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如实在没弄明白他们的身份,于是虚心地听下去。
—“无倾,够了。”女子脸上满是痛楚,“你既然知道是计,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男子身形一颤,是啊,为什么。
—安无倾道“你我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或许我七年前与你那一场遇见,就是错的。”
—女子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安无倾拔出手中的剑指向女子,“你的伤既然好了,那便走吧。下次再见你用毒吧。”
—女子扬起手中的匕首,割下自己一缕青丝,“古人说割袍断义,我如今断发也是一样的,你我七年之别,不管错错对对,都已经过去。青云门与暗夜暗斗多年,可我却不为然,不过是你们为越王朝我们为玄王朝罢了。”
—安无倾神色一黯,早知道会有今日,可不想来得这么快。
—女子继续道,“你如今已知我的身份,今日你放了我,只望你来日莫要后悔。”
—安无倾拉住她的手臂,“等等,真的不是你?土豆暗杀的那一次,你不是故意生病拖住我,那一次的风声不是你透露的?”
—女子嘴角上扬笑了笑,“我说是,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说完一使力将自己经拔了出去,这也是个轻功极好的。
—这回蓝若如实在觉得自己该走了,安无倾神情哀伤她也无心去开解半分。
—回到房中才发现蓝祁墨已经熟睡,莫子丞在一旁看着,她略略扫了一眼就不再在意,心中只觉得堵的慌。
—良久,莫子丞道,“夫人,你这几日无不是欲言又止,可都不像今日这般坐立难安,不知所为何事?”
—蓝若如张口就来“那个冗儿,究竟是什么身份。”
—莫子丞嘴角的笑意不改,“玄王朝的青云门左使。”
蓝若如:“说明白点!”
—莫子丞换了一种说法,“对我们来讲,她是细作,是敌人。你大概也知道他们二人其实情投意合,可他们身上所肩负的使命就是他们的命运。”
—蓝若如猛灌了一口水,“这道理我知道,只是眼真真这样看着,实在不忍。”
莫子丞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都像你这样,不是有操不完的心了?”
蓝若如深以为然,又灌了一杯水,道“我那日还劝冗儿莫要自苦,可如今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她看的比我透得多。”
莫子丞看她猛灌水的样子好笑便笑了笑,又道“我今日先回去了,你今晚左右是睡不着了,今日墨儿白日里玩得狠了,睡觉怕是不怎么乖,你多看着点。”说完便走了。
—如今最叫蓝若如看不懂的不是他的身份他的过去,看不懂的是他为何对蓝祁墨会这样好,这实在是个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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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能写出四章来,其实是个稀奇的事情。
☆、077 司徒清浅
穿越定律有时候也是会打破的,不是每个穿越女都可以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比如冷祈月。
不是每个穿越女都会碰到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主,比如冷祈月。
也不是每个穿越女都能碰上一个从小到大对她死心塌地衷心护住的丫鬟,比如冷祈月。
同样不是每个穿越女都会有一个NP在她危急关头英雄救美,比如冷祈月。
在充分认清了上述事实之后,冷气月明智的决定不再装晕,很认命地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不是被绑架了,可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不甚清楚。只知道她这次不是被唤小姐,也不是王妃,也不是皇后,这次居然是,公主。
冷祈月猛然发现她也风云变幻了一回,她的身份的确有够多。不过依据她的判断,她晕了大概有些日子了,不然她不会人家给什么都吃得这么乐意。
不过她意识到一个问题,不是公主吗?这比皇后还隆重的装束是怎么回事?这鲜红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她张了张嘴想问,却觉得嗓子很干,随手拿起一个杯子一通猛灌。
可看到旁边的小丫鬟把她的脸画的如此鲜艳的时候着实惊了一下。过了良久才找回声音,斟酌了一下还是问了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我是谁?”
小丫鬟正给她描眉的笔突然落了地,诧异地看着她。
周围的一群小丫鬟都是这个表情。
冷祈月觉得可能这个问题有些冒进,于是选择了另一个没有难度的问题,“这是哪里?”
周围以画眉为代表的小丫鬟的表情依旧不变。
身后响起了厚重的男声,“这是南云国,你是南云国唯一的公主司徒清浅。”
冷祈月分辨了一下来人,认出他是南云国皇帝司徒睿清。
她觉得此人的话大约是可信的,但有不明白她一个玄王朝的将府千金怎么就成了他南云国的公主。那那日国宴之上的公主司徒清文又是怎么回事。冷祈月自觉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少说话为妙,这南云国给她的感觉不是很妙。
司徒睿清看祈月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显对他有很深的防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冷祈月问了一个自以为十分和谐的问题,“那皇帝你找人把我劫过来是为了什么?”
司徒睿清的神色一暗,“母后要见你。”
冷祈月心中大略理了一下她方才接收到的信息量,司徒睿清说她是南云国唯一的公主司徒清浅,那么她就是司徒睿清的妹妹,由此算来,司徒睿清口中的母后,多半也正是她的母后。
这么一想,倒觉得的确该去看上一看。便道,“你前头带路吧。”
南云国的皇宫与西凉国的皇宫倒是有些不同,南云国的皇宫整个色调明显亮的多,陈设也精致地多。此时冷祈月正对着一只镂金的杯子盯了半响,深感此杯子也太给杯子一族丢脸了些,这与竹篮打水的道理倒不同,人家竹篮未必没有尽自己的本分,直视着镂金的杯子,倒的确是个叫人看不懂的存在。
一旁是御医正在向司徒睿清禀告萧太后也就是他的亲娘的病情,从他的脸色来看,怕是不太好。祈月放下杯子,不理他们直接往里走去。
内室整整里外里七层纱帐之后,冷祈月才看到萧太后本人。
“听说,你快死了,才让你儿子把我带回来的?”祈月掀起最后一层纱帐,挂在一边,看萧太后神色如常地坐在床上,她到不以为这么问有什么不妥。
“是。清浅,这样叫你很为难吗?我只想见见你。”萧太后这个人大约是有些自来熟,一般这个时候难道第一句话不是,清浅,对不起,这些年叫你受苦了…这样的吗?
冷祈月这个人素来不大坏,可真的没有多好,她道“如今看过了,我可以走了吗?”
萧太后用手指圈起垂落下来的碎发,意味深长地说,“我死之前,你怕是走不了。”
冷祈月突然发现,这袁淑仪和她都是当太后的,可明显她们的素质和战斗力不在同一个水平上,对袁淑仪她还能挥个鞭子吓吓她,可对她,怕是没什么用。
冷祈月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说“你…少吃药,少休息,我先走了。”
萧太后也没作挽留,只是祈月与她到底也算是不欢而散,所以司徒睿清眼中的那分隐忍倒也算说得过去,祈月也只当做没有看到。
☆、078
078
过了约莫半月之后,冷祈月终于弄清了自己身上那些弯弯绕绕的故事。
她冷祈月的的确确是南云国的公主司徒清浅。要说清此事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那一回,南云国上一任皇帝司徒靖暗访北漠。本是秘密前行的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可萧太后本性要强,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那一次,她带着年幼的司徒清浅悄悄地尾随在后。可一个不慎出了场不大不小的意外,混乱之中,司徒清浅却是走丢了。
因是暗访也不好亮出身份,是以只能暗中寻找。这一找便是十二年。
三年前,萧太后的侄女跟她的父亲堂堂正正地访问北漠,无意中见到了冷祈月,觉得跟萧太后有几分相像,便留了心。而后自告奋勇地要去查明真相,于是悄悄混到了将军府,做了个小丫头,而这个小丫头,正是馥雅。
是以祈月在看到这位被人称作公主的司徒清浅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她就是馥雅本来的样貌。易容术当真是如此神奇的么。
馥雅恭恭敬敬地称她一声姐姐,“姐姐,你近来可好?”
冷祈月私以为这个问题有几分白目,好与不好,她本人正正经经地站在她的面前,莫非她高度近视外加散光?
馥雅见她没什么反应,咧开嘴笑了笑,“多亏你呢,不然我要当公主的话,只能劝我爹谋朝篡位呢。”
冷祈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又想到司徒睿清那番她是南云国唯一的公主的言论实在是欺人太甚,那现在在她面前,光明正大地坐着的女人是什么?
馥雅此来到不是为了来叙旧的,“姐姐,有一个人不知你想不想见?”
冷祈月在看到眼前衣衫褴褛,说着胡话的顾倾城的时候,她觉得她的神经瞬间强大了不少,风水轮流转因果报应莫非就是如此的吗?
馥雅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蹲着的女子,“我恨不得立刻将她剥皮抽筋,可我想着,还是要让她见一见你。”馥雅用手抓起她的下颚,逼她抬起头,看向冷祈月。
顾倾城浑浊的眼神倏然亮了起来,恨恨地,瞪着她。
冷祈月惊了一下,“她如今,不会说话?”
馥雅将顾倾城的脑袋拨回来,逼令其看着她,嘴角一抹冷笑,“何止,她如今站起来都难。连我养的狗都不愿意碰她了,我要是她不咬舌也早自尽了。啊,本宫想起来了,或许你与皇兄养的旺仔倒有不同的缘分。哦,旺仔不是狗,是牛。”
冷祈月看着馥雅,她何止是脸上的笑冷,整个人,周身都发着冷气,让人惧怕。人兽杂交…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她对顾倾城的恨究竟有多少?
冷祈月固然觉得顾倾城此人不甚好,可眼前的馥雅,她一刻也不想与她呆在一起。一刻都不要。
“唔~唔~”顾倾城似发疯一样向祈月冲过来,她眼神透着一股绝望的狠意,嘴里怪叫着,却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顾倾城在一旁看着,竟似看戏一般的神情,“哈哈,你可是对旺仔不满意?”说完给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将顾倾城拉进了一个笼子里,可祈月分明看到那是只发了情的母狗,分明看到她们将顾倾城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冷祈月转过头不再去看,一把将馥雅拉了过来,“够了,我不想再看了。你的用意是什么,说清楚。”
馥雅的神色突然收敛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良久,她道“你可怜她?你知道她把我卖到了哪里吗?你知道那里有多脏吗?你知道我觉得我自己有多脏吗?呵,这些你都不知道,你不知道。”
祈月她诚然不知道,她也没有那个兴趣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女人,馥雅,她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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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否有些重口味…
☆、079
079
祈月实在觉得馥雅所为超越她的底线,实在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吐一吐,实在太说不过去。
于是,她果然吐了。
可因着这件事,她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