暗恼,心想我大秦对你吕国从不招惹,面对吕境避而不战,前来攻打赵国庆阳,你居然带兵抢先来打我秦军?

司马错大声喝令手下整顿人马,来兵算不了太多,看声势也就三千余人,他足足二万多的兵士,当可与其一战。

可号令发下去后,司马错这才发现大事不好,所有的手下士兵,都是蜂拥想要入城,如今早就阵容不整。

为首一员银甲猛将,单手持着金柄平直的怪刀,举重若轻,也不废话,只是挥刀一指,三千余骑吕军士兵,已是杀到西秦悍兵人数最多之处。

来袭的骑兵不但铠甲如银般,就算战马都是遍体银甲,万难寻找到马肤本色。

司马错见到对方刺入自己阵营的时候,已是心头狂跳,他见过快马,也见到过骑兵,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快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的骑兵。他全军虽有两万多人,可加起来也不过近千匹战马,可敌方清一色骑兵就已经三千有余,装备之精,声势之猛,叫人心中实在震撼!

骑兵冲进秦军之中,借着马快的冲势,轻而易举的撕裂秦军的阵型,鲜血四溢,乱弩四射,大刀劈出,银色堡垒遍身锋锐。

秦军士兵顾不得上抵抗,哭爹喊妈的四处逃命。

城头上的兵士听到右将军逃命,本来都是无心抵抗,可见到天降救兵,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援兵,却都是勇气复增,全力以赴的杀敌。

冲上来的西秦悍兵毕竟不算太多,再加上后继无援,连连败退,一时间厮杀声阵阵,可毕竟被城兵重新夺回了城头。

为首那将却不纠缠厮杀,再挥怪刀,众骑兵紧随将领,齐刷刷的冲了出去。

他们从司马错的后军杀到中军,从中军折而向右,铁骑践踏中,西秦悍兵如同青草般闻风而倒,一路厮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司马错又气又恼,厉声喝道:“追!”

西秦悍兵见到敌方不战而逃,都是莫名其妙,可终于纠集起来,四面八方的涌到一起,司马错大声呼喝,极力的约束士兵,后军变为前军,转瞬聚集数千人在其身边。

敌方骑兵冲出了秦营,哗然裂开,行云流水般的折回,竟然再次杀入秦军营内。

铁骑隆隆,兵甲铿锵,地面再次颤动不休,为首那将单手持刀,半伏着身子,左手持着圆圆的银盾,一双眸子精光闪耀,只是留意敌方的变化。

铁骑冲势一起,转瞬如同黑压压的云层扑了过来,空气那一刻为之冷凝。

对面突然有数百西秦悍兵骑马杀了过来,想要拦截住银甲骑兵,为首一人手持长斧,神情颇为彪悍,正是司马错手下第一猛将谷棱邦。

司马错这次前来攻打庆阳,留下嬴禄悉镇守上官城,自己却是带领精兵尽出,而谷棱邦正是他内军地第一猛将,统掌麾下的秦军骑兵。

司马错见到谷棱邦及时赶到,心中不由大喜,喝令手下跟随,只盼望谷棱邦能挡上一挡。

在他看来,对手人数不多,优势却是在于骑兵的迅疾,动作的齐整,只要谷棱邦拦住敌军,剩下的步军包围住对方,自己当可将其尽数的剿灭干净。

谷棱邦马上挺斧,带着数百人迎了上去,怒声喝道:“来将受死!”

两队骑兵转瞬之尖,距离快要缩短到了一箭之地,持着金柄怪刀的那将领,紧抿着的双唇,突然开声喝道:“射!”

银甲骑兵前排端弩,乱矢瞬间射出,转瞬他们都是伏低了身子,后排的骑兵见状,再次射了一轮。

银甲骑兵射弩的层次感极强,谷棱邦虽有骑兵,也有弓箭弩机等物,作战也是很猛,可若说中远距离打击武器的运用纯熟,那是远远不如对手的骑兵。

他虽是勇猛,可相隔还远,有力却是无处去使!

弩箭射出之后,两队骑兵都是来势极快,转瞬拉近了距离。

银甲骑兵的长箭,无情的落在谷棱邦的队伍中,谷棱邦持盾去挡,众手下亦是如此,可如此一来,冲势不由锐减。

“刀!”为首的那银甲敌将大喝一声,银甲骑兵们挂弩持上大刀,伏低了身子,大刀探出马头两尺!

谷棱邦的队伍去势受阻,银甲骑兵却借着短程冲刺,已把速度提到了最高,平地卷起一股狂风,残旗、碎甲、断矛在隆隆的铁骑践踏下,轰然而起,四散飞出。

银甲骑兵终于再次形成银色巨龙,看起来浑身笼罩在烟尘飞舞之间,咆哮不休。

城头的赵军士兵止住了厮杀,忘记了呐喊,齐齐的向城下那条云中银龙望了过去,屏气凝息。

远远的司马错只觉得寒风激面而来,骇然对手的勇猛快急。

谷棱邦只感觉到割面的寒风扑来,可他毕竟身手不凡,咬牙挺斧迎前,竟然冲向袭来的那员敌将。

他已经看的十分明白,银甲骑兵动作一致,却在于为首之将的指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此敌将,敌军骑兵必可破去。

两骑驱近,转眼已是近在咫尺……不过是一瞬之间!

手持金柄怪刀的敌将,只是抿着双唇,眼中泛着骇人的寒光。

谷棱邦只是望见敌将还很年轻,暗想这个难道就是天下传名的吕不韦?

念头甚至快不过出斧,他闪念之间,长斧已经是恶狠狠的劈了出去,就算对方的骑兵将他践踏成肉酱,但是他首先要杀了这个吕不韦!

有的时候,人难免一死,就看这死是否轰轰烈烈!

谷棱邦长斧劈出去,对方的怪刀也刺了过来,二马交错的功夫,谷棱邦胯下马儿来不及长嘶,竟然斜摔了出去,谷棱邦一斧劈空!

感觉到手上空空荡荡,谷棱邦也觉得一颗心空空荡荡,他万般无奈,千种不甘,十分希望苍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只要再来一次,可能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感觉到冰冷之刃透体而过,感觉到了敌将的眉目眼角,都有说不出的冷酷无情,感觉到背心又是一惊,转瞬热辣辣地一片,谷棱邦已经飞了起来。

他临死之前心有不甘,只是望着敌将,想知道他是否就是吕不韦!

死在名动天下的吕不韦手上,也算死得不冤。

敌将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已经大声喝道:“大吕陈天在此,哪个敢拦!”

陈天?

谷棱邦人在空中,飘飘荡荡,茫然的想道:是那个助吕不韦深入匈奴军中擒拿敌酋,吕国五大将军之一的陈天?果然是名不虚传!

“轰”的一声大响,陈天刺死谷棱邦之时,两军终于撞击在了一起。只是一方已经迟钝,另外一方却如布满锥子的铁板一般,人飞马嘶,惨叫连连,银甲骑兵如同惊涛骇浪般,拍在对手的身上,空中人影飞舞,地上马儿悲嘶,谷棱邦的数百骑兵,瞬间倒下了一小半。

陈天人似神将,马如天龙,一刀刺出,刺穿了谷棱邦,竟然更是把他活生生凌空带出十数丈远,鲜血空中喷洒,他勇猛无敌,力沉马快,身后的骑兵却是多少凝滞了片刻,司马错见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恨不能身生双翅飞过去。

见到谷棱邦惨死,司马错心中痛楚难掩,嘶声叫道:“冲过去,困住他们,莫要让他们冲出来!”

众秦兵两条腿毕竟不如快马,才冲了几步,银甲骑兵阵型再变。相撞的骑兵拨马散到两旁,后方的骑兵却是飞快地插入了,西秦悍兵的骑兵之中。

“嚷”地一声大响,声音清脆,远传天际。

紧接着就是耀眼的寒光,让整个战场为之一亮,漫天的鲜血,让所有人的双眸赤红。

两队骑兵陷入近身肉搏之中,银甲骑兵弃了大刀不用,纷纷抽出横刀砍了过去,秦军骑兵慌忙之中接战,只是无论长矛、短剑、盾牌、长弓,都是挡不住横刀的兜头一击。

矛断盾裂,横刀锋锐无比,在银甲骑兵的沛然冲击之下,秦军骑兵已经四分五裂,辛苦积累的骑兵,已被银甲骑兵屠戮了大半。

刀光闪烁中,人头飞起,鲜血喷涌,剩余的秦军骑兵,已经抵抗不住银甲骑兵的攻击,尤其见到谷棱邦被敌将带飞了十数丈,他们的内心恐惧万分,只觉得这银甲骑兵嗜血好杀,非是人力能能抵抗!

陈天横刀再挥之下,震飞了谷棱邦的尸体,冷冷的下令道:“射。”

弩矢如雨,铺天盖地向涌过来的秦兵射了过去,骑兵再起,向着秦军士兵奔了过去。

秦军士兵见到骑兵一战尽丧,如雨的弩箭,摧毁了最后的一点坚持,“轰”的一声响,已经四分五裂的逃了出去。

司马错竭力约束,只见到前军冲撞了后军,后面的秦军士兵挤了两旁的士兵,一时之间人挤人、人踩人,早已是乱做了一团,又哪里能约束得住。

银甲骑兵也是浑身是血,虽有自己的血,但更多的却是敌人身上的鲜血,他们凛然不顾,马蹄纵横践踏,转瞬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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