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珠不由笑眼弯弯。
“回去就是,你哥哥孝心不比你少。”萧知远又捏了下妹妹的鼻子。
萧玉珠捂着被捏疼的鼻子,无奈地看着都快当爹了,还是不正经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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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马车上,萧玉珠轻声与狄禹祥说了嫂子与她所说的话,狄禹祥听后,轻“嗯”了一声,随即沉思了起来。
“皇上皇后的事,长兄与我说的,不如嫂子与你说的多……”狄禹祥轻声地说,“涉及到皇后娘娘的事,不是嫂子亲自开口,兄长不好与我多说,想来是嫂子怕你觉得你不是自家人,就跟你先开了个口。”
“我知道。”萧玉珠心知肚明,她大嫂一直都是在用行动告诉她没把她这个嫁出去的姑娘当外人。
“禹鑫他们,大兄与我的意思,是先看殿试后的结果。”狄禹祥说到这顿了一下,“二弟他们不管殿试后的结果如何,他们今年还需留在我们府里,你跟弟妹们说清楚了,还有,你教她们的时候该严厉的就严厉,别老顾着她们的想法,就是她们对你有想法,你也是她们的长嫂,无需顾忌她们。”
萧玉珠却摇了下头,轻声道,“她们是怎么想的,这点是必须要顾的,让她们觉得我这个大嫂不好,一件事两件事就可办到,可我们是一辈子的妯娌,是要当一辈子的亲人的,我不以最好的心待她们,她们怎会以诚心待我?逞威风逞出来的威信,只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你放心,我会教好她们的。”
狄禹祥听了她的话怔了一下,随后皱眉道,“我没怪你教不好她们,只是……”
说到这,他下面那句觉得她无须对她们太用心,太顺着她们太为她们着想的话还是说不出来了。
他对禹鑫禹林用心,她对他们的媳妇用心,说到底,她还是为的是他,为的是替他维持他们狄家整个一大家子的和睦。
他要是把话说出来,就是自私透顶连掩饰的皮都剥了。
“你累不累?”最终,狄大人有些郁闷地把头埋在了媳妇的颈窝处,觉得自己给她的还是太少,而需要她做的,竟没比当年要少。
他之前还以为,无须太多年,他就能弥补她,让她能高枕无忧,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累?”听他这么一说,萧玉珠着实小讶了一下,随后她不解地看着他,问,“累什么?”
“家里太多事了。”
萧玉珠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声来,笑望着他,对他道,“你若是不记得当初你娶我进门是为的什么,我可还记着。”
如果不是因着公爹对她这个长媳身后身份的看重,她怎么会嫁进狄家来?
她嫁进狄家,而狄家自然不是娶她进来摆看的。
见他似要开口说什么,萧玉珠挡了他的嘴,跟他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想护着我,可我们都知道,感情是感情,责任是责任,大郎,如若我不能跟你一起替这个家遮风挡雨,你还会觉得离我不开吗?”
假如她是个仗着宠爱就无所欲为的,他还能这么喜爱她吗?
“我……”狄禹祥半晌哑然。
的确,如若她是个不懂事的,他就不会跟她日益亲近,不会提前做了经商之事,为的就是不想让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跟着他一起受穷,甚至到现在,他把他最珍贵的一切都让她把持,只为换取她对他同等的全心赤诚,盼着她能更多的把他放在心上,越多越好。
这一切,如若不是他全心付出,然后换来了她同等的珍惜,他们是真的不会走到这步的。
“所以你说,我累什么?”萧玉珠说话的声音又轻了,嘴边含着淡笑轻声问他,“还是说,你为我们一家奔忙的时候,总是感觉到累?”
“说不过你。”狄禹祥投降,搂着她腰的手更紧了,他狠狠地咬了下她的耳朵,“真该让大兄看看你现在这伶牙俐齿的样子,以后就不会当我在家中老欺负你,总管着你,不许你说这说那了……”
萧玉珠笑出声来,她没挣扎,嘴里还笑道,“我哥哥就算亲眼见到了,也不会当我厉害,下次见着你了,还是会当你是那个在家中老欺负我,对他妹妹不住的妹夫……”
狄禹祥听得叹了口气,“是,都是我的不是。”
萧玉珠撇过头,笑看了他一眼。
夫妻调笑过后,狄禹祥抱着她沉思不语,渐渐马车的速度慢了,再转道弯,想来也是要进他们家的巷子了……
狄禹祥开了口,与她道,“我承诺过你没做到的事,你真不怪我吗?”
“不怪的。”萧玉珠紧了紧他握着他的手,与他紧紧五指交缠,很淡定地道,“只要你在我身边,能一直把我当你当初决定喜爱的那个女子那般喜爱我,过什么日子我都愿意。”
他们终究是夫妻多年了,这么多年的恩爱,他早就在随着时间刻在了她的血肉了,轻易剥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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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小小之前跟萧玉珠所提醒过的那般,如家那边没有直接进萧府与萧知远说事,而是避强取弱,先从狄家这边取道。
不过,是如公派老仆送出了贴子过来请他们夫妇说话,这事还是狄禹祥讶异了一下。
如公与妻子的外祖康公是故交,又与他有施学之恩,当初进京,狄禹祥也没少受他的门生闻仲言闻大人照顾,有恩情在其中,狄禹祥还真是推拒不得,就回了贴,与如公定好了上如家拜访的时间。
此事他与妻子商量过,又回头送了信去大兄那边。
萧知远得信后,眉头皱得死紧,回头就去了皇上那边,与皇上道,“您不是想派永叔去秦北?”
“你不是说殿试后谈不迟?”见忠臣又为着他那个妹夫向他开了口,文乐帝不无调侃。
“如家是想把他牵扯进来……”知道皇上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萧知远还是把如家如公和他外祖康公是故交的事,还有狄禹祥恩师是如公师侄之事的关系又说了一遍,随后道,“依我看,如家是想从您这里得句准话,让您请如翁当九皇子的老师。”
“帝师那有那么好当的?”文乐帝淡道,“有暮家在,还轮不到如家。”
如家要是敢随了萧家那帮糊涂的,他也不介意大易王朝再少一个世家大族,反正后面多的是想取而代之的。
“皇上……”
“朕是想让他去秦北,”文乐帝说到这搁下了手中的朱笔,与萧知远道,“还是说,你们认为他现在去了秦北,他就能逃脱得了京城的漩涡?知远,他确实还是你的妹夫,但他不再是八年前进京那个默默无名的淮南书生了,他也不仅仅是你萧知远的妹夫,你没看看,他离开了大冕,可现在大冕和大谷这几地大部份的官员,都把他的大名记在了脑子里挂在了嘴巴上,你当朕的眼睛是瞎的?朕的朝廷上这些能爬到士大夫,尚书,臣相之位的人的眼睛是瞎的?”
☆、第156章 最新更新
秦北还没到时间;粮草衣物尚还未收齐,这几年易国大战数场;小战不断;温州一线之后就是大谷;易修珍也是跟皇帝借了大量粮草;现在举全国的粮草也只够他们打一年的仗,而秦州不是大谷;可以速战速决;秦州乃冰寒之地;战事一耽搁,就要无数的粮草和衣物前往战场。
衣物好办,而粮草,他们必要再等两场丰收,才能解决粮草的后顾之忧,而这至少再需要一年的时间。
萧知远知道如果提出让妹夫去打先前锋,避过宫中风波,得以保全,但确实也如皇上所说,妹夫不再是八年前进京的那个默默无事的淮安书生了。
“臣也是就这么一想,也是想着他带些人马去了秦北,到时候京中要是有什么事,他是再好不过带人回京城的人选。”萧知远轻描淡写,说出了他想布一局后棋的想法。
文乐帝哑然,好一会才道,“你不信朕能护住皇后,护住治儿,护住暮家?”
说至此,他挑了下眉,“是你担心,还是小小担心,还是国丈有此想法?”
萧知远低头不吭气。
文乐帝也没催他,他想了一会,想及这种后手之事,最大的可能是来自他的皇后,他越想越气,把御桌上的笔筒都给砸了。
萧知远低着头纹风不动,就好像没听到他发脾气一样。
文乐帝当晚气得不愿意去凤仪宫,想去后妃之处,但想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用别的女人气她,只会遭她嘲笑,走到一半,他又回了养心殿。
第二日,他被内侍叫醒要去上朝,看到她睡在了他身边,他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正要去替她弄贴在脸颊上的碎发时,他这记起他还在生她的气,不由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她踢下床去,但看她睡得香甜,那张脸也没她醒着时遭他讨厌,他还是蹑手蹑脚地下了龙床。
他穿好龙袍出了内殿,招来她的女官一问,听她是特意等着他睡着了才愿意过来的,知道了她才不愿意提前过来跟他道个不是认个罚的事,文乐帝气得差点又回过头去把她拖下他的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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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如家之前,萧知远又叫他们夫妇去了萧府一趟。
进门不久,狄禹祥就跟着萧知远去了书房,萧玉珠则去了内院见大嫂。
没出两天,又见到了讨人喜欢的小姑子,暮小小等她坐下后就与她笑道,“以后不那么忙了,你还是得多来陪陪我,也不知怎地,有着你在边上,我总觉得让我安心得很。”
萧玉珠抿嘴一笑,在嫂子的示意下摸了摸她的肚子,与她道,“好,以后常过来。”
只要嫂子不厌,她忙也是要过来的。
“来,我跟你说说如家的情况……”扯过闲话,暮小小跟她说起了正篇。
现在如家声望最大的,一个是当家人如翁,年届七十,但老当益壮,他是两朝元老,而他现在的夫人不是他的原配,他是在元配死去三年后,才娶了现在如府的老夫人贞蔓郡主,而贞蔓郡主之父楚东王,他也是个异姓王,在世时颇为先皇重用,而如翁因是娶了贞蔓郡主才得以被朝廷委以重用,所以如老夫人在如家的威信很高。
而其兄长如公算得上三朝元老了,但他也是在楚东王在世时才进国子监,也是受了楚东王的恩惠才以才学五斗之名声名雀起。
而如公的夫人已经在几年前逝世,到时她进了如家,如老夫人肯定是要来露面的。
如老夫人是郡主之事,因她嫁进如家太久,加上楚东王过逝,京中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但这事狄禹祥还是跟萧玉珠说过的,所以嫂子细细跟她说如老夫人的来历时,倒也没有多惊讶。
而听到如公的生母太夫人杜氏在世,还是最宠萧玉兔嫁的那个小孙子,而很显然,当了一辈子孝顺媳妇的如老夫人也对她这小孙子倍是宠爱后,萧玉珠轻“嗯”了一声。
她也是听说了,萧玉兔为如纪年生了一儿,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
而那个兰先生也还在萧玉兔左右,说在如家倍受老夫人看重,听说,如老夫人还属意她成为她现在是鳏夫的小儿子的续弦。
暮小小把她所知的事跟小姑子说了一遍,见她神色正常,她不由微微一笑。
想来也是,如家想探风向,还能给她脸子瞧不成?
怎么说,就是如家不把狄家放在眼里,还能把他们夫妇不看在眼里不成。
“总之,如家的大体情况就是如此,多的,就要你去看去听了。”
“嗯,知道了。”萧玉珠朝嫂子感激一笑。
来日,萧玉珠就随狄禹祥去了如家,而暮小小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