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逐月皇醒来,不到片刻,似乎想起什么,再次昏迷。
第二日,逐月皇再次醒来,接受事实,却是默默的看着帐顶。
第三日,逐月皇稍稍清醒,因为有人商议着甯妃的葬礼。
“不行,不许葬!”一句话,幸得冬日降至,北境温度很低,才能得以保存。
这句话落下以后,而逐月皇竟然奇迹般好了,不再伤心,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召集所有将士,紧急的商议,力战所有人的不满,只求殇国安危,那不仅仅是一封信函,还是正式的签约书,盖了玉玺。不经双方见面而签订的协议,可见逐月皇的心急。
另又修书邺鄣国王子,期盼能够速速前来。很简单的内容,却别有用心。
而每晚,逐月皇会回到甯妃的身旁,不盖任何被褥,害怕过多的温度而让她消失。那样的夜里,在一旁候着的蝶舞阳,总能听见父皇低声的吟唱,能听到父皇唱着唱着后的泣不成声。
而她,却只能背过身子,悄悄的抹去泪水。
不到两日,殇聿那边的消息,很快传来,盖了殇聿大印的协议,已经昭然至于逐月皇的面前。
听闻这一切,蝶舞阳似乎已经麻木,于他而言,这一切,似乎太过容易,毕竟普天之下,无人能有他这般无情。在此时候,他并未退兵,而是虎视眈眈相望,父皇能做的,只有如此,因为他在意的,是娘亲的葬礼,是能给自己心爱的女子一片安静的天空。
都是帝王将相,却有着如此的天壤之别,是对蝶舞阳的讽刺,更是对娘亲的怜惜。
褚文珺快马加鞭赶来的时候,是傍晚时分,一脸的风尘仆仆,满眼血红,可见赶路的疯狂。
看到憔悴的蝶舞阳,只是心疼的欲言又止。直到有人宣他前去见逐月皇,他这才拍了拍舞阳的肩,匆匆的与逐月皇密谈。
营帐之内,烛光摇曳生辉,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两人的交谈,却听不真切。
没有人能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更没有人能知道褚文珺前来的目的。
只是褚文珺出来的时候,是满脸的和煦。所有将士,亦放下心来,虽皇上主张割去四城,让他们大为不解,但如今与邺鄣国相谈甚欢,是很好的兆头。
褚文珺看了看守在外面的舞阳,柔声开口:“逐月皇唤你进去。”声音,不是一种喜悦,是一如既往的和煦,不会让人联想到幸灾乐祸。
舞阳进去的时候,逐月皇正抱着娘亲在怀,轻抚着她仿佛沉睡的容颜,他缓缓的笑了。
每每看到这一幕,蝶舞阳的心头仿佛尖刀在刺:“父皇,找女儿前来何事?”爱一个人,就应该这样不是么?前几十年,因为父皇能处理好娘和江山之间的事,所以安危度过。在看不见硝烟的后宫,为娘亲清除一片清净之地。
抬首看她,这孩子,消瘦了许多呢。逐月皇心疼的开口:“舞阳,这些日子苦了你陪着你娘亲了。”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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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开口,蝶舞阳静静的站着,不知父皇想要说什么。
“此番我让褚文珺前来,你可知何事?”
“女儿不知。”
“年初你和褚文珺的大婚,未曾完成,我很是遗憾。”心底深深的叹息,他的女儿,命运似乎就是这般坎坷,放她飞翔了将近一年,却还是逃不过这个悲剧:“因此,父皇希望你能进行到底。”
“女儿遵命!”并不惊讶,从褚文珺出现的那一刻,她便能料到。
“还有,我要你发誓,将用自己的生命,爱惜你的皇弟尘夜。”
“女儿以自己的性命起誓。”
“最后,父皇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幸福,如你娘亲所言。”
“女儿遵命!”
“舞阳乖,出去吧。”
“是。”
缓缓的退出,回眸的时候,看到的是父皇的唇,轻轻的覆上娘亲的那一片冰凉,义无反顾,很是疯狂的吻。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今生,为了爹娘,这是最后一次流泪,最后一次啊!
缓缓的,一步步的离开御营,蝶舞阳心力交瘁,好累好累。因为她的感动,随了殇聿而去,造成如今的悲剧,那一切的一切,虽不是她所为,却是她间接害死。总是在怨怪着殇聿,可是自己,又何尝不自私,殇聿的自私,是看重自己的理想,而她的自私,却是只看重殇聿。
因果轮回,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太晚太晚。
身后,传来一人的声音:“皇上驾崩!”
满军将士,恸哭失声。
千万士兵,悲愤交加。
漫天繁星,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陨落的,不仅仅是父皇和娘亲的性命,埋葬的更有那遥远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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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殇聿夜袭舞阳
褚文珺伴在她身旁,缓缓的行走着,此时此刻,他也不知说什么好,其实在逐月皇跟自己开口的时候,他便已经能料到现在的是幕。
心中长长的一声叹息,在那幽静的心田一波波的泛滥开来,绵长而又悠远。
对于褚文珺,她心中其实有着歉意的,去年在大婚之际抛下他随着殇聿而去,他堂堂邺鄣国三王子,被人如此对待,面子上自然挂不住:“褚文珺,让你为难了。”殇聿,将自己改造得会说抱歉了,会向他人低头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此番,你若是觉得为难,可以不要在意我父皇的言辞的。”
“不,我没有。”褚文珺摆正她的双肩,紧紧的盯着蝶舞阳的双眸,其间,有着欣喜,有着一种莫名的紧张,而后激动的开口:“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伴在你身旁,只要你高兴,我做任何事都愿意”。
“可是……”
“舞阳,没事,不要在意那么多,一切只要我愿意就好。”
难为的扯出一个笑容,蝶舞阳竟然觉得心更加疼痛。
“不要难为自己,该怎样还是怎样。”
“可我腹中现在有他的孩子了,你还娶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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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嫁,我何时都愿意娶。”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她,终究还是在意殇聿的,哪怕是这个时候,她仍然愿意留下他的孩子:“我会与你一起好好的带小若翾,还有镜尘夜。”
“好。”
远处的哭声,伴着舞阳的复杂的心跳,在这个不眠之放远远的传开。
逐月皇和甯妃的葬礼,因为逐月皇生前要求与甯妃合葬,因此也便没有等到赶回皇城,反倒是众臣商议好后,在战场先举行一个八棺的礼仪,而后再运往皇城的皇陵。
入棺之礼时,文武百官皆从皇城赶来。
如今这烽烟四起之际,邺鄣国和殇聿那边都派了人前来致哀。
蝶舞阳一身素白衣衫,怀里抱着镜尘夜,静静的站于礼场中央,对各国派来的人回礼。镜尘夜很懂事、很乖,在如此时候,竟然不吵不闹,静静的躺在蝶舞阳的怀里,看着来往的行为,一双漆黑的眸子,就那么望着。
所有的人前来,蝶舞阳都是麻木不仁,一切的人来人往,似乎于她不过是过眼云烟,没有任何印象,更没有任何缅怀。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很迷茫很迷茫。
殇国的朝臣,还是很仁慈的,都能体会蝶舞阳的伤和痛,当初被离王劫走,并非她所意愿,而如今,突然要面临丧父丧母之痛,而后刚出生的弟弟还要照顾,如今虽有邺鄣国三王子相助,却也难以弥补至亲离开的疼痛。
褚文珺伴在一旁,随时关注着蝶舞阳的动静,生怕她一个承受不住,就这样晕了过去。
……
“宁城离王前来致哀。”
长长的一声,只在瞬间,便能感觉到那嚣张的气焰进入场内,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一脸愤恨的看着那一身黑色披风的男人,却无人敢说半句不是。
如今的他,可谓是春风得意,引领风骚。
行至蝶舞阳身边时,她并无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的弯下腰来,足足的给他回礼,没有任何情绪,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颗心,却生生的揪痛着,一个人能承受多少的痛?一颗心能够坚强到何种程度?她不知道,总是在每次感觉痛到麻木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里不过是另一种极尽的开始,不过是痛得无法呼吸后的缓和,接下来的痛,都是始料未及的。
时过境迁之后,她的心,还能完好无损么?还能继续支撑着她活下去么?
脸上,除了漠然,还是漠然。
只是怀里的镜尘夜,却突然哭出声来,乖巧的他,仿佛感应到了杀母仇人的到来。
所有朝臣,一脸尴尬,如今的殇聿,断然是他们殇国惹不起的人。
殇聿本来行开的步子,再次折回,看着蝶舞阳手中的孩子,而后又若有若无的看看她的腹部,手触向舞阳怀里的尘夜:“小东西,对本王不满么?”狂妄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不舍。
他的动作,让在场之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还是蝶舞阳,当即拒着镜尘夜侧身:“离王,请自重!”
话语,说得不卑不亢,让百官的双眸含了赞许。
手被晾在半空,他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隔了一条银河。近在咫尺,却是远在天涯的不可触摸。
缓缓转身,殇聿朝着棺木缓缓的行去,对着棺木鞠躬三次。
而后再一次回到蝶舞阳面前,看了看众人,他狂妄的开口:“不知本王是否有机会参加竞文公主的大婚呢?”他知道,舞阳和褚文珺的婚礼,就在三日之后,这是逐月皇亲拟的圣旨,怕的就是夜长梦多。
“当然可以。”褚文珺上前,抱过舞阳怀里哭泣着的镜尘夜,他们三人都明白,因为舞阳的紧张,才会用力过大,致使镜尘夜哭泣:“夜夜不哭,乖。”
蝶舞阳感激的看了一眼褚文珺,对眼前的殇聿视若无睹,实在看不下去了:“离王挡住我的回礼了。”一句话,冷漠的将他隔了开来。
脸上闪过一丝伤感,却又随即隐退,骄傲的抬首:“本王一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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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领着一行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走出礼场,殇聿便紧紧的捂住胸口,因为能够见她,他拼了生命危险前来;因为能够看到梦里的人,他忍着所有的痛前来;因为想在她的周围多呆两天,他努力挣扎着挽留往昔的岁月。
可是,他能么?能在最后的时刻,赌下她的未来么?
本来,父母刚入棺,不适合任何嫁娶,可是蝶舞阳,却不得不如此,因为那是先皇的圣旨,更是父皇希望她做的事。
有了邺鄣国褚文珺的资助,镜尘夜才能如愿的登基,属于父皇的一切,才能够得以延续。
延绵的小雨,在帐外淅淅沥沥个不停。
夜,无尽漫长。
多日不曾休息的舞阳,刚上榻,便感觉到有人立于自己的榻前,人来不及开口,便以落入他的怀抱。
强行的吻,亦无所遁循的覆于她的唇上。
如狂风暴雨一般,他的思念和慌张,他的绝望和在意,伴随着他浑身的湿润朝自己袭来。
在他弯腰的刹那,蝶舞阳便要大声喊出,却被他的舌袭了上来。
湿热的气息,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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