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无辜的女人。你为了给潇妃报仇穷尽一生,那锦妃的仇又要何人来报?是找我还是找你?”
九九声音哽咽,泪珠一串一串的往下落,“你哪还敢说,想带我走?!”
李弘被九九逼问的哑口无言,九九却步步紧逼,“你的仇报了,你可以潇洒的说你不恨了,那我的仇呢?李弘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两世的爱情。”
“九九,原来你如此恨我。”
“是。”
九九微微撇过头,控制不住的泪水喷涌而出,前世今生,让她从无知无畏变得步步为营处处提防。辗转今生,每一天她活得都不像自己,每一日的生活无不在算计权衡。
九九已不想再多说,“本宫乏了要先回宫了,王爷您也早回吧。”扔下一句冰冷的话转身即走,她也不再想听李弘多说一句,不管他今日所说是真心还是另有图谋,总之她和李弘再也回不去了。
她和李弘只能是仇人。
“九九。”
李弘一个跨步一手将九九揽入怀中,紧紧的拥住她,“九九,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拥抱,九九没有挣脱,面无表情的回道,“只要你能把李隆还给我。”
“九九……”
李隆的死虽然不能全算在李弘身上,可是九九也不可能忘记李隆的死,忘记李弘对自己前世今生所做的一切,而笑着与他握手言和。
“李弘,其实如果没有你,这一辈子也许我依然看不到李隆,也许我看不到他,他现在还活着……”
夜色静谧,李弘已听不到远处的歌舞升平,只剩下满心的愧疚,原来放下了仇恨,他竟然已经一无所有。
“真是一对痴男怨女呢。”
李智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处的沉默,九九下意识的推开李弘,稍显惊慌,“皇上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呵呵。”李智冷笑,“是不该来,还是来的太晚了。”
李弘抖抖长袍,若无其事的道:“皇兄的酒宴可是尽兴了。”
“尽兴了,这又看见一出好戏,更是锦上添花。看来是朕当初封错了皇后,拆散了你们这对佳偶。”
“是皇上误会了!”九九踱步走近李智,“夜凉了,臣妾先送皇上回寝宫。”
“呵,朕是误会了什么?是误会了朕的皇后,还是误会了朕的皇弟。”
李弘开口解释,“皇兄不必如此,臣弟与皇后只是巧遇叙叙旧。”
李智怒道:“叙旧?别说这是皇宫内院,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没见哪家的小叔和兄嫂夜晚叙旧搂抱在一起的。”
李智这语带尖酸,九九不想再听,也不想再多做解释,扶住李智,重复道:“皇上醉了,臣妾送皇上回寝宫。”
“对,朕醉了,朕早已酒醉多年,朕不愿醒,你们也不希望朕醒过来。”李智仰天大笑,甩开九九,“朕还没醉到不识路,朕自己回去。”
那一夜,九九彻夜难眠,李弘释怀了一切都过去了,九九却没有一丝一毫轻松的感觉,她不知道今后的自己该如何,也不甘心一切就这样结束。情伤两世,她无法释怀。
九九以为,一场荒唐的宫宴后一切都会回归往常,可翌日李弘就称病没再上朝,不久之后,李弘就上奏称身体抱恙,不能再帮皇上分忧,要去北方封地养病。
李弘这一走,内外哗然。九九本以为那晚李弘是说笑,没想到他真的走了,而且走的是那么快。快得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连皇帝他也没进宫见上一面。
整个大明宫没人能阻止李弘进来,也更没人能留下他。
但这对九九而言,好像一切都结束了,李弘放权,如若自己也把手中的权利移交给李智,那么对李智而言,他就成了真真正正的皇帝。大晟动荡数十载,也许终将可以步入已皇帝为中心中央集权的正轨。
这个皇宫已经再没什么值得九九留恋的了,剩下唯一的牵挂就是李沐尘,九九知道自己是不能够带他走的。
九九是不属于这个皇宫的,可沐尘不同,他姓李,他是属于大晟的,她不能带走皇族的后代,也不能剥夺沐尘身为皇族的权利。
可是九九也不能把他仍在大明宫里,李弘虽已走,可他的势力仍留在宫中,也不知道李智会不会接受他认为早已经死亡的侄子还活在世上。
在这个波云诡谲的皇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野心家,人人都可能为了权利地位金钱辅助或毁灭任何一位皇子。
现今,李沐尘还是一个未长成的少年,羽翼待丰,离开自己的保护,把他留在长安,可能命都难保。
不能带走也不能留下,九九权衡利弊,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小沐尘送走,送离长安,把他送到一个自己放心的地方,而他又能够在那里壮大,丰满羽翼。
思虑再三,九九觉得最合适的地方莫过于西南。
西南是上官家族起家的地方,那里的将军都是父亲的旧属,都是父亲之前最忠实的老部下还有不少跟随自己扬州叛乱时的下属。而西北与东北常年都有外族骚扰,只有西南相对平静与富饶,适合在那里韬光养晦积攒实力,又不受朝廷重视,沐尘在那里也不会被发现。
况且,西南军离长安相对较近,沐尘以后只要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打定好注意,九九便先写了一封密信送给西南将军付葛,又将自己的谋士吴世庸先行调到西南。待一切安顿妥当,九九这才把李沐尘叫到身前。
每次见姑姑,李沐尘眼里都会带着喜悦的光芒,可是他现在已经长成一个漂亮的大男孩,已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一见九九就往她怀里扎,只是羞涩的站在她面前,亲切的叫她一声:“姑姑。”
看着眼前这个将要长成的少年,九九已经能从他愈发俊俏的脸上越来越清晰的见到那个当年在洛阳街市初见白衣翩然的李沐尘。
总是不禁感叹,“你真是跟你长大的样子越来越像了。”
每次九九这样说,李沐尘都会微微皱一下眉头,“姑姑又在胡言乱语了。”
“九九依旧是自嘲地傻笑一声,“你看姑姑又说傻话了。”九九朝他招招手,“过来,离姑姑近一些。”
李沐尘听话得走了过去,九九摸摸他的肩膀,“一晃你都这么高了,快比姑姑都要高了呢。”
从九九略带伤感的眼中里小沐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疑虑得问道:“姑姑,您今天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一阵子没见你,有些想你了。”
九九虽然两世都出嫁为人妇,可却从未生养过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七岁时就跟着自己,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对待沐尘,不是亲子,却要比亲生的还要亲。
想到要离开他,要放手让他自己去摸爬滚打,九九心里实在是舍不得。
“姑姑,你一定有事情。”小沐尘紧张且不安的看着九九,“是有人欺负您了么?是四皇叔还是皇帝叔叔!”
九九摸摸小沐尘的头,“没人欺负姑姑,姑姑是舍不得你。”
“姑姑!”小沐尘听出了九九话中端倪,有些惊慌,“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九九背过身,深深吸了口气,才道:“过来坐下,姑姑有话要跟你说。”
小沐尘虽然还小,可饱读诗书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些。九九也不想再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不想去哄骗他,便将她的想法和打算合盘告知。
讲到她即将离开皇宫不再当皇后,小沐尘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欣喜与期盼,可当她说道要把他送到西南时,沐尘眼里却流露出明显的不愿与不解。
“姑姑去哪沐尘便去哪,沐尘不要跟姑姑分开,如果非要送我去西南,那姑姑跟我一起去。”
“姑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去,沐尘,你要听姑姑的话。”
“那姑姑不去沐尘就不去。而且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姑姑是为了你好。”再早熟到底也还是个孩子,让他离开自己亲人独自去闯荡,九九知道他还是万分不愿意的。
谁想小沐尘却说道:“我只有留在姑姑身边才能保护姑姑,如果我看不见您,我不知道您过得好不好,我会连觉都睡不踏实的。”
“傻孩子。”九九忍不住伸手掐掐沐尘的小俊脸,听到沐尘这一席话,让九九感觉到这辈子最值得除了懂得了李隆的心意就是养育了这个孩子。
但她却不得不和这个孩子分开,“姑姑不会有什么危险,姑姑出宫之后就会去找你上官爷爷,还有你那八个叔叔。你先去西南,姑姑会常去看你的。”
“姑姑为什么一定要沐尘去西南?沐尘跟姑姑一起去找上官爷爷不好么?”
九九无奈的摇摇头,“不可以,沐尘你记得姑姑从小就跟你说的话么?你是李家的人,你的父亲曾经是前朝太子。李家经过这几十年的动荡,血脉稀薄,你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你要尽你生为皇族的职责。你或许会成为未来的皇帝也或许只是辅助未来的君王。但无论怎样都不能碌碌无为,只做一个普通的百姓。”
“以后皇帝叔叔会生很多儿子,皇族血亲会很多,不差我这一个。”
九九无奈的摇摇头,以后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在她活着的时间内,李家子嗣真是稀少的前无古今,李智在位期间宠信过那么多嫔妃,却没一个肚子争气的。而自己嫁给李弘那十年也是毛都没生出来一个,苏离烟的肚子也一直没有动静。崔氏在位期间又把对她有危险的李氏皇亲杀的差不多了,所以李家所留下的直系继承人,目前为止就剩眼前这个独苗了。
九九不知上一世自己死了之后李弘有没有生几个儿子,可这一世李弘已经放权远走了,所以九九才会认为李沐尘是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她不想到时候给大晟留下的又是一个没亲信权势傍身可以随便让人绑架的傀儡皇帝。大晟大昭这段黑暗的历史,不能再重演了。
九九还很自信的认为,李沐尘以后一定是一个待人宽厚贤明仁智的好皇帝。
“沐尘你听着,我知道你想保护姑姑,但是你现在还太小,只有你长大,有了强大的能量,才能真正的保护到姑姑。”
小沐尘似乎明白了九九的意思,默默的点了点头,“姑姑,我知道了,只有我变得强大了,我那些皇叔才再不能欺负您。”
“是。”
或许沐尘现在对权利的理解只是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和他所珍惜的人,九九也不想太早让他懂得权利的迷人和可怕。就让他觉得是为了保护自己吧,然后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去慢慢的去明白。
“好,姑姑我答应您,会去西南。”
终于把沐尘劝到愿意走,可一想这孩子即将要离开自己,他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九九心里真是如割肉般疼痛,回到宫中便独自哭了整整一夜。从没做过女红的九九,跟嬷嬷学了一天,时间紧学不来精致的衣袍,九九熬了两夜给沐尘缝了一件中衣。希望他穿着自己做的衣服,能体会到她这个姑姑是多么的爱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
已入深秋,长安城郊的野风刮得凛冽。九九一行人已站在这风中吹了多时。
话真是说了千万遍,九九已不知道还要再嘱咐些什么,将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递到小沐尘的手上,“姑姑也不知道该送你些什么,就做了这些,给你留个念想。姑姑做的不好,可别嫌弃姑姑。”
“这是什么?”李沐尘急切却又小心的打开包裹,随满目惊喜,“这是姑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