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弘!”白纤纤错愕地望着男人,心中杂乱不已。
“纤儿,不要害怕,跟我走!有我在,这世上没人可以逼迫你。”袁弘狠狠剜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拉起女人的手欲离开。
“该死,放开她,不准碰她!”慕容裕轩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怒吼着,几个箭步冲上前去推散了两人,不做多想,他抡起拳头猛地朝袁弘身上砸去。
“你!”袁弘生生挨了几拳,成功被挑起怒火,也不再退让,开始反手还击。
此刻,校场上又出现一惊奇的一幕,两个衣着不凡,面容不凡的男人赤手空拳,打的难舍难分,招招狠辣,乱无章法,只是不断地攻击对方的要害,似是有着深仇大恨,非得置对方与死地。
白纤纤一脸无措地望着两个失去理智,俨然风魔的男人,她心中又急又气,大喊着:“住手,你们别打了。慕容裕轩,袁弘,不准打!停下,求你们了。”她不断地喊着,嗓子都喊得嘶哑破碎,两个男人却置若罔闻,猩红着眸子继续着搏斗。
也不知过了多久,衣袂翻飞间,空气中漂浮着浓稠的血腥味,袁弘嘴角溢出殷红的血渍,脸上青紫一片。而慕容裕轩也好不到哪去,头上的玉冠摇摇欲坠,鼻下的血还在汹涌。
白纤纤几次想冲上前去拉开二人,而两个人像是有默契一般,心照不宣地远离女人,怕伤到她。此时,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尊严之斗,赤手空拳,必要打倒对方,只为心中的那口气。
王公贵族、文武百官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伫足观望,惊愕不已。众人对着二人指指点点,其中不乏讥笑和看热闹的。
白纤纤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从未想过有两个男人会因为她而斗得头破血流。
她不明白,袁弘对她的情谊竟到了这地步,更不明白,慕容裕轩明明都是做戏,何苦让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给朕通通住手!”远处传来慕容子云的厉声呵斥,众人惊愕,纷纷让出一条道,跪下行礼。
“参见皇上!”
校场上打的如火如荼的两个男人这才惊醒过来,他们瘫软在地上深深喘息着,仇视地望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
“一个朝廷命官,一个身份显赫的王爷,跟个市井之徒一般胡闹,你们还有一丝礼义廉耻之心吗?”慕容子云字字珠玑,目光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两个男人。
“臣弟(微臣)有罪!”慕容裕轩跟袁弘这才起身,平息怒火,朝皇帝低头行礼。
“纤夫人……告诉朕,他们何故动手?”慕容子云冷冷地睨了二人一眼,把目光投向白纤纤。
“呃……”白纤纤抿着唇,垂下眼睑,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做的好事,让慕容子云的两个心腹反目成仇,斗得两败俱伤。她何德何能,让他们为她一句话而争一口气,失去理智。
“皇兄,臣弟不过是跟袁大人切磋武艺,却不想竟然惊扰了这么多人。”慕容裕轩上前一步,说的合情合理,欲掩盖事实真相。
慕容子云精明的眸子闪过异样的光,他何尝不知眼前的两位是为红颜而相斗,他心中叹息,这个女人注定会引起整个南轩的动。乱,一如那个预言所说,他现在终于信了,那么他又该如何抉择,为了江山社稷,杀了她?防范于未然?
“无谓之争!你们还是把力气省着明日捕获天狼吧!”慕容子云收回思绪,他叹息一声,拂袖转身离开了。众人跟着悻悻地散去,校场上空留三人,气氛依旧僵持着。
“纤儿,跟我回去!”慕容裕轩走近女人,眸中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骄傲如他,如今放低身段,怕的就是这丫头那执拗的性子。
“纤儿……”袁弘欲言又止,眸光带着期许。纤儿,不要回头了,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来到我身边,往后再没人可以欺负你了。
“你们两个通通住嘴。”白纤纤深吸一口气,愤然道:“就像是慕容子云说的,把力气留着捕获天狼吧,不要做这些可笑的举动,我承受不起。”
她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烦乱,烦乱,为何一堆事情缠绕着她,她此刻只想寻求一份宁静罢了。
***
晚霞织就的天空绚丽多彩,整个西郊被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如诗如画,美得惊心。
白纤纤背着弓箭,一个人游走在茂密的树林中,找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寻到那白狐的踪迹。
慕容子云传下口谕,今日谁捕获到白狐,便可以满足那人一个心愿。她需要慕容子云的承诺,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进了林子。
天色越来越暗,月亮隐在云层里。周遭荒芜寂寥,只闻得见远处传来阴森的狼嚎,一声高过一声,听的人毛骨悚然,血液凝固。
白纤纤走的双腿发麻,脚跟磨破了皮,却怎么也走不出这个林子,她迷路了,尽管她极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西郊她。曾经为采集花粉来过数次,但那都是白日里,她可以寻找方位,此刻周遭漆黑一片,她内心突生一种强烈的恐慌,那种找不到出路的绝望压得她几欲窒息。
她追悔莫急,懊恼不该这般逞强地一个跑了出来,如果她因为意外死在了林子里,那么可怜小辰又该谁来照顾?
深吸一口气,她强自镇定,此刻,她眼睛的虚光陡然瞥见一抹雪白的影子隐在草丛里。
她心中一喜,丢下手里的火折子,开始拉弓射箭……她动作略显生疏,但也有模有样,屏住呼吸,手中的箭势如破竹,直直朝着那草丛中的白狐射去。
箭偏!就差那么一寸。白纤纤挫败地垂下眼睑,但等她回过神时,却愕然发现那白狐横躺在地上,没了生气。
死了吗?明明没射中。她心中狐疑,一步步朝着那白狐走近,待看清后,她释然地勾唇笑笑,原来,竟是射中了。
白纤纤弯腰,抱起那雪白的狐狸,想要检查它的伤势:“宝贝,忍着点,姐姐要给你拔箭了。”她轻声安慰着,一口气拔下那短箭。
不对,那箭不是她的,她的箭头是红色,而这个竟是黑色。
白纤纤心中大骇,惊恐地瞪大眼睛,她猛地转身回头,没人!根本没人,那这箭又是怎么回事?是她吗?唤做红泪的“阴尸”?红泪说过,要回来复仇的,此生缠定她。
骤然,“嗷……”一声高亢的狼嚎穿透耳膜,跟着一只只凶神恶煞的野狼迅速地窜了出来,幽绿的眼眸泛着嗜血的寒芒,挑衅地昂着头。
是白狐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狼群,树丛后,有一黑衣人隐在树丛中,他唇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眼中透着嗜血的寒芒,如此一来,让女人死在狼群之中,天灾人祸的,毫无破绽。
白纤纤浑身僵硬,冷汗涔涔,手中的剑也跟着颤抖,饶是如此,她依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凶狠的狼露出嘴里尖锐的獠牙,一步步朝着白纤纤靠近,一股腥臭扑鼻而来,危险的气息越发浓郁。
“啊!”白纤纤害怕地闭上眼睛大喝一声,手中的飞鱼剑胡乱地挥舞着,有温热腥臭的血喷溅在她惊恐的小脸上。
因为连着两顿没进食,她体力明显不够,手中的剑越发力不从心,哐当一声,飞鱼剑应声落地。
狼群受了惊吓,一一退开,虎视眈眈地盯着女人,似是商议着下一轮袭击。
白纤纤眼中绝望更甚,身子瑟瑟发抖,无助地哭喊着:“慕容裕轩……你在哪?救我。”她知道,此刻根本不会有人来救她,那个男人被自己气得不轻,才不会来管她的死活。
可是她在遇到危险的第一刻,潜意识里想着那个男人,想着在死之前能见他最后一面,告诉他,他是她第一个爱的如此刻骨铭心的男人,她爱他,不恨他的欺骗!爱情从来没有对错之分,只有你情我愿。
“纤儿,莫怕!”那熟悉低沉的声音传来,一抹黑色的高大身形引入眼帘。
白纤纤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慕容裕轩,真的是你吗?”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只是一句一句地问着。
“傻瓜!莫不是被吓坏了,连着本王都不识得?”慕容裕轩把女人拉入宽广的怀里,手中的长剑几个潇洒地飞转,银白的剑光吓得狼群纷纷退让,踟蹰着不敢前进。
狼群并不是畏惧男人手中的剑,而是他浑身散发的那种凛然的王者之气,不是凡人所拥有的。
几番打斗,狼群不甘地嘶吼几声,这才悻悻地离开了。远处,树丛后那一抹黑影仍旧伫立着,似是在等待着最佳时机。
“纤儿,让我看看你有没伤到?”慕容裕轩扶住女人坐下,黑眸满是担忧的神色,仔细地上下巡视着女人。
“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白纤纤语气淡漠而疏离,把身子挪开,离得男人远远的。
“够了,你到底想怎样?一整天对本王爱理不理的,出了什么事?说出来,不准藏着掖着。”慕容裕轩心中不由得窝火,沉下俊脸冷声质问。
他受够了这丫头对他淡漠如冰,一整天他都心烦意乱,焦虑不安,只得抛下公事,一路尾随着这丫头。
她说她需要安静,那他就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如果不是那狼群出没,他许是会跟她一整宿,他定是风魔了,如此在乎一个女人!
白纤纤沉默着,弯腰抱起地上的白狐,小手一寸寸抚摸着那顺滑的毛发。她不会去挑开真相,她还得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慕容裕轩深深喘息着,似是隐忍着极大的怒火,他不做多想,长臂一伸,把女人卷入怀里,禁锢着,不透一丝缝隙,然后凑上薄唇,狠命地吻吮着女子那娇美的唇瓣。
他急需发泄,发泄这一天所忍受的!该死!他几乎被折磨地疯了,这丫头太可恨了!
“唔!”白纤纤愕然瞪大水雾般的眼睛,双手拼命地推拒着男人的动作,她张嘴,狠狠压下男人的薄唇:“脏啊,不许碰我!”她眼中含恨,冷冷望着男人。
“脏?”慕容裕轩松开女人,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渍,双臂打搭在女人肩头冷声质问:“为什么这样说?”
他低沉道,黑眸难掩受伤的情愫,他何时在她眼中到了如斯境地?她在嫌弃他?他做错了什么?
“走开……不要碰我……你这个大骗子……滥情的臭男人,你跟云倾舞有过什么,还要装作没发生吗?你跟她上。床啊,你瞒着我!何苦瞒着我,你们本是一对不是吗?我才是那个无耻的第三者啊!”白纤纤一句一句发泄地喊着,眼泪没骨气地跟着滑落,她身子瑟瑟颤抖,轻声呜咽着,哭的伤心欲绝。
“纤儿!谁告诉你这些的?”慕容裕轩眸中尽是痛色,他固执地把女人收入怀中:“你不信本王?”
“不信,再都不会相信,你对我除了欺骗就是不信任,慕容裕轩,跟你在一起我很累,真的很累……”白纤纤哑声道,眸中尽是疲惫之色。
她也很想信,但她亲耳所听,亲眼所见,要她如何装作若无其事,瞒骗自己的心。
“纤儿……”慕容裕轩眸中掠过一抹受伤的情愫:“这世上谁都可以误解,不信任本王,而你不能,你不能,本王也不允许,听见没?”
他捧起她的小脸,再次吻了上去,吻得轻柔,吻得爱怜,吻得小心翼翼。
“啪!”白纤纤推开男人,抬手一个耳光便挥了上去:“不准碰我,不要让我觉得恶心。”她发泄似地说着,顿觉心中痛快极了。凭什么这个男人那么霸道地要她信她?他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