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伯娘同南风也是有渊源的,小时候南风常骑爹爹的背上,被伯娘说是娇惯了丫头片子,后来黄氏改嫁,她又想把南风留给邻村癞子作童养媳。
“我说南风啊,几年不见成大姑娘了,真真出落的如花似玉,我那地下的二叔也瞑目了。”大伯娘姓姜,是有名的油泼子。叉腰拦在南风面前,夸张的笑声几十里外都听得见,引来吃酒的亲戚纷纷指指点点,人群嗡嗡细语。
南风捏了捏手中的钥匙,心下了然,大伯娘姜氏打的什么主意,成亲采买的东西全被锁在一间空房里头,这把钥匙就给了南风,就怕大伯一家抬了去。今个来吃酒的亲人也就三批,一是寨子村的亲戚,二是桃妹家的亲戚,三么,全是冲着肖融安的面子来,来的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哥哥要在镇上做生意,多结交些人是必要的。如此场合,不容出意外,南风一个人忙不来十双手,索性把东西都登记在册,有人来取,便勾画下。姜氏婆媳大捞一笔的愿望落了空,自是不肯罢休的。
“大伯娘说的是,南风谢谢伯娘的照顾,今个来的亲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南风年轻亲,面子薄,还得劳烦大伯娘去招待。”她笑语盈盈给了姜氏好脸。
姜氏有几分意动,出风头的事她最喜欢了,身后的媳妇刘氏捅了捅婆婆后腰,使了个眼色。
“嫂子莫不是眼睛抽风,近来很多鸡发瘟也是这般情况,还是让融安哥哥瞧瞧,莫不是染病了。”南风不待对面婆媳出声,用帕子捂着口鼻连连退步。顿时围观的众人看姜氏婆媳的眼光有了几分闪躲。
“鸡发瘟确实是这个鬼样子啊”
“胡说,莫非鸡染病还会染的人身上不成。”
“哎呀呀,你没听说啊,我八姨的外甥女的表哥就是得了这病,据说在鸡上染的。”
“那可不得了啊。”
刘氏那张猪腰子脸五颜六色十分精彩,连婆婆看自家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嫌弃。
南风见达到了目的,也不多言语,仔细和前来领东西的人对账,直到酒席开了大半,十道菜里上了八道,她才揉了揉后腰去前院招呼客人。
树枝头的最后一丝残雪融化,大地显出原野的颜色,院子里加上堂屋满满摆了十八桌,有些借着隔壁地摆上了,煮菜的师傅在院子里砌了几口泥土灶,大铁锅架上,当着众人的面表演起煮炖煎炸十八般厨艺。
南风往院子里扫了一圈,见穿大红喜袍的哥哥正被一群人劝酒,咧嘴傻笑,不由大感欣慰,前世哥哥未曾娶亲,挣的钱总是被大伯娘搜罗的不剩一子,她嫌弃哥哥是个傻大个,兄妹俩越走越远,至死也未曾相见。如今哥哥成了亲,有了小家牵绊,日子更加有了奔头。
而肖融安正和一个俊俏的公子说话,两人行至南风跟前,为她介绍道:“这是齐大哥,我的至交好友。”又对那公子道:“这是拙荆牛氏。”
“嫂夫人好。”
“齐大哥好。”
即便低着头,南风也无法忽视眼前那道慑人的目光,这个人的目光太锐利,带着些许审视。她微微抬起头,浅浅一笑,下意识拿眼去看肖融安。
“融安真是好福气,娶的如此一位美娇娘,前头你们成亲我错过了,今个算是见着人了。”齐公子露齿一笑,显出森森白牙,让南风想起山上的野兽。
南风稳稳当当,不卑不亢道:“齐大哥谬赞了。”
待那头有人起哄喊去喝酒,他们拂袖而去,精美刺绣的衣袍角翩飞消失在南风眼前,齐公子凑到肖融安耳边说了句玩笑话,不大不小,正好让南风听见,“你家那个村姑表妹配不上你,这位么,长相尚可,性子太刚,怕是不好啃。”
这话是说给南风听的,并不好听,却一针见血,可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南风吃了几口菜,和送菜的婆子打了招呼,端碗热腾腾面去新房找桃妹,只怕这会没人顾的上她。
桃妹蒙着红盖头听着外头的喧闹声,难得有一日不用做活,竟是倚着床架睡着了,南风推门进来听得呼噜呼噜吓了一跳。说老实话,还没见过妇人打小呼噜的。
她推了几把,才把新娘子摇醒,要桃妹自个掀了盖头吃面条。
桃妹性子爽直,盖头一掀,露出个猴屁股脸,也不知道是谁上的妆,脸上红团团,嘴上画的樱桃样,头上居然戴了两朵碗口大红花,若是一个小脸细眉的姑娘倒也瞧着娇俏,桃妹五官端正,眼长嘴长,下巴略方,额上有颗胭脂痣,端的是明丽大气,被这不适宜的妆一弄,生出了几分喜感。
“南风,好看不,我的脸不秀气,据说这样画才好。”桃妹只是笑,还做个鬼脸。
南风倒吸一口冷气,急道:“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娘子。”新娘子的美不在妆容,那份羞怯期待的喜悦便是最美的妆点,她隐隐感受道桃妹的期待和害怕,安慰道:“嫂子先吃点东西,别把自己饿坏,哥哥会心疼。”
桃妹脸上一红,低声道:“莫非成亲以后的妇人说话都这么”
“哈哈,”南风把碗放在她手上,也不再去逗弄新娘子,待她吃完,方拾起碗笑道:“嫂子莫不记得了,待过了今晚,你便知晓。”
这小妮子,也会调侃人了,桃妹对她的话似懂非懂,原来成亲之前,谢奶奶不知从那个角落掏出一侧春宫图,委实作图的师傅技术不咋的,画的人物很变形,老半天才看得出是两个人脱光抱在一起。
天色渐渐黑了,外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牛北风哐当一声推门而进,踉踉跄跄扑到新娘身上,硬如石块,推也推不动。桃妹隔着盖头慌乱不已,结结巴巴出声:“夫,夫夫君。”
牛北风懵懵懂懂,只觉身下软绵如水,一股幽香扑鼻,情不能自己,见朝思夜想的姑娘就在眼前,穿着新娘的红嫁衣,一时愣了神,还以为是又做了那等湿了裤子的春梦。
他伸出大掌欲行那**之事,半道又抽回手,拍起胸脯震天响,粗声粗气道:“娘子,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绝对不让你吃苦。”
桃妹挨着他硬邦邦的身子闻着灼人的体息,心跳如擂,一对粉嫩熟透的桃子悄悄抬起头,发硬的顶端挨着挤着,酸涩难当。
见美娇娘一双含情美目痴痴望着自己,血气方刚的新郎哪里还忍的住,在她眉上眼上嘴上胡乱亲了一通,大掌如剥笋一般将她剥个精光,饿狼扑食一样啃了不少红印。
她只觉身子酥麻难当,被他粗糙的掌心抚摸过的皮子疼痛之后的涌上阵阵空虚,他的手臂孔武有力,动作粗鲁而直接,让她反抗不得,或者说是捶打的拳头像是给这场洞房助兴。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力气原来这么大,身子让他箍的死紧,一双藕臂被悬在半空,不能稍离,最后只得脸贴着他的胸口娇吁喘气,在背后划下一道道血痕。
牛北风挺了挺身下怒吼的畜生,就要入巷,许是第一次太过紧张,许是没有经验,他使劲往一处凹撞,直把新娘撞的痛不欲生,惨叫连连。借着红烛的火光,才豁然觉悟是进错了门。
桃妹翻着白眼伏在锦被上气喘吁吁,以为完了事,突觉□一轻,夫君拿着红烛竟对着她哪里看,边看还边摸,激起她一身哆嗦。他火热的舌头在她嘴里胡搅蛮缠,粗糙的手指寻到那处,坚硬如铁的怪东西把□撕裂开来。
真是痛死人了!
他见破了瓜,也不管娘子疼的死去活来,扶着腰开始冲撞起来。往来折腾作乐,一下下撞到底,十分得趣。
又是疼又是烧,她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男人的大吼和女人的细细呜咽渐渐低了去,一切都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南风已认清渣男本质,不仅放下也为此觉得恶心。渣男和月娥两个有得玩。
看文最的是开心,大伙说是不。
☆、46、泼妇骂街
46、泼妇骂街
第四十五章
大抵是这个冬天肖融安照顾的太好;往常冬天必病一场的南风安安稳稳,抵住了滚滚寒流。只是周氏没有那么好过;婆媳俩冻冻缩缩同床了一个月;便开始病怏怏了。
白天忙碌;晚上分开的夫妻俩个终于能挨着一起躺着呢,就是什么也不做,心里也舒坦。周氏一病倒,家里显得格外冷清;融月也没以前活波了,但也不会照顾人,整日丢三落四。病中的周氏脾气格外不好;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点小事骂骂咧咧半天;亲生女儿也受不住。覃氏的大龙在肖融安的说合下去了鹿鸣学院,许好了伤疤忘了疼,覃氏又对南风蹬鼻子上脸,少不得生多少闲气。二嫂王氏吐了两天,被诊出来有了身孕,门窗紧闭,在家养胎。覃氏和南风两个轮流照顾婆婆,有时候覃氏借口孩子不听话走不开,南风少的累前忙后,脚不沾地。
周氏头上戴着两指宽的额布,半歪在病榻上,脸上肿胀像只白萝卜,眼神呆滞望着门口。这个样子是做给肖金柱看的,谁都知道肖金柱前天对病中的周氏哄劝了一番,拿了银钱说是为周氏买药,然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南风又一次将热了第三次的药碗端到她面前,柔声哄道:“娘,吃药吧,吃药病就好了。”连着说了几次,手中的药碗渐渐又失去了温度,她无奈的放下药碗。
“媳妇啊,见着你公公吗,他说回来来看我。”周氏突然出声,像是再问南风,又像是问自己。
这话是耳朵都听起茧了,南风叹了一口气,只得哄着,“娘,您先吃药吧,爹定是有事去了,等下回来看见您没吃药,肯定会心疼。”
“心疼,”周氏痴痴冷笑,脸上竟有一丝狰狞,“我如今这幅鬼样子,哪里会心疼,外头让他心疼的妖精的多了去。”
不妨听见这等辛秘,南风大吃一惊,仔细回想着,公公肖金柱英俊潇洒,自有壮年男子的英姿,而眼前的婆婆,虽说不是垂垂老矣,却是显出一股暮气。公公三天两头不着家,原是在外头有了人,婆婆心里也是有数。
周氏蹙眉想了一会,又道:“媳妇你要融安去外头寻寻你爹,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南风心中暗暗叫苦,原来这两天肖融安把清水镇翻了遍,就是找不到肖金柱,后来寻人问得知,他和狐朋狗友去外头寻乐子去了,也不知哪日回。这话定是不能同周氏说的,她身上的毛病是长年累月气下来的。
“娘,”南风只好扯了谎,道:“爹过两天就会回来了,已经托人带话来。”
周氏眉头一挑,抬手就将手边的鸳鸯枕投掷过来,也好在是冬天的布枕,也好在病人力气不大,落在南风身上砸个软哒哒扑在地上。她尤不解气,握着雕花大床上架子的手青筋暴起,冷冰冰道:“贱蹄子,给我下去。”
南风不禁有些后悔,敛眉,垂手,不发一言退了下去。
门口遇上了前来探病的融月,也不知她看到多少,难得没有冷言讽刺,犹豫了半响,方才吐出一句话,“嫂子,别介意,娘是生爹的气,并不是说你,她太苦了。”
南风心里清明,笑了笑,周氏这样的人平时做足了高贵的态度,能从她嘴里吐出骂人的话,显见是生气到何种地步了。“娘不过是拉着我说家常罢了,妹妹何须如此。”
没有周氏依仗的融月不免有了脸上布满了哀愁和担心,她一怔,垂头丧气道:“嫂子切记得,若是这几日有个春娘的破落户来家,定是要打出去的,千万不能让娘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