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央公主的名声那现在在长安真是臭名昭著,以前大开公主府招纳文人吟诗作对也被说成了是已作诗为幌实则是与男人行龌龊之事。全然忘记了是谁只带领了万余兵马平息了扬州叛乱,让他们还得安稳。
九九在公主府里是哀伤又叹气,“这舆论啊,真是要人命啊,真是比刮骨钢刀还要利,比穿肠毒药还要毒啊。”
“这不正是公主所期所想的么。”说话之人又是一笑,“再说百姓说议之事也的确是属实啊。”
说话的人是王常,就是【四方客】王掌柜的侄子,这王常不愿意投机取巧,当初科举时未理九九有意透题,也不愿九九暗自帮他打点,执意已寒门子弟的身份被王掌柜逼着又去入了春试,结果可想而知。
王常这人算是很有文采,头脑也够精明,就是不知哪来的一身傲气谁也不放在眼里,官不愿意做小,又不愿意走旁门左道,导致现在还是装着满肚子学问讨不到一官半职。
这种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极其不招人待见,若换做旁人,定是会耻笑一番,而九九却认为,这类人要不就什么都不是,只会孤芳自赏只长吹牛的本事,要不就是真的胸怀大志有治国之才。
几番相处下来,显然这王常是后者。而王常是良驹遇伯乐,倒也是甘愿站在九九身后,给她做幕僚。
今天导致这满城风雨的糟烂主意就是他谋划的。这王常之谋策,可真是对得起他那个常字,不走寻常路啊。
九九是顾忌名声的,倒不是为贞洁,她是担心自己这番作为不但会败坏上官家的名声,还会引得女帝不满,再给她个由头处置自己。
而王常呢,却建议她把事情闹大,最好是闹到满场风雨。王常给了九九几点理由。
第一,太央公主公开包养男宠,只要理直气壮,尽显当今女人当政的风范,那么女帝不但不会处理九九,还会褒奖九九。原因就是女帝现在是个寡妇,正琢磨着男帝可以后宫佳丽三千,她女帝为何不可。如果处置了九九那么就会打自己的脸。而九九率先士卒,让百姓先行认可了女子也可以有多夫多宠,那就给以后女帝自己养男宠开辟好道路,女帝能不高兴。
第二,太央公主好男色,却只偏爱清虚馆的魁首埩轩公子。世人皆知无论是大晟还是大昭皇室贵族男子各个绝色,而太央公主可是见惯了美男子的人啊,未封公主之前也曾赐婚给几位皇子,公主拒绝了皇子却执着于埩虚公子。百姓会好奇难道女帝就不会好奇那埩轩公子是何等绝色么?
第三,埩轩公子是一个青楼的魁首,如果九九直接将人送到女帝面前,身份问题怎么解决,如果随意给埩轩编排个身份,万一女帝哪天一个不高兴不宠爱埩轩了,那么九九依然会被连累,扣上个欺君之罪那可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虽然这是后话,但也不得不提前考虑。所以倒不如就直接将埩轩公子是身份公之于众,如果真引得女帝的兴趣,将他招入后宫,为堵悠悠之口,给他换个什么身份就是女帝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这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如果真如他们所愿将埩轩公子送到女帝身边,那么他们就是赚了。如果不能,也没什么损失。
如果再问,不是赔上了太央公主的名声了么。其实如果没什么危害,九九是十分愿意赔光自己的名声的。
自己现在是一个公主,又早已到了待嫁之年,难免以后会被要求去和亲,有了这样的名声,相信哪族的皇子都不想娶一个天天逛窑子的公主吧。
再则,就是九九的小心思,她和李弘还有一个婚约,她现在还不知道李弘会用什么方法可以让他娶到身为公主的自己。但是九九相信已李弘的谋思,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达成目的。
而自己目前也只想借助此法,让李弘放弃。试问李弘也不会想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吧。
这民间的传闻已达成一个巅峰,也该是差不多了,九九今日传来王常就是要问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做。
王常站在九九对面,恭恭敬敬的一作揖才说道:“公主是该把埩轩公子接到公主府了。”
“接到公主府?”九九诧异反问,“为何要如此?”
“公主你想想,女帝若是现在已然起了好奇之心,想要见见埩轩公子,难道您想让女帝随您一起去倌馆嫖娼!”
“王常。”九九嗔怒,“隔墙有耳,话不可乱说。”
“王常知错。”又继续道:“公主府建府良久,女帝还未亲临。如果您将那埩轩公子接入府邸,而女帝又恰巧选在此时已见女儿为名莅临公主府,那么女帝之心就不言而喻。”
“正是啊。”九九连连点头。看来此事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立刻吩咐人道:“来人,准备金银,将那埩轩公子接入公主府。”
一百两黄金。这还是那个不男不女的阿母给自己的优惠价。九九恨的是咬牙又切齿,这买回一个男人花这么多钱,九九心疼的肝都跟着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器宇轩昂的埩轩公子。九九将他上上下下细细又打量一番。
她打量的可不是一个男人,是一百两啊。
埩轩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公主,埩轩定会让您那一百两黄金得百倍回报。”
我心疼钱表现的很明显么?九九立刻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轻咳一声,“那个……本公主看好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埩轩进了公主府成了太央公主的真男宠,还是独宠,过往人民群众还只是猜测当谈资,这回是落实了,传言更是欢快了。
埩轩公子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在九九身侧,笑道:“公主,您不但花了金银还陪了声誉,埩轩怎能辜负了公主的一片苦心。”
九九叹道:“名誉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你成功送进宫里。”
埩轩又一笑,“如若不成,公主就再把我卖回清虚馆就好,虽然卖回去埩轩就不值一百两了,但也不会差太多。”
九九无奈的押了口茶;“金银都乃身外物,钱是小事。”
“真是小事?”
“我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在意!”九九挺直了身板,做出一副公主的气派,心是虚的啊。一百两,他的四方客要白忙活好几年了啊!
埩轩再没说什么,只是那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真让九九不舒服,九九又道:“让我把你再送回清虚馆,埩轩公子怕是也不甘心吧。”
“那埩轩只得认命了。”
还是那一脸不咸不淡的样子,好像这出戏他只是陪演的而已,九九挑了挑眉毛;也同样装作无意的回道:“埩轩公子可不像是会认命的人啊。”
“那埩轩该怎样呢,与天去争?”
“不争上一回怎么会知道争不争的来?”
埩轩面容终于是有了变化,双掌渐握成拳,目光阴暗,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半响才放松下来,“公主,埩轩全听你安排,尽全力配合。”
这就对了,少在她面前装的无所谓,好像是自己单方面有求于他一样,九九一笑,“放心,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定能让你进得了宫。〃
如今埩轩的身份已经被九九摸透了,他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女帝及整个崔氏集团。
试想已埩轩的气质容貌才情为何要甘愿堕落到烟花之地?一是因为长安再无他容身之处,二来则是烟花之地虽然下流,可却会吸引不少官员贵妇驻足,而埩轩再清虚馆只接贵客,目的就是想通过那些要员与崔氏皇族搭上边,再想办法为他父亲报仇。
可那些贵妇只会争风吃醋,高官又胆小怕事。一个个都不是他能利用托付之人,直到她上官九九的出现。
不但贵为公主,身后又有上官大军,最重要的是这个公主看似风光实则在政场上岌岌可危,俩个人一个为报仇,一个为自保,而目标都是崔氏集团,当真是互惠互利。
话已经半真半假的说的差不多了,九九道:“我让百灵去给你收拾间客房,你先在公主府住上个月余,如果皇上不来,本公主会再想想其他办法。”
埩轩轻点下头,起身就朝门外走去,忽然停住脚步,不缓不慢的扔下一句,“这公主府不错!”又回眸一笑,“真的,不错。”
不错……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埩轩前脚一走,后脚小沐尘就进来了,板着一张小脸,喷怒的站在九九跟前。
这一张小脸真是憋的够难看的了,九九赶忙问:“怎么了,谁惹你这个小祖宗了?”
“当今天下,只有姑姑才会惹得沐尘不高兴!”
好大的口气,九九“噗嗤”一声被他逗得笑出了声,“那姑姑是怎么惹得你不高兴了?”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住在我们府上。”
好一个捉奸的语气啊!九九环住手臂,盯着沐尘看,这孩子越来越不对了,九九可以理解成这是一个孩子失去了亲人对自己产生了依赖感以及衍生出来了占有欲。可是他毕竟是个孩子,才不满十岁,她可以骗自己想说等他长大了就会好些,但这种依赖感对沐尘今后的成长是不利的。他是皇族,他是先帝的长子嫡孙,他今后是要有一番作为的。
她不能太过宠着他了。
九九板起脸,“沐尘,你现在还叫我一声姑姑,不管是身份还是辈分,我都是你的长辈,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么?”
小沐尘一下子怔住了,他姑姑从来没这么凶过他,眼圈一下子红了,“姑姑是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就不喜欢沐尘了么?”
这是什么逻辑!小孩满脸的委屈,九九心里也是心疼,但还是冷着一张脸,“这是姑姑的事情,你现在只需要做好课业,熟读诗书,多跟那些有才有志的人去学道家法力,其他的事情不要乱想。”
小沐尘不觉往后退了两步,“我讨厌那个男人,也讨厌姑姑了。”说罢就跑了出去。
这个孩子啊!九九心叹,九岁大的孩子已经开始懂事了,心思也会敏感。自己近来光顾着正事,忽略了这孩子的成长。
埩轩就这么住下了,公主的名声虽然败坏了,有一些清高的文人骚客不再上门,但每日依旧会有不少洒脱的文豪来吟诗作对,而埩轩呢,就每日坐在公主府院落中弹奏着大气磅礴的古琴,琴音贯穿整个公主府,引得不少赞叹。
才只过几日公主府又门庭若市,文人骚客虽鄙夷埩轩的身份,但也不得不叹此人琴技高超,有时候埩轩还会用他好听但极具穿透力的男性嗓音配合琴音赋上几首诗词,又引得人赞叹此人真是才华横溢。
前厅后院又出现了另一种场面,前厅出对,后院接对,前厅咏竹后院结花,经常性出现绝对妙对,好词妙诗。
一个满腹经纶的青楼魁首,大昭公主的独宠,更得人好奇,就连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骚客也不觉想走进公主府的后院,一探埩轩公子的芳容绝色。
当然都会被人拦住,而埩轩呢虽作为清虚馆的魁首,但实际则不常接客,所以真正见过埩轩公子的人并不多,只是从清虚馆里流传出几张他的画像,单只看画像,就足够吸引人,一张英挺的俊容,不俗,不造作,也无女相,真真的翩翩佳公子。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朝代,对于样貌好的人,人们都会宽容些,特别爱八卦的又多为女性盆友,所以对一个样貌英俊又有才华又身世可怜的帅哥更是会激发出更多的母性,善良。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