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古霆狠狠的瞪着封柒夜,随后带着身后的侍卫起身便离开了养心殿。封柒夜面不改色,手中把玩着玉佩,任由古霆携愤离去。
“龙修,派人护送他去靖南都,将今日的事,清清楚楚的告诉给靖南王!”
“属下遵命!”
封柒夜凛冽的话锋出口,大臣中即便心有异议的,也不敢多说什么。但事关两国邦交,且靖南世子方才的话说得很清楚,怕是这一次两国之间要因此产生些许嫌隙了。
少顷,养心殿中无人开口。但很快,丞相拓赧上前一步,站在封柒夜的说道:“王爷,那靖南世子若当真将此事报告给靖南王,老臣怕靖南王会对封夙有所芥蒂,此事……”
闻言,封柒夜单手一抬,打断了丞相拓赧的话,随后慢慢回眸,望着拓赧瞬也不瞬的说道:“丞相不必多说!此事本王自有安排!”
语毕,封柒夜起身狂放离去。徒留一众官员面色凝重。
“丞相大人,这可如何是好?邪王如此是非不分,若靖南都真的因此事对封夙发难,真是国之不幸啊!”
不少官员围着拓赧无奈摇头的说着心中的担忧,而另一边也有人不时的看向贺兰绝。
“哎!此事本相会再找皇上商议的!贺兰侯爷,不知你有何看法?”拓赧安抚了一句说话的官员,随后便走向贺兰绝,神色充满了无奈和询问。
贺兰绝单手负立,听到丞相的话,叹息一声,道:“丞相大人,事关本侯的两个女儿,所以本候无法出面言说,毕竟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本候还有事,先行一步!”
本就在朝多年,贺兰绝的话说得足够圆滑。且在朝中的大臣也都明白,贺兰绝到如今依旧属中立一派,对于几年来的储君之争,他并没有过多参与。
“丞相,你看这侯爷…”
朝臣不满的望着贺兰绝匆忙离去的背影,拓赧见此也只能摇头:“诸位,先回吧!本相会找皇上商议的!”
“哎……”
*
与此同时 行宫
贺兰冷春双目空洞的躺在软榻上,事到如今,她感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昨天太医的话,让她犹记在心。
“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你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冷月闲庭信步的走进了寝室殿门。看到贺兰冷春躺在上面的时候,嘴角弯弯,冷笑不已。
贺兰冷春侧目一看,顿时表情狰狞:“践人,你还敢来!”
“贺兰冷春,嘴别那么臭!你认为我有什么不敢来的么?昨天发生的事,你自己清楚,现在装可怜,太可笑了吧!”
冷月随身坐在贺兰冷春软榻边,双眸望着她布满了讥讽和不屑。
闻言,贺兰冷春眼神一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贺兰冷月,你记住,我的今日很可能就是你的明日!”
“别恐吓我?你当我是吓大的?贺兰冷春,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你以为这样陷害我,别人就不知道真相了?别说你肚子里的不是古霆的孩子,就算是他一个附属国的世子,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你跟封夙发兵?”
冷月笑的妖孽又玩味,打量着贺兰冷春在听到自己的话时候,那倏变的神色,不禁更是鄙夷。
想害她,就得承受她的回击!
“你…什么意思?你胡说什么?”贺兰冷惷心底最被人所不耻的事情,现在由冷月说出,即便她没有说的明白,但是风声鹤唳的贺兰冷春依旧有些心惊。
“我说的什么你不清楚吗?古霆怎么就那么巧在郊外救了你?那你怎么不说说他救你的时候,你是什么德行?”
冷月的话,说的愈发狠戾,贺兰冷春本就受了刺激,此时再听她的话,身子不由自主的发凉颤抖,摇着头尖叫:“你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胡说!”
“我胡说?贺兰冷春,你想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什么都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贺兰冷春别以为就你聪明,你那点小手段在我眼里根本拿不上台面,如果你不傻,就趁早收手,不然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
冷月阴凉的睇着贺兰冷春,话音出口配着她厉光而出的眼眸,着实让贺兰冷春有些许惧怕。此时行宫中别无他人,她不知道贺兰冷月是怎么进来的,如果她现在相对自己不利,那……
“我没你那么无耻,至少现在我不会动你!你大可放心!”似是能够看透她想法的冷月,讥笑着就说出的话,让贺兰冷春表情更加难看。
瞬也不瞬的望着冷月,贺兰冷春蠕动着嘴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身体虚弱,她不敢逞口舌之能。
冷月狡黠的望着贺兰冷春,见她带着惊恐的神色,眼神闪烁游移,不禁拍了拍她薄被所覆的小腹:“好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名义上的大姐!看你这样我也不好受呢,你好好休息,我还等着看你怎么嫁给古霆世子呢!”
冷月含笑转身离开,软榻上的贺兰冷春双手摸上小腹,瑟瑟发抖。
行宫外,封灵儿和龙晴见冷月出来,立刻跑上前:“皇嫂,怎么样?”
“没怎么样,灵儿,谢谢你带我进宫!”冷月真诚的看着封灵儿,整个皇宫大院,可能也只有她这个六公主对自己没有歹念了。
闻言,封灵儿嘟嘴摇头:“皇嫂,你说什么呢!我是相信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所以才帮你啊!再说,就算是你做的,有三皇兄在,你也不会有事的!”
又是封柒夜!
也就是说,现在在所有人眼里,她冷月如果没有封柒夜,就是个无能的草包!
脸颊挂着僵硬的笑,冷月对封灵儿简单告别后,便和龙晴一同回到了王府。
*
邪王府 清雅苑
天空布满阴霾,低沉的乌云卷裹着阵阵强风,将府中的古树吹得沙沙作响。冷月坐在门前的摇椅上,俏面如同天色,阴霾不散。
时到今日,她在邪王府中就像是米虫一样。她没有作歼犯科,也没有心计害人,但偏偏事情接踵而至。多是针对她而来!
她偶时会想不明白,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但为何他们却像是跟自己有仇一样,三番五次的陷害她,利用她。
贺兰冷春如此,封亦晗亦是!
初入此地,她没有根基,没有朋友!就连身边的龙晴都是封柒夜的人。甚至她有时候会觉得,只要离开邪王府,她分分钟就能被人害死!
这还行!她是冷月,曾经叱咤商场的女强人,何苦会落得今天要让别人保护的地步。
‘咻——’
正当冷月暗忖的时候,光天化日中,竟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只箭矢,直直的插入到她身后院落的圆柱上。
箭矢落定,箭身还在嗡嗡作响,冷月倏地起身,冷色凝着那箭头上还插着的一张字条。上前毫不犹豫的拔下箭矢,将字条端看在手中的霎那,冷月的脸色倏变。
怔愣了一瞬后,冷月将箭矢丢弃在地。手中的字条也被她*成一团,四下看了看,发觉龙晴去打水还没有回来,垂眸深思片刻,冷月的眸子内闪过坚定,莲步微移走向了王府正门。
当龙晴手中端着洗好的水果和一壶清茶回到清雅苑的时候,没见到冷月的身影,不见唤道:“王妃?”
摇椅上不见冷月,龙晴疑惑的转身想走进内室,但侧身的瞬间就看到地面上孤零零的躺着那只箭矢,心瞬间沉重。
“什么叫人不见了?”
封柒夜面色狂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龙晴,手中紧紧捏着扶手,该死的女人,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龙晴低眸,神色是从未见过的凝重,“爷,属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只箭,王妃已经不见了!属下问过门口的侍卫,他们都说没见到王府出府,属下办事不利,请爷责罚!”
封柒夜瞬也不瞬的盯着龙晴,声音决然凌厉:“龙修,让七煞来见!”
“是!”
他不会让她深陷危险,绝不!
*
三日后
城外官道上,一辆朴素不起眼的马车静静驶过,驾车的小厮手中扬着皮鞭,时而呼喝着。
“公子,凌云窟什么就到了!”
半个时辰后,小厮对着身后的车内说了一句,而速度也逐渐慢下来。车里的人闻声低沉的应了一句:“嗯!”
“公子,凌云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你只身一人前去,千万小心呐!”小厮脸上挂着一抹担忧,山巅的近在眼前,他手中的皮鞭也不再那般快速的抽打马背。
“我知道了,多谢提点!”
当马车停在风谷山脚下之后,小厮结果车内之人的银子,看着他略显消瘦的背影走上山路,才暗自叹了一声:“哎,又一个去送死的!”
凌云窟,坐落在风谷山的山巅顶端。山峰层峦叠嶂,郁郁葱葱。越往山上行走,空气越发微凉,阳光被茂盛的树枝所挡,丝丝缕缕的阳光倾泻在山林之中,静谧又有一丝荒凉。
山巅顶峰,凿穿山石的洞窟赫然入目。凌云窟三个大字,也被雕刻在山体之上。
“来者何人?”
洞窟门口,两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正端着长剑守护着。见到来人的时候,两人立刻上前一步,声音透着恐吓。
“我要见你们老大!”
那人两指间夹着一张褶皱的字条,递给其中一人后,便不再说话。
门外其中一人拿过字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说了句:“等着!”便直接走进了洞口。
“跟我来吧!”
很快,那人便小跑而出,语气略微不善。话落,就转身带着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子走进了凌云窟内。
途经一条长长的隧道,两边三不五时就有两人站岗。石壁上挂着烛龛,倒是让整个洞窟看起来很是明亮。
很快,走过隧道之后,前方视线大开。恢弘的石壁大堂赫然映入眼帘。洞窟中,几根石柱整齐排列着,而前方十几级台阶之上,宽大的雕椅上此时正斜靠着一人。
一身暗红色的劲装有些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腰间系着一条绑成死结的束带。头发略显凌乱的荡在胸前和耳后,一条腿还放荡的挂在扶手上。
浓眉大眼,眸若星辰,五官分明俊朗无俦。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外表出色的男子,竟然是贼窟中的老大。
见到来人的时候,那座上的男子,粗俗的开口:“哟!竟然是个小白脸!怎么,你就是来赎回锦小子的?”
“他人呢?”
没错,此时站在凌云窟内,一身男装打扮,羸弱书生模样的男子,正是冷月。
而那日她在邪王府中,收到的箭矢和那上面的字条,也正是凌云窟所谓!只不过她没想到,锦席城竟然会被他们抓住!
“把那小子带上来!欠钱还钱天经地义!小白脸,你带钱了吗?”说着,那上首被称为凌云窟老大的男子就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起身。
松松垮垮的衣襟挂在肩膀上,走下台阶站在冷月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见此,冷月微微后退一步,镇定而说:“五百两够了吗?”
“啥?五百两?那小子欠了我三千两!”一听到冷月的话,凌云窟老大似是炸毛了。绕着冷月走了一圈,才啧啧的说道:“小白脸,你不会也是来我凌云窟骗吃骗喝的吧!想当初锦小子说要到我这儿来学武,老大我通情达理收留了他,结果哪知他身无分文,在我这白吃白喝这么多天,连本带利三千两,没得商量!”
“凌云窟老大这是做生意还是放高利贷?五百两都是白赚的,张口就要三千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