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杂家吕不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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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杂家吕不韦- 第4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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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表!”

等吕不韦离开,韩非不停地摇着脑袋,苦闷地道:“大王这是怎么了,突然想起让我带秦军?”

“恭喜韩大人。”嬴卓嘿嘿一笑道:“大人要发大财了。”

“发财?不错,不错,的确是个发财的机会,可这财拿得,却会落下千古骂名啊!”韩非无奈苦笑起来。

二人商量好细节,自去接收部队,做战前动员。

秦军降军虽然是秦人,可以前都是普通农牧民,对城中的财物垂涎已久。

前一段时间抢劫地方,已经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一听说杀进咸阳城之后,可以大抢特抢,都兴奋得大叫起来,却不管抢的究竟是什么人。

后来这十万俘虏兵和民夫,杀进城去之后,将秦国上层屠戮一空之后,秦国的根基瞬间已是不复存,而这十万秦军俘虏,再加上他们身后的百万亲朋好友,从此算是彻底变成了吕不韦的爪牙。

嬴卓为了一己之私,让这么多秦军为吕不韦纳投名状,也同韩非一举成为吕军中最富的两人,也让以王翦为首的一批高级将领,气得锤胸顿足:一个管后勤的文官、一个降将居然发了大财,天道不公呀!

第380章 咸阳的夜

准备了大半个月之后,疯狂的吕国降军,在韩非和嬴卓的指挥下,携带着大量的器械,开始猛攻秦国国都咸阳。

而吕军主力部队,则是站在长提上进行观战。

这个时候的吕不韦,还不知道城中的粮食已经吃尽,守城的秦军已经饿了两天。秦异人虽然是一个充满慈悲的君主,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他将城中的军粮,都平均分给了百姓之后,饥饿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饿得头昏眼花的秦军守军,已是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士气更是萎靡不振。

吕不韦不知道这些,在他看来,有着三百万人口,完善防御体系的秦国国都非常难打。

在打下城市之后,他才愕然发现,城中已经没有一粒粮食了。

这个时候,他这才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早知如此就该围而不打,再围他一个月,秦异人就会投降了。现在却死了这么多无辜百姓,嬴卓这个畜生真是害人呀!”

这次俘虏军焕发了强大的战斗力,十几万俘虏兵,分成三波轮番上阵,同时在南北东三面发动攻击。他们抬着无数云梯,奋力朝着咸阳发动冲锋,城墙上箭如雨下,炮石横飞,很多人还没靠近城墙,就被射死在半路上。

可俘虏军一改往日一触即溃的模样,大声呐喊地向前猛冲。

“打开咸阳,牛羊随便煮。”

“拿下咸阳,绸缎任意穿。”

“抢钱,抢钱!”

各种人类内心最贪婪的口号声,铺天盖地而来。

“嬴卓将战争中的丑恶,发挥到及至了。这个西秦之人——”醪宏远轻轻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之行事,虽然不择手段,可有的事情,却是做不出来地。”

嬴卓则是一脸亢奋地道:“要拿下来了,要拿下来了!大王,且看我如何活捉秦异人。”

俘虏兵们就要靠近城墙,吕不韦下令道:“命令投石机,火力压制城墙上的守军!”

一连串的命令,飞快的在阵地上传递,数千架对重式投石机同时开炮,雨点一般的炮弹,落到城墙之上。

已经被连月的攻城战,砸得满是缺口的城墙上,照例腾起白色的烟尘。凄迷的灰尘中,不断有秦军守军被击中,偶尔有几条黑色的人影从上面落下,直接砸在已经被彻底填平的护城河上。

凄厉的惨叫和沉闷的撞击声,瞬间淹没在战场的喧嚣中。

嬴寂歌隐藏了许久的防御器械,就这么在吕军狂风暴雨式的打击下,被彻底损毁了。

看到这一阵精彩的炮击,吕不韦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初在攻打齐楚等国时,也大量使用过投石机,那种高密度的覆盖式射击,给吕不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此这次攻打咸阳,他也制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一千多门对重式投石机,这样的规模在战国时代,绝对是空前之举。

当然,如此重多的投石机,连续射击了将近一个月,咸阳城外的石头,几乎都被吕国军射进城去。到后来,要想再找到一颗石头,已是千难万难。

正当吕不韦为炮弹一事发愁的时候,醪宏远给吕不韦出了个主意,让他收集各地的瓦罐,并在其中灌满沙土,冲当炮弹使用。

这种炮弹虽然落地即碎,可从那么远的距离抛射过来,力量却是十分惊人,一旦砸中人体,亦能造成巨大的伤害。无奈这东西成本实在太高,若大量向民间征集,也无形中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最后吕不韦想了个办法,向各地民窑订购了大量的方砖,这种方砖烧制方便,又不一定全用黏土。每匹长两尺,宽一尺,重十斤,威力更是惊人。

趁着城上之敌,被吕国军远程武器彻底压制,俘虏兵和民夫们蜂拥奔至城墙之下,一架云梯搭了上去,一串黑色的人影,如蚂蚁一样朝上蔓延。

虽然隔了很远,但吕不韦等正在观战的吕军将领,还是看到有一个高大的俘虏兵,已经率先登上垛口。

从他身上的军服可以看出,此人来自于秦军的主力部队,是军中的剽悍之士。只见他手中挥舞着长矛,一矛将一个守城的百姓砍下城去,端得是威风异常。

吕不韦看了身边的几个将领一眼,不满地说道:“此人不错,怎么没补充进主力军团?”

话还没等说完,一个守军一斧砍断梢棍一端的绳索,那根本弯成半月状的梢棍猛地弹开,狠狠地朝着那个率先登城的俘虏兵扫来。

所谓的梢棍,其实就是一根碗口粗地杉木,平时用绳子拉成半弧,一旦有敌人攻上城来,就将绳索砍断,失去绳索拉拽的棍子瞬间弹出,即可将攻上城墙的敌人扫下城去。

风声劲急,即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众人还是能够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只见那个率先登城的勇士,被梢棍重重地扫中,身体如一片落叶飘飞而下。

与此同时,一根根撑杆从剁口里面伸出,将云梯逐一顶翻。

可怜那云梯之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俘虏兵,他们人在半空,如何躲得过去,到处都是惊呼,不断有人从云梯上跃下,摔到下面的人海之中。

“俘虏兵和民夫毕竟没经过训练,彼此之间的配合,还是很成问题的,兵种与兵种之间,根本就没有协同好。”韩非摸着稀疏的胡须,摇头说道:“可惜了,刚才这么好的机会——大王,接下来该如何进攻?”

吕不韦冷着脸说道:“攻城之战,全权由嬴卓和你负责,我不管,我只要拿下咸阳。”

嬴卓听到这话,心中得意,吕不韦的意思很明确,就算让他独自挑起大梁,如果能够在此战立功,他将在吕国的官吏中占有重要位置。

他得意扬扬地看了醪宏远一眼,心道:“人民都说醪宏远是吕不韦的智囊,算无不中,而吕不韦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可醪宏远也是有弱点的,就是做事不能不择手段。而我嬴卓,自问计谋不在醪宏远之下,但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猛地下令道:“攻击南门,不给敌人从容布置的机会。”

嬴寂歌因为时不时打吕国军的反击,城门都未堵死。因此城门处,也算是一个防御薄弱点。

随着嬴卓的一声令下,一根两人怀抱的大原木做成的撞车,在二十多个民夫的手下,狠狠朝包着铜皮的大门撞去。

“咚咚!”声沉闷地响起,整个城楼,都在远方微微颤抖。

可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之上,突然倾倒下一大片黑色的液体,然后一支支火把扔了下来。

城门与瓮城之间的狭小行道,立即腾起了冲天大火,俘虏兵和民夫被烧得哭爹喊娘,趁下面的俘虏兵一片混乱,城上的守军将一个个磨盘大小的石头推下来,城墙下本就涌了许多人,这一下避无可避,不少人都被砸得脑浆迸裂,筋骨寸断。

俘虏兵们本就靠一腔血勇支撑,这下见身边地同伴死状凄惨,再承受不住,发了一声喊,纷乱地朝长堤这边跑来。

满眼都是涌动的人潮,若是不因为城门正燃着大火。

嬴寂歌如果来一个反击,这一仗也没办法打下去了。

随着俘虏兵的撤退,瓮城和城楼上,倒下大量的沙土,城门口的大火,逐渐熄灭下去了。

“嬴寂歌还真有些门道,让我想起了平原君赵胜,都是守城的好手呀!”吕不韦感叹地道:“早知道当初就把这嬴寂歌扣住,也可得一人才。”

见攻击失利,最懊丧的人非嬴卓莫属。

他在吕不韦面前,信誓旦旦说拿下咸阳易如反掌,却不想眼前却乱成这样。看着蜂拥而来地溃兵,他猛地走到长提前,向人潮连连挥手道:“回去,回去,都给我回去!”

韩非也大觉丢脸,带着一群督战队,手持长戈,将爬上土堤的乱军一一刺下去。纵声大喝道:“就地整队,后退者斩!”

不断有俘虏兵被刺下去,长堤前已是一片血红。

花了一个多时辰,退下来的俘虏兵和民夫,这才整顿好队伍,可人人都是面色沮丧,已经没有勇气再次发动进攻了。

看这一仗打成这样,吕不韦面色一沉,对嬴卓说道:“怎么,就这样算了?”

醪宏远这才轻笑出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嬴卓一眼,仿佛在说:嬴卓,战争可不是躲在帐篷里,摸摸脑门就能搞定的,纸上谈兵人人都会,要想当一个真正地谋士,可不是靠想就能做好的。

韩非摸了一把面上的热汗,愤怒地呵斥嬴卓道:“你说靠能够轻易拿下咸阳,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嬴卓尴尬地说道:“大王打了一个月也没能进城,我这不是才开始吗?”

“那好,你告诉我究竟要几天?”韩非还是不依地道。

“行了,你们二人都吵了起来,这仗还打不打了?”吕不韦冷哼一声,对嬴卓说道:“嬴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嬴卓一咬牙,断然说道:“再给我一夜,明天早晨,大王的双脚即可踏上咸阳城中。还有大王能不能给我五万贯现钱,我打算阵前行赏。”

现在已经是中午,一个下午再加上一整夜,应该能够攻进城去。

“好,我给你!”吕不韦转身指了指醪宏远,又指了指嬴卓。

五万贯铜钱,在阵地上堆成一座小山,嬴卓站在队伍面前,逐一给士兵们敬酒,然后将一串铜钱塞过去:“给我杀进城去,里面有都是金银美女,就算战死了,每人也有十贯抚恤,如再溃退,定斩不饶。干!”

“干!”

一个个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仰首饮尽碗中酒,然后将铜钱塞进怀中,大喝道:“人死卵朝天,不死大富贵,拼了!”

一座座用生牛皮绷成的冲车,如同过江之鲫,朝着咸阳缓慢地移动。

远处有不少士兵正推着水车,将水渠中引来的河水,往地道里灌去,连续攻了一个月城,咸阳底下已经被掏出了无数条地道。

炮弹如雨飞舞,漫天呼啸的箭矢,如飞蝗一般昏天黑地而来。

一队又一队俘虏兵,被派上战场,然后死在城墙下。

堆积如山的铜钱也逐渐缩小,地上散落着黄灿灿的零钱。嬴卓一动不动的站在钱山前,叫得声嘶力竭。

这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到处都在激烈的厮杀。好几次,俘虏兵都踏上了城墙,却无一例外地被守军逐一杀死。

队伍派出去一波又一波,超过五十个旅被派上了前线,可等他们撤下来,原本五百人编制的旅,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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