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滩主,贺喜滩主,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了。替漓花滩报了仇,助归一教一统武林!”安忆暖从人群里飞上擂台来,跪在我面前。
“好恶毒的计谋!你是漓花滩滩主,是归一教的人!果然最毒妇人心!”飞剑门掌门咬牙,“这女魔头挥出的掌风里有毒,大家不要运气,以免毒素扩散。”
我四下寻找,神秘人在这里!他一定在附近看着!逡巡一圈,我瞄到了小白脸,一下子就移不开眼睛。
他看着这里,包括台上的我,君临天下的表情,睥睨一切。
地动山摇。
这罗雀山,是公子韶绎的地方。不为人知的是,它也是归一教的巢窠。
“大家离开擂台!趴下!”
擂台轰一声炸开。
归一教的人趁乱杀了过来。
“七兔、九鹰,快带着人走!”
“头儿?你呢?”
“不用管我。”
厮杀了一阵,单人之力微薄得可以。抬眼瞧见石头上拴着几头青牛,我飞掠过去削断绳子,撤身离去。
归一教教徒头上扎着红头巾,记着红腰带,牛与红色乃是绝配。红头巾可以解下,至于腰带,要在掉裤子和被牛抵之间做个选择。
躲进一个山洞里面。
质问劈头而来,“你到底帮的是归一教,还是我们武林正派?”
“我谁都帮不了。归一教中有好人也有为非作歹之人,你们也是。”我找到清远小沙弥,“我拜托你一件事,麻烦你昭告武林。”
我想好了说辞。
采花大盗和杀人嫁祸漓花滩,一方面为了借官府和武林的力量翻出扶柳,另一方面搅乱武林,激起群愤,聚头帝都。三宝并不是真的宝贝,路上各门派明面暗中抢它,归一教也遣了人来截,这是一出诡计。托镖人即是归一教,门派自相残杀对它有利。
有人知道我会被推举为盟主,也猜到各门派高手心有不甘,在我身上种了毒,这毒能增强我的功力,传到他人身上,毒性随即发作,归一教趁乱攻来,想要一网打尽。
这样想的便如此说了,至于公子韶绎和扶封等人我没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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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鼎麟宫鲛绡居,初次见小白脸的地方,我等他来。
功力过了高峰后,力气像是全部流失掉了,比武时招来的伤让我弓背缩腰,痛成虾米。
“檀儿,这里不是我们开始的地方,蜂蝶谷才是。我们认识了一年零二十三日,我认得你,你不认得我。”小白脸把我抱起来,“我来帮你消痛。”
小白脸浅色的眼眸里闪着乖巧可爱,嘴角上翘着,声音温柔体贴。
假的。
都是假的。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插嘴,否则我不把真相说给你听。残毒退去需要一个时辰。我们的默契让我很高兴。”说罢,他封了我的穴道。
我不高兴!我瞪着他,用眼神说话。
“你一定不高兴吧?瞪人的模样很可爱!”小白脸像是在回忆什么甜蜜的事情一般,“只要我还是小白脸,你就不会不管我,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我试探过你,就在我说我是漓花滩副滩主的那天晚上,你没怪我,对我一样好。”
别卖乖了,都是骗我的。
“却对身边的人从来不设防,吃软不吃硬。呆呆的小白脸呆呆地说点要求,你就无法抗拒,我喜欢做小白脸。也很厌恶,因为你把我当做亲人,我没把你当做亲人看过。”
那是!你把我当做外人!
“我把你看做我内人、我妻子。”他抬起我的脸,轻抚那些伤疤,“你让我吃醋了。看见你和别人亲昵我很难过,所以我让师父找皇上赐婚,事出有变,在你身上下毒我是迫不得已,利用白雪的同时我也为你出了一口恶气,不是吗?我没想到反过来却害了你,没关系的,我会对你负责。你越丑越好,不要有人跟我抢。”
小白脸将我按在胸前:“我期待这一刻很久了。等我继位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哦,天子是我父皇,母亲嫁给师父的时候已经怀上我了。帝都三少里,我算其一,暗映不算,这是个秘密,只有我、师父、父皇知道的秘密。我不比韶绎差,你不要喜欢他了,喜欢我好不好?”他兀自一笑,“身长、长相,也不输给他。”
小白脸抱着我轻轻摇晃。
“还痛么?流这么多汗,你的衣裳湿透了。我去拿些给你换。”
外服被剥下来,衣带拉开。我急出泪来。小白脸做这些我不觉得羞耻,□相对我顶多会不好意思。但是,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不解男女风情,逗一逗就脸红的小白脸么?
“不要慌,你身子弱,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拧干净帕子,擦掉我脸上的汗,“一年前,我把你捡回来,你气息微弱,寿命将尽。师父说你没救了,我不信,日夜照看着,居然让我看到了奇迹。等你身体好了我就把你放了,被原小源带到了蘼芜小筑。后来你变成女子,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你很难受?不能说话你是觉得难受么?”小白脸解开我的穴道。
我拢好旧衣裳翻身坐起,头绞痛,一阵阵地晕。
“慢慢来。”
“你是神秘人?”
“嗯。”
“那你知道——”我咬咬牙,“我和你师父的关系?”
“嗯。一年前我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输真气给你,你练了漓花功,真气相冲,我把你从正德镖局带走,师父把他的内力全部给了你。”
“我与你师父肌肤相亲你也知道?”
小白脸一脸茫然。
灵光一闪!
是他!
是小白脸做的!
“是你做的?!”
“我只是重温了。一年前就是我替你做全身按摩避免瘫痪,亲手替你换衣喂食。”他凑上我的唇,“就这样。口对口。一年多。”
“就是这样”他吻我的脖颈,“我高兴了就亲你这里。”食指拉开我刚拢好的衣裳,辗转至胸口,“这里能听见你的心跳。”下移,向下移,再下移,他轻微啃噬,“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你这里真真切切告诉我你是女子。我天天盼望着我碰你这里的时候,你会从昏迷中醒过来,像这样发着抖,不回应也没有关系。”
“滚!滚出去!!!”
我放声大哭。无所顾忌地哭出声来。
我以为,他虽对我不敬,好歹救我一命。落在别人手中,即使他不救我甚至事后杀了我,我也无可奈何。
我告诉自己,我是穿越过来的,比这里的人开放,不会因意外失了身就以死明志。为贞操寻死觅活和讲三从四德一样,老旧而且可笑。几夜情是我倒霉。
误以为他是年逾古稀的归一教教主,怕事发怕得要死。
历经公子韶绎的生日,我认定最痛的已经痛过了,其他事不会比这更惨,我成熟了,可以平静面对很多事。
我宁肯伤我的人是七十多岁的教主!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只要你愿意,我仍然可以做小白脸或者小玉。但我不是这副模样。”他揭下人皮面具,骨骼咔咔作响,拔高,“你看看我本来的样子。”
奢美的面貌。高大身材。虎口处一块胎记。
他不是平庸文弱天然呆的小白脸了。
“慧明大师另一个弟子是我师父,我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如意缩骨功。跻身三少之列,师父并未徇私。我姓离、名御,离御,师父唤我作小御。”
调笑令
转眼又是一春。
琵琶城。距帝都千里之遥。
太阳暖融融的。
我倒骑毛驴,嘴巴里衔着狗尾巴草,低着头打盹。
肉包子的香味儿飘进鼻子。
“当今圣上放榜找一个叫白檀的人,悬赏十万两呢。这都几个月过去了,就没一点消息?”
“高人有心要躲,谁能找得到?我在帝都的亲戚说,白檀可厉害着哪!让她做武林盟主,人家不干,图个逍遥自在。在罗雀山上,一人就把上千教众打了个落花流水。常听人说,公子韶绎活得最逍遥,和白檀比起来不知哪个更逍遥?”
“比咱们逍遥就是了。当时我在京城,给一个乞丐几两银子,那乞丐吹嘘道,白檀曾经做过丐帮帮主,还是老帮主硬逼着她做的;进庙里烧香,居然有人给她塑泥像,她说有藏宝图,带着穷苦老百姓上山挖宝,嗬!挖出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哈哈……哪有什么藏宝图?那是漓花滩积下来的银子。白檀长得奇丑无比。若是个男人,好名声在外,丑点就罢了,娶老婆生孩子两不误。她偏是个女儿身,到现在也没传出点风月奇闻哪!哈哈哈,她丑到家了,公子韶绎俊到家了,俩人凑对算了。”
“咱做不了英雄,喝喝酒吃吃包子,回家抱抱老婆孩子不一样快活嘛?”
“来来来,肉包子出锅咯喂~~~~”
我喊道:“老板,给我来个包子。”
凑到那几个人里面,我捧着包子啃了一口:“白檀也可以喝喝茶吃吃包子,回家抱抱男人呀。她也蛮快活的。在外面还可以遛遛毛驴打打盹。呃,没孩子可抱。”
“……”
几个人的眼珠子快要像他们嘴巴里的包子馅一样掉出来,我忙说:“哈哈哈,我的意思是有可能。哈哈,大家吃包子,吃包子。”
“你认得她。”
“不认得。”
“谅你也不认得。她可是牛气人物。”
“错觉!纯属错觉!她不牛气,有牛脾气。”
“切!你是嫉妒她吧?”
“才不是呢!”我不可怜她就不错了,逃得远远的,像通缉犯人一样被悬赏,和扶柳的命运还真相似。
“那是啥?看你长得不错。白檀抱男人,我看是你思春想抱男人了吧?哈——”
“是我抱她。”
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争执。
来人将我抱上毛驴,自己也坐了上去,“你想气死我不是?整天往外跑,脸沾多了灰尘怎么办?凡是提到你和公子韶绎的,你都要搀和。”
“白狐,你把我的毛驴压趴了……”
“那我晚上多抱你一会儿。”
“呕——”我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人都说,白骨堡堡主,远望狐媚清绝,近瞧贼眉鼠目。我只记得你练功时贼眉鼠目的模样,与你睡时甚觉恶心。”
“你要改改了,我不练功的时候都是狐媚清绝的。”白狐侧着脸跟我说话,“这次如果再失败怎么办?溃烂成这样。你的脸经不起折腾了。搞不懂你,直接跟我说谁陷害的小雪,让我去阉了他,这事就算过去了,不好么?”
听到“阉”这个字,我笑:“就是我划伤的你妹妹啊,我看你怎么把我阉了。杀了我你妹妹的脸也还是那样儿,解口恶气罢了。”
白狐捏我的鼻子:“你跟我过一辈子算了。”
“不是你恨我的那会儿了?好方便你整天拿着毒药在我脸上涂涂抹抹,又是溃烂又是长新肉的折腾啊?你要是发善心呢,就配出好药方来治好白雪的脸,赶快走人,别再三番五次破坏我抱男人的好事。”
我倒出脑袋壳里的记忆,白狐都在做同一件事——把我的人皮面具揭下来,笑着看那些少爷公子哥儿滚下床,光着身子往外冲,我呆呆看着,不知不觉也跟着嗤嗤笑。
“你生日,想要什么?”
“抱男人。”
“……”
“我希望今天能多诱惑几个年轻俊俏的,拐上床。你送我几个当做生日贺礼?”
“先和我试试?我俊俏,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