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现如今本殿该怎么做？”
“殿下现在做的就很好，隐匿在深宫，不做就是做了。”
“什么意思？”李智侧过头，微微皱着眉头。
“整个长安都落于崔皇后手中，唯一有能力进来的，就是我上官家的军队，可是我已经通知我父亲不要回来，因臣已经说通他和八个哥哥，如今上官家不会插手。”
“你……”李智翘起半个身子，狭长的眼瞪上九九，“你……”
“可臣不是来了么？我来了不是已经代表了上官家的态度！”
李智许是真的变了，不再那么冲动，欠起那半个身子，又落回椅中，“不要跟本殿卖关子，上官都统有话就说吧。”
“正如我所说，现在整个长安都被崔皇后控制在手中，不止是明处，还有暗处，现在只要有人忤逆她，或者有所动作，都会被她被逐一击破，臣曾说过，我上官家参与进来，也只不过能拖延下时间，随后也会被崔皇后吃掉，到时候整个李氏宗亲都会被牵扯其中，这其中也包括二殿下你，就算你是她亲生。”
“母后不会动手杀我的。”李智遥遥头道。
“或许是不会，但你会去边疆，也许会死在那。”
李智双手抓住扶手得两侧，颤抖个不停，已经有太子成了先例，他知道，崔皇后对他也不会心慈。
“可有什么办法。”李智故作沉着。
“如今这个情况，也许联络李家忠臣，集体联名上奏劝崔皇后让你登基，或许有用，但很难成功，又或许里应外合直接宫变，给崔皇后冠以谋朝篡位得罪名，直接杀掉，也是一条活路，但先不论成功与否，就算成功了，二殿下你也会被冠上弑母得罪名。”
“你说了不等于白说。”
“所以臣说，殿下不动就是动了。”见李智一脸颓败，九九解释道：“你不动，皇后便知你没有要跟她抵抗得决心和能力，所以她念着母子之情也必不会动你，待她登基后，你还是会在长安享受荣华富贵，过着皇子该有得生活。”
“本殿下想登基为皇，是为天下百姓，是为了维护祖宗名誉，不是为了养尊处优享受荣华富贵，做个贪生怕死得无能的皇子。”
还算有点骨气。
九九回道：“长安是政治中心，只要你能留在长安，就不算失败，先安分得过养尊处优得日子，待迷惑了皇后的眼，再暗中联络大臣，培植亲信，到时候崔黄选接班人的时候，你想她会选谁？”
李智一副恍然大悟得模样，又道：“可是母后登基，这天下就姓崔了，到时候恐怕母后未必会把这江山还给李家。”
“可她得儿子都姓李。”九九斩钉截铁得道。
“可……”
“可什么，怕崔家的子孙跟你争皇位？所以臣才会建议殿下先稳住，留在长安，留住李家的实力，不要轻举妄动，待到时机，我们上官家定会助你登上皇位，不过是差个几年的事。”
李智握住扶手得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九九知道自己是把他说动了，她刚才长篇大论废了那么多口舌就是为了告诉他，他现在无路可走，只能听自己的。
“怕也只能这样了。”李智叹道：“木谋士临走时也是这么跟本殿说的，原来本殿就真剩这一条路了。”
“谋士？”九九想到了李沐尘，做不经意得说道：“你那个谋士看样子很有远见，待何事回来，与臣引荐一下。”
“木谋士说不会再回来。”李智深深叹了口气，“可惜啊。”
“那他走时可还再跟殿下交代过别的？”
李智瞟了一眼九九，“他说，你，上官都统必会来找本殿，会代替他继续帮本殿，让本殿多听你的建议。”又摇摇头，“本殿先前还想，你一女流之辈能有什么智谋，今日听都统所言，本殿的确看错了。”
“多谢二殿下夸奖，臣不敢当。”
这么容易劝动李智，九九知道是李沐尘帮了大忙，而李智在短期内发生了这么大变化，李沐尘功不可没，可惜他是真的离开这里了，如若还在，便是自己最好得良师，盟友，可在今时得大晟，就只有家中那八岁小儿了。
“上官都统此次前来就是告诉本殿要安稳守己？如若没有他事，就请回吧，宫中母后眼线多，再惹出事端。”
“我来是有一事，要求殿下帮忙？”
“何事？”
“大事。成就你我的大事！”
☆、第59章
九九酝酿着该如何开头；步入正题。李智屏吸等待，消瘦得脸庞在烛火得照耀下；轮廓更加清晰。一双眼也变得明亮，九九看得有些出神；半响才缓过来；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美男。
正了正神色；九九缓缓开口，道：“既然，皇后登基已势不可挡，我们何不趁此再推波助澜，做些锦上添花的事？”
“本殿下不知上官都统这是何意？既然母后登基已势不可挡；我们又怎么锦上添花？”
果然还是不聪明，九九刚才差点就被他长得还算不错的皮囊和故作镇定得神态迷惑，抛开李沐尘教他的，他依然还是那个呆傻得二皇子。
九九解释道：“皇后想要登基称帝的野心路人皆知，可却还没搬到明面上，崔皇后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顺应天理得登上皇位，我们何不就给她这个时机，让她舒舒服服得登基继位。”
“这时机要如何给？”
“这就必须由二殿下你来了，你要先写一份退位诏书，再写一份请求崔皇后登基得奏折，一同递上，如果你一个李家正统得皇位继承人都支持她登基，那天下人就再没借口反对崔皇后，这要比她自己去找得任何一个理由时机都要好。”
李智思索了片刻，冷冷一笑，“上官都统，本殿怎么觉得你像是母后那边派来当说客的？要本殿识相点，主动放弃皇位让给我母后？”
还不是太笨，九九坦然承认，“的确如此，我的确是来当说客的，但臣对天发誓，臣绝对不是崔皇后派来，而是为了殿下和我们上官家得将来，而当这说客。”
“那你们上官家又会做什么？”
“臣会说通我父亲，找几个相熟得要臣联名上奏，还会在民间召集些百姓，跪在大明宫前，请求崔皇后尽快登基，有了你得禅让，加上我的为民请愿，崔皇后想不登基都不行了。”
“你就不怕招惹李家人得仇恨？”
“有二殿下你帮衬着我，李家人怎么会恨我？”
“哼。”李智冷冷一笑，“你是鱼和熊掌都要得，既在崔皇后这边讨了好，又不想得罪我们李家！
“二殿下慧眼明心，已将臣得心思看透了。”马屁还是要拍，目的也要达到，“我们上官家与李家并存亡，眼前必须要让皇后放下对我们得戒心，以后我们才能反败为胜。”
“好，本殿下就先信了你，如果你是在跟我耍花样，你们上官家以后胆敢不忠于李家，本殿定不饶你。”
九九松下一口气，“誓死为殿下效忠。”
“好了，别光耍嘴皮子，本殿要看得是你今后得作为。”茶已渐凉，“你回去吧。”
“启禀殿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又有何事？”李智唇边不觉溢出一丝笑意，“你这次来见本殿，是琢磨出不少事啊！”
“借……臣些银两。”借钱这种事，还真是让九九有些尴尬。
“？”李智上下打量一番眼前人，“你们将军府穷困潦倒了？”
“非也，上官家还过得去，可是家家有本难念得经，召集民间百姓，也得给百姓些好处，拉拢臣工也要送些看得过去得礼物，臣俸禄微薄，总不能回上官府伸手要钱，再者说，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将军府也是个大宅院，人口众多，难免人多口杂，再有不怀好意得走路风声，臣怕……”
李智挥挥手，止住了九九得唠叨，不耐道：“别念经了，说吧，要多少。”
九九伸出一根手指头，忐忑得说道：“臣要得不算多了，殿下也知道，臣工们得胃口都不小。”
“一万两？”李智撇了一眼九九，“这还不多。”
九九眨眨水灵灵得大眼睛，歪歪脑袋，“一万……两！”紧忙摇头，“我不是说……”
李智打断九九，“算了，就给你一万两。”
“……”九九紧忙收回自己得手指头，她使了很大得劲才好意思借一千两，这直接就到手了一万两，皇子果然是大手笔啊。
九九一副见钱眼开得谄媚嘴脸，“二殿下，我什么时候，去哪领钱啊。”
“等着。”
就留下这两个字，李智起身便朝内寝走去。
独自留在东宫昏暗得大厅，九九无聊至极，借着微弱得烛光四处看看，话说这大明宫得东宫，九九还是第一次来，上一世跟皇子没怎么打交道，李弘又是直接登基称帝，这东宫在崔皇后死后便很多年没人再住进来，九九也曾想过待到自己为李弘诞下皇儿，必会立为太子，这东宫一定要再重新整修得比想象中更漂亮些，把最好得都给它。
可惜啊……与李弘十载婚姻，她却从未孕育，这东宫也就只限于想象。
如今再想，如若自己还有机会生儿育女，必定要让他远离皇宫。
围绕着金碧辉煌得东宫转了一圈，九九才发现不妥之处，这里除了守门得几个万记侍卫，和站在门口得看门太监，整个东宫空荡荡的，泛着阵阵凉气，形同冷宫。
怪不得自己说什么，李智都答应，再不聪明他也是一个皇子，也见惯了尔虞我诈，可李智却不管自己说得真假，是否真得会扶持他，又或者自己是否有能力把所有计划都实现，他都全盘接受，甚至还愿意掏出钱财帮助自己，只是因为他已无路可走。
崔皇后断了他所有跟外界联系得窗口，就如同把他关进了一个富丽堂皇得监牢，想要出去，只能相信她这个唯一可以自由进出得狱卒。
“再想什么？”
李智已从内寝走了出来，打断了九九得感慨，九九走回李智面前，“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如今这东宫太冷清了。”
“你是在可怜本殿？”李智苦涩一笑，“除了丽玲和两个随侍身边得太监，这东宫再无他人。”又笑着指向远远得门口，“还有你得那些手下。”
“臣不敢。”丽玲？提起这个名字，九九想起自己画得那个大红圈，紧忙问道：“二殿下觉得单尚仪如何？是否忠心与你。”
“你功课倒是备得充足，连本殿□边刚刚晋升得宫女姓氏都知道。”
“知己知彼，才会百战不殆，同样道理，想要帮助二殿下，自然也得了解二殿下。”
“巧舌如簧。”李智还是回答了九九得问题，“丽玲是从小在本殿身边服侍得宫女，跟本殿很是亲厚，本殿柩前即位就直接升了她做尚仪，她，本殿还是信得过的。”
“原来如此。”九九颔首，“既然是二殿下你亲自提拔，自然要比皇后送来得要强些，不过臣还想提醒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崔皇后既然没有反对你提拔自己人，那必定是早做了安排，所以二殿下也要多加小心隔墙有耳。”
“本殿明白。”又道：“既然上官都统也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本殿是否也应该掏出上官都统得心看上一看。”
九九献上一张大笑脸，“臣得心血红血红的，天地可鉴。”
“拿着银两赶紧走吧，别以为本殿现在用得着你，你就可以跟本殿跟前目无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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