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讳莫如深),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甚至于在中国皇太后慈禧遇刺的事情上,虽然当时起码有几千人可以指证是醇亲王载沣所为,但事后亲王的极力否认,让我不得不怀疑此事是不是和李有关。
而在对待外国问题上,李的态度更加耐人寻味。从表面上看,他应该非常乐意与西方文明国家搞好关系,几乎就是西方各国忠诚不渝的朋友;但是奇怪的是,李在某些方面,却又表现出了他是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
为了一点点小事(我所指的是‘秋津州号’事件,在这事上,李是明显袒护着俄国人的),不惜在各方面都准备好的情况下,冒着两面受敌的危险,也没有通知大英帝国,与亚洲第一军事强国日本大打出手,谁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和他交往的越久,我就越弄不清楚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光绪皇帝是在很多年以后才看到英国人这篇文章的,但即将进入南京的他,也在思索的就要见面的李国勇的性格,自己真的曾经认识过这个人吗?
慈禧死后一身轻松的光绪,居然没有任何丧国的痛苦,内心甚至还有点隐隐感激那个天知道究竟是谁派来的刺客。至于南京之行是福是祸,他也根本就不想去关心。当年曾雄心万丈的皇帝,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大清国的灭亡他不愿有任何的想法,他最想的是弄懂李国勇这个人。
曾经,他对这个侍卫寄予了莫大的期望,但最后出卖自己的也是这个人。自己最终被囚禁于瀛台,象个傀儡般的惶惶不可终日;可那个出卖主子的人去风光无限,官运亨通,甚至做到了自己过去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难道一过很树枝砸在脑袋上,真的可以让一个原本平庸无能的人变得聪明睿智?
光绪这时候甚至非常欣赏李国勇,不说别的,就光在厦门一战,歼灭了两万多日本人,也算是间接帮自己报了当年惨败给日本人的大仇。
车子开进了南京,南京的市民们对戒备森严的车队熟视无睹,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手里正在做的活。这也让光绪很好奇,按照大清国的规矩,看到官家的车子,老百姓那是一定要跪下等车队过去了才可以起来的,怎么看来南京城里的老百姓对当官的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这样子官府的威严何在,威严没有了,当官的又怎么才能做事,弹压那些个刁民?
车子停了下来,随光绪一起回来,顺便充当他保镖的王亚樵打开了车门,光绪随后看到王亚樵迎上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大官模样的人笑道:“人已经带来了,一路平安无事。”
那个大官笑着应了声,走到光绪面前道:“我叫陶自强,以后你在南京的安全和生活起居将由我来负责,现在元首正在里面等着你。”
这人就叫陶自强,光绪在宫中也听说过这个被传说为恶魔的人,现在看起来,传言想必有误,他看起来也不怎么凶狠。
跟随陶自强走进了元首府,陶自强轻轻到地推开了一扇门,对光绪说道:“请吧。”等光绪走了进去,他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第147章 光绪(二)
几年之后,光绪再次看到了那张熟悉却又变得陌生的面孔。
比起最后一次见面,李国勇瘦了,人也黑了些,但精神出奇的好,也许这是因为取得了全国胜利的原因吧。他的嘴唇上刮得干干净净,和中国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毁”的观念大不相同。多见不见,当年的那个小侍卫,现如今的帝国元首身上多了种迫人的气势,让光绪总觉得有些不太自然。
“皇上,很久没有见了。”李国勇竟然按着过去的称呼叫着光绪“皇上”。
这时候光绪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曾经出卖自己的人没有一点的怨恨,他笑了笑:“现在不该你叫我皇上,而该我叫你皇上了。”
李国勇也笑了,他拉着光绪坐了下来,给他端来了杯茶:“中国没有皇上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不过我叫你皇上还当真叫得顺口了,现在忽然见面,我还真不知道叫你什么好了。”
“就叫我载湉吧。”光绪不以为意地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微微皱了下眉头。
李国勇看出了他的心思:“这茶的确不怎么样,和皇宫里的没得比,可我也没办法,一个月就这么点招待费用,用光就拉倒,有的时候还得我自己从家里拿钱出来贴补。”
光绪有些惊讶地说道:“掌握着整个中国,一声令下就能让成千上万人头落地的最高掌权者,竟然在用钱上也不能自主?”
“我这就叫做作茧自缚。”李国勇苦笑道:“规矩是我定的,我就得带头遵守,不然上行下效,那将来可不太好收拾,也怪我们家底太薄,能省的地方就尽量省着用吧!”
两个人一问一答,就象两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在唠叨着家常。
光绪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李国勇室内的布置,说实话,这间办公室虽然整齐,光线也好,不过和自己住的皇宫里比起来,只怕一个稍微有点权势的太监住的地方都比这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堂堂一国“皇帝”,住的地方竟然如此简朴,那么他拼死拼活打下了万里江山,又是为的什么?
李国勇看着光绪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也没有解释,反正解释了光绪也未必会明白,他说道:“现在大清没了,北京我看你也一时半会回不去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为阶下囚,你为胜利者,我的生死全部操纵在你的手里,何去何从你安排吧,我听天由命。”光绪淡淡地道。
李国勇笑了:“放心,我不会杀你的,相反,我们将来要向你请教的地方还有很多,在治理国家和其它地方我们的经验都还很不足,不光是对于你,清朝其他有才干的官员,我们也都会不遗余力地启用的!”
光绪不置可否地微微摇了摇头,说得漂亮而已。出生于帝王世家的他,比谁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刚打下江山为了安抚前朝的民心士子之心当然会这么说,但随着时间地推移,前朝的痕迹势必要被当权者所抹去的,比如毫无政治野心的李后主李煜,只想以诗酒来结束残生,却一样也没有被赵匡胤所放过。
有的时候,那些平民老百姓,真的比皇帝好啊,改朝换代了,最好给他们换个瓠子,仅此而已,而亡国皇帝,那是免不了悲惨命运的。
看着变得意志消沉,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光绪,李国勇心里也叹息了声,光绪想的什么,他能猜得清清楚楚,但自己还真的不想杀他。
初次亲政的光绪,在对外战争中的表现还是非常坚决的,他不仅“请停颐和园工程以充军费”,在对日问题上又指出“南洋各海口均至关重要,台湾又孤悬海外,日本必为垂涎,命令各督抚预为筹备,勿稍大意。”
当李鸿章乞求英国领事转请英外交部派舰队赴日“勒令撤兵一节”,光绪发出旨意:“倭人肇衅,挟制朝鲜,倘致势难收束,中朝自应大张挞伐,不宜借助他邦,至异日别生枝节”。并告诫李鸿章,这种“示弱于人”的做法,易生后患。在这一点上,光绪也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民族气节。
1900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前夕,光绪欲“留京以镇人心之意”,却终于被慈禧挟其逃往西安,这点也让李国勇颇为欣赏。
作为一个年轻的,想要有所作为君主,光绪以社稷为重,推行变法,不轻易退缩妥协,以求自保;反而在关键时刻,为了变法信念,置生死安危于度外,这已经超出了一位傀儡帝王的行为价值选择,即使从人格上看也是值得称道的。变法虽然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但却给长久封闭的中国带来了一些西方的先进思想、理论和技术。
他的失败在于,他虽然有雄心壮志,却没有一个王者应有的智慧,一个掌权者应有的魄力和能力,加上头上还有一个最擅于玩弄阴谋权势的女人,光绪可以说是典型的生不逢时。
想到这里,李国勇说道:“我说的这些,也许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可以给你时间,多在新生的帝国里看看,多转转,用不了多少时候,你就会发现,现在中国的走势正是当初你梦寐以求,却没有做到的。”
光绪想的却是心中的另外一个疑问:“这些时间都会证明一切的,我问你个问题,我想知道真实的答案。”
“问吧,我尽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李国勇说道。
光绪直视着可以操纵他生死的李国勇:“告诉我,当时为什么要出卖我,抓捕维新党人?你以后的举动,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是按照维新的道路走的。”
李国勇笑了,想了想说道:“那时候的情况,维新变法已经注定要失败了,就算我不出卖你,不抓那些人,也一样有人会去做的;我要不那么做,也许我的结局会和你一样。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为了中华的强大,我不在乎名誉,不在乎别人怎么骂我,我不在乎一切,阻碍中国进步的人和事,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
象是有点懂了,又象是没有听明白,光绪仔细品味着李国勇话里的意思。
“其实我不杀你,不是为了什么笼络人心,而是因为你做的事,说的话。”李国勇站起来说道:“‘台割则天下人心皆去,朕何以为天下主’,就凭这句话我就永远不会杀你,维护国家主权领土完整的人,都值得我尊敬。好好的在南京看看吧,看看中国的变化,看看中国和你的大清究竟有什么样的不同,看着中国怎么走向强大的道路吧。”
第148章 北洋军的命运(一)
最后一战的气息已经很浓厚了,山东战场上到处都是忙碌的士兵,大声叫喝的军官;一门门大炮被推到了前线,一挺挺重机枪张开了黑洞洞的枪口。也许就在短短的几天之后,几万,十几万的士兵将在这里展开殊死的搏杀,决定中国前途的命运,山东的大地将再一次被血和火染红。
没有人怀疑帝国将取得最后的胜利,虽然双方在山东战场上的兵力相差得并不是很悬殊,但帝国军队先进的武器,高昂的士气,以及充裕的后勤保障,都在向阵地对面的北洋军宣扬着必胜的决心。
谈判的大门,已被李国勇彻底地关上,当年的“盟弟”李国勇让焦头烂额的袁世凯只剩下了两个路可以走:要么投降,要么抵抗到底。辛苦多少年才建立起来的北洋军,袁世凯绝不愿意把它交给任何人,何况还是敌人,毕竟这凝聚了自己几乎是毕生的心血。有的时候袁世凯也有些怨恨段祺瑞,当年都打到南京了,那么好的机会竟然平白放过,没有能够干掉李国勇,否则哪里有今天窘迫的局面?
还有那个吴佩孚,一点骨气也没有,为人臣,为人部下当以“忠诚”二字为先,被抓了为什么不自杀,为什么不学学敌人的2师那样杀身成仁?
外国人也是靠不住的,不要说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德国人,和李国勇打得火热,一下子就撤了走了北洋军中的全部德国军官,断绝了一切军事援助;就连美意法这三个本来和自己挺友好的国家,现在也象避瘟神一样躲着自己。这些永远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洋鬼子,分不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终有一天李国勇会和你们翻脸的,等到那一天,你们才会想起我袁世凯的好处!
为了激励士气,做最后的挣扎,袁世凯下令北洋军全体为慈禧带孝,还像模像样地赶制了一面面白色的大旗,上面写满了什么“为太后复仇”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