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
“哼哼,你把他当一家人你带他住自个儿的家呀,干甚往我们家里跑……”大娘小着声音嘀咕。
“阿旺,我们走!”你别想着声音小,我甄肥肥就听不到!
“嘿!你这孩子,还不服人说了!我就讲两句,你听着就不耐烦啦!”
“宝儿她娘,你给我少说几句,回房睡你的觉去!”马德庆提高了音量。大娘气焰顿时降了下来,讪讪地退到一旁不再开口。
甄肥肥见此,走上前,和气的对马德庆笑着说:“大伯,你看二老和娃刚淋了生雨,不趁早洗洗,可能会得风寒。要不你和大娘先去睡,这儿我们自己弄,侄女烧点水给老和娃洗洗,你看可照?”
马德庆正好也要困,听侄女这么一提议,也省了自己的事,让家里的女人去给二老和娃铺好床之后,两人就进房睡了。
从头到尾,他们也没提到过阿旺到底要怎么办——
不过甄肥肥也不指望着他们提,就算是提了她也不打算让阿旺住在这儿。阿旺要是住在这儿,回头又是没完没了的话头子,烦都烦得个要死!
马老大夫妇进去后,甄肥肥让二老和娃赶紧把油布包好的洗换衣服拿出来,赶紧换换。刚在那站了那么久,别冻出点好歹来。
前前后后烧了三锅水,服侍着老和娃都上床休息后,甄肥肥才撑着疲惫的身子来到锅台上。
阿旺坐在锅门口,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锅笼,熟练的把着火。
“阿旺,甭烧了,他们都洗好了。我们走,我带你去二伯那儿——”
“啊啊——”阿旺指指她,又指指锅里的水。
“你是让我也洗个澡?”甄肥肥忽然有点感动。
“啊啊——”阿旺重重的点点头。
“不用了,我回头再洗,先把你送去二伯那儿。你也累了一天了,也该当值好了,要不然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自然不好让阿旺在这儿洗澡,这样还不知大娘又要说些甚子难听话。二伯独自生活,两个大男人住一起也方便,阿旺到那儿去洗要好得多。
“啊啊——啊啊——”阿旺一个劲地摆着手。
甄肥肥好笑,这个阿旺还挺固执的。
“阿旺啊,我要带你去二伯那儿,外面可还下着雨哪……这会儿就算洗了也是白洗,好了啊,别说这啦,我们这就走吧——”甄肥肥口气中不觉带着点哄小孩的成分。
阿旺头一愣,过了好久,才低着头:
“啊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忙中找乐打打趣
第七十三章忙中找乐打打趣
两人把屋角的破伞撑上,一前一后的朝着老二马德福家去。
马德福的女人死得早,临走的时候就留下一个不满百天的小女娃。马德福那个时候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朝气蓬勃的,女人一死人就呆了。
村里人到现在都还记得马老二摸着还没凉透的女人的手亲自为她净身、抓着棺柩不让人盖上棺盖的情景,村里的奶奶们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怜一个大好的人家就这样完了——
当马老二沉浸在女人死去的悲惨中时,女娃凄切的哭声惊醒了他!跌跌撞撞的从棺柩旁起身,摸着娃那张稚嫩红通通的小脸,七尺男儿也留下滚滚热泪来——
也就是在那一年,在山村的幽静小路上,在杂草丛生的僻壤小道上,人们总能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无比宠爱的搂着他的娃,这个村那个村的跑着为娃娃讨奶水喝。
小小的奶娃儿成为了马老二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依靠与希望,他把所有的精力和心力都放在这个娃身上,像一头沉默的孺子牛,没日没夜的在田地间劳作着,抚养着、呵护着他的宝贝在他的羽翼下健康成长!
后来,娃大了,有了心上人也有了自个儿的家。马老二含着泪把闺女送上了远来的花轿,从此他独自过着生活——
这样一过就过了二十多年!
一路上淋了不少的雨,二人谁也没有吱声,只顾着赶路。到了马老二家,甄肥肥上前敲响了马老二家的门。
马老二年纪大了,年轻时做得太多。到老了身子骨差了,耳朵也不太好使。甄肥肥在门外拍了半天才听到马老二开门的声音。
“这不是财丫头嘛,这么晚了怎的到二伯这来啦?”马德福佝偻着背,把木门拉开点,让两个人进去。
“二伯,我家要倒了!”甄肥肥的语音里带了丝哭腔,额头的湿发紧紧扒在脸上,滴滴雨水从头毛尾子上打了个圈凝结成水珠落到地上。
“孩子,这咋搞?你快快,怎的弄这么湿。快找块干布擦擦。花儿到婆家去以前还留了两件衣服,你也甭嫌弃,快把它换上,别摊凉了。”
马老二把甄肥肥推进房,又看到了站在门外没敢进来的阿旺。对着阿旺招招手,阿旺头伸了伸,又缩回去,最后舔着胆子吞吞向里走了两步。没敢再走了。
“你是阿旺吧?……我常听三儿提起你,说你忠厚老实,干活务实、有力气……哎,怎的在那站着,这么个大老爷们还怕人啊,还不进来?”
甄肥肥刚换好衣服出来。便听到了马老二的这句话,不由微笑起来。早听说这个二伯心好,对人热忱,今儿一见果不其然。
这么多叔子伯伯。还就这个二伯对阿旺好点。没说他什么哑子不哑子的,反而还主动让他进屋。
阿旺似乎也有点惊奇。偷看了一眼甄肥肥,见她点头才低着头踩蚂蚁似的踩着进来。马老二拍拍阿旺的肩。然后领他进屋,从柜里找了半天,找出一件大些的衣物递给阿旺让他换上。
马老二走出屋,见甄肥肥不安的搓着手走来走去,不禁笑呵呵地说道:“丫头,你爹娘和两个小娃都安置好了吧?”
“嗯,他们这两天先住在大伯家。我刚服侍他们洗了上床睡下了,才带着阿旺过来……”
“丫头,你有睡的地儿没?老大家撑死了就睡得下你家那几个,你有不啊?”马德福关心的问道。
“有,都有。大伯说让我先睡在堂先,架个簸篮,将就两宿。只是……”
“你是担心阿旺没地儿睡吧?没啥,你既然把人领到二伯家了,二伯哪有不让他住的理?只要阿旺不嫌弃你二伯这儿是个狗窝就行。你二伯老了,手抖,又不能多淌冷水,被子快有大半年没洗了,也不知阿旺睡不睡得惯?”
“睡得惯睡得惯!二伯,你手不好,以后你要是洗什么被子衣服的你就跟侄女讲,侄女天天早上都有一萝衣,也不多你这两件。”二伯一个人过生活,住在大屋边上,邻里之间本应该相互照应。更何况还有这层关系,能伸手的怎么着也得帮伸伸手。
“嗳!丫头果然变勤快了,晓得事了!老三好福气啊,养了你这么个丫头,抓活着也有个日子过,生活也是越过越好了……”
马老二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还有缕缕的落寞,甄肥肥知道,二伯定是想他的闺女了。
“二伯,那阿旺……”
“嗨呀,丫头,你就放心让他住在这儿!我老了,有个伴也好!只要你家阿旺不嫌我半夜总起来上茅房,把我老人家关到东缸里去就行!”二伯还没说完,甄肥肥合着马老二一齐大笑起来。
阿旺此时正好换好衣服从房里出来,听到马老二这么说,吓得不停地摇着手……
甄肥肥和马老二又是一通大笑,阿旺愣了,看着甄肥肥半天,也没瞧出啥子来。
阿旺有住的地了,甄肥肥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从马老二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甄肥肥今儿也不打算睡了。就着马老大家的锅,给自己煮了一碗姜汤,又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去去寒,一晚上也就这么过去了——
后半夜,雷声停罢,大雨未歇!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巨大的黑幕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
老马家这个百年老屋在挣扎了一天一夜后,终究坍塌于无边夜色中——
…………
老屋倒了,家里的人也有安身的地儿了,新屋的筹建也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在十几个大小伙子的帮助下,花了一两个时辰的工夫,在老屋的旁边临时搭了个饭棚。甄肥肥怕又有什么变故,便多掏了点钱。让他们把木料打厚点、铺密点、订结实点。
山石场上的石头打得差不多了,要是不够的话遇路再打点也来得及。
今天开始拆老屋,小房靠山的那面墙倒了,外面的半边屋还是好的,要拆屋也还得费点工夫。
老屋里多的都是一些用了几十年的老柜子,被虫蛀了一个个小洞。柜子的边缘粗糙缺口,应该是耗子啃的。
柜子里面也没堆着些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粗布旧衣,还有就是一些坛坛罐子。
这些东西撤出来也没地儿放,拆屋的时候还总是挡事。甄肥肥干脆让老妇人把这些柜子打了烧锅。等新屋做好的时候,专门找人打一套小些的木柜,花不了多少钱。
柜子放在潮湿的小房里时间长了,霉味就重了,闻久了头都晕。而且一间新屋放着这几个大大的旧柜子,看起来也觉得不舒服,干脆把它们打着烧了,换上新的。
新屋新气象。做了新屋的钱都舍得出了,也不差这一点!
老妇人嗫嚅了好久,心疼地摸着这些家具,看着人来人往扛着东西经过这儿还得绕点道的帮工。狠了狠心,让阿旺帮着把这些柜子打了。
花了两天的工夫,将老屋该挑的泥巴挑的挑。该和泥的和泥。将屋基上能用的石头捡的捡,留的留。最后又将老屋地上的茅草清理清理,将地打平。
今儿的活儿干完,明儿就可以正式打跟脚了。
老妇人前天晚上淋多了生雨。这两天头有点晕晕乎乎的。甄肥肥忙得昏了头,老妇人又装得没那回事。直到第二天甄肥肥才看出点端倪来。扶着老妇人到床上躺着,又跑到山上踩了点治风寒的草药。用锅煎了让毛毛端给奶奶喝。
这样还是不怎么放心,又多熬了几碗让家里的几个人都喝了点,才来点锅烧中午的饭。
平时老妇人在家的时候,一般不经常让她上锅台,顶多就是让她坐在锅门口帮把把火。
这会儿,让她一个人弄那么一大桌的饭菜,也没弄过,也不知道行不行。
怕时间来不及,甄肥肥早早的把菜摘好、洗好,又把它们细细的切出来放在一个个的盘子里或小盆里。这样一会锅点着后只用一门心思炒菜,也不用担心时间不够。
家里有两口锅,严格说来三口,这还是家里为了做新屋子专门置的。当然,猪食锅是煮猪食的不能算。剩下的两口锅,一个是小锅,用来炒菜;另一口是中锅,用来闷饭的。
上工累,又流了不少的汗,大中午的吃点锅汤胸门口也舒和点。就像甄肥肥,每当家里煮锅汤时,她宁愿少吃一碗饭,也得多喝上一碗锅汤。
想到这儿,甄肥肥也不偷这点懒,烧早点锅。吃捞饭,甭闷饭了。
麻利的洗好米,将米下了锅,趁着这会儿工夫,又把小锅点着,开始一样样的炒起菜来。
炒菜的时候,捏好着时间,当添水闷盖把菜煮烂的档儿,甄肥肥又打开中锅锅盖,用小筲捞起饭来。淋出锅汤后,将饭倒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