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史大人有些胆怯,不过也好,毕竟现在迎战也是操之过急了。”
贺一文未理会钱闰这番说辞,吩咐道:“速速再派人出城查探,确定敌军具体人数,还有他们的粮草从何处运输,还有他们的总将领是谁 。”
史成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也吩咐,“再加派些人手,出城去游说李家宗亲,务必再本月内将援军请过来。”又想了想,对贺一文道:“我看不如贺谋士亲自前去吧,毕竟在李家人心中,你们贺家人有一定地位。”
“史大人刚不是说我在乡野待久了么,怕是李家那些宗亲也会以为我只是像野草夫不会听我的。”
“你……”毕竟贺一文还有大用,史成堆出笑脸,“刚才是我失言了。”
“呵。”
城内迟迟未动,一直到黄昏日落,赵校尉擦擦额头上一直未消的冷汗,一挥手,示意停鼓,撤军回营。
夜晚,此时营账内,只剩下九九与赵校尉,吴军师三人。赵校尉对白日城外对鼓还是心有余悸,道:“幸好啊,幸好如公主所料,叛军真是未敢出城迎战,要是真出来了,我们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吴军师也连连点头,“公主此计虽然是铤而走险,可却是一计妙招,也唯有此招可让叛军不敢随意出城,为我们等待援军博得些时间。”又面露赞叹,“公主虽为粉黛,可智慧却不输与男儿,城外对垒不慌不乱,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尔等佩服不已。”
赵校尉紧忙帮衬道:“我等虽久经沙场,却从未遇到此种难题,今日表现真是比不上公主初上战场有大将之风啊。不愧是我大昭公主啊!”
九九挥挥手,“二位过奖了,以后两军交锋还得是依靠二位战场的经验。”拍马屁的客气话就别说了,正事要紧,九九又道:“赵校尉,你现在立刻出营,安排士兵在我们阵地周围设下埋伏,以防止叛党夜袭。”
“接令。”此时赵校尉已对九九刮目相看,对九九算是言听计从,可也不忙问一句,“叛党白日不敢出城,难道这晚上还会来?”
九九解释:“如果是我,晚上我定会派一队人马来探探虚实,白日他们不敢出城是确定不了我方人数,而到了晚上就不同了,他们可通过我们营房的数量,粮草的储备判断出我们确切的人数,如甚,更会在夜晚偷袭,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如今我们准备还未充足 ,这第一夜便是我们最危险的一夜。”
白日她使用了一个变相的空城计,可这计只能威慑一时,并不能保长久平安,她必须再有准备。
如九九所料,那边贺一文也正在向史成觐见,“史大人,现夜色渐深,我们该派出一大队人马,出城偷袭,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也正好去探探敌军具体兵马人数。”
史成点头回道:“也好。”
贺一文刚要吩咐钱闰去安排,怎料史成话锋一转,“但偷袭就不必了,我们能想到,敌军也定能想到,怕是早设好了埋伏圈在那等着我们了,我们就派几十个人出去探探他们具体人数便可,如若他们真是只有数千人,那我们明日出城迎击便可,行军作战,切不可着急啊。”
贺一文还想反驳,但看史成心意已定,话到嘴边只能吞回去了,心里暗叹,等吧,等吧,等待何时啊?
这边九九让众士兵将锅碗瓢盆在营地四周摆放一圈,只要有人敢靠近定会发出声响,白日化妆成百姓的一千士兵已经全数回来,并顺便在其他城镇买回一些唱戏的盔甲矛盾,帐篷 ,将盔甲立成人形,围在账房周围,又在每处账房外点燃篝火,随后才让真正的士兵守在最外层。
此时夜色已深,放眼放去整个营房黑压压的像是守卫了数千士兵,其实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而且所有人都在外面,营帐内空无一人。
劳顿一天,九九未敢睡实。着耳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当外面终于出现稀稀拉拉响声的时候,九九一直悬着的那一颗心终于是落了下来,今晚怕他们来,但是更怕他们不来 。
九九赶紧和衣出营,此时已经有几百士兵朝响声处追了过去。
赶紧找到赵校尉,九九忙问,“赵校尉你估计一下,叛党此次是来多少人,是准备偷袭还是只准备探探我们虚实。”
赵校尉举着火把朝远处看了看,估算着,“刨去我们的人 ,叛党估计没来多少人。”
“呼……”九九长吁一口气,才是真正的放下心,心里难免兴奋,“给我追,把那些叛党给我拿下。”
“得令 。”赵校尉这就要再领一队人马去追,九九又赶紧叫住他,“别都抓回来,放几个活口回去。”
赵校尉瞬间就懂了九九的意思,更是对这位公主佩服不已,“属下这就照办 。”
这一晚动静虽大,实则却是风平浪静。
叛党那几十个探子被赵校尉追杀的鸡鸣狗跳,俘获了二十余人只放跑了三人。
这一晚,该算是扬州叛乱的第一仗,虽然是小打小闹,却对以后平反之战意义非凡 。如果白日史成听从贺一文的意见,那么九九都活不过今夜,如果晚间史成能派人来偷袭,那么九九也看不到第二日的太央。
今日九九这变相唱了一出空城计,让叛军白日不敢乱动,晚上又来了一招无中生有加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让叛军错估了他们的人数,又故意放跑几个人,让他们得以回去报信。
一切都很顺当的按照九九的设想在进行,那逃走的三个敌军探子,因为被追的乱七八糟损失惨重,怕担责任,回去更是添油加醋的把九九这边的情况夸大,几千人说成了上万人,还都是精兵强将,每一个都是一手能挑数人的勇士,让叛军以为朝廷虽然派的人数不多,但都是精兵,自己那三万临时凑的大军不足以抗衡,从此便缩在了城里,任由赵校尉如何叫嚣都不敢出城迎战 。
这一拖就给九九赢出了十余天的时间。
赵校尉一脸得意,想着再等半月上官镇海大将军就能到了,围剿叛党就能回家了,每日击鼓也更是来劲,不用九九说,就颠颠的跑到城下,大吼一声,“来,敲响战鼓 。”
可谁知,今日却被九九出手拦下,“今日只需一鼓作气就好。”
“?”
“因为,今天我们不只是在城下击鼓,我们要攻城!”
“攻城!”赵校尉惊的张开了大嘴,寻思着公主是不是比他还得意忘形啊,虽说叛党暂时是被他们唬住了,可真要打起来,他们真真的就只有两千来人啊,那些假盔甲又不是真人,一打起来再暴露了,那他们就没戏可唱了。
赵校尉为难的劝道:“公主再考虑考虑吧,已现在两方的实力,我们攻城毫无胜算。”
九九却依旧正色道:“我心已定,赵校尉,今日我们攻城。”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对手指)还都在么?
这么多天没更文,说休息结果事一堆一堆的来,隔日更变成了隔好久,龙龙长肉三斤以表谢罪。
嘿嘿,大龙偶农历生日到了,趁这几天也正好过了个生日。
不过啊,虽然忙未码字,腰也不疼了腿也不肿了头发也不掉了,整个人是神采奕奕啊!
这几天无事可日更到小年那天……
☆、第91章
又是新一天的鼓声阵阵;贺一文依旧站在城门之上遥看城外形式;越想越觉不对,这鼓都敲了十日有余了;可这朝廷的兵马只闻其声不见其动;若是真像当日探子回报,已朝廷那万人精兵势力,必定会是要组织攻城;一举夺回扬州。
忍不住又与那史成商量,“史大人,我似觉不对,朝廷这兵马已在城外数日,不进不退,如若我们不出城,难道他们还想在城外守一辈子,我们在等援兵他们不会不知道,一般行军打仗要的就是战机,难道他们是不懂这个道理?”
贺一文这么一说,史成也是觉出不对,难得点头认可,道:“或许朝廷也是在等援兵,他们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又摇摇头,“不对啊,可他们一万兵马虽与我三万大军有人数上的差异,可他们各个骁勇善战,没道理不敢跟我对上一回。”
答案似乎已经明显,“那史大人有何猜想?”
史成沉思片刻,也终于是想明白了,“我们的探子勘察可能有误,他们根本没那么多人,也许第一次的报告才是真的,他们只来了几千人。”可又不懂了,“朝廷为何平反只动用两三千兵马?难道塞外战事吃紧,朝廷无兵可用?”
他们当然猜不到,女帝收到的奏折也是不准确的,这边一直没有大动静,整个大昭朝上至今还以为叛军只有五千人,他们所派出的两千人足以应对一会儿,待上官大军来应援,那么便可将叛党一举歼灭。
“我也是这么想的,或许朝廷兵马真是不足,而李氏族亲掌握的少量军队女帝又不敢重用,才从远处调兵。”贺一文又叹气道:“可最近,扬州城外不断有朝廷的兵马分批赶到,怕是他们是要等真正的万人大军凑齐了,就该来攻城了。”
贺一文所说的分批赶到的军队就是九九那两千来回倒腾的士兵,史成听罢,心里也跟着算计着,虽然每日赶来朝廷的援军并不多,但聚在一起此时朝廷兵马不足一万也该有八千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史成突然急道。
贺一文不紧不慢的答:“只有两种办法,一是继续史大人先前策略等援兵,二是出城先把城外这几千人消灭。”
史成握了握拳头,有些心虚,“派出去的那些说客还没送信回来,不知援兵何时能请来,如若一时半会请不来,待朝廷兵马全数到齐,我们岂不是就困死在了扬州城里。”
贺一文一听不免嗤笑嘲讽,“李氏宗亲大多胆小怕事,要不也不可能让女帝顺利登上皇位,现如今女帝对李氏一族明养暗杀,他们心中虽有恨,可又怕引火上身,所有没有万分的把握他们是不敢站出来援助我们的。”
“这帮人。”史成咬着后槽牙,“那他们怎样才会觉得有万分的把握?”
“很简单,我们先击退了朝廷的先锋兵马,让他们知道我们并不只是喊口号,没实力,觉得攻入长安匡扶李氏有胜算,才会敢出兵相援。”
“照你这意思,我们如今只剩下出城迎战这一条路可走了。”史成又朝城下看了看,“那贺谋士认为,我们如若出城有多少胜算。”
“不知道。”贺一文只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 。
“?”
“战机已经被贻误,如若我们在他们城门下击鼓三日内就出兵击退,那我们将有完全的胜算,可到现在他们最少已有万八千的兵马,我们打会很吃力。”
史成憋了半天没敢接话,的确这战机全是他耽误的,如果他当日就听贺一文的意见,怕现在已是另一番局势,何苦把自己逼到这么为难的地步。
贺一文瞧瞧一旁史成吃瘪的样子,心中舒坦不少,但两人毕竟是在一条船上,史成的心气要是落了下来,对以后的战局也是不利,又张口劝慰道“史大人不必灰心,毕竟如今人数上我们占优势,况且我们是守城,不论出城迎战是胜是败,只要我们退回到城内就是绝对安全的,所以出城迎战我们可以说还是只赢不输的。”
“然后呢?”
“打赢固然好,如若我们先战失败,就隔日再战,已此法慢慢把朝廷上那几千人磨掉,所以我们不能再等,如果朝廷再派来几万大军,已人数上压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