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个个都很拽 作者:浅铃儿(纵横2012.10.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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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个个都很拽 作者:浅铃儿(纵横2012.10.05完结)-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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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冷的冬天,竟然是没有雪的,墙角的腊梅,只剩下几个蓓蕾,没有了雪的滋养,没有了白的衬托,那些虽绽犹枯的点点白色,在那栗色的墙根之下,显得孤苦伶仃。

终究还是留不住吗?这个如此特别的女子,那个以他的师傅为名的女子——她最终还是要离他而去吗——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和孤独和寂寞,他注定还是要一个人,还是注定不能抓住滑进手心的唯一温暖吗?

师傅,你曾经说过的,你曾经说过,你对我们一视同仁,你曾经说过,在你的心里,我们都是一样的,师傅,可是你的心里,却始终只小唐一人不是?

邺城陶家,我们四人从师,小唐体弱,病毒缠身,是你,不休不眠地照顾——师傅,你对小唐的心,当真是从那时开始?那么,师傅,你为什么要走到徒弟的心里去?

想起终南山的欢乐时光,想起在邺城时的阴谋算计,想起围绕着这个女子的种种欢乐忧愁,再想起她临昏迷时的那一句话,袁烈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又想起和她达成协议的那一天,她坦然地对着他的眸光里,有不言而喻的清冷和嘲讽,然而,她最终答应了他的要求,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求却是——给她的两个徒弟需要的东西。

他又想起她处心积虑地寻找着自己的徒弟,想要得到徒弟的所有的讯息。他看到,她在看到自己的妹妹时,一瞬间浮出的失望,以及她在算计到他时,那种阴谋最终得逞的小小得意——狡黠、灵动却有些不忍、再就是兴灾乐祸。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傅,最起码,她没有做到一个师傅应有的老练以及残忍。可是,她却是一个好的导师,将自己的,所有的认为好的,全部都给予自己的几个徒弟——她视他们,犹如亲人。从那时起,他就决定,要将她的所有的美丽都掳掠回来,让她所有的微笑,都只为自己,让她所有的美丽,都只为自己绽放。可是,却原来,她的绽放只在心里,他得到的,只是一片枯萎的花瓣,而她的所有的心,所有的风采,都留在了邺城,留在了她的另外的徒弟的身边。

他曾经发誓,如果她是展翅欲飞的鹰,那么,他就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变成一只温顺的雀儿,乖乖地呆在自己为她打造的黄金做成的笼子里。如果说,她是一匹疾驰千里的奔马,那么,他就为她戴上笼头,然后把缰绳挽在自己的手里,让她终其一生,都无法走出自己的桎梏。

可是,他的所有的设想,都是错的,她只是一朵迎风绽放的寒梅,没有了雪的滋养,最终只能变成一枚早已枯掉的花瓣——那么,他是否要放开她,让她回到自己最钟爱的徒弟中间去,只留下自己在这个深渊里继续沉沦?答案是否定的,就算天下所有人都放弃自己,他也要将她紧紧地握在手心——不惜一切。她才是他真正想要保护的人。只为她曾经如此慷慨地能照亮自己唯一黑暗的内心。

忽然,空气之中有浅浅的味道漫鼻,依稀有血的腥腻,依稀是杀戮的浓浓的杀气。袁烈霍地起身,身子一动,人已经出现在庭院之中。有血,在明月照耀的大地上,静静地蔓延。他循着血迹上前,只看到了眼前的,横七竖八的侍卫们的尸体——那些人,有人死于刀剑,有人死于剧毒。死相奇异,面露惊恐。袁烈的瞳孔微微一缩,就望向了不远处身体受伤的贴身侍卫,他连忙上前:“仲言,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来者很强,好象是……”作为袁烈的最忠心的,也最有实力的暗卫,想到自己竟然遭人暗中偷袭,仲言不禁面有郝颜。

“偷袭?”袁烈微微一怔,不知道想起什么。再看看这一片的,一半被毒死,一半被杀死的十数具尸体。他忽然就地转身,然后箭矢一般地向屋内冲去。空荡荡的房间之内,烛光依旧,灯火依旧,窗前的炉火,还有静静地燃烧着,将屋子里烧得暖烘烘的,可是,他再一转身,就看到了被开启了一半的窗子,还有那空空如也的木榻——只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那个依旧昏迷在床榻上的人儿已然无影无踪。

是谁?是谁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是谁,是谁竟然敢如此的胆大放肆,如入无人之境?

袁烈脸上的神色大变,然而,他不惊不怒,就地转身,循着窗子向外逸去。只间空中的一个转折,他长身一跃直向屋顶掠去,因为,他有一种直觉,那人走得一定不远,说不定就在这暗处,或者屋顶。

果然不出所料,明月清风吹拂照耀的暗夜里,屋顶之处,一个矮小的身影,正对着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女子做着紧急的治疗,看到袁烈追来,那人蓦地抬起头来,恨之入骨地说道:“袁烈,你好卑鄙,竟然将师傅的内力废掉……”

“我没有……”袁烈一怔,辩解的话,脱口而出。陶心然身中散功散,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而今听得对方说来,他更是大吃了一惊——为什么替她诊治的御医都没有告诉自己?

“哼哼?没有?”那个身影将陶心然靠好,然后慢慢地站直了身体,用某种熟悉的语调,冷冷地说道:“无色无味的灵芝散功散,遇酒即时发作——日服一剂,连服半月方才有效——袁烈,你不会告诉我,这是别人想要嫁祸于你吧……袁烈,我真是看错了你……”

屋顶处,黑色的衣袂飘荡,仿佛是迎风招展的旗帜,那个年轻的男子慢慢地来到袁烈的身边,他有着一张太阳般光芒四射的脸,即便在黑夜之中,也闪着与众不同的光泽,微微抬起的头,正对着月轮,如旭日东升。那少年,正是唐方。此时的唐方,眸子里尽是愤怒,还有失望。他望着昔日的大师兄,今日的情敌,摇头:“我至所以放她和你北上,那是因为在我的心里,你至少是爱着她,至少不会做太过出格的,伤害她的事情——可是,袁烈……你好卑鄙,得不到她,便用这种方法来摧毁她的所有的自信么?”

“我……”袁烈的辩解,在看到唐方抱起那个昏迷中的女子时,戛然而止。他身子一移,拦住对方的去路:“你要带她到哪里去?”

“我若是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月光之下,少年唐方冷着一张脸,紧紧地望着袁烈:“你是想要她就此死去吗?内力已散,失血过多,要知道,如果不及时治疗,她就会就此不再醒来……”

“放下……”听着唐方的话,袁烈无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惊,他跨前一步,厉声喝道:“放下她……”

唐方微微冷笑,将怀中的陶心然交给紧随其的的黑衣男子手中。然后转过身来,望着袁烈:“你要她做什么?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死,还是要看着她被别人害死?袁烈,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原来我一直高看你了……”说完,朝着身后一挥手:“走。”
听到唐方令下,他身后的男子抱着陶心然,转身就走。然而,袁烈哪里肯放?他在急愤之下,快速地逸过屋顶,直朝那两抹人影追去。仿佛知道他的到来,唐方脚下不停,就在他快到跟前时,一个返身,一掌无声无息地林侧面袭来,他眼神一凝,手中长剑“呛”的一声出鞘,手腕倒转,直直地向唐方削去。

唐方武功被废,他是知道的,而且,唐方的筋脉被割断一半时,他也是在场上。可是,如此凌厉的一掌,功力甚至高过他甚多,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眉目冷清的少年,可真是他的向来最无用的小师弟么?






   159——再见小唐'二'
看到袁烈攻来,唐方微微冷笑。他忽地收手,堪堪避过刺向心口的冷芒,仿佛眼角有微弱而嗜血的笑意,他右手五指一旋,巨大的力量在他手心凝聚。望着他手心凝聚的力量,袁烈先是一震,眼里闪过不顾一切的冷芒,他长剑一回,剑势又变,疾风闪电般,各自掌握着两种巨大杀戮力量的男子于夜空中相遇。

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的身形忽然变得极其缓慢,仿佛时空在这一点上短暂地停住了。力量在贴身的距离内完全释放,可怖的冲撞令天地间的一切瞬间失去了色彩

皎洁的明月冷冷清清地注视对峙着的两人,满脸杀气的唐方,站在泛着峥嵘气息的兽角之上,长长的衣袂随着夜风翻飞,整个人仿佛要凌空飞去,他的肩上贯穿着袁烈的长剑,手却停顿在袁烈的心口,深且黑的眼睛根本看不出哪怕一点点的表情。

然后,在天地无声,所有人的的屏息静气中,一身锦衣的袁烈身形晃了一晃,刺在对方肩上的长剑脱手,他的身形一折,仿佛一枝忽然折断的花儿,凌空转折,向着大地急坠而下!

仿佛也被震慑了心脉,还停留在屋脊上的唐方脚步也开始有些踉跄。他一返手,抽出刺穿肩膀的长剑,随手一挥,那一道冷芒就刺入袁烈身侧的泥土。屋顶之上,唐方仰望明月,无声地笑了出来。然后长身而起,扬起的衣袂如一面黑色的旗帜一般,在黑夜里张扬怒放,一连几个起落,那抹黑色就消失在微黯的夜色之中。

远来的风,带来他的话语:“她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一定会完成之前的协议,所以,半个月后,去城东的十里坡接她……”

半个月后?城东的十里坡?袁烈震惊于小唐在刹那间之间爆发出来的杀气,以及他现在所拥有着的力量,坐在黑色的泥土地上,竟然有些痴了起来。那个爱极了自己师傅的男子,真的肯将那个女子还回来么?

“殿下,您怎样?”强撑着的仲言带领侍卫来到袁烈面前,将已然重伤的他轻轻地扶起。要知道,袁烈在回京途中,曾经因为陶心然而被刺中身体,本来应该就地休养,可是,他贪赶路程,导致体力损耗。而今,旧伤方好,又添新伤,对于他的身体,也是致命的……

然而,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仲言的话一般,年轻的殿下在冷月之下,灵魂者游离了一般,他只静静默默的望着唐方消逝的方向,若有所思。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在不停地问——若是他此时夺得那个女子,可会如此轻易地归还小唐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可是,小唐却义无反顾地将那个女子还给了他。难道,这就是两人之间最根本的区别吗?

他爱的,要紧握在自己的手心,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他的面前,可是小唐,却只要那个女子过得好,只要她问心无愧……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爱那个女子,依然不会放手,而小唐,怕是无法将这个女子,带到唐门去吧……

微微地冷笑了起来,袁烈吃力地地上站起,然后开始疗伤——半月……若那女子半月未归,他发誓,要小唐付出更大的代价……


那个代价,一定是小唐,又或者是那个女子,付不出的……

年关悄然无声而来,喜庆的气氛,正在所有人之中,慢慢地弥散——当新年来临,春天,还会远吗?

从那天开始,袁烈就长居陶心然所居住的屋子。仿佛只有住在这里,他空洞烦躁的心,才能有片刻的安宁。孤影孤灯映清辉,长夜里,明月清风疏朗,他无声立于前庭,感受她存在过的丝丝缕缕气息;回忆她的一颦一笑;品味她的心酸和孤独。却发现她和自己原来同工异曲——都是那么孤独,那么寂寞,那么渴望温暖……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此奢华的燕王府,如此的盛宠无边,可是,那个女子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开心的痕迹,直到他长夜辗转,内心空虚。夜夜对着明月仰望,在刻骨的思念和寂寞里,他忽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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