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浅快速地向雅和苑奔去,还好有前世的记忆,她识得路,否则这一路问下去,意外发生的机会可就更高了。
记忆中路,她闭着眼睛就能走到,很快就进到院子大门。
刚想开口问守门的婆子,就看见一群丫鬟婆子前边开路,侍候着欧阳明月,由主屋里走了出来。
西陵浅冷眼瞟了一下,便退到门边,与守门的婆子一起垂首躬立。
欧阳明月与青夫人吃完饭,便心急地想离开,偏偏青夫人很久没见到儿子了,今儿有机会,便拉着他多说了几句。
欧阳明月哪有这耐烦心,今儿一早因青夫人发现金瓷瓶不见之故,耽搁了一上午,他没得出门,心痒得紧,这会儿早就飞到晚香那儿了。
好不容易有管事来回话,他便趁机从主屋溜了出来。
想到待会就能亲近那娇媚的人儿,欧阳明月的心都酥麻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对晚香总不觉腻味。
自从开了荤,那些一起混的弟兄们在他面前可是百无禁忌地聊女人,据说他们换女人的速度,可是几乎几天一换。
可他与晚香在一起都快一个月了,却越来越上瘾,晚香的侍候总是令他心痒难禁,刻刻想着要把那娇媚的身子拆吃入腹。
也不知这可人儿如何懂这许多,问她,她则娇羞地指指屋外的老嬷嬷。
欧阳明月瞅着老嬷嬷平凡的面孔,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把晚香教得如此馨香可人。
一边走一边想,欧阳明月嘴角不知不觉地泛起一抹淫味十足的笑意。
西陵浅眼角的余光瞅见,暗骂,真是不知死活的淫贱男人。
欧阳明月热血沸腾地走着,却突然惊觉到一道异样的视线,似乎有人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中还带有凶狠。
他环顾四望,却又没看出有何不对,周围立着的不过是一些小丫头。
他微微摇头,也许是他多心了。
便也不再理会,急急地离开。
西陵浅回首再瞧了一眼欧阳明月,看到这样的他,心中的恨意更浓,上辈子真是瞎了眼,这样的大色虫,自己居然没看清楚。
她摸了摸怀中的册子。
她一定要让他的野心与现实的差距拉得大大的。
她要助他的对手一臂之力,让他的对手更加强大起来,压倒他!
西陵浅垂首收敛住眼中的冷凛,再抬首时,已是一脸的平静。
这时,随欧阳明月一同出来的丫鬟渐渐散去,有眼尖的丫鬟已看见了一身凌乱得有些目不忍睹的西陵浅,皱眉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西陵浅立即摆出一副怯生生的表情,低头向后退了两步,才说道:“齐嬷嬷让我来给开心姐姐送东西。”说着举起手中的小布包。
已快走上主屋前的台阶的一个丫鬟听见了,站定回头,高兴地道:“齐嬷嬷回来了?快把东西给我吧。”
西陵浅表情迟疑了一下,“可这东西是要给开心姐姐的。”
那丫鬟嘴角往上微翘,看着西陵浅,“你是新来的?我就是开心。”
“哦——”西陵浅有些无措低头。
开心看到西陵浅呆傻羞怯,不由抿嘴一笑,走上前来,伸手主动拿过小布包,“你叫什么?齐嬷嬷怎么会让你来送?”
齐嬷嬷可是出了名的有洁癖,眼前这丫鬟脏灰灰的手,居然没有被齐嬷嬷嫌弃,她不由得多看了西陵浅一眼。
“我……叫小西,是杜妈妈……”西陵浅依旧低头小声地道。
不用她讲完,开心立即就接下她的话道:“原来是喜欢积己德的杜妈妈在呀,难怪齐嬷嬷没有拒绝让你送。”
西陵浅微抬头露出羞涩的一笑。
这时,主屋里又出来两个丫鬟,西陵浅赶紧又低下了头,是吉祥和如意。
“少爷走了?”吉祥问开心。
“早走远了。”开心道。
“那你还不赶紧进去,夫人正唤人呢。”吉祥说道,视线落在了西陵浅身上,“这人是谁?弄成这样怎么也让她进来,仔细夫人瞧见,又要责怪你们没规矩了。”
开心连忙道:“是,这就让她出去。”
说罢,朝西陵浅直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西陵浅低着头,微弯着腰,倒退着出去。
吉祥皱眉打量着,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想不出,便作罢了。
看了小欣,这丫头烧已退了,待吃完饭,便又见她精神十足地坐在床边,和西陵浅扯东拉西。
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小欣就继续回去上工。
西陵浅换回自己衣裳,将自己打理回原样,便出了平房。
才出得门,便看见杜妈妈过来,西陵浅不动声色,装做不认识的样子,与杜妈妈擦肩而过。
杜妈妈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从下人房里出来,心里觉得奇怪,而且这人还似曾相识,只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她狐疑地回头望着西陵浅的背影,直到在平房前拐弯消失,才摇头道:“这人真是老了,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若见过,她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是不是哪个长得和她有点象?
她边想着边走进了小欣的房里。
她是来看看小欣的,早上听小西说小欣病得厉害,便想着要抽个时间来看看。
却未想扑了个空。
小欣与小西两个丫头都不在。
小西?对了,刚才那个漂亮女孩跟小西长得有些相似。
不过,这二人的性格气质却大大不同,一个明朗大方,一个怯弱胆小。
二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杜妈妈为自己的怀疑失笑。
杜妈妈环顾了一下四周,准备离开,只是,视线却突然停留在了通铺上的一件丫鬟衣裳上。
这不就是小西穿的吗?
这么说小西不用顶替小欣了,小欣这会儿应该是上工去了。
“这孩子,病了就该好好休息。”杜妈妈喃喃地道,“还有小西,定是借穿了其他丫鬟的衣裳,这下弄得脏污污的,人家回来发现了,岂不要闹将起来,得拿去洗洗才能还给人家。”
说着,她将衣裳卷起来,挟在腋下,出去了。
没曾注意,平房的小窗边上,去而复返的西陵浅静静地立着。
看着这个有爱的杜妈妈,西陵浅打心里有些喜欢。
若有可能,等杜妈妈离开欧阳府时,就请杜妈妈帮她做事吧,她打算在京城盘下一间酒楼,只是这京城的酒楼太贵,她得好好想想法子。
走出欧阳府后街,就见桔子一动不动地倚在街口的树干上。
“姑娘。”看见西陵浅出来,便迎了上来。
西陵浅微点头,“有消息?”
“是。”桔子恭敬地道,“已有公告,于十八日开阁迎客。”姑娘去办事,她也去打听了消息。
她在这地头当乞丐,对京城可比春风她们几人熟多了。
“开阁?”西陵浅轻挑眉,这天下第一楼专门拔了一幢楼阁给玉小双,是否太优待了?她原以为是玉小双成名后才得使用,没想成名前就住进去了。这第一楼与玉家关系看来不简单。
“叫一枕梦君阁。”桔子回道,“阁内阁外派了许多打手保护。”
“嗯,那日咱们瞧瞧去。”西陵浅瞧了桔子一眼,“你可敢!”
桔子心头一跳,“姑娘的意思是……”她声音微颤,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
“正是!”西陵浅笑意盈盈地点头,不过,这笑可有点冷。
桔子咬咬牙,“奴婢听姑娘的吩咐。”
“不错,我身边不留没胆之人。”西陵浅瞧了她一眼,举步向前走去。
桔子闻言微惊,暗暗庆幸刚才自己没有拒绝,否则今日便是她离开之时。
因为西陵浅收留她之时,亦只是让她暂住,并未收为她的人。
要真正被西陵浅当作自己人,自己尚需努力证明自己有用才行。
桔子眼前闪过一道坚定,随即迈步追向西陵浅。
今日天空有点阴沉,云层很厚,看样子,想要下雨的样子。
西陵浅午饭吃得少,经过一个面馆时,立即被那飘出的面香勾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于是便领着桔子走了进去。
西陵浅点了两碗牛肉汤面,一碟青菜,然后便口水狂吞地坐等伙计把面送上来。
此时店内的客人并不多,大概是过了吃饭时辰的缘故,否则以这面馆飘出的香味,定可吸引很多的食客光顾。
西陵浅环顾四望,面馆很大,有两层,还有包间,她不禁微挑了一下眉,回想刚才伙计拿来的菜牌,上面也就是以面食为主,配上一些小菜,并没有再卖别的。
而面馆却如此大,是否太浪费了?
她朝桔子低语了几句,桔子点点头,起身便向柜台走去。
没过一会,桔子就回来了,她低声地对西陵浅说道:“姑娘,掌柜说这楼是东家的,东家爱吃面,这面馆里的面食方子都由东家提供,二楼基本不开放,都做东家闲暇之时会客之用。”
西陵浅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打听了东家是何人?”
“掌柜只说姓尹,其余都不肯多说。”
这倒跟西陵夫人同姓,西陵浅朝掌柜看了一眼,她是想与掌柜的聊聊,只是她年纪尚小,掌柜的未必当真。
倒是桔子占了身形身高的优越,装装样子,也可以冒充成十六七岁的人。
这时,伙计将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用托盘端了过来。
扑鼻的面香让西陵浅顾不得烫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那面条入口的滋味顺滑有劲道,跟娘做的面一样好吃。
西陵浅将面汤都喝得个精光,却仍是意犹未尽。
“桔子,要不要再来一碗?”西陵浅看着与她一样将碗翻了个底朝天的桔子,笑问道。
桔子不好意思地道:“姑娘,若是再来一碗,会不会太多?”她长得高大,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大草原时,她的饭量就不小。
西陵浅轻笑,“不会,因为我也想添一碗。”
她们俩都在长身体,两碗,不算多。
伙计笑眯眯地又去厨房下了单,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似乎这种情形已是司空见惯。
有了一碗面垫底,西陵浅等得也不着急,靠在椅背上,细细思量着接下来的打算。
京城,近期应该还不会离开,看娘的意思,即便是离开京城,也是不愿回到绿都。
娘的娘家,娘也是不愿回去,大家子里奉高踩低的例子太多,娘怕是不愿受那些冷言讽语。
大姨的消息仍是无从打听,但却不能放弃。
西陵浅瞧了掌柜一眼,便让桔子去把掌柜请过来。
掌柜在刚才桔子去打听事后就一直注意着西陵浅了。
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很吸引人的目光,一双黑溜灵巧的晶眸,大大的,几乎占满了巴掌大的小脸,眸里闪烁的圆润与灵动,令人移不开双眼。
年纪小小,却是风华已绽。
“客倌有何吩咐?”他走到跟前,不由自主地恭敬问道。
西陵浅微微一笑,“掌柜是本地人?想向你打听个事。”
她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岁上下的掌柜,大概这店经营得没有压力,眉眼舒展,连皱纹都比同龄人轻浅许多。
“客倌您问,敝人知无不言。”眼前的女孩子看着虽小,不过那气度与说话的神态,令人不由自主的认真对待。
“掌柜可听闻过十多年前,京城有位参加殿试的考生,不知因何故被取消了殿试的资格,最终只做了小文书的事?”
掌柜听西陵浅的发问,似乎有些惊讶,“这殿试每三年有一次,殿试落选的人多了去,这种事可说不准您是要问哪一件。”
“听说那位考生姓祝。”西陵浅补充道。
掌柜一听,盯着西陵浅望了一会,然后便笑道,“客倌是外乡人吧,咱们京城小老百姓对殿试落选的人,是有议论,不过都过了许多年,这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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